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轻易放纵
东篱中餐厅。
“下车。”陈蒿的声音听着有些虚弱。
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也没多想，穿上高跟鞋下车，脚尖踮着地，站在车外等陈蒿。
陈蒿停好了车，绕过车身，似乎完全没有等我的意思，径直往餐厅里面走。
我真有一种冲动，脱下高跟鞋砸向他，小说里面女主脚受伤，男主哪个不是细致体贴的，又买鞋又公主抱，虽说我不是女主角吧，但他连基本的绅士风度都没有，可恶。
我一瘸一拐的跟着陈蒿，他的腿脚怎么看着好像也有点不利索……难道说我真的把他踢伤了……他不是说骗我的吗……而且腿受伤了还开车开这么久……
我走进餐厅，却不见了陈蒿身影，我挺着腰左右张望着。
一名系着围裙的女服务员走上前来招呼我，“小姐，需要帮忙吗？您几位？”
这时，陈蒿不知从哪冒出来，对服务员礼貌地点了点头，“不用了。”
他拖拽着我的胳膊走向二楼，语气不悦地说：“下次再慢，我就不等你了。”
我的注意力全然不在他的话上，而在他的腿上，有些疼痛就算本人极力想隐藏也隐藏不了的，总会露出蛛丝马迹，因为身体是诚实的。
“你的腿……”我小声的问，比蚊子哼吟还轻微的声音，不确信他有没有听见。
他闷哼了一声，不知是伤口疼痛还是怎么了，我的心一绞。
这家餐厅是园林式的，有小桥流水，有假山石雕，有亭台楼阁，穿过长长的通道，见一雅间，门牌提字醉白。
陈蒿松开了我的胳膊，“咯吱”推开雕花木门。
“呦，老二，你可总算来了。”一个长相风流俊美的男人迎上前来，“你看我们把谁带来了，哈哈哈。”
沈方媛从席间站起来，略有小女生娇羞般喊了声：“陈蒿。”然后目光定定地落在了我的身上，疑问道：“小许，你怎么也在这里？”
今天的她穿的很简单利落，灰色束腰上衣，白色开口喇叭裤，搭配一双金色绑带高跟鞋，一颦一笑仿佛都散发着香。
我摸了摸脑袋，该怎么说呢？我在等陈蒿开口，他却没有半点解释的意思。他们关系定是不一般，他就不怕我瞎说吗？怎么竟给我出难题。
“我去超市买东西，刚好碰到陈先生了，受陈先生之邀吃顿饭，实在是盛情难却。”
我说完偷瞟了眼陈蒿，他面上看不出什么神情，就不能给点反应吗，唉，心慌慌的。
“原来是这样啊，小许，快来坐。”沈方媛甜甜的一笑，拉开她右侧的位置示意我坐下。
我这才发现，席间共有四个人，除了沈方媛，其余都是清一色男同胞。
陈蒿自然坐在了沈方媛左侧。
饭桌上很热闹，沈方媛给我介绍着这些人，“他们呢，都是陈蒿的大学舍友，你们都自我介绍下，快快快。”
沈方媛好像同陈蒿身边的人很熟悉的样子，我笑了笑，而这些人，我都不认识。
靠窗那边，那个长相风流俊美的男人站了起来，不停地在放电，“美女你好呀，我是老大，绮风。”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三，亦白。”亦白人如其名，干干净净的，戴着副眼镜很斯文，就是看着不太好接近。
“我是小四，千冬，嘿嘿。”小四声音糯糯的，个子相对比较矮，人长的很秀气，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沈方媛悄悄对我说：“他们都是按年纪大小排的。”
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我站起来，介绍自己：“我是许念念。”奇怪的感觉，毕业以后，很久没有这样正式自我介绍了。
小四“叮叮当当”的敲着碗筷，“小许，小许，有婚配否？”
“啊？”我被小四这一问吓到了，哪有人刚认识就问这个的。
“小四。”陈蒿轻轻咳嗽了一声。
小四撅起嘴抱恙道：“二哥，你看我们三哥都单身这么久了，也该找个女朋友了，我看小许和三哥就挺配的。”
沈方媛被逗乐了，“小四，你又乱点姻缘谱。”然后转而看向我，“小许，其实亦白真挺不错，IT精英男，无风流史，这长相八分吧，所以，你有婚配否？”
这亦白被开玩笑，怎么都面不改色的，完全漠不关心的样子。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没有。”我回答道。
“太好了，三哥，小许这样的，你可钟意？”小四直勾勾的盯亦白看，瞳孔里的小火焰在燃烧。
“小四，别胡闹。”陈蒿蹙起眉。
小四看了陈蒿一眼，瞳孔里的小火焰立刻灭了下去，还夹杂些许委屈。
“咳咳咳。”亦白被水呛着了，他的脸因为咳嗽变得有点红润。他站起说：“我去趟洗手间。”
“啧啧啧，有戏。”一直没说话的老大绮风说话了，“你们几时见老三这般慌张过？”
“二哥，我眼光不错吧，大哥也这样觉得的。”小四得意洋洋地对陈蒿说。
我一边吃着开心果，一边听着他们聊天，一盘开心果眼见就只剩壳了。
“她对亦白没意思。”陈蒿手指突然向我，故意还在空中划了一个圈。
我抬起头，手中剥好的开心果肉滚到了地上，大家都在盯着我看。
陈蒿无缘无故让我背锅，我才不背呢，“你怎么知道我对亦白没兴趣？”
“对呀，对呀，你怎么知道小许对三哥没兴趣？”小四同问道。
“因为她有喜欢的人。”陈蒿看向我，眯起眼意味深长地笑着，“她喜欢的人是……”
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沈方媛还在，陈蒿他究竟想干嘛？
“我回来了。”亦白站在门口甩了甩手上的水。
“让服务员上菜吧。”陈蒿没有继续将话说下去。
我突然松了一口气，不禁自嘲起来，陈蒿不是做事不考虑后果的人，所以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他自会玩火也会灭火。
菜上的很快。
沈方媛凑近陈蒿身边说：“我都点的你平日爱吃的菜。”
“虐狗了啊。”绮风说。
“就是就是，我爱吃的阿媛都不让我点，好伤心。”小四附和着。
我看着透明玻璃杯里的茶水，绿色的茶叶上下沉浮，一抬头便能看见亦白，我们大概是饭桌最沉默的两个人了，我对他微微一笑，他也微微一笑。
男人们在一起哪能不喝酒，服务员送上来一箱啤酒，绮风将酒盖一一扳开，每个人面前放了两瓶。
我看到啤酒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以前被眉玲拖去喝酒的次数也不少，酒量练出来了，但是每次最多也就两瓶，实在不喜欢啤酒的味道。
“不醉不归！”绮风举起酒瓶，“方媛你今天别不够意思啊，必须喝！小许你也是！”
“方媛她不喝酒。”陈蒿说。
“老二，你以前怎么护她我都不管，今天，方媛今天必须喝。”绮风像是认了死理般。
“我替她喝。”陈蒿淡淡地说。
“二哥，你替她喝那就没意思了。”小四双手撑着下巴说。
这群人怕是不打算放过沈方媛了。
“我替她喝。”我拿过沈方媛面前的啤酒，反正陈蒿总说我脑子有坑，就当再坑一回了。如果我说我不喝酒，陈蒿也不会替我喝酒吧，既然知道逃不掉为什么不接受，何必自欺欺人。
毕竟同为女孩子，沈方媛担忧地问我：“你没事吗？”
我笑着对她说：“比起以前，小意思。”
“既然小许这么爽快，成交。”绮风向我伸出手掌，我同他击掌。
“小许，我欣赏你。”小四说。
亦白捏住小四的嘴巴，让他说不了话。小四揉了揉红了的嘴巴，不满地说：“三哥，你干嘛！”
“我替她们喝。”亦白说话的时候眼睛瞟向了我。
我莫名有点心酸，我和陈蒿多年情谊不抵一个刚认识的人。
“我可以的。”我对亦白回以一个谢谢的笑。
我没有将啤酒倒进酒杯里，直接就着瓶口灌了下去，那样的味道想吐，我向他们一个一个敬酒。
敬到陈蒿的时候，我头晕晕的，他好像不开心的样子，他为什么不开心，他应该高兴才是啊，我碰着他的酒瓶，发出“当”清脆的一声，我说：“来，干杯！”感觉眼泪要掉下来，我仰起头猛灌着酒，眼泪才不会轻易掉下来，才不会为他掉下来。
喝完了六瓶酒，我浅意识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我摇摇晃晃地走到亦白的身边，拉住他的胳膊说：“你可以送我回家吗？”感觉手已经没有了力气。
“好。”
听到这一句，我安心的笑了。
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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