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罪过罪果
“有可能以后不孕不育,以后……以后……”
大夫的一句话,如针深深刺在了女人的心尖心坎儿上。
怎样做好准备,怎样做好思想准备,女儿还未成家,还未出嫁,还未为人母,就这样剥夺了一个做母亲的权力?!
想着……想着……
鹃子妈几乎发疯似地拽着张强的衣领儿谩骂:“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都是你干的好事儿,你干的好事儿!赔我的女儿,赔我的孩子,赔我闺女的清白!你这个混蛋畜生……”
女人连哭带喊的一声声刺嗓。
只见张强眼神滞呆,傻傻地、呆呆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鹃子妈如何撕腾责骂。
也许是内心的忏悔和不安。
张强嘶嘶低吟,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一声声的责怨,或许是出自男人良心的谴责。
一个女人的第一次就这样被他活生生地剥夺了,也这样第一次而又最后一次地残忍伤害了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力。
病房里,冷冷清清,像冰决一样的静。
沉寂的寂静透着刺骨的寒冷,简直令人窒息。
鹃子妈一句句轻声低喃,缓和地几乎是在商量的语调,“鹃子!鹃子!你倒是吃点呐,多少吃点呐!”
就在鹃子透着死气沉沉的眼神凝滞时,只听门唧吜一声,张强轻声慢动作的走过来。
鹃子妈没好气地,白着眼儿说,“你来干什么?你来干什么?”
冰冰冷冷的言语里,透着刺人的寒气,咄咄逼人。
男人静默伫立,一动不动。
鹃子妈气不顺地斜睨着男人,朝男人嚷嚷道:出去!出去!
言语里透着刻意的尖锐。
不欢迎!请速速走人!
可话刚说了一半,嘴角残留着一丝的余力。
只见张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小心翼翼的递给鹃子。
鹃子本就苍白的脸儿,此刻,更是冰冷寒霜,昌着寒气。
分明写着何止是不屑一顾,视而不见!
简直是不能看见眼前的男人,不容忍自己看见!
只见张强似依然不死心地,站在原地。
缓神儿半天,见男人哆哆嗦嗦,似颤抖的一只手掏出信封中的什么东西。
那缓之又缓的动作,仿佛是在演绎,这是什么……什么贵重的物品。
只听一句低沉的男人嗓音儿。
“鹃子!这是给你的伍千块钱,你好好调养身体!”
鹃子一巴接过男人手中的东西,凶狠的朝男人大声怒吼道“滚!滚!你现在就给我滚!”
女孩极力的动作快如旋风,闪电,不容得有半点的思索思考,没有丝毫的余地。
分明在说,我这辈子也不想见到你,永远的永远!
只听唰的一声,哗哗,哗啦啦!
一片片似枯黄凋谢,生气沉沉的落叶,在空中飘零飘落着。
“拿走你的臭钱!给我滚的远远的……”
张强脸上泛起一阵接一阵的震惊,脸色难堪的解释,“这是……这是给你的钱,算是给你的补偿!”
鹃子狠狠地冷笑了一声儿。
“补偿?补偿?说的多好!多好!比唱得都好听!”
瞬间,女孩儿的嗓音儿,由低沉转为怒吼。
“钱?钱?这就是你所谓的钱!补偿?!这就是你所谓的补偿!”
男人静伫在原地,表情僵硬。
只听女孩儿歇斯底里的愤恨,如咆啸的雄狮,朝男人强烈刺耳的质问。
“钱!钱能买到一切吗?”
声音无不夹杂着撕心裂肺的痛。
女孩儿悲愤的哭泣,泣不成声,微微颤颤的说:
“我是想过钱,是想过自己不干净、肮脏的灵魂!可钱不是生命的主宰,钱可以买到一切吗?”
说着,鹃子便奋不顾身的从床上起身,一跃而下,两手使劲儿掐着张强的脖子说,“你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棍恶魔!我恨你……恨你!”
女孩儿痛哭的流着泪,嘶哑的嗓音儿,仿佛要使出全身儿的力气,挣扎着,活活掐死这个侩子手,这个曾经带给自己多少欢笑,多少梦幻的男人。
眼前女孩不顾一切,每一句、每一个动作,无不在活生生诉说着一句: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带着悔恨,带着痛恨,张强和鹃子诀别了。
鹃子不知在医院里,住了多少天,离开了病房。
刚出院不久,鹃子妈想给女孩调养滋补身子。
女人正在厨房忙得不可开交的做饭,鹃子的表姐和未婚夫来看望鹃子。
因为要请鹃子妈吃喜糖,所以,趁着来看鹃子的理由借口,正好一举两得。
“今儿中午,不走了!就在这吃顿家长便饭。你姐妹俩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也唠叨唠叨,好给鹃子解解闷儿。”
鹃子妈满脸热情,热忱地强留客人。
恰好,该吃晌午饭的时候了。恭敬不如从命,鹃子表姐只好和未婚夫在鹃子家吃顿儿午餐便饭。
吃饭就位时,鹃子冷默的表情,冰冷的眼神儿,一言不发。
鹃子表姐忙着去厨房,端鹃子妈做好的热饭热菜。
眼看热腾腾的饭菜,一碗又一碗,鹃子姐这小手怎经得起硬汤热泡。
鹃子表姐的未婚夫出于献殷勤地抢先着端。
也许是心疼心爱的美人儿未婚妻。
害怕……害怕鹃子她表姐烫住手。
男人疼惜的朝女孩儿儿说:”别让我的心甘宝贝儿,准新娘给累着了!来!来!我端,你只管坐那享用就是了!”
鹃子表姐的未婚夫是忙得不亦乐乎,端了一碗又一碗。
轮到,该给鹃端那碗先盛开的热饭了。
男人自然小心翼翼地,把热汤热面,端放在鹃子面前,好声温和劝慰。“鹃子,这碗儿是你的!趁热吃,慢点儿,别烫着!”
多么朴实而又纯真的话语,透着人间质朴的亲情。
只见鹃子冷冷清清,面无表情,沉默无语儿。
见娟子半天没吱声儿。
鹃子表姐的未婚夫,或许是出于礼貌的矜持,又好言相劝了一句儿,“鹃子!小妹,趁热,趁热快吃呐?!”
吃饭动筛。
男人不停地给鹃子表姐夹菜,出于公众情绪,自然也给鹃子夹了一口昌着热气,热腾腾的饭菜儿。
这动作家长的不能再家长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扇门。
既然坐到一个桌子上吃饭了,鹃子她妈还有鹃子表姐,丝毫未往别处想,更未往歪处想。
看起来,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桌子旁,吃着一顿温馨朴素的家长便饭。
可吃着吃着,鹃子一把把筛子摔到地上,狠狠的摔门而去。
只见门咣啷一声,紧紧地从里屋关住了。
鹃子妈忙解围地说,“这闰女,就这幅得性儿,准儿是吃饱了,不一定又想起来啥儿了?!咱接着吃,接着吃!”
吃完饭,鹃子表姐是好一阵儿子,把鹃子叫开了门。
鹃子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仍是闷声不语。
见这阵势,或许是出于缓和气氛,鹃子表姐宣兵夺主似地,在堂屋桌子上找到了一个水果刀。
把自己来时带的水果,从食品袋儿里掏出来一个,呈色鲜艳的,给鹃子削。
鹃子表姐的未婚夫温和的说,还是我来吧!我来吧!
只见一会儿功夫,男人顺着凯旋的螺旋性,娴熟迅速剥离了果皮。
削出了两个大大甜甜的苹果。
男人轻缓的动作,把水果刀平放在果盘里。
一手拿着一个,圆圆大大的苹果,
左手递给鹃子她表姐,右手递给鹃子。
鹃子依然是面无表情的,透着寒霜冰冷。
说时迟,那时快。
一刹那,只见鹃子一把利索抓过水果刀。
这动作麻利,箭快的分明似在给谁抢。
还没等鹃子她表姐的未婚夫反应过来。
鹃子一个极力的动作,一只手拿着水果刀,眼神轻描淡写的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划了起来。
水果刀锋利无比的利齿,分明是划着女孩自己手掌的大鱼际。
瞬间,一只手掌的大鱼际露着鲜嫩的肉,滴着血。
鲜血淋淋!
可鹃子却像削橡皮泥一样的削着,眼前的鹃子表姐和鹃子表姐的未婚夫吓呆了。
看着鹃子手中流淌地鲜血,惊喊叫道,“阿姨!阿姨,快来!快来呐!”
鹃子呵呵地冷笑了一声:“叫什么叫!喊什么喊!没见过啊?又一点儿不疼?!”
女孩儿说着,又起身漫步,翩翩起舞,挥舞手臂道:“我……我还会跳天鹅舞呢?要不然,男人怎么都喜欢我,都喜欢我呢?”
呵呵……呵!
一阵傻笑!
鹃子妈闻声儿,跑过来哭喊,“鹃子!鹃子!你胡说什么?胡扯八道的在干啥?说啥呢?”
“我没有干啥?我这叫一报还一报!他给我削苹果,我给他削肉吃。”
鹃子妈惊恐的看着闰女,“你这是在胡说八道啥?你给我住嘴!给我住嘴!”
女孩儿眼神恍惚,目光滞呆,似心无旁骛,继续傻笑道:
“我把我的肉给他!用我的肉,偿还他的苹果!天经地义呐!因为,他爱我,所以,我也爱他!”
说着,女孩儿两眼不转圈儿,又笑呵呵地舞动起来。
“你们看呐!快看呐!我不是什么都不会,俺会的可多哩!俺还会跳天鹅舞呢?黑天鹅,你们看过吗?”
任凭鹃子妈咆哮道,“鹃子!你够没有,够没有?!别闹了!别闹了!”
女人心疼的拿了一块布,利索箭快拽过鹃子的一只手。
鲜红的液体,流淌再流淌。
如流淌到鹃子妈的心房里。
女人咬紧牙关,使劲地狠狠地拽了又拽,总算强往推扎的给包扎好了。
可鹃子好像一点儿也没反应,任凭妈妈抹着一把鼻子一把泪。
鹃子妈好像在祈求地说,孩子!孩子疼吗?
可鹃子似一句儿也听不到,更是视而不见。
反正就是,就是没有进女孩儿的耳朵,也没有走进女孩儿的任何视线。
眼下的场景,演绎着女孩儿自编自演,似自娱自乐。
鹃子不顾一切地兴奋,跳呐,唱呐!
鹃子妈奋力地嘶喊,不知过子多少个时辰,鹃子被妈妈和表姐、表姐的未婚夫三个人连绑带捆的拉进了医院。
见了大夫,鹃子仍然嘴儿里不住的嘟囔道,“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我也是爱他的……”
许久,许久,日子飞一样的流逝。
碧莲和荣荣想起了鹃子,想起了鹃子爽朗的笑声,想起了鹃子小嘴儿甜的如抹了蜜。
回荡着鹃子的音容笑貌,碧莲和荣荣不由自主的来到了鹃子家。
紧闭的大门,使碧莲和荣荣不得不来到,她们俩姑娘不情愿也不愿看到的地方。
鹃子穿着浅蓝色的方格衣,眼神恍惚,脸色苍白,怀里还抱着一个布娃娃,不停地哼唱着,“宝贝,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医生交待说,她刚过完电,过两个小时还要针炙,不能受任何的刺激。
为了避免情绪波动,精神上受打击,会面不能超过十分钟。
碧莲和荣荣悲叹的眼神,写着怜悯和同情,痛心的说,“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鹃子妈宽慰地说,“现在有个孩子,有女儿在,有个好端端的人在,俺啥都不想不图了!”
碧莲和荣荣悲戚的看着鹃子,眼神充满着一个又一个的疑问。
只听鹃子妈心平气和的说:“俺也想开了!医生说,即使精神病人好了,精神分裂症……神经官能症、忧郁症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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