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的名字
惠安贵妃的话看似在说刘婕妤,实际上是借机暗讽皇后来自南蛮之地,谁不知当今皇后出自蜀地,蜀地那是何地,古老封闭,民风彪悍,野蛮又不开化。
在京城人眼中,约莫中原之外的任何地方都是乡夷蛮荒的。
刘婕妤心里也知道贵妃是因为这一点才为难自己的,然自己一个小小的婕妤,即便心里再如何的气恼,却也不敢当面反抗。
看着贵妃身边的菊香傲慢的走过来,刘婕妤却还在维持着请安的动作。因为惠安贵妃坐下后,并没有叫自己起来。
等菊香走到刘婕妤面前时,看起来倒想是自己在朝着菊香请安一样,自己好歹也是一位婕妤,惠安贵妃这是明摆着羞辱人了。
而惠安贵妃却装模作样道:“哎呦,这天是越来越热了,约摸着也快晌午了,这日头可是毒了,汪远,还不快给本宫遮些阳来。”
汪远恭顺的从小宫女手中接过绸扇,小心的替惠安贵妃遮着太阳。
惠安贵妃看着额头微微冒汗的刘婕妤,微微得意道:“若不是华盖太过张扬了,本宫哪里用这绸扇遮着。”
“娘娘素来……”
汪远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刘婕妤竟然跌坐在了地上,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到有血水从刘婕妤身下流了出来。
惠安贵妃也愣了,顾不得遮阳,赶忙推开汪远自己三两步走上前来,看着刘婕妤捂着肚子,血水蜿蜒流出,哪里还不明白,刘婕妤这是小产了。
不等惠安贵妃做出反应,刘婕妤身边的丫头赶忙呼叫出声,顾不得规矩,从地上爬起来就向着太医院跑去。
惠安贵妃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这事情自然也传到了帝后二人耳里,彼时,褚遂凌正与谢文玉用膳,听到江全过来禀报说,惠安贵妃与刘婕妤在御花园里发生冲突,致使刘婕妤小产了。
褚遂凌心里微微一惊,下意识的与谢文玉道:“伍六的孩子没了。”
谢文玉:“……”
“你不是每次都赐了避子汤嘛,这孩子是怎么回事?”谢文玉放下手里的筷子,从凉娜手中接过布巾,仔细的擦着嘴角。
褚遂凌这饭自然也用不下去了,跟着放下了筷子,道:“阳奉阴违了呗,我又不是太监,还要亲自盯着人喝下汤药不可。”
“不过这也是个机会,你要整顿后宫,何不就从这入手。”褚遂凌说完,扶起谢文玉又接着道:“走吧,咱们也去潋水阁看看,好歹名义上也是皇嗣呢不是。”
谢文玉白了褚遂凌一眼,从他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道:“等我先梳妆,总不能这么披散着头发过去。”
等谢文玉打扮好,两人过去潋水阁时,里面已经站了不少人了。
自然惠安贵妃也在,看到与谢文玉一同过来的褚遂凌,赶忙梨花带雨的迎过去,未等她开口,褚遂凌便厉声问道:“刘婕妤的情况如何?”
太医院来的太医是位年轻的,还有着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听到褚遂凌的话,诚恳道:“回陛下,臣过来时,婕妤娘娘已经晕过去了,若是早些过来,这胎儿还能保住。”
说到这,还特意看了一眼惠安贵妃,道:“加上婕妤娘娘胎还未坐稳,又因着外力,这胎自然不能安好的。”
还不等褚遂凌说话,惠安贵妃却先发制人道:“胡说,不过是请安罢了,明明是你们太医无能,却找这些理由。”
那太医听得惠安贵妃的话,也来了脾气,红着脸道:“陛下明鉴,臣过来时,胎儿早就没了,御花园的血应该还未清理干净,从御花园到婕妤娘娘的潋水阁,血水便没断过,不说臣只是一位凡间的大夫,就算是天上的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的。”
“放肆,你……”惠安贵妃的话还没能说得出口,就被谢文玉沉着脸打断。
谢文玉冷冷的看了一眼惠安贵妃,慢条斯理道:“惠安贵妃,这里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你又不是太医,怎么也懂得这治病救人的事情了?”
惠安贵妃委屈的看向褚遂凌,柔柔弱弱道:“陛下,您看娘娘说的,臣妾不过是说上几句罢了……”
【废话,我当然得说啊,这孩子可是因为我没的,我又不傻,这太医说的就算在对,那也得错,这孩子,只能是因为太医无能才保不住。不过,刘氏这个贱人,明明怀了孩子却没透露出半点风声出来,可真是个城府深的,本宫素日来竟是小看了她。】
褚遂凌垂手站在谢文玉身边,听到惠安贵妃的话,面上也没恼。
示意安娜扶着谢文玉坐下,自己也跟着坐在谢文玉旁边,这才看向刚才说话的太医,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太医不卑不亢道:“回陛下,臣名白草纲。”
褚遂凌听这个名字顿觉有趣,玩笑道:“那想来你一定熟读本草纲目了。”
白草纲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调侃名字,见帝王也对自己这个名字感兴趣,也不忸怩,率性道:“回陛下,臣为着这个名字,小时候看的第一本书便是本草纲目了。”
“很好,朕记住你了。”
见褚遂凌不仅没有搭理自己,还与一个太医有说有笑的,惠安贵妃心里恼怒非常,暗恨道:
【蛮子就是蛮子,果然是在蜀地长大的,即便是坐上皇帝之位也是个蛮子。】
褚遂凌突然听到惠安贵妃的心里话,冷冷的抬头对上了惠安贵妃的眼。
惠安贵妃刚才在心里刚骂完了褚遂凌,这时候看到褚遂凌正看着自己,顿时有些心虚。
谢文玉看出来了褚遂凌面上不对,但刚才还与白草纲有说有笑的,怎么突然就变了?但尽管心里疑惑,看到褚遂凌盯着惠安贵妃瞧,心里就算不明白也能想出个七七八八来,说不定又是突然抽风了,还是刚才惠安贵妃做了什么自己没注意的,惹到了褚遂凌。
心里叹了口气,轻握住褚遂凌的手,示意他冷静。
褚遂凌慢慢压下心里的火,道:“刘婕妤为何会小产?”
惠安贵妃心里咯噔一下,跪下哭道:“陛下,臣妾也不知啊,不过是一个请安的时辰,谁曾想刘婕妤她竟是小产了。”
【话说刚才那位白太医似乎说过什么胎没坐稳,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褚遂凌当初赐了太多避子汤的影响。】谢文玉心里吐槽道。
褚遂凌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谢文玉,心里也有些不自在。所以他很自觉的将心里的不自在转移到了对惠安贵妃的怒火中。
褚遂凌冷笑一声,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朕要听实话。”
褚遂凌的动作吓得惠安贵妃一机灵,心里慌乱嘴上却还是坚持道:“陛下,臣妾说的就是实话啊。”
不等惠安贵妃说完,刘婕妤身边的大丫头突然跑过来,跪在褚遂凌脚下,哭诉道:“陛下,您可要为娘娘作主啊,贵妃娘娘说我家娘娘是蛮夷之地来的,不懂这皇城里的规矩,叫娘娘在太阳底下,硬生生的行了许久的礼,娘娘不敢违了贵妃的意思,在晌午的太阳下愣是晒晕了,连带着肚子里的胎儿也没能保住。”
惠安贵妃大声道:“你胡说,不过是多站了些许,怎会将孩子站没了,刚才不是说胎未稳吗,而且刘婕妤也从没有说过自己有孩子了啊,臣妾也是孩子的母亲,若是知道刘婕妤肚子里有了孩子,又怎么会叫她在那行礼,皇上,臣妾是真的不知情啊。”
谢文玉看了一眼红着眼睛,像是委屈极了似的惠安贵妃,淡声说道:“没有孩子你就能如此作践刘婕妤了,刘婕妤怎么也是嫔妃,是皇上亲口册封的婕妤,你做为贵妃,却做出残害嫔妃的事情来,便已经不配为贵妃了。更何况,有心也好无疑也罢,皇嗣终究是因你而没的。”
“皇后娘娘,臣妾不配为贵妃,可您就配为皇后吗?当初您又对我的大皇子做了什么?”惠安贵妃反唇相讥道。
谢文玉嘲讽的看了一眼惠安贵妃,讥笑道:“惠安贵妃,本宫可从未残害过皇嗣。”
惠安贵妃自以为没人知道大皇子的身世,听到谢文玉的话,自然没能听出来其中的涵义。
而谢文玉却不想与她多话,看了一眼褚遂凌道:“还是请皇上做主吧。”
褚遂凌瞥了一眼下面一脸有恃无恐的惠安贵妃,漫不经心道:“贵妃安氏,疏于己任,德行有亏,无后妃之德,着今日起,褫其封号,剥去贵妃华制,降为嫔。”
听着褚遂凌漫不经心的就将自己由贵妃贬为嫔,惠安贵妃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反应过来才赶忙膝行过去,抱住褚遂凌的腿,哭喊道:“皇上,您开恩啊,皇上,臣妾是无心之失啊,臣妾真的不知道她有了孩子啊皇上……求您开恩啊……”
“太后到……”
和惠安贵妃哭喊声一同响起来的,还有太监通传的声音。
太后娘娘满脸焦急的过来,看着褚遂凌道:“哀家的皇孙可保住了?”
【惠安这个蠢货,还得哀家来救她。】
谢文玉瞧着太后惺惺作态的样子,无趣的翻了个白眼,懒洋洋的坐在座位上,都没有起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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