第六章 掌柜
第六章 掌柜
第二日，天将亮，羿倾欢一番梳洗便来到书案前，为尽欢楼的门牌匾题字。连写了好几张，才写出来一张满意的。羿倾欢反复审视着，确定没有不满意了，才命人装好题字，去刻成牌匾。
忙忙碌碌十几天，又是装修，又是改造，又是招人…...不停不休，终于迎来了开张的这一日。
“来了来了啊！相信在场的各位，不是老顾客就是慕名而来，肯定都对我们尽欢楼的成长过程很熟悉了！简单介绍一下，我呢，是尽欢楼新成员，我叫小五，以后大家常来，我们也就是熟人啦！我们尽欢楼就不多介绍了，我们尽欢楼怎么样，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问问你身边的亲朋好友，最好的方法啊，是亲自光临我们尽欢楼，好不好啊您自己体验，好，废话不多说，有请我们的老板发言！”
羿倾欢站在二层栏杆内，望向下面的小五，投去一个“满意”的眼神。
这小五，人长得不说多么俊，但是干干净净，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有活力，而且是个聪明机灵的。
羿倾欢从二楼栏杆处缓缓探出身形，今日的倾欢还是一身红衣，上着绣花罗衫下着拖地罗裙，袖口两朵白瓣粉蕊芍药花，随着双臂的摆动微微晃动着，仿佛随时飘落。头上斜斜的插着一只造型简洁的步摇，淡妆红唇，一颦一笑，看在众人眼里，皆使人愉悦。
见羿倾欢出来，有欢呼声响起。
倾欢笑道：“感谢大家愿意赏脸来我尽欢楼的开张仪式，倾欢在这里先谢过大家！虽说我们的尽欢楼更加高档了，消费价格都有所调整，但为了感谢大家的捧场从今日开张之后的一个月，所有消费在原来的基础上统统半价！还请各位尽情享乐！现在我宣布，尽欢楼，正式开业！”
鼓乐奏响，鞭炮齐鸣，牌匾上的喜帘被揭开，在场的人欢呼声更胜，争先恐后的涌入尽欢楼，迫不及待的想要体验一番。
元泰茶楼内，程杭喝着茶看着手中的信笺，抬眼轻瞥对面栏杆处一身红装的羿倾欢，转瞬目光又回到了信笺上。
待人们玩乐的玩乐，散去的散去。程杭从元泰茶楼出来走向羿倾欢。
“羿姑娘！”
“程公子!”倾欢低下头看着来人，“等一下我下去！”
羿倾欢从楼上下来笑盈盈得走到程杭身前，虽然闹了一次乌龙，但羿倾欢还是蛮喜欢这个自带阳光的少年。
“恭喜啊，羿姑娘！对面元泰就是我们家公子的，以后常来喝茶啊！”
“嗯，这个我知道，喝茶…你们公子怕是不太欢迎我哈哈。”羿倾欢有些尴尬地笑笑。
“呃…...”程杭暗自心虚的捏了一把汗，“我们公子就这样，但人是很好的，羿姑娘你可千万不用在意，他平常有事没事就爱损我，我都习惯了。”
“哈哈好，那你记得常来玩啊，哦，还有，叫我倾欢吧，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哈哈哈那当然，我们不‘打’不相识…...对了倾欢，我们公子有些事要处理，估计之后有一段时间都不来了。”
“…...这样啊……”
“嗯，你以后也直接叫我程杭吧。倾欢，我赶紧过去了，等我们回来，来找你玩啊！”
“嗯，好，程杭！”
羿倾欢追随者程杭的背影，一直追随到南澈，看南澈在那里忙碌认真的样子，羿倾欢不禁痴痴地看着。
“以后少和她来往。”南澈对着回来的程杭道。
“公子…...你还在想之前那个事呐……那个，我和你说个事啊.......就，之前......之前是我不对。”程杭一副赴死的神情，把那场乌龙的来龙去脉和南澈复述一遍。
南澈听完，缓缓抬头看向程杭，一副“别逼我打死你”的样子。神情复杂的望向对面的尽欢楼，刚好对上门口，羿倾欢投来的目光。南澈皱眉，低头避开目光，没有焦点的看着手中的信笺。
羿倾欢一怔，随即悻悻的低下头，往尽欢楼里去。
一个月后。
一家客栈。“公子，元泰传信过来，说掌柜生了一场大病，要回老家养病了。”程杭拿着一封信，来到南澈屋内。
“那就重新招人。”
“奥，还有，金玉当铺的掌柜也回老家照顾妻儿去了。”
南澈放下笔，皱眉道：“赶这么巧？”
“金玉的掌柜是上个月来的信，不过他提前找好了人顶替，我就没和你说，直接让那人负责了。”
南澈思索片刻，道：“把那人换了，换我们自己找的人。元泰这边你也让人盯好找个靠谱的。”
“是。”
南澈拿起一旁的信件。
做这么明显吗？几日后。
“公子，金玉我们这边刚好有一个人能顶上。但元泰那边，招了几个人，查实后都是那边的。”
到底打什么算盘呢？
“不用管他，继续找。”
“公子，不如我们问问倾欢吧？她尽欢楼平时也不用她忙什么，这方面他也懂，我觉得…...”
“不行。让外人进来不妥，我们不好做事。”
“反正这几个月也没什么事要做，主要是打理一下生意就好了啊。”
“不行。”
程杭无奈。“好吧…...”
“哎，对了，之前查到的简州的慕家，派人去了没？有没有什么线索？”
“没有，和之前几家一样，被人刻意打扫过，地砖有被换过，满地都是快化成灰了的雏菊花瓣。”
“这慕家是这些失踪的人里最大的一家了吧？”
“是，而且他们是江湖上颇有盛名的天鹤双侠？”
“天鹤？”南澈沉思半晌，“嗯，这就好办了，多派些人出去，一个城一个城的问，在哪见过他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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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翟管家敲着书房的门。
“进来吧翟叔，怎么了？”“有你的信小姐。”
“我的信？”羿倾欢接过信笺，“谢谢翟叔。”
倾欢，现有一事相求。元泰的掌柜生病回家了，现在元泰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所以想问问你，可不可以帮忙打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后续的事情我会写信与你说明。
程杭。
程杭？怎么想起找她帮忙了？
羿倾欢思索片刻，写好回信，交于翟管家。
“有劳翟叔。”
“小姐客气了。”
三日后，程杭寄来回信与她说明元泰情况。
第二日，羿倾欢早早就去了元泰。
“姑娘！还真是你！”
羿倾欢刚来到门口就有人来迎她，定睛一看，这不是之前她询问过的那个小二吗。
“是你啊小哥。”
“你就是新来的掌柜吧，杭哥给我来信，说你要来帮忙一段时间。”
“是啊，那，麻烦小哥再带我熟悉一下啦。”羿倾欢笑道。
“好嘞，掌柜！”
羿倾欢在元泰忙碌了一天，把这几日落下的帐整理好，见外面天色已晚这才回了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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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
“程杭，元泰那边怎么样了？”
程杭清清嗓子，又摸摸头。
“咳、那个，公子，我…...那个什么……”“有话就说？”南澈抬头看向程杭。
“我让倾欢去了。”程杭低着头。
“你…...”南澈叹气，“我对你太好了？”
“不是…...啊，是是……”
“…...”
南澈扶额，其实让她帮忙也没什么，反正也是简单的管一下帐和日常事宜，不涉及别的。只是，之前闹的误会…...他怎么好意思托人家去帮忙啊。
“你再犯这种错误，我就！”南澈拿起一支笔朝程杭扔去。
“是是是！”程杭一闪，不知道南澈说的其实是之前闹的乌龙。
有了这件事，羿倾欢难免要和程杭书信往来，也就时不时的偷偷问问南澈的情况。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
尽欢楼成立快半年的时间，客人每日络绎不绝，由于有合适的环境，尽欢楼确实也成了不少达官显贵聚会、商讨议事的地方。但羿倾欢还是没能获取到有用的信息。
这日，程杭又寄来了信笺。
倾欢，后日酉时左右，我们就可以抵达元泰了。公子让我感谢你这三个月的帮忙，我们后日见。
两日后，羿倾欢早早将元泰的东西整理好。
回到尽欢楼等着那黄昏一见，这么想着，本是要平静的内心，竟又泛起了涟漪。
“金公子啊，您这是看上哪个姑娘了还是哪个小郎哥啊，这日升时不是刚来过？”羿倾欢倚在门边轻轻的扇着手中的团扇。
“怎么，给你生意你不要啊。”那公子打量着这幅百看不厌的可人面容，笑道，“唉，你们尽欢楼的小郎们再好看，可我也没有龙阳之好，也就是看你在这姑娘们一个个都跟谪仙似的…尤其啊，是我们欢儿。可惜啊，只能看看，啧啧。唉，算了吧，没想到啊，我们欢儿不欢迎我，我看我还是走吧。”
“哎哎哎，金公子。”羿倾欢轻轻拽住佯装离开的金公子衣角，“您看看您，给您说笑呢嘛，您啊，天天来，在我这尽欢楼住下来我才高兴呢。公子一会儿想玩些什么呀？”
“唉，不玩了，上午和你们这一个小公子比射箭，输了好多钱不说，我现在这胳膊呀，酸的呦。”金公子愁眉苦脸的转了转肩膀，“我一会儿找清儿听会曲儿，听说你下午进了好酒，可要拿来给我尝尝。”
“当然，没问题！清儿！快领金公子去上房，把下午新进的酒拿两坛送给金公子尝尝。”
金家公子笑笑，扇扇手中的折扇，满意的点点头往里走，还不忘回头撩一下羿倾欢：“几个时辰不见，我们欢儿又漂亮了。”
羿倾欢持着团扇掩面轻笑。目送金家公子进去后，便转头看向街道斜对面的元泰。
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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