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留宿
“花间一壶酒”。
夏原晨带着夏原夜回到房间,一进门,眉宇间立刻拧出了一抹冷厉。
他虽然没有白思意的精神感应力,但一身本事练就了一种野兽般的敏锐,对生人闯入自己地盘留下的气息格外敏感且不爽。那些村民竟敢趁他不在的时候进来翻箱倒柜,简直胆大包天!若是他早知道这件事的话,今天在山崖上不会那么容易饶过他们。
算他们走运,还有点道德底线,没敢直接拿走他的刀。
夏原晨走到窗边的行李箱前,如水的阳光照上他的脸。他面容白皙却冷峻,阳光照在这张脸上,也变得沁凉起来,看上去就像月光。整个人正如他那把刀的刀名——
“寒月”。
这本是史上赫赫有名的一把宝刀的名字,原刀铸于战国时代,后来不知所踪。若是保存至今,该有将近两千五百年了。夏原晨当然不会觉得他手上这把是原件,但历史也挺古老了,代表了他们家族的传承,是他最趁手的兵器。
白皙手指握住漆黑的刀鞘,抚摸着上面熟悉的碎金花纹,他缓缓把刀锋抽出几寸。
雪亮的刀身,映出一双冰寒的眼睛。整个房间突然凶气大盛。
夏原夜微微打了个寒噤,他身体太弱,多少年了,还是抵受不住寒月的锋芒。“哥,你把它合上吧,合上吧!”
夏原晨查视无误,将寒月重新封回刀鞘之中。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会再在这住宿了,夏原晨回身对夏原夜说:“收拾东西。”
夏原夜一边收拾,一边闷闷不乐地说:“哥,咱们回去吧,现在就走。”
夏原晨:“为什么?”
他顿了顿:“你不是一直想回国看看吗?这次才回来几天?这么快又要走?”
夏原夜闷闷地说:“咱们东西已经拿到了,我不想呆在这里了。仓木先生他们算计我们,白家又千方百计要拿回这颗金铃。他们的传家宝自己不好好收起来,埋到山上,被人挖走了,怪谁呀?咱们又不是偷他们抢他们的!凭什么还。”
夏原晨沉默了一会:“我这不是没让你还吗?”
夏原夜:“夜长梦多,反正已经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我想回去了。”
他有种不妙的预感,再呆下去,搞不好哪天哥哥真的要让他把金铃还给那个女的!
有了花姑娘就不要弟弟了,哼,没有人性!
白家那个姑娘,虽然很漂亮,但他第一眼看见就不喜欢她,果然他的直觉是对的!
第一次见她就敢吃哥哥的豆腐,现在不但和他抢金铃,搞不好哥哥要都被她抢走!
而且,夏原夜怕他哥哥为了帮白思意,真卷进这件事里。
这趟浑水是那么好蹚的吗?!现在赶紧走,还来得及!
夏原夜下定了决心:“我不管,哥,我要回去。我身体感觉不舒服!”
夏原晨:“你戴上这颗金铃以后,不是说感觉舒服多了吗?”
“但是这段时间都没有打针呀!”夏原夜抱膝坐在行李箱上,“我觉得要回去打针了。哥,我好痛!”
他叫了这声痛,夏原晨立即沉默下来,沉默了一阵,也不再坚持:“好。我这就带你回去。”
夏原夜喜笑颜开。“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城里了!好不容易回国一趟,净在这破山沟里打转,搞得我们国家好像还很落后一样!”
夏原晨:“……”
是他的错,没让弟弟见识到祖国母亲现在的光辉形象。好在……好在祖国同胞的形象还是很给力很美丽的,他觉得一个白思意就碾压了所有的日本姑娘。
***
白家别墅。
白思意胡乱吃了点午餐后就在房间里补觉,蒙头大睡。她是个心宽的人,对大部分事情都无所谓,也不愿多想。四叔让她休息,就休息吧。
一觉睡到天昏地暗,直到她被敲门声叫醒。
“谁啊?”
白忆亭清澈的声音:“白总,是我。”
白思意知道一哥注意到她上楼前的低落小情绪了。虽然搞错了她低落的原因,但他真是永远都这么温柔体贴细致。她感动地闷在被子里闷笑了一下,喊道:“你还用得着敲什么门?!快进来吧!”
白忆亭走了进来,带上门,原形毕露:“那可不行。男女有别,万一你喜欢裸睡呢?”
白思意气势汹汹掀开被子,用行动强有力地堵住了他的脑洞。全方位展示了一番自己身上长袖长裤、严严实实的睡衣。
开玩笑!她就没有不能见人的时候!睡梦中地震了都能毫无压力地跑出去!
白忆亭斜眼打量她睡衣上的百八十只狗熊图案,用眼神充分地表达了鄙视,这才慢条斯理地说起了正事。
“思意,刚才我们接到电话报告,夏原家兄弟俩也从花间一壶酒退房走了。”
“哦。”很正常啊,以夏原晨的性格,他肯定不会在那住了。
白思意兴冲冲地问:“换到了哪啊?”要是找不到合适的,愿意到他们家地盘做客不?
白忆亭看着她:“据报告的人说,他们退房后,直接上了去省城的车。不是市里,是省城。应该是要回日本了。”
白思意的笑容一下僵住。
“他……他就这么走啦?”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快啊?
在车里说话的时候,她看他明明没有要走的意思啊?
一哥邀请他过来做客的时候,她还以为他下次可能会同意的呢?
夏原晨这个挨千刀的混球!!
哦,她骂他混球是因为他拿走了他们家的东西,没……没别的意思……
白思意掩住语气里的失落,问:“四叔怎么说?”
白忆亭:“四叔肯定不能让他把东西带走啊,已经带人去堵了。不过他那么厉害,也不敢和他动手。四叔的意思是争取谈判一下,让他们开个价,看能不能花钱买回来。”
白思意跳了起来:“打住!可千万别这样!他那种人,你向他砸钱,那就彻底没戏了!”
***
她冲进洗手间,匆匆忙忙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上出门穿的衣服。
一边收拾一边心里纳闷:怎么每次见他都是这副风风火火、不修边幅的样子?
白忆亭笑眯眯地陪着她下楼,“怎么,总共才见过几次面呀,思意你好像很了解那小子嘛?”
白思意面不改色地用上今天刚学到的新名词:“因为我有精神力。”
扭头对上白忆亭那一脸八卦劲,她眼睛危险地眯起:“一哥,我好像还没有读过你呢,要不要试试……”
白忆亭立刻举起双手投降:“别!我从小顺风顺水,没出过什么大事,人生平静无波,经历乏味无趣。对你而言就是死水一潭,没一点可看的,不值得费力!”
白思意笑,心里却想,一哥,实际上我六岁就看见过你的秘密了。
正因为从小知道白忆亭的秘密,所以她心里一直对他格外亲近。白忆亭虽然只是她的堂哥,但在她心里,亲哥都没有他亲。
白家什么她都可以不管,但她不能不管白忆亭。
***
这回是要赶往省城截人,不需要翻山越岭,速度第一。白忆亭为她调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inetta。
但是超跑只有两个位子,这车上就不能带司机和保镖了,白忆亭亲自驾驶。
保镖们的车速度赶不上他们,远远缀在后面。
途中白思意掏出手机上网查询,幸亏省城每天也没几趟能直飞日本的航班。夏原晨他们要回去,至少要在城中停留一晚。
他们赶到省城时,接到电话报告,白四海已经截到了夏原晨他们,很客气地把他们请进了机场附近白氏集团旗下一家酒店里,还把大堂清了场。
白忆亭把车开到那家酒店,他在地下停车场停车,白思意先坐电梯上去。
这酒店的大堂有一片很宽阔的客人休息区,本来布置着许多红色沙发。现在沙发大部分都被移开了,只留下了夏原晨兄弟俩坐的一组,白四海远远在他们对面,坐着另一组。
之所以要移开其他的,是因为要腾出空间站人。
白四海听他们说了这人非常厉害,也不敢小觑。除了随身带来的保镖外,还把酒店所有的保安都叫了进来,在自己周围围成了一个扇形,足足围了几排。
白思意以为酒店大堂肯定是一层,在电梯里按的是1,谁知那片休息区却是半沉式的0。所以她踏出电梯门,所在的走廊比他们高了半层,一切尽收眼底。
夏原晨脸上全是轻蔑之色,白思意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正看到那漂亮的唇角勾起了一个冷笑。好吧,这么远她都感觉到了一阵飕飕的凉气。
……要完,四叔肯定是没听她的,试图砸钱了。结果,把人家惹怒了……
只见夏原晨冷笑一声,抬脚狠狠一跺。
天惹,酒店地上铺的大理石瓷砖瞬间像冰块一样咯喇喇地裂了,裂出一条粗大的裂缝,裂缝足足延伸出七八米之外,那里摆着的一架庞大沉重的黑色三角大钢琴,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响声,被震得四分五裂!
白思意在心里无声的吐槽,这个暴力狂!败家子!你要震不能震桌子沙发吗?可着值钱的砸啊!
场上的其他人就没有她的淡定了,所有人都被吓得见了鬼似的,一片惊悚之色。
夏原晨抬眼望天,望着白四海头顶上方的一盏枝形大吊灯,冷冷地说:“白先生,如果我刚才震的是这盏吊灯,你觉得会怎么样?”
那还用说?砸下来直接就砸死了!再多的保镖保安有个鬼用啊!
白四海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世上竟然有这种非人的力量,受惊不浅,脸色煞白。
夏原晨冷冷地说:“如果我夏原晨是见钱眼开的人,你早就不能坐在这里了。”
白四海明白了他的意思,正因为夏原晨不能用钱收买,所以那伙人才需要处心积虑的诱他前来。要不,直接花钱雇佣他就好了,多简单?死在他手里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永绝后患!
夏原晨牵着他弟弟站起身来,场中一片寂静,再没一个人敢说话。
一个带笑的声音却从上方传了下来,白思意倚在走廊栏杆边,“喂,帅哥,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走呢?我最后再请你一次吧。”
夏原晨猛抬头,迎上那张熟悉的笑脸。听到最后这句话,恍惚怔了一下。
白思意笑眯眯地从楼梯上踱下来,“反正你们今晚也要留宿一晚的嘛,不如就住在我家这里了。怎么样,赏个脸呗?”
夏原夜吃惊地看着她:“这……这也是你家的地盘?”
白思意挑眉使了个眼色。白四海立即带头示意,保镖、保安们、包括刚涌进来的一大群服务员小姐,所有人齐刷刷鞠躬,响亮地叫成一片:“白总!”
好吧,这个身份——即使只是个身份——还是挺拉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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