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很轻。
襄清唯想挣扎着下来，卓牧哲低头晲她：“别乱动。”
“这样不太好吧。”襄清唯还是想下来。
卓牧哲不回答，直接抱着她出了门。
襄清唯脸埋进他胸前，想幸亏自己还不出名，随便出来走走都没几个人认识自己。
走到副驾驶：“开门。”
他手不得空。襄清唯按了车钥匙的锁，被他抱着打开门。
回去的路上卓牧哲不说话，襄清唯也保持沉默。
卓牧哲这人，能用行动绝不多说废话。
到了酒店，有个助理等在门口，看到车回来，上前递上一双拖鞋。
襄清唯穿上鞋下车，卓牧哲开车走了。
“你是？”襄清唯不认识他。
助理自我介绍：“我是卓导的助理小邓，卓导让我给你拿双鞋。卓导说你生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襄清唯道，“卓导一直都这样吗？”
助理明白的挺快：“也不是，看他心情，有时候他心情不好你得被他骂一顿。”
“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襄清唯晚饭特意多吃了一点，饭后吃了些药。
虽然她晚上没有戏，她还是吃了饭就去了片场。
她在片场转了转，工作人员基本都在忙。
卓牧哲已经坐在工作位置上了。
今晚上是郑多儿和王堪的戏，也就是女一号和男一号的戏。王堪出道十几年了，襄清唯知道，但是对郑多儿她不熟，应该也是这几年的新秀。
刚刚她经过化妆间的时候，看到郑多儿和王堪都在化妆，手上拿着剧本背词。
坐了没一会儿，卓牧哲的助理小邓过来了。
小邓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年纪虽然小，但是办事牢靠。
“清唯姐，你现在好点了吗？”小邓年纪小，叫她姐也不为过。
襄清唯看远处的卓牧哲一眼：“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小邓“嘿嘿”笑一声，也不回答，而是转了话题：“你要是实在不舒服，明天你可以晚点来，等拍你的戏的时候再过来。”
“不要紧，我可以的。”襄清唯说。
小邓也不多说：“哎，那行，那我先过去了。”
虽然小邓年纪不大，但是很会行事，该做的不该做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门儿清。
他倒是找了个好助理。
演员灯光等都到位之后，开始拍摄。
虽然女主角郑多儿是外人传的内定，但是襄清唯觉得郑多儿是真的适合这个角色，而且走戏也不错，跟王堪配合的也好，拍了五条，都是一遍过。卓牧哲看人的眼光不会错。
襄清唯离得有些远，看不清王堪，王堪今年三十七岁，当年襄清唯有很多同学是喜欢他的。卓牧哲在跟王堪讲戏，王堪一脸认真，完全不摆架子，甚至透着亲近。襄清唯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两人怕不是朋友。
果然，讲到最后，卓牧哲抬手拍了拍王堪的肩膀，两人笑。
襄清唯摇摇头，心道卓牧哲这人交朋友手段挺高的，入了卓牧哲的魔爪，想跑都难吧。
王堪和郑多儿在补妆，卓牧哲在看回放。
襄清唯觉得自己得找个助理了，很多事情她都要自己来，有些麻烦。
等到十点的时候，已经准备拍完最后一条收工了。
襄清唯在等王堪，但是没想到会等这么久，不过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半个小时。
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打瞌睡，郑多儿已经回去休息了。
襄清唯干脆到前面去看王堪拍。
王堪应该已经很累了，连续拍了一晚上，但是他脸上看不出疲惫。她专心致志看王堪拍戏，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卓牧哲探究的目光。
轮经验，还是前辈经验多，襄清唯觉得跟着王堪能学很多。
终于拍完，王堪去卸妆换衣服，襄清唯在更衣室外面等。
卓牧哲看了她两眼。
小邓出去的时候经过更衣室，发现襄清唯还没走。
“清唯姐你还没走啊？”
“嗯，我在等人。”襄清唯点头。
“等卓导吗？”小邓开玩笑。
襄清唯笑了：“不是，我在等王堪。”
身后一个人经过。
“你们的方式还真是大同小异。”卓牧哲讽刺道。
襄清唯知道他的意思，无非是她“妹妹”襄清妤等他，而她等王堪。
襄清唯面不改色，并不多做解释。
小邓看两人的脸色，赶紧打哈哈：“哎呦我先去收拾东西去，都这么晚了哈哈哈……”
等了一会儿，王堪出来了，后面跟着他的助理。
襄清唯上前一步：“你好，我是襄清唯。”
正在助理说话的王堪闻言打量了她一下：“变了不少。”
襄清唯笑笑。
“差不多就这样，王文你先回去吧，我晚点回去。”王堪对自己的助理道。
王堪的助理王文看着很踏实，她点点头，带好东西走了，并不多看襄清唯一眼。
“您这个助理很不错啊。”襄清唯道。
王堪闻言一笑：“一起坐坐？”
“好。”
两人一同离开。
艾阳收拾完桌子上的东西，回头看到卓牧哲站在原地。
“看什么呢？”艾阳顺着他的视线看。
襄清唯跟王堪一起往外走，看起来有说有笑，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小唯的戏不是明天么，怎么今天在这里呆这么晚？”艾阳道。
“等人。”卓牧哲嘲讽道。
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出去，不用想都知道会干什么。
“小唯不是这样的人吧，没准两人只是想谈论戏呢。”艾阳倒是相信襄清唯的人品。
卓牧哲不置可否。
“你知道襄清唯还有个妹妹吗？”卓牧哲道。
“知道，好像也来试镜了。”
“她妹妹那天想让我给个方便，”卓牧哲嘲讽一下笑，“你猜她妹妹说什么？喜欢我很久了。”
“不能吧？”艾阳不信。
卓牧哲一脸冷漠。
艾阳清楚卓牧哲这人就是面冷。
其实对卓牧哲投怀送抱的姑娘不是没有，但是卓牧哲没碰过，卓牧哲不碰圈内的，之前的女朋友也都是圈外的，现在有个还没有转正的女朋友，主要是姑娘自己上赶着送，卓牧哲虽然没接受，但是也没明确拒绝。主要是姑娘哭起来闹起来太厉害，再加上彼此父母都认识，卓牧哲不好撇清关系。
“这阵子吴家的那位千金没来看你？”艾阳道。
那位上赶着送的姑娘是吴氏集团的千金，其实长得盘正条顺，艾阳也觉得合适，但是卓牧哲觉得感觉不够。
卓牧哲晲他：“要么我让她来看看你？”
艾阳摆摆手：“别，我可是有家室的男人，这种千金还是你这种黄金单身汉来比较合适。”
两人说话间，小邓回来了。
“我怎么看到清唯姐跟王堪哥坐一辆车走了啊？看着也不是回酒店的路啊。”小邓道。
艾阳转头看卓牧哲，这事儿不是开玩笑了。
“他们难道是男女朋友？还没有对外界公开？”小邓做了大胆的设想。
艾阳敲他脑袋：“想什么呢，回去睡觉去。”
话虽如此，艾阳给徐洛发了条消息。
你这朋友没什么歪心思吧？
徐洛很快回复了。
放心，你有她都不会有。
第二天上午襄清唯倒是真没来，她是下午两点过来的。
来的有点早，她的戏要四点拍，等化完妆换完衣服也才三点多。她在四周找了找，看到王堪在另一边的休息区休息，郑多儿正在跟他说话。
这一场戏襄清唯的台词不少，她说的很顺，但是第一条没过。
卓牧哲很不客气的喊了“卡！”
第二条，没过。
第三条，没过。
……
第八条，没过。
襄清唯鼻尖上已经有点冒汗了，襄清唯看卓牧哲，卓牧哲一脸严肃的坐在显示器后面。
襄清唯深吸一口气。
第九条，没过。
艾阳看出襄清唯有点不自在，他站起来：“过来补个妆！”
王堪跟她对戏，他冲襄清唯笑了笑：“别紧张，放开点演就行了。”
襄清唯看卓牧哲，卓牧哲只是依靠着椅子，对襄清唯看过来的询问的眼神也只是视而不见。襄清唯看艾阳，艾阳耸耸肩。
第十条，终于过了。
接下来的拍摄襄清唯拿出十分力气，最多的三条过，好多条都是一条过了，连王堪都忍不住夸她越演越好了。襄清唯礼节性笑笑，看着后面面色阴沉的男人。
吃完晚饭，襄清唯从包里找出几盒药，每一样按剂量取了放在旁边。
艾阳过来，看到襄清唯吃药：“不舒服？”
“老毛病了。”襄清唯把药吞下，喝了一大口水。
艾阳看了看药，捏起一个小瓶子，还剩一半：“还有鱼肝油？”
襄清唯点点头：“前一阵子晚上看不太清，现在好多了。”
“怎么就想来当演员了呢，看你的简历挺不错的，完全可以在国外找个很不错的工作，回来还进这个圈子，进来容易，想混出头难啊。”艾阳道。
“没准儿混不下去了我就去国外找个工作，再不回来了。”襄清唯开玩笑道。
艾阳看着她的眼睛，七分玩笑三分真。
“你也看出卓牧哲对我有意见了吧。”襄清唯知道艾阳不像是平白无故过来聊天。
艾阳也不兜圈子：“嗯，我就是过来跟你说这事儿的。牧哲这么做也不是全无道理，不然也不能逼你用全力演啊。”
襄清唯不否认。
“别太有压力，他不会一直针对你的，只是刚开始，等你全心投入的时候就好多了。之前有小姑娘被他给骂哭了的，你这还没到那份儿上。”
襄清唯了然：“谢谢艾导了，卓导这人刀子嘴豆腐心。”
艾阳觉得这词儿新鲜，乐了：“你倒是说说他怎么刀子嘴豆腐心了？”
“直觉。”
“行，别有抵触情绪就行，我先过去了，你好好准备下一场戏吧。”
卓牧哲没再一直给襄清唯卡戏，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有时候卓牧哲对襄清唯的要求很高，一点不好就重拍。襄清唯觉得还好，但是跟她对戏的演员觉得苦，偶尔一场戏拍个二十条，襄清唯觉得自己喉咙都要冒烟了。
就这么拍了十天，襄清唯和卓牧哲之间的状况就连傻子都看得出来。背后已经有人开始议论了。
“卓导好像不是很喜欢襄清唯啊，但是我觉得襄清唯拍戏还行。”
“嗯，卓导太严了。”
“也可能是卓导看不惯襄清唯吧，她经常跟王堪单独出去。”
“也不能这么说，人家还是有实力的。”
“你怎么知道没走关系呢？不是说之前定了一个人吗？没凭没据凭什么换成她？”
“不是说她更合适么？”
“后门的啦……”
“不可能吧……”
“谁说的清呢，这种人不就是靠脸吗？”
“就说一个新人，怎么就能突然入了卓导的眼呢。”
“也不能这么说，人襄清唯至少不是花瓶。”
“你怎么老是帮她说话，她给你什么好处了？”
“我没有，我就是喜欢她。”
“呵。”
“那也不能否认她没准的关系户的事实。”
……
襄清唯听着隔间的话，冷笑了声，这场景，跟演电影似的。
她到洗手台洗手，身后出来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女人。
看到襄清唯，后面的几个人吃了一惊。
“清唯姐。”其中一个冲襄清唯打招呼，听声音是一只帮自己说话的那个，另外两个人眼神躲闪不看她。
襄清唯甩甩手上的水，看着镜子道：“管好自己的嘴真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
也不是小孩子了，襄清唯觉得跟不足挂齿的人怄气不值得。
她今天的戏已经拍完了，本来她是打算先离开的，但是现在，她觉得，是时候找卓牧哲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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