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与丹青争宠的王爷
第三十一章
黄梨木桌上,悬挂着各样式描笔的笔架因风吹而不住轻晃,瑞兽香炉浮起淡淡薄烟,悄无声息弥散在安静的空气里,窗外鸟儿的鸣叫似乎也穿不进这片寂静的空间。一湖绿色长裙女子执笔许久,面前的画纸仍旧一片素净,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叹息搁下了描笔。
站在窗前,隔着一扇窗,与室内的清净不同,外面儿的景色宜人,鸟鸣清脆,叽叽喳喳诉说着对春天到来的欢喜,柳树抽出了新芽,嫩绿柔软。华袖想起明枫堂那棵一夜间出现的桃花树,唇边溢出一丝笑。
“姑娘?”花绾在门外小心翼翼唤了声。
“进来吧。何事?”
花绾是捧着外袍进来的,她道:“王爷来了,在花厅,说要带姑娘出门,姑娘是要回去更衣还是直接穿上外袍?”
要带她出去?华袖讶然,“这么突然?不用更衣了,我这身不是你刚做的么?”
走到花厅,墨阙寒正端坐在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轻敲,坐在他下手的,是她前几日在小花园处见过的男子。
女子不见外男,虽然墨阙寒好像并不在意,但华袖还是庆幸自己戴了面纱,遮住了大半容颜。
“走吧。”墨阙寒看见了她,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对她说道。
嗯?华袖又瞧了眼他身后也随之站起来的男子,他正对着她微微作揖,华袖一愣,忙侧身回礼。
墨阙寒见她如此,皱眉道:“无须理会他,走吧。”他已经几日不曾见到她,听得重仰说她一直在画室苦心锤炼丹青,他突然很后悔告知她丹青绘一事。昨日,他无意间听重晖说起女子喜爱逛首饰成衣铺子,他便特地推了军营的事情,想带她出去转一转,不料孟渺宸一早便粘着他,听说他要出门,兴致勃勃要求同去。
华袖来霖城已经三月有余,她每次出来都是有所目的,所以并未认真逛过街道。在都城街道,很少能看到女眷在街上随意走动,往往是提前想好去哪,马车便停在哪里,只有佳节美日,才会有女子出门随意游玩。但霖城不同,女子可以出门在街道上走动,只需带面纱即可。
此时街上人并不算很多,但两边摊贩不少,开门的铺子也很多,既有胭脂水粉,金银首饰,面具络子,又有一些色香味俱全的吃食。华袖边走边看,越看越新奇,只是她始终没说要买什么。
墨阙寒一直在她身边,替她挡去莽撞的人,虽然一行人都是布衣木饰,但周身气质分明不是寻常百姓,经过他们的人都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和脚步,只有不明事理的孩童会嬉闹着跑过他们,留下欢欣的笑声。孟渺宸开始跟他们一起,走过一条街后,他忽觉无聊,带着一个侍卫绕到另一条街道去了。
又经过一家首饰铺子,墨阙寒忽然停住脚步,华袖也停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疑惑问他:“王爷?”
“你没有要置办的东西吗?”墨阙寒墨夜般的双眼望着她,似乎在期盼什么答案。
华袖摇摇头,“并无。”
墨阙寒蹙眉,“本王有,过来。”他握住她的手腕,拉到自己身边来。
“站在本王身边。”
华袖默然,她不自觉地保持他们之间应有的距离,虽然她晃神时会反应过来,但看着他的背影,她突然会有不现实的感觉,让她没有勇气与他并肩,不曾想,他注意到了。
“或许,这几日我们便成亲,会让你有这意识。”墨阙寒提议道。
华袖忙摇头,她还未准备好呢,并且,她在这里就是一个孤女,身分不明,如何嫁他。
“逛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我那幅丹青还未落笔。”华袖本着转移话题的心思说起别的,却又让自己郁闷了,还有小半月便是丹青绘,她连自己要画什么还不知。
“不急,先进来。”墨阙寒心情不豫,她近日一直醉心丹青,让他觉得自己颇受冷遇,这种感觉,实在不好。
跟随着他走进去,无视一屋子男女投过来的目光,墨阙寒随意走了几步,点了几样首饰便让老板装起,华袖见了,分明件件都是女子饰物,忙去阻止他。
“我用不了这么多的。”
“哎,夫人这话说错了”,老板笑眯眯的说,“郎君愿为夫人您挑选首饰,可见对您情深意重,如何能嫌多呢?”
果然是生意人,好生会说,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尚未到这般。
“老板所说不错,将那件也包起来。”虽然墨阙寒毫无表情,实则他内心对老板这番话很是满意,又随手点了一件翡翠头冠。
之后,他们在一处空地碰见了杂耍的班长,华袖在戏文里看过,对此很好奇,眼神不时朝那方向撇去。
墨阙寒忽然牵住她的手,“可以去看,不过那里人多,还是不要走散了好。”
华袖一惊,刚想抽出,一听他这么说,忽然想笑,嗯,很堂而皇之的理由。
人群中,她的手被紧紧握着,他掌心的温度不同于他这个人给人的森寒印象,相反是温热的,蕴贴着她的手和心,人群人多,他靠她很近,不让旁人挤着她。华袖想,堂堂王爷,可能不曾挤过这般热闹的场景吧,但为了她,却屈尊降贵的挤在人群中。
“墨阙寒,你会对我好多久呢?”她望着他的侧脸在心里问自己,她偷听过娘亲与她奶娘的对话,说男人的好只是昙花一现,维持不了多久。
而墨阙寒,他是比华候位尊之人,会甘心只守着她走过一生么?即便她能成为他的妻子,他或许还会有许许多多的侧妃妾侍,他身边的不会只有她一个人,只是这样想着,她就品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忽然,墨阙寒拉着她走出了人群,华袖迷茫的眨眨眼睛:“怎么不看了?”
“本王以为,你看的并不是那些杂耍。”墨阙寒凝视着面前女子的面容,眼底压着若有若无的笑。
华袖蓦然红了脸,“怎么会?我看的不是杂耍还能是什么?天色不早了,我饿了。”她胡乱找了个借口,其实现在不过巳时,尚不到用午膳的时辰。
墨阙寒却当了真,“本王听说有家酒楼不错。”重晖昨日听闻他今日出门,特地说了不少地方,鸿儒酒楼便是一家,据说这家小食味道极为不错。
两人刚准备往那酒楼方向走去,却见一男子几个闪行就到了墨阙寒面前,他凑近对墨阙寒说了几句话,华袖察觉到他的周身忽然一凝。
“军营里有些事情,本王先让重仰送你回府,今日不要随意出门。”他有些不放心她,叮嘱道。
华袖点点头,猜到应是有什么大事,“我会顾好自己。”
回到府里的华袖,这一日都未再见过墨阙寒,也未听说他的消息,但她能听得见夜里王府外的哭喊和杂乱,提心吊胆了一夜,一直无法安眠的她早早起床,决定去明枫堂看看墨阙寒有无平安归来。
而晨光曦微时,墨阙寒带着重晖和重穆回到王府。走在回明枫堂的路上,重晖不住的掸掸袖子。
“这可是我媳妇儿刚给我做的衣裳,脏成这样,可如何是好?”重晖很是苦恼,小声与重穆说。
重穆给他出主意:“你自己洗一遍再穿回去,我那地儿可以借你用。”
“洗衣裳?我的衣裳向来都是媳妇儿给洗的,她说这料子的我整不来。”他要是不小心洗坏了,那还不是罪加一等。
走在前面的墨阙寒眸色一动,看了眼自己染了灰尘的衣袖和衣摆。
刚走到明枫堂,墨阙寒视线一转就看到了往这边走来的华袖,他移了步伐向她走去。
“是出了何事?”时辰太早,她过来直觉让墨阙寒以为出了事。
看到他平安,华袖松了一口,“没事了,我先回去了。”
墨阙寒喊住了她,他先让重晖与重穆离开,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袖儿”,墨阙寒唤她,等到她抬眼望她,他接着道:“帮本王将这件衣裳洗了吧。”
华袖瞪大乌澈的眼睛,她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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