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衣木萝
景止一听这消息,忙站了起来,脸上扬着笑意道:“没想到,大姐这么快就回来了,小杏替我准备衣服。桑姑娘,真抱歉,本想陪你到洛都四处逛逛,略尽地主之谊的,但今天怕是没空了,不过你若是不嫌弃,不如去木府走走,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姨母和表哥想必也十分想看看你。”说完朝桑落抱歉地笑了笑。
桑落这个消息倒也无话可说,但一听到木府,想到木焕那张热诚的脸,桑落心中就涌上一丝歉意与愧疚之情,她实在是没想到会弄到这个地步啊,如果当初她在百味楼没有……唉~这几日木焕也连番几次来找过她,但都被她以治病没空为由给婉拒了。
桑落又不由的回想起那日的情景,木焕邀约十分恳切,她实在没法子拒绝,只得赴会,莲花池会,丝竹飘乐,张灯结彩,灯花耀空,美则美矣,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烟火升天之际,木焕竟然直接表白于她,她下意识的说了几句很难听的话拒绝了他,只一瞬木焕面如死灰,桑落的心中也满是愧疚,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况且长痛不如短痛,冷言虽然伤人但若是能让木焕断了念头倒也是见好事,毕竟她总是要离开的。
既然她已经拒绝了木焕,只怕木焕是再也不想看见她了吧,景止虽是好意相邀,但今日若去,只怕会让他十分尴尬。况且别人合家团聚,她若去凑热闹,倒也十分无趣。
桑落心中思绪翻腾,久久方道:“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就不去凑热闹了,况且我也有些其他的事要做,就不叨扰了。”桑落起身拍了拍衣服,也不待景止多言,转身离开了。
木府的规格倒与景府十分相似,只是更加富贵堂皇一些,但不知为何,今日大门上竟是张灯结彩,不知道怕是会以为是谁家姑娘出嫁呢?
突然,只见一道白光从天而降,一落地光芒瞬间减弱,有一黑发白衣的年轻女子从白光中飘然走出,那门府的几个家丁一看见她,一个便慌慌张张的跑进府内通报,另一个则恭恭敬敬的打开正门。
不一会,只见一道小小的雪白色的人影从内院中极速地蹿了出来,直直的往那白衣女子身上撞去。女子似有准备,一扬手将这人影顶住。那人影身形骤然顿住,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只听,那人哭天抢地一声嚎到:“阿姊,阿姊,阿姊,我不要嘛,阿姊,我好想你啊,抱抱我,抱我嘛!”一边嚎着,一边死命往女子怀中着钻去。
那是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姑娘,鹅蛋小脸,大大的亮亮的眼睛,脸上红扑扑的,头上左右两边各扎着一个蝴蝶状的发髻,带着一对玉兰花簪。身上罩着雪白的鹤氅,脚上穿着羊皮小靴,那女童身量不高,全身毛茸茸的被裹成球样。只见她从毛绒绒的鹤氅中伸出两只小小嫩嫩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似乎想要拽住女子,但白衣女子不为所动,仍以手抵着她的额头,不让她前进一步。
忽然,不远前传来一阵碎碎的脚步声,一急一慢,白衣女闻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如同认命般叹了一口气。
果然,片刻之后有一个如同女童的放大版的美妇人喘着气向她跑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住,然后呜呜的哭了起来,一边碎碎叨叨的说到:“阿萝啊,你可算回来了,这几我天天和你弟弟妹妹念叨着呢,娘快想死你了。”
一旁的女童也见缝插针,一头栽进木萝的怀着,两母女上下左右左揉右抱,只差把她揉成一个球。只听,大门旁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一位穿着浅青团花外罩年轻公子半倚在门旁,观其容貌,倒是英眉朗目、俊秀不俗,只表情欠揍,在那儿十分幸灾乐祸的笑着呢,看他的容貌倒与木萝有八分相似。
木萝从那一大一小的怀中,挣扎地伸出来一只手,摸了摸那女童的头,“阿妍倒是长高了不少,别再哭了,你的眼泪鼻涕全蹭我身上了。”
说罢,朝那门边的木焕瞟了一眼,看得他全身一寒,将剩余的笑声咽回了肚里,轻咳了一声走了过来,朝他母亲笑道:“母亲,阿姊大老远的赶回来想是累了,这天又冻又冷的,阿姊穿的单薄,有什么话,咱们进屋再说吧。”
“阿妍,你也快放手,你姐姐累了,别老缠着她,等会儿,哥哥带你出门看花灯买吃的,好不好”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像八爪鱼一般缠着木萝的木妍给扯了下来,一把将她抱起朝府内走去,那木妍左蹬右踢,嘴里仍不住的喊到要姊姊陪她去。那木氏慈爱的看着前方的二人,也忙携着木萝走进屋内。
“母亲,阿止他怎么样了?”木萝理了理衣服头发一边问到。
“说来也奇了,前一阵子来了漂亮的小姑娘,年纪虽不大,但医术却高明的很,这没多久,景儿便好的七七八八了。”
那木夫人又不住地看了看木萝,眼中满是笑意,“可巧你今天又回来了,景儿病又差不多好了,可真是双喜临门,只恨你父亲出远门,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然真是十全十美。”
“对了,阿萝啊,你在山上的日子可还好,累不累,有没有人欺负你啊,这次回来多带点东西回去”木夫人眼尖,看到木萝手臂上的一道浅浅的伤口,紧张地抓起她的手,不住地摩挲,急急地说到。
木萝看了看,那伤痕是与长蛇打斗而留下的,“母亲我已经在天虞山过了十多年了,你就别再担心了,我有些累了,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这,好吧,翡翠,你送小姐过去,对了,叫刘奶奶看住阿妍,别让她去打扰阿萝休息。”那叫翡翠的大丫头应了一声,忙带着一群丫头婆子簇拥着木萝离开了。
入夜,木府灯火通明,雕栏玉树,彩灯高悬,映堂生辉,空中传来丝竹管弦之乐,这是木府为庆贺景止病愈的家宴,首座上的是木老太爷以及木老太太,下座便是木夫人与景夫人,木夫人一侧紧挨着的是木萝、木焕、木妍,景夫人之下是景止。再往后便是各色的亲友。
景止大病初愈,众人都向他敬酒祝贺,景止微笑着一一谢过,酒至中旬,想是大病初愈,他便觉得有些体力不支,那阿妍见了便跑到景止身旁向她姨母祖母吵闹到要哥哥姐姐带她出去玩,景夫人一看便允了。
景止一行人便带着木妍出了府,那木焕看着像一块糖似的粘着木萝与景止的女童,心中不由得有不是滋味,细想来,明明自己与阿萝是双胞胎的兄弟,怎么这阿妍就这般喜欢阿姊与阿止呢?
这时他已把他儿时如何“欺负”木妍的记忆丢到九霄云外去了,那一旁的木妍似有所感,吐了吐舌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那明媚的笑容却让他不由得想起了桑落,他愣了一下,冷不防地摇了摇景止的手,兴奋的说:“阿止,阿止,我们去把桑桑接出来玩吧。”
景止愕然“桑桑?桑姑娘!”
一旁的木妍听了不由地感叹到自己大哥可真是执着,桑姐姐都那样说了,他倒还不放弃。
回想起前几日,木焕居然一脸羞涩的来到自己面前,说他不敢一个人去见桑姑娘,求她陪着一块去,还想用食物贿赂她,她本来是不想去的,但一看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大哥,居然有这么羞涩的一面,让她忍不住想去看看到底是哪方神圣,把自己大哥迷的神魂颠倒,当然她也只是可怜可怜木焕啦。
她满怀幻想去看了看那被木焕吹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女子,倒也不是太失望,只是和她心中想的不大一样,她不由的比了比自己大哥与桑落,但看相貌倒是还算登对,论家底门第整个云州也没几个能比的上他大哥,只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木焕与桑落就是不合适,怎么个不合适,她也说不出来。
正当她满腹匪意,然后……然后木焕就被无情的拒绝了,她看着失魂落魄的木焕,看着他吃不好睡不好,连他平日最爱吃的东西都没见他动过了。
当然她绝对不是可怜她的笨蛋大哥,她只是担心木焕不出门寻觅美食,她自己也少了很多吃的罢了,但当她一回想起这几天木焕那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模样,木妍仍是感叹不已,原来自家大哥心里也不是只想着吃的嘛。
一时马车内安静异常,众人各怀心事,景止回过神来,思索了一番,桑姑娘在府中想必也是十分无聊,不如请她出来,一同逛逛,只是不知她愿不愿意。回想起这几天和桑落的相处,景止总觉得那桑姑娘十分爱热闹,却又不知为何不喜欢与人相交。
那木焕看他久久不答,也不理会,直接让车夫往景府去了,一旁的木萝似乎没什么兴趣,抱着木妍倚在后座闭目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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