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疑惑

神近耀这个人，他好像不知道什么是与陌生人的界限、友谊的界限，也好像不知道什么是底线，只要他认可了你，默许了你，就好像可以一直为所欲为下去，逗他他也不生气，纵容你好像完全没有原则。着实有些脱线和天然呆，他的思维和正常人的思维不同，常常做一些奇怪的事，说一些奇怪的话，让人没有办法理解，但也没有恶意。

        “神近耀，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哪里的人会是这样的性格。

        意料之中没有回应。

        也是，从哪里来，参加大赛是为了什么，这类问题，在这个比赛里，本来就不该去问。

        你又是为了什么呢？——你什么也不为，只是被事情推着走了而已。

        脑力和体力的高强度运转使你很累，你就地坐下，上身轻轻后倚，将头靠在了石柱上，看向天空。

        那晚在幽静的湖边，你也是这样的姿势，也是一样的疲惫，彼时低头扶额休憩，恢复体力，此时却望向天空。

        世人皆问天。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

        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困惑，谜题，不解之物，大家都习惯于向更高一级的存在里去寻找答案，可如果更高的存在也不知道呢？

        你不是没有在自己的世界听到过他人的祈愿，赤诚的、利己的、虚伪的、真挚的……你身处高位，却还是有许多东西想不明白。

        已是傍晚。

        这里虽有日升月落，却没有星星和云彩，向上看永远都是那高高的苍穹，暮色四合，天色一点一点暗下去，你就着这个姿势，就这样闭上了眼睛，浅浅陷入睡眠。

        不知神近耀看了多久，目光好像一直都在，半睡半醒间你听到，“我为神彰显荣耀，如果不想被卷入无关的纷争，就离我远一点吧。”

        其实，神近耀在背后神使的帮助下，他也不并是完全无法脱身。只是神使的帮助不是无限的，既然还有方法可以逃脱，他就不会去主动寻找他所效忠之人。

        那不是他被允许做的。

        最后一件物品已经找到，祭坛的布置也万事俱备。

        移动完最后一步，平日惯常平静天空忽然变了颜色，声响惊天动地，四根石柱应声断绝，柱身上刻画的螭龙化为光点，在祭坛中央合为一条完整的螭龙。

        异动如此之快，视线中，神近耀手持利刃，竟然站在了你的面前。

        螭龙巨大的身影盘踞在祭坛上，缓缓对你和前面的神近耀开口：

        “自我被创造始，尔等是唯二能在此完成祭坛，将吾召出的人。

        归顺我吧，年轻人。

        吾是世间疑问和答案的化身，归顺我，万惑可解。”

        它一字一顿，声音粗犷沙哑，横贯四方，明明身影在你前方，却令人根本无法分辨声音的方向。

        随着他话音落下，神近耀的身影即刻消失，竟率先攻击上去。那条螭龙动都未动，攻击便被它挡住，光芒闪过，以十倍起的更猛烈的力量反弹回去，神近耀猛的被甩落到已经断裂的石柱上。

        那个十人合抱都围不过来的石柱再次被撞断，可见反弹的力度之大。眨眼间胜负已分，神近耀半跪在地面，看起来伤得很重，无法站起。

        你惊讶，连忙跑过去查看状况，扶住肩膀给了他一点支撑，企图为他治疗。

        那条螭龙没有继续攻击，继续说道：“年轻人，吾看得出来，你们似乎有很多疑问。尤其是，在解答完所有的谜题之后。”

        神近耀不知所云，因为石柱上的谜题，他知道的不多，即便是你偶尔会与他有交流，脱线不着调的他也常常给不出答案。是以都是你在负责这部分，而他负责完成你的命令。

        命令。

        虽然你觉得你们是在合作，可你总有一种错觉——他是把你的话当作任务或命令去完成。

        “我不年轻。”你稍稍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他伤得很重，正在治疗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你的声音放轻，语气低落：“看完这些谜题，我也不觉得你能解答我的疑问。”

        “你向吾发问，又怎知吾无法为你解惑。”螭龙声音严厉些许。

        “怎么归顺，对你三叩九拜，还是献祭我自己？”你转头看向螭龙问道。

        “都不需要，你只需要一直、一直留在这里，吾便可以解答你的所有疑问。”

        你闭上眼摇摇头，“可是留在这里，你解答了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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