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痛失慈母

　　“呔！”李莉大喝—声。对着前面的身影揉身而上，啪的一下把对手压在身下。

　　李莉利用自己胖胖的身体，把跟他前面小男孩压在身下，反剪着手，腿压着腿，用屁股坐着人家腰上。

　　此时方意犹未尽问“服不服！”不服老子打到你服。

　　身底下的小孩也很倔强：“死丫头，耍赖皮，你乘我不注意用脚勾了我，你当我没看见啊！”

　　李莉翻白眼。“你蠢！打架不用脚，难道只用手啊！有人急了还用牙齿咬勒。”

　　李莉双手用死力，下面的人也并没放弃反抗。李莉屁股脚手全身发力。下面的也是咬紧牙把吃奶的力都使出来左右上下扭得欢腾。

　　顿时两个人扭成了麻花，正在难解难分的时候。听到隔壁大华使劲的喊李莉。“你奶叫你。说你娘要见你，快点儿。”

　　李莉立刻甩开下面的小孩。衣服也不理了，头发也不管了，捡起扭麻花时蹬掉的一只鞋，甩开脚丫直往家里跑。

　　距离李严清中举到现在又是两年多了。李莉三岁虚岁四岁了。她到现在一点都没有做女子的觉悟。上山下海爬山掏树像个泥猴子一样。好在家里没人管他，李莉母亲江氏体弱多病，奶奶周氏管家里家外一大摊子，想要管她也是分身乏术。

　　李莉的父亲李严清，虽然中举后住在京城为官，但是京城物价贵！一间小小的二进房就要到大几千两银。李家现在也称得上官臣人家，但他家底子薄没几个银钱。

　　李严清上京赶考已经花费了全家的积蓄。家里陇共有房三间，三十亩薄田，有十亩因李严清十二中秀才，朝庭免税并补斗五斗，中举后又加免廿十亩，每年倒不用纳税，算庄上福户了。普通庄户能有三、五亩薄田，得养四、五口人呢，哪还有钱买书上私塾，大部份人大字难识一个，能会写自己的名字就不错了。但就李家这样家庭能供出李严清这样的探花郎也凤毛麟角。

　　李严清上翰林做官修书，清水衙门油水少，想到京城买套房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是住在翰林后院的官邸，相当于现在的单身公寓，属于政府部门就是。有伙食堂包三餐，就这样每个月还要出二两租金呢！伙食免费提供，但到点供餐错时不候。

　　李严清想在翰林两年，然后出去外放为官的时候再带家属。月初李严清回来了。他是来接母亲妻女去上任为官的，李严清入翰林两年，然后派为荊洲府平县知县位七品。偏是这个时候江氏是病重了。

　　李严清刚回家疼女儿不及了哪有管制他，再加江氏病重，不能及时约束李莉。李严清这时应酬又多，上世李莉也应是被放养着成了执绔。

　　这时的李严清又要处理家业，好把寡母妻儿团巴团巴地打包带走上任，又要看顾病中的妻子。皇命大于天，皇帝有命两月之内上任荊州平县，真正分身乏术。

　　三岁的李莉当然比一般的小孩要聪明懂事也更滑头。李莉前身就是七十多岁。人老成精，这人返老还童后比一般的小孩更调皮，当然察颜观色更是一流的。

　　就这趟儿，李严清刚刚出门访友，李莉就悄悄出了门。这乡下也没有那二门不出大门不迈的七岁不同席的破规矩，周氏本身就一乡下爽俐婆子。把儿孙看得比眼珠子重，现在也就一个孙女，哪有不疼的。乡下人疼孩子就一毛病，惯着。想吃啥就弄啥，想玩啥就让玩啥。上梁揭瓦他递梯子，下水摸鱼他递搂子。

　　李莉不会畏怕大人，更别提他爹在京为官，乡绅维恐得罪他家，巴结都来不及呢，哪有人会吓恐她，在这一个小庄子里面，大部分小孩都奉他为王，除了刚刚被打在地上的李小山。李小山也是个倔种，今年五岁。别说被比自已小的丫头打在地上也是很丢脸的，但他始终不认输，也不以此为耻！李小山还是败类败屡战型的。

　　今天大家活跃在屯子旁边的小树林里面。说是小树林，其实就是一块小草坪地，旁边栽了几棵树而已，在大人眼里面稀稀疏疏的小坪地小草地。在孩子眼里，就是一片小森林，一个小天堂。李莉和李小山就为了这个谁做官两个人又争执起来了？

　　今天大家伙做游戏，玩的还是平时玩的官兵游戏，就说为了这个事，这两人也不知打了多少架。别说一个三岁一个五岁啊，这里三四个小孩就很懂事啦！有钱一点的乡绅。三四岁的小孩就已经送私塾起萌了！五岁六岁能写三字经啊！穷一点的庄稼孩子，五六岁也能下地捡禾苗了，三四岁已能在家里看地坪晒谷子了。

　　像这个时间点，七八岁的小孩都出去割猪草打柴去了。在草地闲玩的都是三四岁小娃子，甚至还有一个两岁的在一边摇摇摆摆。李莉对李小山这种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不服气的性格和不服他管的那个行为甚是恼火。没法呀不服管的下属刺头最是麻烦啦。这不今天下了狠手还按着地上恨恨的揍了一顿。要是换了其他的小孩，可能现在就哭哭啼啼回家找爹娘了，李小山倒还好，他以不服输也不会哭泣。

　　李莉这会儿甩开脚丫子往家赶，这个时间应是他娘到时候了。上一世也是这个三岁多的时候，她娘过世了，具体时间他不大清楚。他也是曾试着改变他娘的命运，但她毕竟年幼管不了家，说出来关心她娘身体的话，大人都把它当作童言童语不当真。既然改不了他娘的命运，他就有一点逃避的心态。当然重生一世，他也心态也比较和平，也并不那么纠结。谁说死就死去了？那也不一定死就是结束，说不定你就是另外一个开端呢！最好的例子不是有自己吗？所以李莉也放开了。李莉这想也就把自己当做一个真正的小孩，真正融入二世生活。

　　李莉一回到家时，李严清也被人找回来了。正和周氏坐在床前，李严清本身就是一个光彩照人神仙般的人物，此时垂首抿唇执着妻子的手，小心地摸索着，把好看的嘴抿成一条直线，满眼的眷恋。就那平时晶亮的眼睛染上了哀愁，俊美的脸也黯淡了几分。

　　李严清和江氏本就结发夫妻伉俪情深，江氏又操持家务孝敬母亲生育儿女。更为了李严清上京赶考甚至垫到了自己的嫁妆隐瞒身孕，要说江氏留给李立最大的遗产是什么？那就是李严清对她的爱和敬。

　　李莉跑上前去，唤了一声“奶奶，爹”，接着噔噔噔，爬上母亲的榻上摸上江氏的手，轻轻摇“娘~”。

　　“莉”！江氏形颜枯萎，她吃力的伸出手摸上李莉的脸，“女儿，你以后要听爹和奶奶的话，孝顺爹，孝顺奶奶。”

　　“你要多吃饭啊，好好跟奶奶学东西。”江氏细细地摸索女儿漂亮的脸就绻恋不已。

　　“娘，我想你。”李莉红了眼眶，虽然明白是一回事，甚至预想过会发生什么，也明白生活有很多不得已不可逆转事情。但真正到了跟母亲分别的时候，是何其的悲哀而无力。

　　母亲江氏使劲睁眼，数不清的悲怨，独留女儿在世间，没有亲娘照拂还不知得受多少磨难，她何曾舍得就此离去。

　　李严清的手抖了鼻子发酸，妻子往日音颜笑貌种种在眼前，看着如今妻子行将就木的模样心下一片悲凉。

　　江氏喘息着艰难地把李莉的手放在丈夫的手里，看着父女俩大手握小手终是扯出一丝笑，声若游丝深陷的双眸痴痴地望着李严清“相公，相公以后娶亲，请多为女儿考虑。花儿不求啥！嫁给相公是花儿最大的福气，我只希望女儿以后平平安安顺顺利利，长大成人嫁人生子。请相公千万，不要慢待了她。”

　　李严清看着江氏苍白瘦骨的脸连连点头，哽声难应。江氏又慢慢转过头眼中殷切望着周氏“娘，媳妇求您，求您一直把莉儿养在身边，直到她长大成人，嫁与夫家。”周氏红着眼眶坐在床连连应喏。

　　江氏又拉着李莉的手，细细叮嘱片刻，终于熬不住合上眼。当夜三更江氏对闻信赶来的娘家人交代遗，后江氏永远闭上双眸逝去，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自此之后李莉没了母亲，再也没有了关心她、爱护她、疼着她、想着她、为她奉献生命，甚至临死前的遗愿，都尽是为了她的母亲，她永远失去了，生命中挚亲！

　　为何让他转世重生？既然让它转换了性别，为何却不能改变母亲的人生？为什么母亲的生命轨迹依然是那么短暂？

　　李莉心痛难挡，脑海全是慈母过住，对自已笑的样子，在自己闯祸后深感无奈的样子，笑着责备的样子，给自已做衣服的样子……

　　再世成人，李莉方领悟逝母的切肤之痛。情不自禁闯进正房，入眼的是一身孤寂的父亲。李莉扑上去一把抱住父亲的腰大哭“爹啊！我要娘！”

　　仿佛骤然醒悟的李严清垂首默默地抱起李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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