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反目成仇
腊月二十三,小年爷儿,鞭炮声,噼里啪啦,一声接一声。
烟花炮竹声,衬着十里八村飘香的饭菜,碧莲说,年一天天走近了。
年的味道,无处不在!
人们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碧莲对自己说,趁着这个小年爷的节日喜庆,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向李老师表达表达,对师恩的感激之情!
师爱播四海,桃李满天下!
自己不论是怎么的渺小,也要感激老师的含辛茹苦的教导。
说着,碧莲带着早已准备的一幅画“感谢恩师”四个字,又捎带着给李老师的小女儿买了一件过年穿的新衣服。
女孩儿欢天喜地的,朝一个胡同,一蹦一跳的走去!
碧莲喜笑颜开的感慨:自从遇到了恩师,自己心中有了方向!如同人生有了目标。
怎样表达感激之情都不为过!
女孩儿心想着,只简单干脆地说一句“一点心意,请您孝纳!”然后,就赶紧扭脸就跑吧!管它三七二十一,反正,这大年爷儿,要是在李老师家吃饭也不合适呀!
远远地,近了近了!
可还没迈进大门,只听噼里哗啦,清脆刺耳的玻璃破碎声,接着又一声接一声的,呼高呼底的叫喊谩骂声儿。
碧莲听着,这声音儿分明是吵架呐?!大年儿爷的,我是不是走错门了!
女孩儿抬头看了看,数了数,第几个胡同,第几扇门,又左瞧西望、
手指来回摆动,数了数!
东院还是西院?
再一次确认,没有走错门呀?!没有走错门儿!
女孩儿怯怯的走进屋,只见师母含着泪说,“这事儿,你能怪我吗?怪我吗?”
李老师不依不饶地训斥道:“不是怪你,能怪谁?明明就是怨你!不是你的拜金,妹妹会沦落到此吗?会到这个下场和地步吗?”
碧莲上前劝阻,可俩人吵得是越来越凶,越来越猛。
或许,吵架是发泄情绪的一种!
女孩儿只能先旁观,而后再抓住重点,旁侧敲击地劝和了。
碧莲想,只有静观其变,而后再做决断下决策也不迟。
李老师见碧莲来了,用眼光斜了一眼说,“碧莲,你先进屋,坐下!”
师母忙给碧莲摆理说:“碧莲!你评评,评评理儿!有这样儿欺负人的吗?”
女孩儿惊诧的看着师母,静听下文。
只听女人激动不已的说:
“明明是她自己嫁到台湾的,图人家的钱!倒怪到我头上来了?这屎盆子蔻得可真是地方呐?!
我一没有给她说亲,二没有去送亲,三没有纵容她成亲。
碧莲!你评评儿,评评理儿!
论哪一条,她那个公主妹妹,嫁到台流也轮不到我头上啊!”
没等碧莲接话,只见女人不依不饶愤愤的朝李老师怒视说:
“好事儿怎么找不到我,咋论不到俺头儿上?风光花钱的时候,怎么没说过我一个字儿?是把俺这个嫂子看到眼儿里了吗?
根本,没提过俺半句!
现在!现在倒埋怨起俺来了?”
只见李老师一根接一根的吸烟吐雾,从烟雾萦绕的气息里,仿佛看到了男人一抹又一抹的哀愁!
男人朝女人怒吼质问:
“不是你说……你说看这门亲事儿,成!
难道还有第二个人说?
是谁在后面点底火说,这年头只要有钱,啥事儿不能办?有了钱,妹妹还能受苦不?”
女人被男人驳得哑口无言,从那个张口闭口不言声儿的无奈尴尬中,不难读出,确有此言。
只见李老师凶狠的朝女人指手画脚质问:
“是谁说?谁说?况且,就这一个妹妹!还说什么天花乱坠的话,问俺忍不忍心,让妹妹受苦。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啥事儿不做难!”
见师母没吭声,李老师紧锁眉宇,朝碧莲快节奏地诉苦:
“你说!现在难不难?天天一个电话,说是……说是有病了,不能活了!身边儿一个人也没有。
天天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苦求,让娘家人伺候!
不是,有钱啥事儿不做难吗?你说,现在,天天哭哭泣泣的,难不难?”
师母当着碧莲的面,毫不避讳的抢话茬儿:“什么?娘家人?还不问问她……她有婆儿子吗?她有婆家人吗?压根儿,人家就没把她当成一根葱,放在眼里,还不是一个充其量的。”
不知,师母是预感到什么,是不能再激怒眼前的男人,成一再说吃,把充其量后面尾随的那两个字。
“小的”或者“二奶”俩字。
万一失口说出口!
女人怯怯斜视着男人,唯恐再失口说漏儿一个字儿,看男人那个凶样儿,非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巴掌儿拍到自己身上不可!
……
连续的几日,李老师一直为妹妹的事儿,闷闷不乐,烟是一根接一根儿地抽。
吞云吐雾!
也找不到什么方法,更想不出什么锦囊妙计。
眼看着,年是一天天走进了,家家欢庆的欢天喜地,过大年儿!
可这一家子呢?
吾叔看到了李老师整天为妹妹的事儿愁的是一愁不展。
作为一个老前辈,老人便好言相劝:“别整天一筹不展的,好事儿也会害怕你那愁眉,给吓跑的!
总会有个办法的,啥事儿没有过不去的!
车到山前必有路,哪有过不去的坎儿?”
见李老师闷声无语,吾叔又一句接一句儿的劝说儿道:
“再说了!她有吃有喝的,在台湾是个穷要饭的,也比在家里强!
没听人家说嘛?!
宁可要城里一张床,也不愿要穷沟沟里一张床!咱就是穷要饭的,跟着咱,还不如人家穷山沟沟儿呢?!”
李老师依然是沉默无语,默不作声。
也许,男人是不知该如何作答,总之,妹妹是自己的心头肉!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可就这么一个妹妹!一个亲妹妹!
“叔!你说天天打一个电话,哭哭泣泣的,你说俺这心呐!能不焦心吗?”
“你也别这样了!今儿个是初夕夜,大年儿!
要拿出一个男子汉的骨气,咱是一大老爷们儿,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汉!
不能把啥事儿,都挂在脸上呐!”
本来口才就好的吾叔,是饱经沧桑的劝慰道:
“你天天愁眉不展的,也无计于事呀!
咱爷们俩儿去好好喝两盅,有吃有喝啥事儿,别往心里搁!”
李老师经不过吾叔的好心好意的好言相劝,便一同来到个打字复印店就近的餐馆。
由于心事烦多,或许是想找个排泄情绪的方式,只见李老师是一杯接一杯的喝。
只见一会儿功夫,一瓶白酒,一盅接一盅地被两男人毫不客气的见了底儿。
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酒也喝了,饭也吃了,话也说了,好个畅快。
李老师和吾叔告别后,李老师到家,是蒙头大睡,似有一块压在心头的石头卸下来了。
天踏下来,也不管了!
男人呼呼大睡,从那震耳的鼾声中,好似在迎接着年的到来!
大年初一,按当地的风俗,生意人是起早不起晚!
流传的一句俗话,起来晚了,把财运都挡在外面儿,财也跑远了,追不上了。
所以,十二点整,李老师是看着点儿,准时起床,放开门炮!
敬敬天,拜拜地,又是作揖又是烧纸,点香的。
待忙了一阵儿,一切程序就绪后,该吃年爷儿饭了。
吃饭动筛前,李老师特意嘱咐地妻子:“准备压岁钱没有?今年,吾叔没少给咱操心,要是荣荣来咱家拜年了,一定要发个压岁钱,大红包!”
李老师夫妇二人,一唱一合,表示对这事儿是双手赞成,一百个同意。
确实,一对小夫妻是打心眼里感谢吾叔。
感谢吾叔对他们的操持操劳。
只听,咚咚咚!
一声儿接一声儿强有力地敲门声儿。
李老师一脸欢喜地几乎是小跑着出去,慌着开门迎接。
男人那个迫不及等的眼神,美滋滋的心想,一定……一定是荣荣来拜年来了!
反正红包封好了!今年鼓鼓囊囊的大红包,保证荣荣的小嘴儿抿得甜甜的!
可开门,惊呆了!
只见哭得像泪人儿一样的荣荣,头戴白孝,身穿黑衣白鞋,连脚踝子都用白布扎着,腰里还出个白丝绸带子。
咋一看!怪吓人的!
这大过年儿的,都欢天喜的透着红,这眼下的场景,李老师惊的是一愣一愣地。
怔在原地,半天不敢说话。
我不会是看花了眼,还是在做恶梦吧?
男人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只见荣荣带着哭腔儿,一把拽住李老师的衣袖儿哭诉,“还我爸爸!还我爸爸!都是你!你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这样做,对得起谁?”
李老师被拽的一言不发,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一头雾水,好半天,才发出声儿,“荣荣!你冷静些,冷静些,肯定有误会!到底发生啥事儿了?”
“误会?!什么误会,少在这儿狡辩!”
只见一个男子跑过来凶神恶煞地朝李老师怒斥。
此人不是别人,是荣荣的亲哥哥。
本来男人就是当兵的出身,从部队还未复原,这不!大过年回来探亲的,遇到了这事儿!
天灾人祸!
只见男人悲愤的挥舞着一个拳头,狠狠地朝李老师挥去!
那个狠劲儿,那个恨劲儿,真是如卯足了劲儿的凶暴!
顿时,只见李老师脸上嘴上,是紫一块儿,青一块儿,真是满脸桃花开的挂了彩!
嘴角还侵着血,时不时的一滴一滴地顺着不规则的路线流淌。
鲜血一滴一滴的流淌,如流淌到李老师的心里!
李老师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昨天还和吾叔谈天说地的,咋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谁知谁会料到,吾叔喝叮咛大醉,怎么半夜,说没气儿就没气了?咋好端端的说断气,就断气了呢?
李老师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任凭荣荣兄妹俩怎么撕打谩骂,是站在原地,愣愣的,无动于误衷!
男人禁不住感叹:这人生也太短暂了,生命怎么如此脆弱,竟是不堪一击吗?不就是喝多了点儿酒吗?自己也喝多了啊,不至于……
他不敢往下想。
李老师妻子闻声跑过来,见状。
女人忙上前喋喋不休:“有什么话好好说!有啥话儿,君子动口不动手!也不能动手打人呐?!”
只听荣荣哥霸道横气凶狠地怒吼,“什么好好说?今儿个,我说到哪,您必须请到哪!咱板上定钉。”
李老师没敢吱声儿,站在旁边的妻子急忙接腔儿:“哪有这样的?!还有天理没有呐?总该讲个公道吧?!”
其实,李老师心知肚明,妻子说这话,是害怕荣荣和她哥谔他们家的钱财了。
因为在他眼里,妻子是整天坐在钱眼里的,钱就是她的命根子。
荣荣哥气急败坏地朝女人怒诉:“公道!什么公道?我只知道,我爹不在了,我爹他不在了!昨天还好好的,好好的一个人!”
说着,男人咬紧牙关,眼里带着一丝血丝,朝女人愤怒:“今儿是大年初一,是吧?!我让你给老天请公道!请公道!咱走着瞧!”
此时,荣荣哭得泣不成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荣荣和她哥心里一直愤恨地认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皮!
不就是两家合用一间门面吗?值多少钱?竟出此毒策,把爹请到黄泉路上,好给他们腾地儿。
只听一声僵硬而又斩钉截铁地嗓音儿,似命令,不容任何的拒绝与思索。
“走!今儿个就找老天爷,咱找老天爷凭理要公道去!大年初一,非把爹的棺材抬他们家!抬她们家门口,让她好好讲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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