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助攻
刚进办公室，周燕支就接到了董助的电话，董事长找他。
电梯到36层，周燕支迈出电梯就看见董助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伸头朝董事长办公室方向张望。
周燕支放慢脚步。
越靠近办公区，从董事长办公室里传出来的声音越大。
“做出惠农这条线的人本就是小周的。你要，我给你了！又要搞保险！”董事长的咆哮声从门缝里挤出来，毫无悬念传进周燕支和董助耳朵里。
董助听见脚步声，回头见来人是周燕支，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笑着说：“这人顺风顺水惯了，哪里好她都眼馋，非得插一手，我早说过翻船是早晚的事。”董助是周燕支的学弟，对沉稳低调的学长有天然的好感。
周燕支表情平静地说：“能者居之。”
“我们这行，还真不缺能力者，缺的是有手段的狠人。”董助看向周燕支，“听说志远的那位，还没三十。让个小她一轮的弟弟给坑了，这下章总的脸可真疼。”他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
徐韫的手段不可谓不狠。但章帆也是个不可谓不自大的人。
办公室里，章帆似乎反驳了董事长的话，懂事长的怒气几乎要把门板震飞。
“我知道嫁接业务势在必行！可当初！我怎么跟你申明的？！我明明白白说过，乘个东风就行！你倒好，把东风直接请回来了！六千万！”董事长声线粗狂，骂起人显得声势格外浩大。
董助压低声说：“六千万原本是董事长计划入股志远的第一笔资金，结果……”
周燕支笑笑，没接话。
结果，六千万就这么投在增加注册资本金和购买牌照上了。近期来看，这是一笔无效投资。对于不够财大气粗的汇金来说，割舍六千万，相当于割了董事长一块肉。
周燕支手下一个主管说，还有转售这条路。可周燕支知道董事长不会同意转售。因为，如此高的价买回来的牌照，按市场价销售，就算是低价转售。这么做，只会让汇金在行业内成为一个笑柄。董事长爱面子，咬着牙也得把保险这摊支起来。所以就算有火气，也的憋着回公司往自己人身上撒。
“你去铺设站点。”董事长总算熄火了，“保险这块，让小周跟志远对接。”
周燕支回头看了董助一眼，意思是，他们聊完了，我们俩是不是该躲一躲？
董助会意，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把周燕支让进了办公室，然后飞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关上了百叶窗。
“董事长，我……”
“到底！我是董事长！还是你是董事长！”
办公室的门打开，章帆脸红脖子粗地走了出来，出来后关上门，站在门外久久都没动。
平复了一分多钟，章帆才端起女强人的架子，挺胸昂首，挂着得体的笑，迈着优雅的步子从董助办公室外走了过去。
董助见章帆走了，才起身对周燕支说：“我去跟董事长说一声。”
周燕支也起身，说：“麻烦了。”
不多时董助回来，让周燕支直接去见董事长。
董事长正在泡茶，而且是菊花茶。见周燕支进来，先叹了口气，抬手示意周燕支坐对面，“我这口气，咽不下啊。”
“您消消火，并非没有转机。”周燕支说。
“转机？”董事长端着茶杯看周燕支。
“志远比汇金更需要嫁接业务，因为他们在惠农这块更稳固，有大批客户等着被转化，他们每浪费一天时间，就面临流失掉固定客源的危险。”周燕支不疾不徐地说着自己的见解，“嫁接业务展开的越慢，他们损失越大。”
“你的意思是拖延？”董事长问。
“拖延对他们来说的确能产生伤害。如果能让他们加投……”
“让他们加投！”董事长一拍大腿。
“这只是我的浅见，最终能不能成，得谈几轮看看。”周燕支说。
“去谈，以后你来对接志远。”董事长的理智还没被怒火全部烧成渣，“成不成，你都去谈”
——
徐韫有一周没来公司，发现办公室外面的树的叶子全落光了。
马尚刚打发走三个部门负责人，抬头看见对面办公室门开了，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然后大喊秘书：“小张！”
“怎么了马总？”小张抱着一摞文件急匆匆跑进来。
“我怎么看见对面办公室门开了，是不是我眼睛出了问题！快！挂号！眼科！”马尚一边朝徐韫办公室喊，一边往那边走。
他这么咋咋呼呼地大喊大叫，哪像公司高管，活像护城河对面肉类批发市场的小贩本贩。
徐韫再听不见，他也该挂耳科了。
马尚还没走到徐韫办公室门前，新成立的业务四部经理来了。
“马总。”郝经理疾步而来，“汇金的负责人来了。”
“哈？”马尚大手捋了一下头发，“不是说了不见吗？”马尚说着瞥了一眼徐韫，然后煞有介事地对郝经理说：“你再跟姓周的说一遍，加投这事儿我决定不了，找我谈多少遍都没用，让他自己想办法，看看找谁管用，赶紧找，咱们的钱一旦到位，不会再加股。就这么说，去吧。”
郝经理挠着脑门走了，可见被两头挤兑的一脑门包。
马尚说完朝徐韫一抬下巴，阴阳怪气地问：“来时候没迷路？”
“爬。”徐韫骂完人转身进了办公室。
马尚追在他后面指指点点：“成熟男人都不用网络用语，你也少用，显得没质感。”
徐韫按捺了半晌，整理完办公桌，才问：“姓周的？”
马尚坐在他办公桌对面饭报表，闻言头也不抬：“什么？”
徐韫抄起一个文件要砸他，马尚头顶长眼，眨眼窜到沙发另一头，得逞了嗤嗤笑：“哪个姓周的？姓周的多了？”
徐韫踱步到沙发上坐下，侧身看他。
马尚合上文件，郑重道：“汇金换了对接人，章帆暂时调去了东北分部，周燕支成了保险业务部负责人。”
徐韫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马尚拿着文件起身，文件在手上啪啪拍了两下，得意地说：“等着上门吧。别说哥没给你找机会，这年头，像我这么好的助攻不多见了，好感动……”
徐韫：“……”
马尚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忽然脑袋从门边伸进来，一根手指着徐韫眯眼警告：“哥们我日理万机，还抽空帮你追人，要是还不成，你阉了算了！”
徐韫刚要骂人，办公桌上的手突然响了。
“嘿！”马尚非常愉悦地乐了，“这人总算开窍了，接啊！”
徐韫哭笑不得，起身去拿手机，来电显示的确是“周燕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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