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时聆“啊”了声，不太自在地掩饰：“我听人说起过。”
“都这么出名了？听说店里晚上还有乐队表演呢。”卫灼丝毫没有多想，“这样，放学之后咱们校门口见哈，晚上一起行动。”
所有人到班后，各科的课代表开始发暑假作业。
班主任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就宣布放假了。
时聆和程暖青背着书包，跟随人群走出夏日的校园。
在见到卫灼之前，先去学校附近的精品店给他挑了一份生日礼物。
“夏天真好啊。”考完一身轻，程暖青不禁发出惬意的感叹，“就是不知道明年夏天我还能不能这么开心。”
时聆劝她：“下学期你要好好学习，不要熬夜看小说刷剧了。”
“知道知道。”程暖青连连点头，“咱俩不是说好了吗，要一起考京市的大学。你考z大，我就考你旁边的美院！”
晚上生日宴的地点在学校附近的金榜酒楼。卫灼作为今天的寿星，被男生们一杯接一杯地，接连灌了不少酒。
八-九点钟，男生们也喝不动了。圆桌旁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
趁这个机会，卫灼班里的萧朵儿赶忙提议：“要不咱们现在就出发去酒吧吧！”
左右待着也是看他们拼酒，女生这边纷纷表示赞同。
卫灼叫来服务生，大手一挥把单签了。
一行人走下酒楼门口的台阶，站在路边查找路线。
寿星喝得略上头，起先路都走不太稳。
“靠，你行吗？”架着卫灼的同班男生笑骂，“要是不扶着你，我看你能倒路边。”
“哎，查好路线了。”刘博文举着手机，“往右边直走，过一个红绿灯，不算很远，走着去就行。”
人一多，说起话来就显得吵。再加上卫灼的朋友里有些她们不认识，时聆和程暖青挽着手走在最旁边，小声说着话。
“仅仅，卫灼好像真的转性了。”程暖青观察着卫灼的表现，“他今晚都没主动跟你尬聊哎。”
“他可能转换目标了吧。”时聆随口说。
“我看悬。”程暖青撇撇嘴，“没准他正憋着个大的呢。”
走进熟悉的巷口，第三间的店门近在咫尺。
时聆屏住一口气，心跳渐渐提了上来。
九点一刻的时候，一行人坐进了提前预约好的卡座。
卡座的皮靠背很高，时聆看了看身前，又回头看看身后——
光线比上次昏暗，她看到许多人在吧台边穿梭，还有阿萱那头标志性的五彩爆炸头。
不过，她没看到柏宁。
时聆暂时把注意力收回来，听到旁边有人问她：“时聆你想喝什么？”
她想起上次还没来得及付钱，被柏宁扣下的两杯酒：“咖啡甜酒吧。”
程暖青：“那我就金汤力好了。”
过了一会，酒水依次被送上来。
卫灼他们先前在酒店喝了不少，这次也只点了一些度数低的啤酒和酒精饮料。
时聆正搅着玻璃杯里的冰块，全场灯光忽然汇聚在一处，全部朝着正前方的圆形舞台而去。
然后，台下不同的方向传来骚动。
“他们的驻唱演出要开始了！”萧朵儿最先反应过来，指着台上兴奋道。
“你怎么知道？”
“我姐妹给我看过视频啊，真的，他们的主唱特别特别绝！”
听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开始期待。
幕布还拉着，幕布后传出一阵激昂的架子鼓声。
幕布拉开的瞬间，灯光移开，舞台后的led屏幕亮起，散发出的光线映出乐队成员的身形。
时聆晃了晃神，程暖青激烈地摇晃起她的胳膊：“仅仅你看，前面那个，是他吧是他吧？！”
时聆手一晃，杯子里的咖啡甜酒溅出来几滴。
她看向舞台，眼睛微微睁大了。
真的是柏宁啊。
他们的卡座离舞台不远。意识到这点后，时聆第一反应就是趴下，用酒杯挡住了自己的脸。
她还从来不知道，柏宁会唱歌。
周时倾也没跟她说起过。
圆形片状的灯光缓缓流淌，柔和而暧昧。
音响里，他的歌声传出，放大了数倍地冲击着她的耳膜。
这是一首慢摇的外文歌。柏宁唱歌的声音跟说话的感觉类似，低沉悦耳，富有质感，只是有感情投入而显得更加醇厚。
身边的女生摸出手机来，打开摄像头对准了台上，着迷地录了一小段。
“好像明星啊！”她收起手机，情不自禁地夸赞。
萧朵儿：“这可是全开麦啊，唱得跟原唱的cd差不多，他真的没出道过吗？！”
小洁往这桌送酒，听见这话笑着说：“小孩你还不知道吧，之前还真的有星探来过，问他们愿不愿意出道呢。”
“这么绝的主唱你们老板从哪里找到的！”
小洁笑弯了腰：“他就是我们老板啊。”
“……”
小洁暂时没发现时聆，她端着托盘离开，时聆才悄悄把脸从臂弯里抬起来。
程暖青：“仅仅，你干嘛趴着啊？”
“我怕被发现。”时聆抬头瞥了舞台上的乐队一眼，这感觉惊险又刺激，“坐在这里太显眼了。”
程暖青乐了，伸手过来勾她下巴：“哦我知道了，你还是怕大帅逼发现你啊！”
“按照小说的套路，他这时候就该勾起你的下巴邪魅一笑——女人，你为什么不听话，不怕我惩罚你吗？”
时聆笑着去推她的手：“你可别说了。”
重新趴下，脑海中闪过柏宁照程暖青的话抬起她下巴的画面……
虽然一阵恶寒。
但是好像。
也不是不能接受？
算了算了。时聆摇摇头，还是藏好别被他发现比较好。
本来一切顺利，乐队退场时，卫灼突然站了起来。叫住一个侍者问他：“能点歌吗？”
侍者瞳孔震动，显然是没处理过这种情况：“以前没有其他顾客问过，要不我帮您问问？”
卫灼大着舌头：“你……你去问，钱好说。”
马亮吉、凌舒南和其他几个乐队成员进到后台，幕布正在合上，侍者在喝彩声里爬上舞台叫住柏宁：“老板，下面有个小朋友说想点首歌。”
柏宁话筒还没放下，干脆地对着话筒道：“他想点什么？”
话筒没关，这声音无遮无拦地从音响中传了出来。
“卧槽。”程暖青一惊，“别啊，卫灼他不会是想搞事情吧？！”
话音刚落，卫灼就站起来说：“我想点一首《简单爱》，送给在场一个我喜欢的女生。”
“……”
看热闹的顾客起哄声要把房顶掀翻了，有人鼓掌，还有人吹口哨。
他怎么真憋了波大的啊！！！
一想到柏宁的目光落在他们卡座，时聆脸都要烧红了，整个人被尴尬淹没。
笑声渐息，柏宁终于用一句话解救了她：“不好意思啊，暂时不提供点唱服务。”
酒吧里，时间过得分外快。
柏宁退场没多久，其他顾客就基本把这段小插曲忘了。
卫灼坐下，旁边的人嬉笑着凑上来：“勇啊，兄弟。”
八卦的目光在卫灼和时聆之间来回，她对他完全没好感，所以也不怎么在乎这事情。
幸好他没提到名字。
不然她真的要社死了。
讨论了很久，他们都没决定玩什么多人游戏。于是纷纷拿出手机，打起了5v5开黑。
打了一局，卫灼他们几个组团去上厕所，卡座瞬间空了一小片。
余下的人，又各自组队开了下一局。
时聆抿着唇喝了两小口酒，因为心虚，跟程暖青靠在一起，把自己缩成一小团，看起来分外乖巧。
她们正计划着一会儿找个理由开溜，时聆的余光感觉到，有人来他们这桌送酒和果盘。
抬起头，跟凌舒南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谁都没说话，凌舒南的表情并不自在，她用鹅黄色的丝巾扎着头发，还保持着微弯腰的姿势，脸上表情有点僵。
她不是刚才的贝斯手吗？
时聆心里疑惑着，还是冲凌舒南礼貌地点了点头。
这时程暖青扯了扯时聆，说起下个话题。
时聆不放心地看了眼凌舒南的背影，她放下东西，收起托盘，正在离开。
没一会，卫灼从卫生间出来，下意识去拿桌上的手机，却摸到一手液体。
“我操，谁他妈不长眼？”
“怎么了怎么了？”
卫灼擦着手：“谁把酒弄洒了，手机直接黑屏了。”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地摇头。
他擦了擦手机表面的液体，按下开机键。
“你先别开机啊——”
晚了，没拉住。泡了水接着开机，手机直接黑了屏。
卫灼立刻就火了，他上个月才换的手机！
他把手机往桌面上一砸，好几个玻璃杯被他这股力带倒，噼里啪啦地砸到地上。无法无天惯了的男生，脾气一上头，别人拉都拉不住他。
“老板呢？”他一拳砸向桌面，“叫你们老板来。”
周围霎时一片狼藉，周遭响起好几声惊呼。
人生地不熟的，他怎么敢在酒吧里闹事的啊。
“反正跟我们也没关系，咱们快走吧。”见好几个人高马大的酒吧侍者往这边来，程暖青害怕了。
混乱里，他们的卡座间也有好几个人已经趁乱溜走了。
时聆却还算是镇定。
凭着她对柏宁有限的了解，无论什么事情他都能妥善处理。
而且，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时聆安慰她：“别怕，跟我们没关系，所以不会有事的。”
时聆深吸一口气，视野里，柏宁分开人群走来，身后是马亮吉和凌舒南，停在橡木桌前，垂眸扫了眼满地的狼藉。
“怎么回事？”
“你们店谁来送过酒水？”乘着五分醉意，卫灼气势汹汹地质问，“有个人碰倒了酒，把我手机泡坏了。”
柏宁平静地直视他：“谁？”
卡座间默了默，卫灼：“没看到。但就是在我去厕所的那会儿！”
“桌上标语写得很清楚。”柏宁语气很客气，音质落在耳边却近似警告，“看管好您的个人物品，否则损失或赔偿概不负责。”
“……”
“你也同样没有把贵重物品带在身边，不是吗？”
“你他妈强词夺理什么——”卫灼被他接二连三的质问激怒，一时气昏了头，提拳就往前面的人身上招呼。
时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砰的一声，却不是卫灼的拳头打到对方身上。柏宁单手扣住了他的手，无论卫灼怎么使劲，竟然无法再前进一分。
疼痛让卫灼突然醒了酒。
他这才想起，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收回手，他继续放着狠话：“我不管你是谁，只要我一句话就能让你的店关门！”
这话一出，笑倒了附近一大片。
“老板，这小孩胡言乱语什么呢。”
“法治社会，回去学学法再出来混啊。”
柏宁没笑，视线扫过卡座最边上坐着的某个人，却并未多停留一瞬。
他脚尖踢了下地上的玻璃碎片，嫌弃地皱眉：“小q，过会儿把这里扫了。”
卫灼的右手被捏断了一样痛，他眨了眨眼，扶着桌边坐下，神色中竟透着几分无助，没有了之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仅仅，他是不是有点惨啊。”
平心而论，虽然她不喜欢卫灼，甚至他的一些行为曾经给她带来过困扰。
可今天毕竟是他的生日。
好好的一个生日会，不该变成这样。
一年只有一次的生日，至少不该这么过。
时聆抬眼，看到一束光恰好扫过凌舒南身边。
也是那一瞬间，她突然看清了凌舒南衣角被酒浸湿的一小块痕迹。
卫灼离开位置的那段时间，明明她是唯一一个来过的人。
时聆突然意识到什么，紧接着站起来。
小q拿着清理工具过来，开始清理地上的碎片。
经过时聆时，他笑了笑说：“妹妹，抬个脚。”
然后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一张折了两折的便利贴。
字虽然潦草，倒是意料之外的刚劲有力——
过来
舞台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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