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绝望
这般血腥看在眼里,姜琼燕几乎软了全身,但是不能放弃。
男奴张开嘴吐出一口鲜血,落在了姜琼燕的胸襟上,接着疯狂的拔出簪子扔到身后,高壮的身体扑上去掐住床上人柔嫩的脖子。
泪水早就濡湿了发际,那双手仿佛铁石一般,刚刚压上,姜琼燕感到胸口嗡鸣一声,再也喘不上半口气。
高渠弥气急败坏的奔上二楼,身后仆从同他一般,脚下木板咚咚乱跳。房门大开,只听到男人用力的呼哧声,高渠弥额前冒汗,心道一声坏了,仓皇的冲进门看到床边只有男奴庞大的身影,什么都不顾的上前就要拖开男奴。
可惜一个文人,没能动得分毫,高渠弥嘶吼着让仆人上前拉开男奴,一颗心几乎跳出喉咙。
姜琼燕挣扎的早已无力,再加上呼吸阻塞,半条命几乎都不在。三两个男人上前扳住男奴的肩膀和腰背往后拖。
感到脖颈压力一松,冲脑的羞怒让姜琼燕如同回光返照,脑中重复了多遍的流程如同走马观花又来了一遍,竟猛然半坐起身子,极力拉开衣裙下摆,拔出绑缚在大腿上的匕首,拖着无力的双腿往前一倾,匕首入了身体半寸。
男奴身体软了一下,仆丁连忙把人往后拉扯到地上。只见他面目狰狞,加上血迹斑斑,极其骇人。虽然受伤,身高体壮的男奴在几个男人手里仍旧挣扎了半晌。
姜琼燕手软软耷拉下去,泪如泉涌,这个场景,太熟悉,也太悲哀。
高渠弥狠狠甩了男奴几个耳刮子,弄的自己满手是红。他转头看看床榻的公子。衣衫敞开了几层,下裙露出长袴,幸好仍是未露半寸肌肤。
高渠弥呵斥仆从拉走男奴,话音刚落,姜琼燕腾的一声从床铺摔下。
高渠弥欲前不敢,姜琼燕哑着嗓子,直直盯着那把精致的小刀,伸出手:“把我的匕首留下。”
仆从面面相觑不敢动作。高渠弥顿了一瞬,上前拔出匕首。男奴嚎了一声,复垂下头。高渠弥小心的把匕首放到桌上,随着仆从的脚步退出屋子,边退边拱手:“公子不要妄动,我去找人照料。”
姜琼燕恍然未觉。
两个侍女小心的上来替姜琼燕褪下衣物,洗了身子,擦上伤药,换了屋子。她呆呆的看着侍女把衣裳上的佩玉,藏好的铜镜和洗好的匕首放在一处。
只剩了这么点东西。当初一时心血来潮,做了很多护身的东西,可惜要紧时候,连拿都拿不出来。
一觉睡得颇不安稳。姜琼燕做梦都不停咳嗽,流泪,全身发热。醒来时两个侍女只剩了一个守在身边。
侍女看她嘴唇发白,忙温了水。
敲门声响起,侍女又跑去开门。
“她怎么样?”高渠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姜琼燕苦一声,扯动的嘴唇撕裂的疼。
“小姐醒了。”侍女回答,“就是身子看着不好。”
高渠弥点点头,扬声道:“姜姬养养身子,明天早上赶路,晚间可以到里镇,那里的耕会盛大,热闹非凡,值得一游。”
姜琼燕内心戚戚,讥讽一声:“高商好兴致啊,昨天这乐子我可是享到了,滋味妙得很。”
高渠弥叹气,并不打算此刻解释,吩咐侍女照料好,只身离开。
似睡似醒的感觉不好,姜琼燕看侍女忙碌,不知怎的想起了邵香。自己身边的人,换了又换,很有点惆怅之感。
“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低下头:“小的是奴隶,主子没有起。”
姜琼燕一愣:“那你?”
侍女怯生生的:“是高大人把我买回来的伺候您的,你和他都是我的贵人。”
姜琼燕裹着被子坐起来,屋子冷飕飕的,侍女穿着粗布衣裳,一脸稚气。
入夜,侍女睡在地上的被褥里,离火炉偏近,姜琼燕看没有多余的取暖物,就把目光放在远,看窗户由暗转亮,突然想再探究探究邵香的事情,在别人看来,不过一条卑贱的生命。可是自己,不想变成那样。
清晨,姜琼燕看着桌上的两件物什,停了动作。
侍女顺着眼光看过去,似乎也觉得不对,忽然惶恐起来:“小姐,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姜琼燕拿起铜镜塞进衣袖:“是你拿的吗?”
侍女噗通跪下,慌张无比:“不是,不是我,高大人说以后可以陪着小姐,我很高兴,怎么还会拿您的东西。”
姜琼燕叹气,把匕首勒在腿上:“昨天另一个是哪来的?”
侍女慌的口齿不清:“我不知道。我单独被买来的。”
“起来吧。”姜琼燕走到一旁,一见吵,头疼。
那块佩玉丢了。没有纪念价值,但是值钱。如果将来遇到难处,也是有用,但丢了就丢了,不算大事,反正短期自己是没有机会用到的。
姜琼燕制止了侍女的纠缠,她头又大了。一群不上心的人啊。没有簪子了!苍天赐一个皮筋吧。
束发乃礼仪。姜琼燕黑发披肩,身穿高渠弥的一件大袍子,捂着脸上了牛车。侍女彷徨无措,在高渠弥的眼神下喏喏的进了车内。
姜琼燕不想理会高渠弥,转述给侍女,侍女面颊熟的像桃子,怯生生对外面说:“大人,小姐说路过摊贩要买个簪子。”
高渠弥目睹姜琼燕青丝柔顺,仿若丝帛,自然了然。
侍女不过十六七年纪,绞着手指,下定决心的掀开一点点车帘,痴痴的看着高渠弥的容颜,娇羞的垂下脖颈:“大人,小姐说,请你给我取个名字。”
姜琼燕翻个白眼,这番场景怎么弄的跟夫妻吵架似的。再个,那大人小姐的称呼,仿佛自己白白低了一个辈分。也不能叫夫人,不能叫公子,真麻烦。
高渠弥看了一眼驼色绢布下怯懦的薄唇,应付的答道:“好,我想想。”
这一声回答,令侍女薄唇划出弧度,高兴的攥紧了车帘。
姜琼燕昏昏欲睡,看侍女一脸女儿态,突然就想到了召忽。那个人,总是一团和气,笑的眉眼弯弯,仿佛垂下花枝的紫荆花。
“就叫姜琴。”
姜琼燕哼了一声:“就叫高琴。”
侍女怔了怔,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驼帘一角忽的伸进一个剑柄,侍女一缩,姜琼燕抓住剑身,入手冰凉而凹凸有致,嘴上不屑:“怎么,不满意啊?我家可不缺侍女。”
刷拉一声,剑柄被抽出:“高琴。”
侍女初听小姐之言,只当她嫌弃自己。可是高琴跟着高大人之性,只能更高兴。
牛车顿了顿停下来,赶了一早上路,集市早就繁荣起来。姜琼燕掀起一角,上次触到管夷吾的逆鳞,应该就是经商之说,商人低贱。
乱世商道,多以行商,坐商难以挣得大财,不过县城无地庶人,做手工挣点是点。
高琴下车,走到簪饰之前,两眼放光,爱不释手,拿一个好久都不舍得换,可又舍不得不换。
小镇小商,架上全是木簪。姜琼燕摇摇头,木簪无所谓,可是这雕工实在糊弄人,粗糙不精,看着实在没有美感。
正细细打量那摊贩,突见一方名士持剑走过,手中执剑削长细窄,颇为精致。眼看目力不所及,姜琼燕情急下猛然探出半头,秀发顺着车窗划出几缕随风摇摆。
高渠弥回头一看,目光蓦地阴沉,剑柄一甩,撩起车帘盖住那半张秀丽面容。
姜琼燕气急,高渠弥这厮怎么这么古董,那剑有几分眼熟,还没来得及看到呢。随即心中一惊。
“大人,你看这个行吗?”高琴愉快的声音想起。
高渠弥轻扫一眼:“嗯,快上车。”
姜琼燕拼命思考眼熟的是什么。自己遇到的人事不过那么几个,慢慢排除,也许想的起来。
高琴凑上前:“小姐,我给你束发吧。”
“嗯,束成男人的。”姜琼燕敷衍。
高渠弥示意后面两名伪装成仆从的士兵,跟上前方剑士,深深地看了眼车帘,对车夫点点头。
赶路不能停,在车内吃过中饭,两人掀开车帘。高琴堵住窗口,姜琼燕从缝隙中看着外面景色。土路土山,冷风嗖嗖,天地朦朦。
“高商,你是不打算给我买身衣裳吗?”姜琼燕拢紧身上的男衫,语气冰冷。
荒野中气温寒冷逼人,马儿鼻子前一缕缕白气,高渠弥没有张口说话。
高琴赶紧回话:“小姐,天儿快黑了,很快咱们就会投宿,会有新衣裳的。”
姜琼燕扯出一个讥讽的笑:“拉上帘子,冷死了。”
“切,什么人。坐在牛车里还不满意。”
“就是,挡风御寒,不识趣就下来。”
姜琼燕靠在壁上假寐。车子晃了许久停了下来。那把剑,或许是祭公子的。召忽说过,他们两人是郑国人。
姜琼燕下车,一身男人打扮,大大的衣衫衬的人小巧玲珑,粉雕玉琢。短短的客栈木梯,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她站在扶梯上,突然停下了脚步。
高渠弥恼火:“快走。”
姜琼燕乖乖向前,内心百转千回。高渠弥一定会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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