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谢、江两家密谈
“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母亲，祖母好像给二姐姐谋了一桩亲事。”谢宁语抬头看了程姨娘一眼，语气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卑微，
“宁语，你不必羡慕她，现如今谢家正蒸蒸日上，想要更上一层楼必然会联姻，这也是世家多年来的作风，朝廷更替也没有变过这个规矩，这时候谢家需要一个嫡女，谢宁音还小，只有她最合适这也是为什么要让她回谢家。”
“可是母亲，是和怀国公府联姻。”谢宁语着急之下说出了心中所想。
“怀国公府？那倒是是一笔不小的买卖。”程姨娘笑了笑，
“母亲我同你说实话，我想代她嫁给……而且那世子也是填房，谋划好了未必不能成事。”谢宁语虽然胆识较一般的小姑娘强些，可是亲口谈论自己的亲事，好歹有些害羞，
“糊涂，江家是老牌世家，最为迂腐，若是你能起到联姻的作用，何必接那个人回来。”程姨娘泼冷水道，
“可是母亲，如今你也见了，自从她回来后谢家谢家可还有我的地方，如此下去，怕是女儿只能配个寒门之子为妻或者嫁给其他人为妾。”谢宁语的声音带了哭音，看着姨娘有祖母护着在谢家还是如此的艰难，她不想重新来过这样的生活。
“和你说过多少次，莫将情绪明明白白放在脸上，怎的要学那等粗鄙之人不成。”程姨娘收起脸上的笑意，谢宁语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喝，平息情绪，过了一阵子。
说：“母亲，我知你的难处，可是这谢家由不得咱们不争，那样总是要被其他人踩在头上的，二房也总有一天是我的同胞哥哥接手，若是老夫人以后有个不测，谢府总要分家，父亲不在，咱们不争手里就什么都没有了。”谢宁语险些又失控。
“我心里有数，你只需记住日后咱们二房只有咱们娘仨，这才是最重要的，咱们得等，若是今年你哥哥能够榜上有名，那才是你说亲的时候，这门江家的亲事你求不得。”
“母亲！”谢宁语着急地喊道，
“你放心，你拿不着的东西自然不能看着别人夺，那个人在谢家的地位尴尬，老夫人和大夫人对她千防百防，只消抓住机会让她失去被利用的价值，那时候你自然是谢家名正言顺的小姐，和嫡出无异。”程姨娘母亲是扬州人氏，程姨娘也有几分扬州人的样子，声音清幽婉转，从来不见大声说话，给人一种柔柔弱弱的印象，在外人眼里，她总是温和无害的，也不知道她这幅模样，谢家有几人知晓。
谢宁语茅塞顿开，
“谢姨娘教诲。”
“好了，回去看书吧，有空了和你舅舅送给你的嬷嬷学学管家。”谢宁语听懂程姨娘的话外音，欢喜的走了，程姨娘摇摇头，这孩子还是年纪小。
大夫人一早收拾好准备去韩家赴约，江夫人的娘家就是韩家，韩家同为侯府，这两年韩家十分安静，几乎没有在朝为官，原因不为别的，韩家前两年出了个四皇子妃，四皇子倒台废了不少的力气才没有牵连其中，以四皇子妃自缢结尾，四皇子如今还被囚禁。
韩家门庭冷落，大夫人下了马车看见在门口候着的江夫人的心腹，走过去进府。
韩家内里也很冷清，想起来那些年周家和韩家交好，韩家势头正旺，没想到不过十余年就像这般了。大夫人未出阁时时常来韩家，韩家出事后周家也帮忙周旋，是以大夫人在韩家很受尊敬。
江夫人在自己未出嫁的闺房和大夫人相聚，
“萱箐，咱们好久这样单独说说话了。”江夫人拉过大夫人的手，
“可不是，虽然成亲后时常能见面，但是总归是嫁作他人妇，现在想来还是那段做姑娘的年纪最好不过了。”
“是啊，那时年轻不懂这个道理，总是以为事情能按照自己想的来，可是又有多少无奈和心酸？不说我这落没的国公夫人，就连你这侯府夫人也过的不如意。”
“就是这个理，先不说这些，这亲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我倒是想和谢家结亲，你也知道我家世子的脾气，要是他那里行不通怕是没的谈。”
“你那儿子怕是你管教的太严格反而适得其反。”大夫人知道些□□，也知道闺中密友的脾气，
“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是我在江家唯一的指望，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失去世子之位，你家老夫人是如何看这亲事的？”
“我们老夫人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不过这件事得从长计议。”江夫人之前和大夫人谈过亲事，只不过是相中了谢宁瑶，谢宁瑶作为谢家的嫡长女，当然不能嫁给江家，老夫人以年纪小为由给拒了，只不过江东齐实非良配。
“从长计议也好，结亲不是件简单的事，若不是你我相识多年，两个孩子的亲事还由不得你我这样开诚布公的谈，我的意思是先让两个孩子接触一下，若是两情相悦便皆大欢喜。”江夫人话音落地大夫人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老夫人的意思是不让她今日定下也不能给回驳了，显然打的别的主意。
“这终究是不妥当，你也知道我倒如今还做不得谢家的主意，怕是要问过我婆婆。”大夫人这话中规中矩，挑不出毛病来，江夫人点点头，想起谢宁桥本人。
“你我相识多年你可不许唬我，你那侄女到底性情如何？就算江家再不行事，好歹以后也是一家主母。”
“和你说句实话，我这侄女并非一点毛病也无，但都是些无伤大雅的，性情温和，□□好了也并非不能担当大任。”
江夫人沉默，大夫人知道这她是介意谢宁桥的出身，可江东齐也并非没有毛病，加上了解到她要强的性子，说：“虽然出身渭阳，但是礼仪的底子还是有的，人你也见过，处事待人挑不出毛病来。和你说句根底的话，要不是她娘的出身遭人诟病，老夫人那个锱铢必较的脾气未必能同意这门亲事。”
江夫人听懂大夫人的弦外音，江东齐好男风这件事在谢家不是秘密，前人世子夫人如何没的谢家也清楚，要是这丫头有个立的起来的母亲，怕是老夫人点头也不行，哪个母亲会将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只不过话是这么说，但哪个母亲能说自己的儿女不好的？想起不争气的丈夫和不听教养的儿子，江夫人不由得悲从中来。
江夫人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
“也不怕你笑话，这些年，我这日子确实过得艰难。”大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虽然你我嫁给不同家，但幼时的交情不能变，这亲事我做不得准，是我的无能，但是老夫人那里有什么及时告知你。”
江夫人笑了笑，“还拿幼时的交情说事，那时你就是个猴精的，每每都不肯吃亏。”
“那时猴精有什么用处，嫁了人还不是听别人管辖，丈夫儿女又有谁能明白身为他人妇的苦衷，只见我们每日管制家仆，拿捏小妾的威风，可私下里哭湿了多少的枕巾又有谁知道？”
“你还比我强些，好歹夫家立的起来，我那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向来不向娘和家中姐妹提。”大夫人的话引得江夫人又是一阵落泪。
怀国公年少风流，风花雪月，直到如今也没改了这毛病，家中良妾不知多少，外面还有不少的外室。江夫人要强，这些都要紧了牙根不向外人说。
“好了，你莫哭，要不过会子韩伯母见了还以为我这一把年纪了还欺负你，再不给饭吃我去何处说理？”
“都是要当祖母的年纪了还打趣我。”江夫人搡了大夫人一下，然后敛容整理下衣着。
“哪回来谢家亏着你了？走和我去我娘那里，前些日子我回来她老人家还念叨你呢。”两人起身去了正厅。
“怎的还像小时候一样，一见着面就不舍得分开。”韩老夫人打趣道，
“哪能啊，要是和她说话还不如来和韩伯母说。”
“你和我家琇儿一个毛病，多大年纪了也不定性，少不得要让小辈的看笑话。”韩老夫人握住大夫人的说笑着说，大夫人和韩家的人关系亲近，大夫人也不端着，
“琇儿哪有我端庄，没出阁的时候一起学礼仪，哪次都是她先讨饶。”大夫人抿着嘴和韩老夫人开玩笑。
“琇儿的脾气太过耿直，不如你温和，实在是毛病，你多劝劝她。”
“我知道的，伯母。”
“怎的还和我母亲告我的状？”韩老夫人和大夫人相视一笑未语。
大夫人在韩家用了晚膳才回府。到府里就去了信恩堂向老夫人说起此事，大夫人清楚老夫人没轻易放弃和郡王府的联姻机会，如今和江家不过是第二选择，知道江夫人想要让两人先见面看看，心思更加的淡了，以这些日子没有空闲时间为由拒了。
大夫人回到自己的房里，吴嬷嬷给她拆卸珠链的时候看到大夫人的倦容，说：“夫人何不歇歇，省的夹在两方为难？”
“我能不插手吗？江家和谢家各有各的打算，璘琇也不是好糊弄的，没法子，这些事情我作为谢家人无法开口，而她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算计，说什么幼时交情，在家族面前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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