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苍了天了
谢文玉到了书房外面,由着江全通报后,才带着安娜等进到了书房里,将于中留在了外面守着。
褚遂凌正坐在书桌后面,头上戴着的冕旒垂在面前,五色的垂旒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小幅度的晃动起来。
褚遂凌亲自扶着谢文玉,见她突然过来,心下欢喜道:“你怎么过来了?”
话落,视线微微触及到谢文玉身后的安娜手里拿着的食盒,下意识的转过了视线,勉强道:“阿文这是来送什么来了。”
谢文玉没听出褚遂凌话里的异样来,随着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面上微微笑道:“是我亲自做的汤。”
“!!!”朕就知道。
褚遂凌心里深感不妙,可褚遂凌不能说。
“有劳阿文了,这汤怎能让你亲自动手,栖凤宫里伺候的人都做什么去了!”
安娜听出来褚遂凌的语气不对,赶忙跪下道:“陛下……”
谢文玉让一旁的安娜起来,叹了口气,亲自从食盒里端起了那碗汤送到了褚遂凌手边,“做什么迁怒旁人,你平日里与惠安贵妃时常接触,即便未有肌肤之亲,但日积月累下来,身上也或多或少的沾上了毒素,那香包总是不能拔出你身体里已经堆积的毒素的。”
见褚遂凌苦大仇深的看着面前的汤碗,谢文玉动作顿了顿,心里感叹道:
【难道加了些清血草,汤就这么难喝了吗?】
【不应该啊,以前你喝的时候可是眼都不眨一下的,怎么如今这么费劲。】
【对了,就是清血草,哎,良药苦口啊,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
听了个一清二楚的耍小孩子脾气的褚遂凌:“……”保持微笑。
我以前能喝是习惯了,如今这么多年都没喝过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果然,朕终究是逃不掉你谢文玉的黑汤啊!!
苍了天了!蜀地那么多厨艺好的人,为何你谢文玉却一窍不通!!!
褚遂凌心里很抗拒,幽怨的盯着面前的汤碗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一口闷了它。
咚的一声,褚遂凌将碗放在书桌上,江全眼疾手快的赶忙奉了一杯茶上来,褚遂凌赞赏的看了一眼江全,快速的饮了一大口茶,动作略显慌忙。
谢文玉满意的让安娜将书桌上的汤碗收拾干净后,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看着皱着眉喝茶的褚遂凌道:“今日在御花园遇见了太后身边的宫女。”
褚遂凌放下手里的茶,看着谢文玉。
谢文玉叹了口气,道:“这后宫,可是什么魑魅魍魉都有啊。”
仁寿宫里,太后老神在在的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周围的宫女们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满宫上下,安安静静的半点声音也无。
这份宁静被一连串的脚步声打断,静香怒气冲冲的跑进来,等进了内室,看着闭目养神的太后,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太后察觉到身边的人,半眯着眼睛瞧了她一眼,呵斥道:“做什么这么毛毛躁躁的,素日里学的规矩都哪去了。”
静香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抖了抖身子,跪下哭诉道:“太后,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刚才在御花园,奴婢奉着内务府里呈给您的东西正走着,却被一个不长眼的宫女给冲撞了,奴婢被撞倒没什么,可是奴婢手里的是给太后您的东西,也因着那奴才的冲撞,差点损了去。”
“奴婢只不过是略微的教训了那奴才一下,谁想到居然遇见了皇后她……她不仅护着那贱婢,还与奴婢说,让奴婢分清这宫里谁是真正的主子。”
听到静香的话,太后头也不抬,伸手慢慢的揉了揉额角,皮笑肉不笑道:“静香,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静香听到太后的话,下意识的愣住了,她没想到太后听到这话还能不生气,反而还有心情询问旁的。
静香思索了片刻,小心翼翼道:“奴……奴婢跟了太后五年了。”
“五年……”太后在嘴边慢慢的重复了一遍,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看向了下面跪着的静香,皮笑肉不笑道:“你跟了哀家五年了,怎会不知哀家从来都是一个只管神佛不问凡的人。”
静香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心里咯噔一下。
“还是说,这几年的舒心日子叫你忘了哀家之前的话了。”
“奴婢不敢,太后娘娘,求太后娘娘开恩,奴婢下次绝不会再犯了,求太后看在奴婢跟了您五年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求太后开恩啊……”
静香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不住的磕头讨饶。
太后挥挥手,叹了口气道:“聒噪。”
话落,一旁的大太监阴海赶忙捂住了静香的嘴,将人拖去了外面。
静香被阴海捂着嘴,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太后仿佛没看到这一幕似的,状似感叹了一句:“后宫中的主人多了去了。”
说完,从手上撸下那一串佛珠,有口无心的念叨了起来。
外面,阴海将静香拖了出去,用力的扔在了台阶下面,静香被摔得重了,好一会子才爬起来。
阴海慢悠悠的蹲下身,瞧着地上趴着的静香,细长的眼眉间闪过一丝嘲弄。
阴海伸手拍了拍静香的脸蛋,也不知是因为嫩还是他下手太重,被阴海拍过的地方很显眼的红了起来。
静香强忍着疼,死死的抓着阴海的袖子恳求道:“阴总管,您救救奴婢,求您救救奴婢。”
阴海笑着推开静香的手,从怀里拿出了一方白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刚才拍她脸的手,仿佛刚才摸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别说咱家不怜惜你,静香,太后她老人家最不喜没有眼力的奴才,咱们做奴才的,什么时候该卑躬屈膝,什么时候能嚣张跋扈,什么时候可以欺软怕硬,什么时候该忠肝护主,你来的时候咱家就告诉过你了,显然你是这几年的日子过舒坦了,把过去咱家说的话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啊。”
阴海说完,冷笑了一声,看着地上死狗一样的静香,不紧不慢道:“不过咱家也不是那种冷心铁肺的人,好歹一起共事了五年了,你打今个起,去外间服侍吧,也免得太后她老人家看到你心烦,什么时候学好了规矩什么时候回来。”
阴海说完,转身便离开了,等他走后,静香才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瞧着前面的阴海,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再说秋儿,拿着安娜给的伤药,偷偷的避开了同屋的宫女,拿出自己锁着的小盒子,从内兜里掏出一把精心保管的钥匙,慢慢的打开了前面的盒子。
里面仅仅放着一根银簪子和一些零零碎碎的银子,都是这些年她一点一点攒下来的,想着等以后到了年纪被放出宫去后手边有些安顿的傍身。
可今日被静秋无缘无故的找麻烦另秋儿清醒的意识到,自己从今日起怕是无法安生的在宫里呆着了,今日那静秋肯定是恨上自己了。
想到这,秋儿下意识的想到早上为自己解围的皇后,宫里说皇后虽然是皇上的发妻,却因为是当初皇上落难时在蜀地娶得,没家世没背景,所以等皇上一朝上位,便瞧不上这位发妻了。
可秋儿今日见皇后那周身的气度,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养的出来的,像她们这种普通人家怎么会养的出那样的贵人来。
秋儿不是个眼境狭小的,宫里皇后如今虽然与皇上之间的关系让人看不清,可有一句是正的,皇后终究是皇后,是这宫里正经的主子。
若是皇上真的厌弃了皇后,废了便是,又作何在从冷宫里将人接出来,皇帝的心思猜测不得,可有一点就是皇上心里绝对有皇后的。
想到这,秋儿下定决心,揣起自己所有的家当,偷偷的去了贤妃的景阳宫外,用一块银子买通了贤妃宫里的人,求着见一面贤妃身边得力的大宫女溪云。
等见到溪云,秋儿二话不说将自己所有的家当塞给了她,殷勤谄媚道:“求姑姑可怜,赏奴婢在宫里做个杂活吧。”
那溪云看了看手里的荷包,瞧着秋儿半晌,嗤笑道:“看在当初你帮过本姑娘的份上,便依了你这次,不过,我似乎听说你得罪了太后身边的人,是皇后替你解围的,你为何不去求皇后反而来了我们景阳宫。”
秋儿小声道:“姑姑,您又不是不知道,皇后她进过一次冷宫,谁知道还会不会去第二次,奴婢胆子小。”
溪云看了一眼秋儿低声下气的模样,骄矜道:“行了,去收拾收拾,明个就过来吧。”
等秋儿从景阳宫回来后,一改谄媚的嘴脸,平静的想着,宫里太后偏着贵妃,去贵妃那里绝对死路一条。
恰好当初溪云在御花园丢过荷包,里面装满了首饰,被自己拾到了,里面的东西也幸亏自己认了出来是曾经贤妃戴过的,又看到溪云满目焦急的寻来。
幸的当初没贪心自己偷留下。
秋儿心情颇好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同屋的宫女酸溜溜的道:“秋儿这是去哪啊,莫不是傍上了皇后娘娘的大腿,听说今日在御花园里……”
秋儿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慢悠悠道:“我去的是景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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