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眼见为实
王科长和胖子靠在车旁聊天，王科长心情似乎很好，对胖子的工作表示满意，胖子却提不起什么精神。
陆琳站在自己的车边，看着林轩没精打采地从村里出来，赶紧迎上去：“怎么样，找到了吗。”
林轩摇摇头：“你说她能跑去哪，上头那么乱，别出什么状况才好。”
陆琳安慰他：“别尽往坏处想，现在这种局面村民基本妥协了，悦悦出不了意外。”
这边林轩他们找秦悦悦找得着急，洪警官也正到处搜寻秦悦悦的踪迹，看见林轩和陆琳站在那，连忙走过去问：“你们见到秦悦悦了吗？”
陆琳知道这人上次省过秦悦悦，并且对她持有有偏见，装作不经意地斜了洪警官一眼，没搭腔。林轩不清楚内情，就老实摇头，还叫洪警官多帮他找找，话一出口就被陆琳一手拐子捅到肚子上。
“嘶……”林轩吃痛，咬牙用眼神质问她干嘛，又被陆琳赏了个白眼。
这一定是帮着秦悦悦报复他，林轩暗暗地想。
这时候有个专员从村里跑下来，远远地冲王科长欢呼一声：“签了，合同签了！”
所有人都一惊，王科长本就对这事成竹在胸，乐的一拍手：“好，上去拿合同！”就和胖子走了。
陆琳扯了把林轩：“走，咱们也去。”
洪警官看他们都走了，想着秦悦悦没准也在，就跟着去了。
到了活动中心，已经没剩下几个村民，很多签完合同就回了家，留下的人死气沉沉地或站或坐，就像看看事情还有什么转机没有。
殊不知王科长不可能给他们转机，好不容易用非正常手段取得的胜利，哪还有宣布放弃的道理。
胖子拿到合同的时候手都有点发抖，他把厚厚一叠合同抱在怀里，感觉良心有点痛，对王科长说要拿到车里存放好，免得遗失，得到允许后就独自走了。
走的时候接收到男女老少众多哀怨又绝望的复杂眼神，像是张无形的大网向他罩过来，他撑着这张网，脚步走得十分沉重。
王科长却心情大好，态度也缓和许多，又将寥寥无几的村民召集起来洗了一番脑，大意是说山下为他们修建的住宅区环境极好，他们搬迁的决定是人生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记者举着相机咔嚓咔嚓，将他这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定格了下来。
陆琳无奈地捂了下额头，她向来就和这隔壁老王关系不好，懒得看他叨叨，钻进活动中心的屋子里找秦悦悦。
她又扑了空。
也是奇怪，秦悦悦一没组织村民签约，二没回车里休息，她能去哪儿。
陆琳正纳闷，林轩就进屋来了：“悦悦也没在这啊，小屋一眼就望穿了。”
陆琳闻言，突然福至心灵，拍了拍林轩的肩膀：“我知道她在哪里！我们走。”
村里出这么大的事，纪骁珩却一直没露过面，她们俩没准在一块。想到这陆琳稍微有点担心了，村民和政府之间两派纷争闹得相当严重，两个人不要打起来才好！
这一边，胖子抱着合同坐进车里，拿了一个资料盒将合同装好，之后就一直抱着这冰凉的盒子发愣。他感觉自己做了人生最损阴德的事，内心难以平静。
事情基本已经到尾声，许多记者收拾东西已经回到车里，胖子看着陆续回来的人，想起塌方那会村民舍己救他，心里越发难过了。这时候耳边忽然“哗啦”一声，自己坐的商务车的门被打开了，胖子吓了一跳，看见来的却是秦悦悦。
“你吓死我了，我当是谁。”胖子心有余悸地顺了下胸口。
“怎么，做了亏心事了。”秦悦悦对他露出和蔼的笑容，漆黑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波澜，她坐进车里，也没有关门，故意让车里的光线保证充足。
胖子被她那笑容激得一哆嗦，听她口气也感觉很不自在，没接茬，下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盒子。
秦悦悦看见这个动作，问：“盒子里装的就是合同？”
胖子迟疑了一下，想着没必要藏着掖着，就点了点头，还顺带打趣她：“也不枉受的这两天苦，这下你可以回公司交差了，开心吧？”
“开心。”秦悦悦顺口回答一句，开心这词却像是念出来的，她漫不经心地伸手拍了拍他的盒子，略有深意地说，“你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胖子没听出说这话的意味，还点头称是，完了才意识问题，警觉地问她：“你来我车上干嘛。”
秦悦悦眨了眨眼，忽然间找不到好的说法，含糊其辞：“呃，我来看看合同是不是真的签成了，顺带坐你们的车回去呀。”
胖子就纳闷了：“陆科长车上那么空，干嘛来跟我们挤，是不是想刺探什么消息，回去好跟公司汇报？”
秦悦悦连连摇头：“你想多了，想多了。”
胖子怕她追问短信的事情，赶紧把她赶下车：“你看陆科长他们都回来了，你下去吧。”
透过车窗一看，一大票人确实回来了。秦悦悦只好下车，反手拉上车门，她的脸迎着阳光，神情却和之前完全不同，笑意从内而外地洋溢在脸上，看起来心情好像很好。
陆琳和林轩远远地看着秦悦悦就跑了过来，陆琳大吼：“你跑哪去啦！我们到处找你，甚至跑去纪骁珩家里要人，可他说没见过你。”
林轩也急得皱起了眉头：“这次真是你不对，你发脾气也别躲着我呀，山上乱成这样你还乱跑，多危险。”
面对两人的呵斥，秦悦悦却始终保持着微笑，由于迎着阳光，给漆黑眸子镀上一层金光，陆琳并没有察觉出她的变化。
林轩更没发觉秦悦悦哪里不对，也不知道秦悦悦消失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扯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过来，对陆琳说：“那要是没事我们就回去了，我载她回家，你自己路上小心。”
“哦，你是大爷，一来就要把悦悦抢走了？”陆琳抗议。
“本来是我的，哪能说是抢。”林轩冲陆琳挑了挑下巴，骚包地拿出一副眼镜带上，对秦悦悦说，“走，回家。”
陆琳气得跺脚，闷哼一声转头走向自己的车。
秦悦悦在原地愣了一下，直到林轩第二次骚包地回头叫她，她才走过去。
林轩体贴地帮她打开车门，秦悦悦在车边微笑着点点头，从上到下瞧了林轩一遍，眼神却像是丈母娘看女婿，处处透着满意，不禁叹道：“小伙不错。”
末了又拍拍林轩的肩膀：“衬衣也不错。”
林轩对她的态度感到莫名其妙，之前不是还跟自己发脾气么？他低头看了看衬衣，又觉得十分赞同，他的衬衣肯定不错呀，每件都是由他精挑细选来的。
两人在车上坐定，林轩猛地一踩油门，车子立即掀起高高的尘土，白色的车在黄/色的绝尘而去。
洪警官姗姗来迟，看见车子远去，懊恼地叹了口气。他身边的警员问他要不要回头把人请到局里来，洪警官愤愤地说：“她又没犯大事，拿什么请？”
“也是。”警员在一旁喃喃地点头。
这时洪警官却忽然想到什么，一拍大腿说：“上回要她交一份在职证明书，她还没交上来呢！小胡你回去重新准备一下上回的资料，特别是监控视频，我要仔细看看，她究竟是怎么把手机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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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悦悦浑然不知洪警官还揪着她的案子不放，在车上坐了一会，就困得睡着了，只不过姿态不够放松，一直捂着手腕。
林轩就在一旁笑她，明明上一秒才说要睡一下，下一秒就睡着了，秦悦悦怎么这么厉害。
林轩知道她这两天在山上受苦了，整个脸都瘦了一圈，见她休息也没吵她，将车速降下来，把音响的音量也调低了，每隔一小会就看她一眼，眼神满满都是爱意。
回到他们居住的小区时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秦悦悦还在睡梦中，到了地下车库，林轩有点舍不得吵醒她，怕她一醒来又要像之前一样，变成一只母夜叉。
纠结了一下，林轩打算效仿着电视剧里面的浪漫桥段，把女主抱回家，然后女主就会更加深爱男主。可是算盘没打好，他毕竟瘦了些，平时忙着生意去喝酒的时间比去睡觉的时间还多，健身这事就一拖再拖。
有句老话说的是，力到用时方恨少。林轩躬身一抱秦悦悦，手臂就感觉有点不得劲，不小心把秦悦悦一颠，她就醒了。
昏暗的车库里，秦悦悦睁着一双晶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轩。
林轩笑得极不自然：“你醒啦。”
“我睡着了？”
林轩点点头：“睡了很久很久。”
秦悦悦狐疑地想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看他的手搂着自己的腰和腿，又抬眼盯着他，眼神看不出喜怒，不过林轩还是感受到来自她气场上的怒意，于是很自觉地放开了手。
秦悦悦自己下了车，看见眼熟的停车场，问林轩：“我们已经下山回来了？”
林轩看她睡懵了，忍不住有点想笑：“你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秦悦悦闻言看了林轩一眼，然后一脸茫然地乘电梯回家，一路上她没跟林轩说话。这倒不是装高冷不理人，而是她有点懵，只觉得浑身都累，一时却想不起睡觉以前都干了些什么，好像跟林轩吵了一架，然后就晕倒了？
她现在身体已经那么差了？动不动晕倒？不像她的作风。
她感到很纳闷，想仔细问问林轩，可面对他的脸，还有他云淡风轻的表情，又把话忍住了。
到了家门口，秦悦悦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回头一看林轩还杵在身后，随后说了句：“谢谢你送我回家。”说完就要关门，林轩却立马冲上来把门挡住。
“什么叫送你回家，我也是要回家的。”
看林轩一个劲地往门里挤，秦悦悦疑惑地问：“要收心回来了？不在外头浪了？”
“好好说话行不行，什么叫浪？我哪儿浪了。”
“哪哪都浪。”秦悦悦没再推着门，转身去放钥匙。
林轩终于顺利地踏进门来，向秦悦悦解释：“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我跟谭辛姚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悦悦没答话，脱下身上的一件薄外套挂在挂衣架上。
林轩绕着秦悦悦转：“悦悦，咱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有歪心思。”
秦悦悦挂完衣服，又埋着头去解运动鞋的鞋带。
“悦悦，你说句话啊，你也知道，很多东西眼见不一定为实，反而会误导自己，产生错误的理解。”
“……”秦悦悦忽然停下松懈带的动作，她脑海关于林轩和谭辛姚会面的记忆开始回放，从在公司廊道会面，到酒吧门口碰头，再到最早的公司聚会，林轩和谭辛姚第一次对视的景象。
这一些画面都是秦悦悦“眼见”到的，一帧一帧刺激着她的心脏，她抬起身看着林轩，眼睛里满是失望。
“悦悦你怎么了。”林轩看她的神情不太对，心里跟着开始发慌。
“眼见不一定为实，那要拿出证据你才肯承认？”秦悦悦说着就朝洗手间走，弯腰在洗衣篮边找林轩扔进来的那件衬衣。
她心里窝着一股气，既然林轩不见棺材不掉泪，她就拿出证据给他看看。
可是在洗衣篮里翻了几遍，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件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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