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当年事情出露端倪
谢宁桥承认自己装病吓走大夫人的手段有些卑劣,不过这是目前最有效的方式。
谢宁桥一直盯着手里茶碗,“小姐,余朱妈妈求见。”良欢低声和谢宁桥说,
“请进。”余朱妈妈缓缓走进来,自从来了谢家余朱妈妈就旧疾缠身,
“妈妈的身体可大好了?”
“不碍事,小姐,我有些私房话想和小姐说。”
“良欢良喜你们先退下,良欢在门外守着。”
“是。”
“阿嬷有何事想说?”
“绾绾,当年的事情我想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想和你说说。”
“阿嬷想起什么了?”谢宁桥起身将余朱妈妈扶到南窗下,谢宁桥平常在那里抄佛经看书。
余朱妈妈被扶着坐下,回忆起当年的事情,目光便的悠远,仿佛隔了多年已经记不起,谢宁桥也不催促,坐下来摊开宣纸,扶起广袖研墨。
余朱妈妈开口说:“这件事情得从你母亲嫁过来说起,你母亲自从嫁过来之后就郁郁寡欢,虽然和姑爷伉俪情深,但是毕竟这后宅不是男人长待的地方,加之姑爷为了求娶小姐得罪了谢府上下,必须在朝廷上有立锥之地才能护住你母亲,所以在你没出生的那段日子是最难熬的,成亲两年没生育,老夫人逼迫姑爷娶了姨娘生了庶长子,后来你母亲怀了孕,那时候是谢家二房最和睦的时光,老夫人终于也不再处处为难你母亲,但是因为生了个女孩,也因为这些又变的紧张起来,不过是因为路是自己选的又初为人母,这些你母亲也都忍了,待到你四岁的时候,二房就又添了一个庶女,那时候正逢先皇闹着要废太子的时候,四皇子的母妃极为受宠,先皇年纪大了,受不住枕边风一直闹着废太子,又因为四皇子又是个精明果决的,于是那些年朝廷和世家之间都忙着站队,这本和你母亲没多大的干系,但是有一天老夫人带着你母亲去了程家,私下里默许了你母亲见了四皇子。”
“我母亲见过四皇子?”
“是,但因为事情涉及到政事,你母亲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姑爷也因为这件事和你母亲闹的不愉快,当时你母亲随着姑爷来了京兆,但是你母亲只当游历也没多作打算,四皇子也就是当时的靖王想要纳你母亲为侧妃。无论姑爷如何问,也没说出为什么要去见四皇子,只知道那时候老夫人每天召见你母亲,待在屋子里就是好几个时辰,也是那时候你母亲怀孕了,但是那时身体消瘦,武功大半也荒废了,险些难产,自从生下嫡子之后,老夫人对孙儿并不热络,反倒是总和你母亲密谈,但后来这些姑爷都全然不知,有一天,你母亲叫你寒初妈妈将渭阳外祖家留给她的铺子码头的契书全部准备妥当,也没说是为了什么,三天后从下午就开始大雨滂沱,电闪雷鸣,没想到那雨下了近两个时辰一个惊雷闪过,海棠院门前的那棵榆树就被雷劈折,转眼间海棠院走水,你母亲下了死命让寒初将你送到渭阳去,命我们几个渭阳来的沿路护送,你幼弟还未足百天,等发现走水的时候他已经被烟活活的呛死了,你母亲因为产后亏虚,加之那日一直昏睡也没能出来,除了两个主子,海棠院的一众奴仆都死在火里。”
谢宁桥没说话,拿起笔在纸上描了一个女子的轮廓,
“阿嬷,然后呢。”余朱妈妈在谢宁桥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没有然后了。”
“也是,等我再醒来就从京兆到了渭阳外祖家了,只知道自己失去了母亲、弟弟、父亲,还有看见外祖父气急败坏地大骂外祖母,骂她宠坏了女儿。”
“绾绾,那大火明明就是谢家默许的,连救火的人都没有……”
“阿嬷这几日查出什么了?”谢宁桥表情没什么起伏,只是把说的每一个字都用心记下。
“自从那事后谢家换了一批的奴仆,但我知道这件事情和那程姨娘脱不了关系,我寻到了一个早年在程姨娘身边侍候的老嬷嬷,虽还没审出有力的证据,但是据我所知她是知道当年的事情的。”
“阿嬷,明天你把人就给我我来审就是,阿嬷等着我颐养天年就是,阿嬷说的第二件事我也想过,如今谢家需要一个好掌控的嫡女,并不是一个惦记母亲身死的真相的狼崽子,您在我身边确实比较招眼,正好我带来一些新人,阿嬷就帮我看顾看顾,明日里就着人送您去京兆边上的一个庄子里,这里的事情您也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罢了,至于证据都是枉然,我没想着让别人为我报仇,哪里还用得上证据呢,杀了便是。”
谢宁桥话语放的很轻,熟知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大怒时的征兆
谢宁桥手里的笔一直未停,知道清楚的描绘出她母亲的轮廓,余朱和寒初都是凌家的忠卫之后,从会走路就被凌家教养,对于大小姐凌寒自然是熟然于心的,没想到当年一个不足七岁的小女孩也能将其母亲耳朵上的翡翠玉环仔细清楚的描绘出来,这分明是大小姐将小小姐哄睡时的装扮,一般无二。
“阿嬷,你我分离十年余,我早就不是那个被母亲父亲捧在手心里的娇娃娃,不论我选择的是怎样的一条路都没有回头的机会,我只能走下去拿回我想要的,这是我的心愿。”谢宁桥停笔看着余朱妈妈。
余朱对于今日的谢宁桥有了一个鲜明的印象——杀伐果决,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比之其外祖父还要高明几分。初见时谢宁桥有意掩盖了这种杀气,但现在她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了,惊觉这已经不是那个小时候抱着她撒娇的那个小姑娘了。余朱妈妈叹了口气,
“明日里我就离开,那个老仆人在城南胡同的一个院子里,事情是交给你外祖母给你的人踏星办的,找她便可。”
谢宁桥放松下来笑着说:“阿嬷,我可能是此生和父母的缘分薄,但您始终是我的长辈,我不能把所有相关的人扯进来,阿嬷您等着我结束事情后给您养老送终。”谢宁桥盯着余朱妈妈的眼睛,寒初妈妈已经不在了,余朱妈妈就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亲近人了。
“我知道你的心意,歇息吧,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良欢,来送余朱妈妈回去休息。”良欢听到声音进屋,
谢宁桥重新倚在窗下,看着母亲的画像发呆,看来似乎扯进来了皇家争斗,朝堂上的事情现在无法得知,成王败寇,就算当今圣上在仁慈当年也是痛下杀手,前些年和朝廷上的人来往时,仍能感受到这件事情的余热,雷霆手段现在还历历在目。
查到当年的事情不容易,谢家除了老夫人和逝去的老侯爷没人知道谢家想要威胁凌寒做什么,母亲当年嫁来京兆,虽说外祖父一口铁断说断绝关系,但是外祖母把母亲的嫁妆还有心腹全部暗地里当做陪嫁送来,这些都是些武林高手,但是这些人在自己出生之后就被母亲遣散一部分,剩下的除了留在身边的都送去打理陪嫁的港口和铺子。
会不会是这些人被惦记上了?谢宁桥理清思路,还有一部分的前因后果对不上。
谢宁桥揉了揉眉头,将回京之后发生的事情理了理,不由得叹了口气。
夜深人静。
谢家后院,谢信勉好不容易翻上墙,坐在墙上摇摇头散散酒气,沉了口气把落在后面的小厮一把拽了上来,
“像你这么笨的人上了战场定然会连累我,要不是看着打小的情谊,爷定然把你扔在墙外喂蚊子。”
“爷您最英明神武了,咱快些回去院子小的侍候爷歇下吧,明日还得给老夫人请安呢。”谢家六爷随行的小厮被自己的主子都要给吓死了,擦了擦脑门的汗,气喘吁吁的规劝自己的主子。
“就属你最啰嗦。”谢信勉跳进院子里,弹弹身上的灰,背着手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看到前面一个荒废的院子,问:“我二哥家的小丫头回来了?”
“回六爷的话,二小姐回来有十余日了。”
“你先回去吧。”
“六爷……”小厮一脸为难的看着自己的主子,谢信勉从后面踢了一脚,
“磨磨唧唧的做妇人状干什么,让你回去就回去,爷到了自己家的院子干什么还得向你交代?”
“小的遵命。”
谢信勉将手背在身后,闲庭信步的向二哥的院子里走去。谢宁桥因为白日里思绪过重夜晚里睡不着,于是便爬上小时候常爬的父亲前院里的一颗柳树,坐在枝丫上看着离这里不远的海棠院,迷迷糊糊的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一时间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自己的幻想,一阵风吹过,谢宁桥清醒了些刚想要下树,听见了别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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