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凉凉夜色,分别就是思念的开始
凤九贪恋着东华怀中的温度，贪恋着那柔柔的暖光，久久不肯离开……三百年多年痴恋，三百多年执着，换来一句“九儿，我，喜欢你！”，那样高冷霸气的东华帝君，那样散漫却洞澈世事的曾经天地共主，面对挚爱说出的话却比那初恋的少年还要青涩，看着自己的样子甚至还带着些羞涩，九儿不禁有些想笑：凡间的皇帝那些情话也不知都哪里去了？东华低头看着她有点要发笑眉眼弯弯的样子，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嘴唇轻轻动了几下，出口却是：“九儿，该回家了！”刚刚还在回味他的那情话，沉浸在那特别的温暖和小快乐中的九儿懵了一下，才回了神，禁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他笑的灿然：这东华，还真是……会破坏气氛！
东华一路大方的搂着她进了洞，也不管洞中其他人的眼光。白奕在那次与狐后谈过以后，对于凤九的执着已经看开了，倒是菲菲，有些惊讶于这样的情景。东华的大方，对于洞中的其他三位来说却是乐见其成的，只是免不了有要看好戏的心情。迷谷估计是刚刚听过了天门口的那精彩场面，又听了刚刚洞门口的那一段，正在揉着肚子回神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凤九娘菲菲上来见过东华帝君，东华帝君微微点头，手依然揽着凤九，凤九喊了一声：“阿爹，阿娘！”说着就要离开东华帝君的手，给爹娘行礼，白奕夫妇对望了一眼，对凤九笑道：“不用这些虚礼了！你的客人们，爹娘已经替你招呼半天了。”
凤九“哦”了一声，看到成玉、连宋和司命，忙笑着打招呼：“你们怎么都来了？”东华这才放开手，眼睛却依然跟着凤九。
成玉笑着走了过来：“还不是为了你呀？”
凤九一愣：“为了我？什么事？”
连宋笑着走过来，抬手用扇子一指旁边：“给你送‘桃花’！”
凤九这才看清楚，原来洞里摆了一大堆礼物，满满当当地摆了半个洞：“桃……桃花？这……什么桃花？”
成玉笑得有些无奈：“都是你的大桃花！这次，天君对外说的你是住在我的芙蕖阁，所以这些桃花就都送到我那里了！”
凤九看着有些头疼，有些哭笑不得，连宋看着她笑着说：“也难怪，当时女君你首次出席大朝会，实在是风采卓然，引人注目！我父君都夸你端丽大气、典雅高贵，比天族的女子是更加超凡脱俗呢。四海八荒那日参加朝会的和没参加朝会的青年才俊们，自然是会对你倾心不已，所以……”连宋摊开手，用扇子再一指那些礼物“都是送给你的各种礼物，我们也是没办法，只好给你抬来了，女君你看着处理吧！”
明明一片夏日的温暖，白奕、菲菲还有迷谷却突然觉得身上一阵冷气袭来，周围看看，却没发现哪里有风，白奕凝神感觉了一下，才发现那几乎快让人结冰的冷气竟是面色突然又变得有些发青的东华帝君身上发出的！看着帝君的脸色，白奕不禁一笑，搂住菲菲，自己身上升起一团暖气包住了他们俩。
司命在一旁看着，忙走了过来，幻出一个册子：“礼品和清单都在此，小女君照着送回就是了，倒是不必介怀！这些人，有些确实是仰慕小女君的风姿的；还有不少是各大世家的二子和三子等，在家中没有承袭家族的可能的，希望得以入赘青丘；还有一些小仙渴望一步登天的……女君只需一一回了他们便是！”凤九长出了一口气，略略宽心。
连宋看了看凤九，又看了看东华帝君，心想：这几十万年都不开半朵花的老铁树，好不容易开了花，看似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看得明白，实际上，怕是连情话都说不出口！还是要加把火才是……想着，就将扇子一合打在手心上，对着凤九笑道：“不过，确实有一些颇有风采，人品极佳，法力也相当高强的青年才俊，他们的清单和礼物都单放在一边了，小女君也可以单独处理！”
东华帝君挑了挑眉，又将眉头压下，眼睛斜睨了一下连宋，连宋装没看见，却不经意打了个寒战。成玉知道连宋做什么，瞪了他一眼，笑着推凤九到一旁：“反正，你自己看，如果觉得都是烂桃花，就一起都打发了，你一个人打发不来，我来帮你！别听那个浪荡公子的！”
突然，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今天连最难缠的那朵烂桃花你都给打发了，还怕这些？”说完忍不住吃吃发笑个不停！迷谷连忙告饶：“元君，求你别再提这个了，迷谷已经站不住了！”凤九噗哧一声也乐了出来，又忍住笑补刀道：“能让你迷谷，一棵树都站不住了，那叠雍也是个人才！”说完调皮的大笑着跑去了厨房。
这下屋子里的众神仙都笑了出来，但是白奕和菲菲还并不知道今天叠雍那事的详情，连忙问那三位八卦天团，迷谷连忙逃了出去，正好接那些凤九买的东西。这边，成玉声情并茂的对白奕菲菲夫妇讲述今日叠雍那滑稽的“天门表白”但是讲到半路她又讲不下去了，乐得直捂肚子，连宋和司命继续忍着笑，好容易才勉强将叠雍那自说自话的无回应表白给讲完。菲菲一开始听得目瞪口呆，之后直接笑软在丈夫怀里，白奕也笑得受不了了，东华帝君也低低的笑出声来，几个人一面笑还一面摇头不已！
迷谷将各种食材一一抱进洞中，又出去多买了一些食材来，凤九在洞中忙忙碌碌的做着菜，东华信步走了过来，凤九做菜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已经换下女君服饰的凤九，一身浅水红色的家常衣服，好似一只蝴蝶在厨房里翻飞，一会热水焯好藕用凉水拔上，一会将洗好的嫩竹笋等食材切成细丝，一会去蒸锅下面抽出几根柴火……正忙着，一眼看到东华，眼中大大的惊讶，看得东华一笑：“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凤九笑道：“没什么，只是你不是最有神仙气韵，最不食人间烟火的吗？看到这样的你，出现在烟火气最足的厨房，实在有些不习惯，比当初看见夜华君在厨房挥勺还不习惯呢！”东华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忙，就觉得眼前这厨房里的情景是一幅最美的风景……
自从连续九天的登基庆典后，狐狸洞里还真没这样热闹过了，更重要的是，一位天宫贵客东华帝君也在狐狸洞中做客了，这让迷谷万没想到，迷谷原以为要等到姑姑白浅大婚时才会见到这位尊神呢，但是姑姑还没嫁人太子夜华就……
清新的菜品端了上来，司命、连宋和成玉来过一次，倒也不觉得太新鲜，只是很想念青丘的自然风采，倒是东华帝君自从当年平定四海八荒之后几乎很少出天宫，凡间那四十多年也是在皇宫中度过的，这样新鲜的菜色还是第一次品尝到，颇觉的新鲜。不过那冰杏鲜脆藕，天宫贵客们都感到异常有趣些，味道爽口清甜还带着适当的酸味，十分可口，那一层蜜汁甜爽回味微苦过后却回甘，别有一番滋味。白奕菲菲夫妇倒是经常吃这些，小九的藕做的确实一绝，能做出各种花样，酸甜咸辛口味齐全，这冰杏鲜脆藕就吃得折颜都丢不下筷子了。成玉忍不住问凤九：“你这藕还真特别，在天宫还有之前在青丘都没吃过这个口味的，这里面都是什么？”凤九笑道：“哦，这个，这是我那天突然来了兴致翻了折颜的几本医书玩，偶然发现杏和藕呢都有润肺的功效，藕还有凉血除烦的作用，自己又闻了闻杏子、杏花蜜的味道，觉得和藕很相合，就试着做了这道冰杏鲜脆藕，结果确实挺好吃的。”说完笑的甜蜜，时不时还看看东华，东华一愣，知道自己这几天的咳嗽还是仍然让她挂心，不禁回头看了看正在往一旁的蒸花盅里添花的九儿。白奕一看他们俩这样，也低头一笑，没有多说话，伸手握住了妻子的手，也不知怎么了，一向不喜欢酸味的妻子却也正吃藕上面的冰杏吃得开心，白奕心中有些动，心想着折颜怕是快要出关了，到时……
当晚，司命、连宋和成玉相继告辞了，成玉拿出一个做工很精巧的小水哨来说：“这是织越那小丫头托我带给你的，还有一个多月她就要下凡历第一世真正意义上的人生六苦了，她觉得当初很对不起你，特别是锁妖塔那事，她知道你不知者不怪，但是自己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小丫头不肯说明，但是我从乐胥娘娘那也大概知道了，当初那素锦还有她手下的那些仙娥背地里一直在说青丘的坏话，知道你是青丘帝姬的身份也知道织越当时对帝君的朦胧心思，背地里也没少挑唆织越。那段时间织越为难你说实话有她自己的问题，但是也不能都怪她，毕竟还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凤九笑了：“成玉，我没有怪过她，真的没有，只是这件事不都已经过去三百多年了吗？织越小公主也真是，何必呢？”“嗯，具体的她为什么执意要请罪，执意要接受下凡经历人生六苦，而且还要经历上至少六世这样的责罚，说实话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成玉歪着头看着天琢磨着：“不过，她道歉是真的诚心诚意的。她今天没来得及送你，自己也特别懊恼，都是为了躲元贞，好像偷了元贞的什么东西，她躲到凡间看戏去了。这小丫头最近迷凡间的戏迷得要命，天天都得下凡个一两盏茶的功夫看戏去呢，好像还有了一个特别能谈得来的戏友呢，这会大概也是听戏去了。”凤九一脸的怀念：“凡间的戏我也想听呢，都好久没去了！”成玉一听就乐了：“哪天，咱们都找出一两盏茶的功夫，约着织越一起看戏去！”凤九爽快的点头：“嗯，一言为定！”日后，这听戏听出了多大的热闹，却是他们都没想到的……
更晚一些时候，白奕菲菲夫妇也离开了狐狸洞，凤九悄悄的跟出来一小段，看到阿娘撒娇，爹爹将阿娘背起来跳着向前走的样子，才偷偷笑着向后溜，却不想一下子撞到东华的怀里，凤九一回头，看到那不理俗事的东华帝君一脸看戏的样子，不禁撅起嘴：“东华，你怎么也偷看我爹娘呀？”东华笑了：“想看看九儿说的是不是真的。”凤九这才想起来凡间和他说过的那些，也笑了出来，但是嘴唇还肿着，笑着笑着就“哎呦”一声，东华在自己的食指上化了些冰出来，伸手敷在九儿的嘴唇上，抬头望天，青丘的星空果然很美……
东华当夜没有回九重天上去，而是住在了青丘狐狸洞昔日太子夜华的书房里，这些日子气息平稳了一些，内里的翻涌虽然是少了，但是每一次翻涌都更难压制住，心疼的越来越厉害，夜里两次撑不住吐出了心血，这诛心之劫实在是好应却难渡！和折颜的三年之约马上就要到了，这次真的要完全闭关三年了，或者保险一些，六年……第二天清晨，他一个念头调来重霖星官，让他将带着心血的血帕带走，自己走出洞外，借着仙乡清晨的初阳正气调息，发现这里真的很适合养身和修炼，一股纯阳之气自体内冉冉升起渐渐充盈了起来，残余的那一成不到的仙法正在身体内慢慢游走调整着。收气，缓息，东华看着这青丘东荒，不禁感叹，自己为何没有早点来九儿的家乡呢？回到洞中，看到九儿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熟，就没去打扰她的好梦；他一起身，九儿就在他背后悄悄睁开眼睛，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她知道东华的身体真的是到极限了，诛心之劫，东华还当她是小孩子吗？不懂那是什么？现在，她只能尽量多陪他，多笑多开心，同时祈祷折颜的丹药能治愈他内伤的同时，也能将他的诛心之伤给治好……
接下来的两天，凤九一直陪着东华在青丘狐狸洞附近散步，或者让他看着自己玩耍，只是不敢出门太远，嘴唇肿着实在是没法让人看，太丢人了，好在东华一直用仙法给她冰着嘴唇，第三天也就好多了，不然真的让人看了笑话了。
这天，狐帝白止和狐后也都云游回来，到了狐狸洞，见到了东华帝君，意外却也不意外。多年未见的老相识，刚刚坐在一起攀谈了没几句，忽然间，只见天空中仙云翻滚，光华大盛，东华帝君冲出狐狸洞，紧紧盯着那翻滚的云团，狐帝狐后和凤九也都冲了出来，帝君突然道：“像是三十六重天的无妄海！这么大的仙泽，难道是……”突然他抬头，双眼一亮：“夜华！夜华回来了！”他和狐帝对视一眼，狐帝会意道：“我即刻传信给白真，让他将浅浅带回来，若水河那里请帝君放心，东皇钟不在了，封印我会去加强一下，多派些人手过去！”东华一点头，来不及告别就撩袍捏诀而起，直奔三十六天无妄海而去。凤九望着东华远去的背影，痴痴然不肯移开眼睛，心里隐隐有个感觉，怕是要分别一阵子了……
冲上三十六天无妄海后，东华来不及喘一口气，就直奔夜华的玄晶冰棺而去，但是冰棺周围强大的仙泽却冲的他身体一晃几乎站立不稳：这么强大的仙泽，夜华真的回来了！难道他之前一直在无妄海吗？这时，天君也过来了，天君告诉帝君，在子澜上仙来禀报夜华冰棺仙泽大盛的时候，还有元贞和织越两个小辈在场，但是已经严令此事不得外传，帝君点了点头。帝君略有气息不稳，深深缓了一口气，一旁的连宋担心的看了一眼帝君的脸色，那脸色一看就是伪装出来的，周围的气息已经跳动不安了，而他的双眼却还在紧盯着夜华的冰棺。
感应到夜华归来而提前出关的墨渊也随着自己的十六弟子子澜一起赶了过来，墨渊仔细探了探那冰棺，作为同胞大哥，夜华的仙泽他十分的熟悉，何况当初他还在夜华的仙泽中养过自己的元神，这确实是夜华的仙泽没错！墨渊不得不先压制住自己的狂喜之情，回身来到帝君面前，眼睛看着帝君，帝君会意：“当初我只看到夜华以元神中潜藏的神力直接去生祭东皇钟，当时钟声悲鸣声震寰宇，其力量之大，几乎将周围的仙家都震翻了，不过当时的夜华与那时的你不同，他居然还能和白浅上神说几句话，难道那祭东皇钟的并不是他元神中全部的神力吗？”墨渊也疑惑不已，连忙出手探查，那仙泽那神力，他确实熟悉以极，那力量……墨渊顿时双眼一亮：“是那四大凶兽！”东华眼睛也一亮：“凶兽？！”“没错！”墨渊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狂喜：“就是它们！当初夜华的金莲仙胎承载了父神的一半神力，那就是他与生俱来的神力，还有一半神力是那四大凶兽所承袭，而且这近二十万年时间里，有多少仙家为了那神芝草命丧瀛洲，他们更是因此而凝聚了巨大的力量，如今这力量都进入了杀死它们的夜华的元神中了！”帝君轻紧双眉，双眸闪亮唇角含笑：“呵呵，我明白了！那一冲之力或者直接将夜华的元神冲上了这三十六天无妄海，或者冲到了这附近，待夜华仙体入葬无妄海时，那元神也就回到夜华的身体里，只是……”墨渊点点头道：“只是从现在的情景看来，这两份力的冲击过大，冲击到了元神本身，将元神冲的损伤了一些。”帝君也罕见的笑着点头：“不错！不错！”
天君、大殿下央错和乐胥娘娘以及桑籍和连宋都狂喜不已，墨渊压抑了一下那狂喜，稳住了神，打了一个手印凝起一团仙力，将盛着夜华仙体的玄晶冰棺打开，慢慢托出里面的夜华，放到昔日白浅拜祭他的地方。抬手轻轻触摸他的脉搏，没错，确实是夜华，而且就是快要醒了，墨渊微微笑了，其实夜华应该再睡个三四年才好，但是他心爱的小十七已经等了太久了，他不忍心继续听到小十七醉生梦死的消息，决定提前唤醒夜华。再度凝起一团仙力强行注入进夜华的身体里，夜华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后，睁开了双眼，看着墨渊叫了一声“墨渊？”之后又叫了一声“墨渊上神！”墨渊含着笑说：“小十七一直在等你，等了你足足三年，她在十里桃林给你设了一个衣冠冢，你去那里找她吧！”夜华发音艰难的说了一声：“多谢，大哥！”说着，撑起还很虚弱的身体，给天君和央错、乐胥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拖着元神还有些不稳的身体站了起来，向着无妄海下，向着十里桃林的方向跑去。帝君在一旁看着，心中欣喜也百感交集……
墨渊回身对众人说：“我还是去洗梧宫等等小十七吧，我怕她或者先知道了消息，会直接赶去那里！”帝君、天君等皆向他告辞，乐胥娘娘心中不快，心想着：自己生的儿子，生离死别三年了，怎么也不知道让娘先好好看看就跑去找媳妇了？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呀！
帝君给连宋递了一个眼神，就告辞回了太晨宫，连宋也连忙跟了上去，刚刚进到太晨宫寝殿门口，帝君就向司命和重霖星官下令封宫。刚刚封宫，帝君就再也撑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紧接着又是一大口，来不及擦去口唇上沾染的鲜血，就牢牢抓住连宋的手：“快，直接将我送到十里桃林折颜上神处，去他的纯阳洞，他在那里等我！”说着身子一踉跄，险险直接晕了过去，又强撑着对司命等人下令：“此事，严禁外传！”说完，整个人就栽到连宋身上，大家如何见过帝君这般模样，就是当初征战四海八荒全身浴血以及三年前从若水河回来时也都不曾这样过。司命知道事情严重了，连忙领命下去进行吩咐。重霖星官和连宋一起，先设起一个仙障将他们和帝君团团包围在其中，然后带着仙障捏了一个诀直接到了十里桃林的纯阳洞。当他们到了纯阳洞的时候，折颜的丹药还有最为紧要的最后一天，折颜此时完全不能分神，只能紧紧盯着丹炉片刻不能移开眼睛。连宋和重霖只好一左一右护住帝君，缓缓将小股仙力推入帝君的身体中，帝君这才睁开眼睛，本来在青丘时就已经到了极限，原是想好好的在青丘疗养这闭关前的最后几天，谁知三十六天异象突生，事关天族和天下，他不得不去，当时其实是强行捏诀直冲三十六天的，内息一下子全乱了，压制多日的内伤完全爆发。缓了缓神，帝君盘膝坐起，一点点平稳着自己的内息，好在元神中的神力还没有乱，只是喉间又一阵阵甜腥上涌，他实在是撑不住又连吐了数口，这才觉得胸口的憋闷稍缓，喉中的压力也稍减。
此时的夜华已经到了十里桃林，到处找没有找到折颜上神，倒是见到了白真上神。接到了狐帝白止帝君传信后，又在凡间从浅浅那个小戏友那里知道浅浅已经知道夜华回来的消息，白真就决定先来桃林的夜华衣冠冢等，不论是谁，到了就先按在这里，等另一个。结果就先等到了夜华，白真劝他少安毋躁，他的浅浅马上就会来的。
夜华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在无妄海的冰棺中穿了三年的衣服，自嘲的笑笑，着急想见浅浅却居然忘了换件衣服？真是！白真看着他也笑了，连忙跑去折颜的茅草屋里翻找折颜的衣服，好容易找到一件黑色的，拿出来一看，白真真是失笑了：这老凤凰，怎么黑衣服也弄得花狸狐哨的！
夜华穿上这件衣服，也有些失笑，但好歹是黑色的，只要有黑色，就不怕浅浅找不到他！
白真第一次看到自己这妹夫穿成这样花，偏偏老凤凰这衣服大概是少年时期的，夜华穿着还有些短，看着更觉得好笑，只好躲到一旁笑去了。回头一看，还是不见折颜出来，心想：这老凤凰到底忙什么呢？夜华回来了这么大事也不照面？三年前他将纯阳洞的酒都搬到了另外的地方，将纯阳洞腾出来，在里面造丹炉，还在另外一个地方搭建了一个丹房，将自己的小丹炉移了进去，之后就常年待在丹炉边上，三年了几乎就见不到人影！不管了，还是在这先看着夜华吧，那夜华元神很不稳，还得有法力高深的上神来守护着，折颜不出来，只好他守着咯。他知道折颜的脾气，这么郑重的做这件事，若有人打扰他，无论那人是谁，他一定和那人彻底翻脸！他才不去惹这个祸呢。
墨渊上神不放心，派十六弟子子阑也随后跟到了十里桃林，看到夜华有白真守着，子阑这才放心，告诉他们，墨渊上神想到如果小十七先得到信儿，恐怕会第一时间跑到洗梧宫去，所以墨渊上神去那里等她了，也许一会小十七就会过来了，报完信儿后，子阑就回了昆仑虚。
过了好一会，才看到白浅从九重天的方向飞了过来，白真在一旁看着笑了：还是墨渊了解自己这傻妹子！不过这小五也真是，想着丈夫醒了，却把自己的娃给忘了，丢在天宫没人管，只怕还得麻烦自己去跑一趟给接来，真是的！
浅浅痴愣愣地望着夜华，半天不能动弹，夜华站在自己的衣冠冢前，眼含热泪看着浅浅，半晌才说出一句：“浅浅，过来！”浅浅立时眼泪奔涌出来，扑向夜华。一旁的白真看着，眼中也是一热，只能仰头看着天空的云霞。
过了好一会，看着那小五还是抱着夜华不肯放手，痴痴的哭诉，夜华也只知道抱着小五流眼泪，白真不禁摇头一笑，这一对怕是要这样抱到天黑了！算了，反正小五在这，可以看着夜华的元神，不会有什么事，还是先去接小糯米团子吧！
想着，白真就捏了个诀直飞上九重天，接来糯米团子，也打听到一个消息：那太晨宫封宫，东华帝君要闭关了！白真轻轻一皱眉，联想到折颜这两天就该出关的事，知道这世间没有这么巧的事，特别是这两位，不由得看了看那封了层层仙障的纯阳洞，点了点头：帝君，如果真的是你，千万要坚持住，不要辜负了我们的小九九……
(https://www.tyvxw.cc/ty28625/1430304.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