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谢家杂事三
谢宁桥回到擎苍院，想起一件事情，
说：“无双。”
“奴婢在。”
“给我查点东西，查查那燕王殿下的军里有没有渭阳的人或者去过渭阳的。”
“小姐可是有疑惑？”
“先查，军中的事宜不好参与，查不到便算了，切记不可漏了行踪。”
“可是有不妥的地方？”无双好奇地问道，谢宁桥看了她一眼，说：“等六叔回来的时候你遣个婆子将我买回的朴刀带回来，这把匕首也放起来。”
“是。”
谢宁桥换下身上的男装，
“谢家的事情我心中都有数，现如今只差一步，万不能行差就错，让在京的人安分点，漏了行踪就地格杀，你看好他们。还有药谷大夫入京的事情谈得如何了？”
“阁主让人去药谷绑了那个大夫，亲自和他谈了谈，已经在路上了。”
“格辛还真是霸道，罢了。”
“反正阁主做什么在小姐眼里都是对的。”无双嘟囔着，
谢宁桥整理好衣服，眯着眼睛说：“你既然仰慕你们阁主，我把你送到他手下可好？想来他的闷性子刚好和你相调和。”
“小姐，千万别啊，你看觅双性子闷刚好配个话少的主子，我这把贱骨头就留给您□□了，绝不多话。”
“将良欢叫进来教我绣花，你去忙吧。”谢宁桥收拾妥当后坐在八仙桌旁边。
“奴婢告退。”无双转身飞快离开了，生怕谢宁桥把她送到捞月阁，那可是不人待着的地方。
第二日谢宁桥去信恩堂的时候，堂下站了个陌生的嬷嬷，打谢宁桥一进来就偷偷地打量着谢宁桥，谢宁桥装作不知照旧上前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起身后，谢宁桥走上前去布菜，服侍老夫人用早膳，今日不是来请安的日子，这用膳的只有祖孙二人。
“你那余朱嬷嬷这些日子可大好了？”
“难为祖母还将我院子中的人这般放在心上，好的差不离了。”
“她好歹也是年纪大了，这站着的是朱嬷嬷，指给你用了。”老夫人看了一眼朱嬷嬷。
“老奴给二小姐请安。”
“嬷嬷不必多礼。”谢宁桥这看清她的五官，神色拘谨，眼神浑浊，同一般的嬷嬷没什么区别。
“祖母这般说起来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上回同四婶婶去傅家赴宴的时候傅老太君想要借余朱嬷嬷一用，说是想要听些渭阳的趣事解解闷，不知该如何回？”谢宁桥立在一侧头微低问，
“那是你的嬷嬷，自然是你说了算。”老夫人倒没什么起疑的，傅老太君出身微寒，喜欢的东西自然和她们不同。
谢宁桥听这话是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说：“那孙女便把人送过去了。”谢宁桥笑着说道。
谢宁桥要带着佛经去隔间抄写的时候正好遇见三夫人和身边的人过来，谢宁桥礼貌的喊：“三婶婶。”三夫人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谢宁桥待她过去后转身去了侧间。
三叔不事科举但是打理着谢家上上下下的店铺庄子，手里握着谢家的财权，谢家三爷虽是庶子，但是其生母是谢老夫人身边最亲近的丫鬟，连带着三爷在谢家的待遇还算可以。连带着三夫人在老夫人面前也比较得脸，老夫人给三爷聘的妻是娘家的世通之好林家的嫡长女，三夫人早年丧母继母进门了时候便有了嫡子，在林家的时候默默无名，有古言倒是不聘丧母长女，说亲的时候几番波折，后来老夫人亲自上门给庶子聘妻，给的就是嫡子嫡媳的待遇。
谢家四个嫡子就有两个嫡媳妇，大夫人为人圆滑，四夫人性格傲气都不敌这三夫人得宠。
“给婆婆问安。”三夫人接过秋水手里的锉刀给老夫人修剪指甲，
“又怎么了？你不是平常不愿意往我这跑的吗？”
“娘你这是什么话？我家三爷不在家，媳妇正好来陪娘。”三夫人相貌清秀，嘴边带着两个酒窝，未语先笑，年少经历的缘故十分会察言观色。
“你这泼皮的，说吧，有什么事情来求我？”三夫人欲言又止的看了看隔间，老夫人递给秋水一个眼神。
待送走了谢宁桥之后，
“娘，您那时候不是想叫四丫头来您这里教养吗？我这好像是又怀了一个，没空闲管那个野丫头。”
“又有了？”谢老夫人好奇的问，三夫人低头娇羞一笑，
“快慢三月了，还没告诉其他人。
老夫人笑着摸着她的手连说好，谢家好久没有添丁了。
“娘，你到底是依还是不依？”三夫人拽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娇，
“等过些日子吧，这老二家的刚回来，野性难训，我年纪大了没有精力管两个孩子。”三夫人有些急了，四丫头谢宁梅眼看要到了说亲的年纪，庶子的嫡女能有什么出息，还指着老夫人帮衬帮衬，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碍眼的！
老夫人心意已决，三夫人知道老夫人的性子，也不再劝，换了话题婆媳二人说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看见三夫人从信恩堂出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谢宁桥会了老夫人的意带着新配的婆子往自己的小院子里走，没想到对面却走来一个熟人——程姨娘。
程姨娘先给谢宁桥行了半礼，
“二小姐。”谢宁桥看着程姨娘露在外面的雪白颈子，有几丝头发不小心落在上面，平添了一丝温柔。
“姨娘不必多礼。”谢宁桥一手背后侧面而立。
“还请二小姐见谅，您回来奴也没去拜见您。”
“姨娘折煞我了，怎么说你也是我父亲身边的老人也算半个长辈，何来拜访一说？”谢宁桥声音放的很轻，看着像个气息不稳的。
“规矩还是要有的。”
“不耽搁姨娘的事情了，先告辞。”
“二小姐慢走。”程姨娘执意把礼仪做全套。谢宁桥点点头走了。
谢宁桥走到半路的时候停下，良喜差些撞在谢宁桥的身上，
谢宁桥回头看，“良喜，你觉得程姨娘走路的姿势可优美？”
“回小姐的话，好看的，谢家不少的丫鬟都喜欢学程姨娘走路。”谢宁桥点点头看着程姨娘远去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了，狐狸是藏不住尾巴的，这程姨娘还是谨慎，不多驻留谢宁桥也转身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谢宁桥去了西厢房，那里收拾出来暂做书房。觅双在一旁侍候笔墨。
“谢家的仆人可有什么异常？”
“没什么异常。”
“最近有人要有动作了，你和无双约束好自己的人，另外和四婶说一声，把余朱妈妈送到傅家，之后安排个庄子给阿嬷。”
“是，属下会当心。”
没想到还真让谢宁桥给说中，太阳还没落山，谢宁桥身边的丫鬟就都被叫到了大夫人那里，老夫人身边的林嬷嬷亲自来叫的人。
那几个做洒扫的丫鬟平常不得近谢宁桥的身，再房外急得团团转也不敢进屋子里喊人，余朱妈妈带来的丫鬟全被谢家在前两日叫去教导规矩一人不在。
谢宁桥睡得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屋外有声音，醒了醒神。
“什么事？进来说。”谢宁桥冲门外喊了声，
做洒扫的大多都是心采买的，年纪都在十岁左右，说了半天谢宁桥捋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你们两个叫什么？”
“奴婢桂儿。”
“奴婢彩儿。”
“你们两个随我去大夫人那里。”
两个小丫鬟听了话，激动溢于言表，谢宁桥没工夫管这些。重新梳好头发之后穿戴整齐就出发了。
大夫人的菡萏院。
无双和觅双整齐的跪在那里，良欢良喜也跪在下首。
“说说吧，如今小姐的院子里出了这等事，你们做丫鬟的定是要给个交代。”
觅双和无双都没出声，按规矩她们二人不应当跪在这里，不是谢家的家仆也不用守谢家的规矩。
老夫人身边的林嬷嬷没出声，只是看着大夫人身边的吴嬷嬷审问，良欢良喜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良喜被这架势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看来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这绣着小姐名讳和带着小姐笔记的帕子怎么落在了二门外？”
“小姐的闺誉是能那来看玩笑的吗？当初谢家是怎么教你们规矩的？”吴嬷嬷一拍桌子将堂下的几个人吓的一颤。
“回嬷嬷的话，奴婢真的是不知啊？”良欢率先说了话。京兆世家的内宅和外院隔着两道门，两道门几乎是隔开了内宅和外院的所有联系。内宅的人当差一辈子也不会去过外院。如今谢家二小姐的帕子出现在外院，这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的误失基本上是可以断送一个丫鬟在谢家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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