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 冰融
没有说别的,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见屋里头的婉妃,下身还淌着血,浑身汗津津的被人搀扶着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的眉头从刚才起,就没有展平过。
“皇上,皇上要为臣妾的小皇儿报仇啊!”
皇帝不悦的看着这一身狼狈不堪的女人,憔悴的模样早已没有往日的风彩,再薄情的人也难免心软。
便伸手将婉妃给扶了起来,婉妃眼里含着泪水:“谢皇上。”
阮嫤媗瞪大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明明是件可喜的事儿,小皇子怎么生下来是个死婴呢?
她现在都如此难受,皇帝和婉妃想必更难受,心如刀割的吧?
“婉姐姐,你别太难过了,以后你还会有小皇子的。”阮嫤媗上前安慰着她。
谁知婉妃怒瞪着充血的双眸,可怖的模样吓得阮嫤媗身子一颤,不明白她为何这般瞪着自个儿。
“婉姐姐……”
婉妃颤抖着手指,指向了阮瑾媗:“就是她!就是她上午送来了一碗汤,我喝了之后小皇子就没了!!肯定是她害死的!!”
事情转折得太快,阮嫤媗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才呆呆的补了句:“皇上,我没有。”
皇帝盯着她,半晌转移了视线,命令道:“你说汤有问题,那便让太医瞧瞧,若是送来的汤当真有问题,朕也不会姑息了谁。”
婉妃恨恨的盯着阮嫤媗,被搀扶进卧室时,咬牙切齿的问她:“我平日你待你这般好,你究竟是何原因要害我肚子里的孩儿?!”
阮嫤媗拼命的摇了摇头:“我没有啊,婉姐姐,这定然是误会,我真的没有……”
说着又悄悄看向皇帝,阮嫤媗此刻虽然也为她感到难过,但是被冤枉时又觉得委屈,不由得红了眼睛。
这婉妃待她确实很好,便是因为平日里待她这般好,却在这个时候冤枉了她,让她心里有了一丝芥蒂。
几个太医拿过那盅汤,在一旁商讨研究了两个时辰,这才上前向皇帝禀道:“皇上,这汤里确实加了一味至寒至烈的落胎药,母体食下后,胎儿活不过半柱香的功夫。”
皇帝看着不动声音,喉结滚动了下,眼眶微微泛红,转头发狠的盯着阮嫤媗,迎着这双如寒霜般的眼眸,阮嫤媗吓得倒退了两步。
“皇上……”她猛的跪了下来:“臣妾没有,臣妾不知道,一定是误会,我没有……”
皇帝一步一步走上前,扣过她的下巴,用力到仿佛要将她的下颌骨给捏碎。
“好你个嫤妃,真是好极了!”皇帝怒不可遏,他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情绪失控,皇帝向来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性,可是当知道自个儿竟然被眼前这个女人清纯善良的外表给骗了,失望的情绪漫天袭来。
他也是蠢了一回,在这后宫之中,哪有什么善良清纯的女人?都是一些蛇蝎心肠的恶毒妒妇!!
他怎么能忘了,他的母妃便是被这些善妒的妇人给害死的!
“将嫤妃,打入冷宫,没有朕的特许,永世不得再踏出冷宫半步!”
话音刚落,外头一公公快步走来禀报:“皇上,皇后娘娘正在外边。”
皇帝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些女人内斗中,脸上极度不悦道:“宣。”
皇后还如平日那般,不紧不慢的透着股子从容优雅,冷傲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角轻轻瞥过跪在地上的阮嫤媗,淡淡问了句:“为何跪在地上?”
沉默了一会儿,婉荷宫的宫婢悲痛的跪在了皇后跟前,将事情原来都细细说来。
皇后听罢,冷笑了声,对皇帝说道:“皇上,你也相信是嫤妃害了婉妃肚里的孩儿?嫤妃跟您三年有余,她是个什么性子,皇上竟会半分也不清楚么?”
皇帝听她用着如此语气说话,顿觉心中有些不舒坦,但却依旧不动声色。
“皇后如何看待此事?”
皇后冗长的叹息了声:“本宫是觉着,嫤妃妹妹这颗榆木脑袋,断然想不出这样的法子来杀害婉妃妹妹肚里的孩儿。”
皇帝冷笑:“朕只相信证据,□□是汤里的,汤是嫤妃送来的,婉妃喝下汤后,孩子便没了。”
阮桑晚走上前闻了闻那盅汤,又询问了太医一些事情,过了一会子,想了想走上前道:“皇上说得不错,嫤妃兴许是一时嫉妒才会下了狠手,将嫤妃打入冷宫实在太便宜了她,她害死的可是小皇子,而这小皇子又或者会成为未来的储君也不一定,请皇上赐嫤妃毒酒一杯罢。”
本以为皇后会替自个儿说情,谁知皇后不但没有说情,反而还让皇帝处她死罪。
顿时阮嫤媗的心都凉了,含着泪水不敢相信的看着皇后,喉间仿如哽着一根刺,说不出一句话来。
皇帝藏在袖里的手紧了紧拳头,眸光沉了沉:“皇后说得对,后宫绝不能姑息这样的毒妇再留下来,来啊,赐嫤妃毒酒一杯。”
阮嫤媗抬眸看向皇帝,那是她一直心爱的男人,她从未求过他什么,只求他能正眼看她,能平平静静的陪着他在的身边。
然而人心真的很贪婪,拥有了这里,还想拥有那里,最后想拥有更多,当从他的嘴里听到如此无情的语时,阮嫤媗恍如大梦初醒。
什么爱,什么情,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那人从来都没有将自己放在心间过。
她知自己痴傻,无德无能,如今被赐毒酒一杯,留个全尸倒也算是一桩幸事。
于是她跪谢了皇帝,公公拿来了一杯毒酒,递到了她的跟前:“嫤妃娘娘,请。”
嫤妃接过杯里的酒,仰头一饮而尽,没一会儿只觉小腹绞痛难忍,嘴角血丝缓缓滴落,或许着实疼得厉害。
阮嫤媗蜷缩着身子,冷汗涔涔如雨而下,哀嚎声让人不忍。
此时春芽上前求情道:“皇上,请饶恕嫤妃娘娘吧,她罪不致死,平日里嫤妃娘娘待人友好和善,奴婢实在觉得此事十分可疑,还有待调查再判。”
皇帝看着地上疼得打滚的阮嫤媗,层层冰霜仿佛在裂开融化,他冲上前一把抱起了躺在地上的那人,压低了嗓音怒斥了句:“皇后赐的是□□,给个痛快便是!”
阮桑晚满意的看着眼前的情形,眼中闪过一丝明了,又道:“皇上是否也觉得臣妾这婢子说得有几分道理?既然皇帝不舍得嫤妃死,那便给嫤妃一次机会罢。”
说着问太医要了两包药粉,递到了阮嫤媗跟前:“妹妹,求生的机会,只有这一次,里面有一包是巨毒,有一包是解药,巨毒沾上必死,解药方可解你身上的毒。”
阮嫤媗虚弱得根本爬不起来,人求生的本能使然,现在她只想快点解脱,是巨毒也好,也解药也罢。
看着眼前那两包药粉,阮嫤媗颤抖的手糊乱了拿了一包粉沫,就要往嘴里倒去,下一秒却猛的被阮桑晚甩开。
“姐姐……你,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阮桑晚命春芽倒了杯水,喂了颗小红丹药给她,吃下后,疼痛立时减轻了不少。
但因为刚才虚耗了不少气力,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未来得及细品,阮嫤媗便昏倒在了皇帝的怀中。
阮桑晚冷笑:“皇上刚才也瞧见了,她根本不识得这些□□,又怎会使用?分明是被人给陷害的。”
皇帝看着怀里小脸惨白的人儿,一把将她打横抱起,送回了延和宫,叫来了太医瞧了瞧,好在皇后下的毒很轻,容易解。
当韦尧被眼前的一切所蒙蔽失去了理智时,他对她的失望无以言喻,其实心底还是有点期待,期待着她,或许是不一样的存在。
皇帝轻抚着她苍白的小脸,暗自叹息了声:“看来所有的一切,都非是装出来的,那三年前的那天冬夜,莫非……”
是误会她了?皇帝眸光沉了沉,随后一想,也罢,日后对她再好些便是了。
阮嫤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的黄昏,她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宫里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婢女。
见她醒了,赶紧传了膳,晚膳都是些易消化的食物,阮嫤媗实在饿极,其它的事情来不及多问,也顾不得自个儿是一宫之主的身份,便开始大口往嘴里塞着食物。
此时皇帝像往日般在御书房内批改完奏折,静姻姑姑过来问圣命:“皇上,晚膳在哪里用呢?”
皇帝想了想,道:“去延和宫罢,听闻嫤妃醒了。”
静姻姑姑听罢,心头一喜,面上也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来:“甚好,甚好,奴婢这便叫人传话去。”
“不必传话了,朕直接过去。”说罢,皇帝放下了手里的折子,与静姻姑姑一道儿去了延和宫。
此时正在那儿胡吃海喝的正主儿埋着头奋斗着,宫婢见着皇帝突然造访,赶紧想要行礼,被皇帝制止,让她们悄然退了出去。
皇帝自若的坐到了桌前,阮嫤媗嘴里还塞满了食物,突然眼见跟前不知何时坐了一人,抬头一瞧,怔愣在当场,嘴里的残羹也忘了咽下。
明明这样儿要多不雅观便有多不雅观,可皇帝偏生瞧出了她这模样有些许可爱。
“不用管朕,你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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