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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银色纽扣


  沈西西忽然指着秦兆月面前,疑惑地问道:“那是什么。”

  秦兆月顺着她指尖看向自己,发现那截熟悉的发丝正紧紧地缠在银白色的金属纽扣上,柔软漆黑的发梢与银光闪亮的纽扣相互映衬,显得分外醒目。

  她掀起眼帘,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缠到了一起。”

  话音未落,沈西西的魔爪已经伸过来,笑得不怀好意地凑近道:“没事没事,让我来帮你啊。”

  这个小恶魔的眼睛里闪着狡黠而好奇的光芒,眨眼的时候灵动而璀璨,就像是反射着阳光的晶莹水珠。柔嫩的双手在坚硬的金属纽扣上鼓捣了好一会儿,不时地抽出一根再抽出一根,最后她擦了把汗,不知从哪里抓出了一把小巧的剪刀。

  秦兆月脸色一僵:“呃……”

  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她看到沈西西的手上托着一小团黑色的毛球。然后这个诡异的毛球被递到了自己的手上。

  “喏,虽然我已经尽力了,但是还是有几根缠得太紧,拆到最后就成了这个样子。”沈西西无奈地吸了吸鼻子。

  此时此刻秦兆月只顾着诧异了,她先是看了看手上团在一起的发丝,而后又将视线拉回到那颗纽扣上。由于低头的幅度太大,鼻尖差点撞到外套,幸好被沈西西及时拉住了。

  勃然大怒的沈西西大吼道:“季澜你差点撞坏我家阿月漂亮的鼻子!”

  正在专心开车的季澜皱起了眉头:“哦,原来如此。”季澜眼中飞快地闪过一道光芒:“可是小西,虽然我心胸宽广,但是这样明显是往我身上栽赃的罪名我依然是会保留意见的。”

  他刻意压低了话音,带出了些胁迫之意。可沈西西完全不当是威胁,她摩拳擦掌,兴致高昂,仿佛找到了泻火的良方:“嗯哼怎么着,要和我打架吗?”

  季澜淡淡地从镜子里瞥了眼后面的情况:“我才不会无聊到地跟一个小女孩打架,难道之前不是你把她的头发扯坏的吗,所以现在心虚然后就想拉我下水?”

  季澜看起来像是从油画中走出来的贵族公子,带着能难可贵的谦和风度。结果一开口就掌握了主动权而且瞬间压制住了正欲强词夺理的沈西西。

  恐怕他骨子里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温良和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颇有城府。

  所以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对付沈西西这样胡搅蛮缠性格的人,没准季澜和自己会有不少共同话题与想法

  ——除了暴力镇压别无他法。

  一旦降服不了她就等着被她趾高气扬地蹬鼻子上脸各种嫌弃闹脾气吧。

  于是秦兆月和季澜短暂地对视了一秒之后,几乎默契地露出了一模一样意味不明的微笑。可沈西西看着这个场面忽然感觉汗毛直竖。

  她张开双臂往身边一倒,顺手勾住了秦兆月的脖子,肌肤相贴时传来了柔滑的触感,比上好的玉石还要温润柔软。

  季澜古井无波的俊美脸庞瞬间闪过一丝极为突兀的尴尬,甚至算得上恼怒。他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而秦兆月从来都非常擅长于察言观色。

  于是她向沈西西挑起下巴提醒道:“你男朋友看着呢,别太奔放不羁啊。”

  沈西西翻了个白眼后继续趴在她的身上,甚至还无所畏惧上下其手,嚣张跋扈地游走到小腿才堪堪停手。

  在前方正襟危坐的季澜看起来已经濒临怒气值的顶点了,秦兆月觉得自己有必要阻止下沈西西的胡闹,于是啪的一声将那只不老实的咸猪手拍下去,而后用眼神向沈西西着重指了指前方的人影。

  她已经明显地看出季澜的脸色不对,原本白净的面皮差不多要阴郁成头顶上的鬼天气了,秦兆月无奈地戳了下沈西西的脑袋,想着她到底是觉得气季澜比较好玩儿呢,还是觉得能占到上风比较好玩儿啊……

  不过这一指戳下还是起了些效果,尽管不情不愿的的表情,最后还是乖乖坐正了。显然沈西西也是在意季澜的。她垂了脑袋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没了骨头似得往后倒去,只听到“咚”的一声就栽进了身后的真皮座椅里面。

  没心没肺的沈西西丝毫不觉得刚刚发出了巨大的噪音,侧过脸来若无其事地笑道:“阿月,你身上穿着的衣服基本湿透了。我们没必要往回赶,应该先找个酒店洗个澡省得感冒了。”

  秦兆月有些诧异地听着如此细心而妥帖的提议,却觉得这不像是她会说出口的话。尽管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偶尔会显露出细致的一面,但是沈西西却是将粗心大意的毛病贯彻了始末。如果说她有什么地方是非常仔细认真的话,大概就是在她视为事业的化妆上面了。不过由于非同寻常的旺盛好奇心,在她非常想知道却又始终开不了口的事情上也会催化出类似仔细与贴心的效果。

  “我觉得可以,那就近找一个酒店先住下来?”季澜一边说着一边反打了方向盘,“我知道附近就有一家非常不错,对了,我们需要订几间房?”

  沈西西眨眨眼:“两间吧,你一间加上我和阿月一间,刚好休息一晚养足精神再回去。”

  季澜默然点头,没有表示出一丁点儿的反对。反正他等她接受自己的感情已经等了这么久,并不急这一时半刻。再说工作的两年之中断断续续地与沈西西保持着联络,他能看得出来沈西西今天的状态不怎么对劲。

  自从她到这里上了大学之后,每次跟自己通电话都会絮絮叨叨地讲社团的情况,比赛的情况还有自己的闺蜜有多么漂亮对自己多好。就算是傻子都知道,她将这个闺蜜看得很重,摆在心里的位置也非同一般。刚开始她和自己说要来机场接人,季澜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因为两人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怎样度过难得的相聚时间。都已经在半途了,结果因为一个电话就让自己掉头去机场。

  当时季澜真的觉得自己在沈西西心里不值一提。

  可是之后看到她跌跌撞撞地下车,看到她胆战心惊地将那个纤细的女孩子护在伞下,还看到了她特意陪她一起坐在了车后。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做秦兆月,他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有人已经在他耳畔念叨了无数遍。

  她的漂亮是一种易碎的美感,满脸的失魂落魄仿佛是被雨打风吹过的娇艳花朵,看上去脆弱不堪却又倔强无比。她只是微靠在座椅上,转头朝着沈西西露出一丝非常浅淡的微笑,那个傻姑娘就已经满足得不得了,瞬间就迎上去笑成了一朵向日葵。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心里忽然就释然了。

  季澜办完房卡后快速地向她们走过来,他手中拿了一张,然后递过来另一张。

  定下的房间分别在四楼和五楼。季澜先是将她们俩送到五层,神情专注地看着沈西西将房卡插-进卡槽里,直到灯光倾斜而出他才放心地点点头准备离开。

  忽然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顿住了脚步,沉默了半晌后才慢慢转头,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沈西西固执地扯住他衣角,不让他往前再走一步。

  紧张地对上了他灼热的视线,沈西西动了动嘴唇,而后别扭地别过了脸:“不管怎么说,还是非常谢谢你能陪我过来。”

  而季澜对于这番感谢的回应更加直接——他给予她的是一个温暖有力的拥抱。

  沈西西的个子不高,于是微微地踮起了脚尖想要配合过去,却没想到季澜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而后自然且主动地弯了腰,体贴得就像是抱起公主的骑士,早已宣誓了忠诚之心而永不背叛。

  沈西西将微烫的脸颊贴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仅仅是这样,就足以让她感觉到他无法诉诸于口却又隐藏了太久的情绪。

  鼻端萦绕着清浅而悠远的香气。尽管已经时隔太久,却一如既往地唤起了与他相处的时光之中的太多回忆。五彩斑斓的时光碎片此时归于完整,共同拼就了面前的一个他。尽管季澜总是喜欢逗着她却又挑拨她,轻易地和让她怒气冲天却又把她压制得死死的。然而有一点始终没变,他的心在她的身上,一直在一心一意地为她考虑。就算她素来迟钝大条,却也被这样的日复一日的温柔与细水长流一点点地软化与打动。

  沈西西向来是想到就做的行动派,因此她毫不犹豫地拽下他胸前的宝蓝色领带,在温凉如玉石的侧脸上印上了一个微烫的吻。

  一吻未尽就已经害羞的不行,想要悄无声息地从季澜的怀里退出去。

  她面色微红的拘谨模样真是难得一见,季澜又怎么会让她跑掉?他将她的腰肢揽过往怀中带入,动作快如闪电,而后狠狠地将她的嘴唇蹂-躏得红艳,一直到气息紊乱才心满意足地罢手。

  灼热的呼吸彼此相闻,眼波交织之时宛如最为甜蜜的情话。

  而秦兆月从两人相拥的时候起就已经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房间里,还细心地给注定迟到的沈西西留下了一条窄窄的门缝。

  与季澜道别的时候沈西西依旧有些气喘吁吁,很难想象得到一向温润如玉的他会在表达感情的时候会这么地充满占有欲。

  可是不得不承认,季澜的这个模样忽然让她心动得难以抑制。在自己的想象里他从来都是能动口绝不动手,时至如今他对于自己的感情却已经远远地超越了她贫瘠的想象力。他的爱意浓烈得就像是静默地沉在海底的冰山,而她直到刚刚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沈西西转了个身,蹑手蹑脚地靠近门前,她清楚秦兆月一定正在门内耐心地等待着自己,于是就轻轻伸手推开了那道隐约透出亮光的门缝向。

  她的神情是那样小心谨慎,就像是徘徊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前去推开那道心防。

  刚进屋里她就一个箭步就跳上了靠近门边的那张床上。随后秦兆月摇着头走到门口替她把门合上,动作熟练得简直和在学校的时候一模一样。而沈西西笑容明媚得近乎撒娇。

  她转身从床上蹦下,拉住秦兆月后随即将她推进了浴室:“阿月你先去洗澡。”

  秦兆月点头答应。随着清脆的咔哒一声,她反手关上了门。之后隐约传来了衣料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再后来是声势浩大的阵阵流水声。

  两张洁白的床铺前是黑色的液晶电视,沈西西将遥控器的小盒子在空中上上下下地扔来扔去,却提不起任何按下遥控开关的兴趣。

  电视什么的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啊。她扑在柔软的枕头上不时地扑闪几下眼睛,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兆月水汽蒸腾中披着浴巾出来了,她一手拿着毛巾擦拭着水珠滚落的长发,另一只手上拎着湿透了的外套和长裤。

  一脸被雷劈到且无意识保持着震惊表情的沈西西张大了嘴巴,结果被半空中的一只黑色的盒子精准地砸中了脑袋。

  秦兆月定睛瞧过去却发现只是个电视遥控器,却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感觉到沈西西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她随口说道:“有看我的工夫还不如抓紧时间去洗澡。如果你不小心感冒的话,你家男朋友季澜肯定会没完没了地数落你,然后呢我也会被跟着被埋怨……”

  沈西西眼睁睁地看着秦兆月随手将那些衣物搭在椅把上,而后专心致志地擦拭这丝缎般的长发,她看得连眼睛都不敢眨了。

  匀称而小巧的锁骨分外诱人,皓白的肌肤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润泽无比。花痴的沈西西眼睁睁地看着那头柔顺的发丝仿佛乌墨一般,在水光的映衬下接连不断地滑落着晶莹的水珠,就像是流淌在山涧之中的清澈溪流。

  沈西西目不转睛地看了一眼又一眼,震惊之余终于想起咽下口水。她觉得目前自己的脑子里全部都是“色令智昏”这四个字,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丧失掉了。所以她完全没注意听秦兆月之前和自己讲了些什么。

  秦兆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困惑地转头看去。

  只见沈西西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沉迷于翻身之后继续翻身,完全把自己当做猫咪一般无赖地在单人床上滚来滚去。而原本干净整洁的被单上到处是隐约的泥印。大约是她之前下车接自己的时候不小心蹭上的泥点。这下子全部转移到了被单上,弄得宛如涂鸦一般充满了艺术的格调。

  秦兆月颇为无语地看着莫名兴奋的沈西西,却弄不明白她在兴奋什么。平时在宿舍里洗过澡后穿着睡衣比这样的尺度还大,都没见过她有什么反应。没想到如今却傻乎乎地对着自己流口水。

  她只能哭笑不得地将沈西西从床上拉起来塞进浴室。然后唤来后勤阿姨重新拿来了一床被单替换了原先的艺术涂鸦。在阿姨惊讶而掩着笑意的目光下装出一副超然物外的冷艳表情,总算是没有太丢人现眼。

  一切都在沈西西洗完之前打理妥当,后勤刚刚合上门的三秒内,沈西西就从一片蒸腾的水雾之中冲了出来。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换上了纯白睡袍的沈西西一出浴室大门,就洋洋得意地大声宣布道:“我的床单上全是脏兮兮的泥巴,所以今晚我要和阿月一起睡。”

  这个理由乍一听倒是挺充分的,于是秦兆月点点头表示赞同。沈西西见状喜不自禁,立刻昂首向前迈了两步,可她还没得意多久,嚣张的气焰就自行熄灭了。

  “为什么要把我的被单给换了啊啊啊?!”她难以置信地瞪着白得晃眼的床铺,气得上蹿下跳。她先前万万没想到秦兆月会事无巨细到这个地步,这下子忽然就愣在了原地,满脸都是既委屈又可怜的模样。

  迷蒙的光线像是晚霞映日之时的金色细沙,柔和而温暖地将室内晕染成了一片夕阳西下。秦兆月散乱着长发立在床头,正笑盈盈地打量着一脸茫然的沈西西。

  在秦兆月看来,眼前窘迫得不知道手脚该往哪儿放的沈西西,很像是阴谋诡计被人当面拆穿的小猫咪。她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而后支起长腿慵懒地斜靠在了床头,适时地再在心里补上了一句——对了,还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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