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阮信知道自己做噩梦了,可就是醒不过来。
梦里他的腿上沾染了好多血,好多,多到他忍不住发抖。
“不要……我不会再要你的小孩儿了……我不会……离开……”阮信轻轻动着手指,一点点掰开战北的手。
他因为发烧,脸颊也泛着异常的红,眼泪从眼角滑下,微微发凉,渗进他的发丝里,他睁开眼睛,看见坐在床边的战北,“范停……我做噩梦了……”
战北俯身抱着他坐起来:“我在,我一直都在。”
阮信抱着战北的脖子,把嘴唇贴在他颈上,缓和了一下情绪,缓缓开口,“我腰好疼,你帮我揉揉。”
战北大手覆在阮信身后轻轻地按摩着,阮信身上很热,还出了汗,他按摩完就扯了毯子给阮信裹上,一直抱着他。
阮信也睡不着,他又梦见了战北,即便看不清男人的脸。
阮信缩在战北怀里,“范停,噩梦里的那个人……他不会来吧,我好怕他来……来抓我。”
“不会……根本没有这样的人……”战北也哽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轻拍着阮信的后背。
“可是……好真实。”阮信闭上眼睛就是总出现在自己梦里的那个可怕的场面。
等林勋他们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战总。”林勋走在前面,提醒了一下。
阮信睁开眼睛,战北松开阮信,扶住他的肩膀:“让医生给你看看。”
阮信点头看向林勋,又怕生赶紧回过头来看战北,华洋招手示意战北和自己出去,战北不放心,阮信看的出华洋和战北关系很好的样子,华洋应该是有话和战北说,他摸了摸林时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你去吧,我自己可以。”
等两个碍事的人出去,林勋就直接上前从医药箱里拿了体温计熟练地给林阮夹到掖下,
“林医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林勋神色平静,没有显露出异样,阮信不认识他,这件事却是很奇怪,他问,“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眼熟,对不起……我认错了。”阮信赶紧低下头,后悔和这个长相帅气又高冷的男人搭讪。
“没关系。”林勋淡淡地说完,投了一下床边放着冰水里的毛巾,拧干了叠好递给阮信,“敷在额头上。”
阮信接过,仰头放在了额头上顶着看林勋,林勋戴好手套走进了,拿起手电筒冷冷地说道:“张嘴。”
林勋以前也在战北的嘱托下给阮信看过几次病,不过几乎每次他都是被战北玩的不省人事地趴在床上和死人一样,阮信知道是他,但是他每次出诊都带着口罩,所以阮信对他的相貌不熟。
其他的,就是那次阮信主动向他求药那两次。
林勋以前一直以为阮信是依靠战家做少奶奶姑且活着,可上次他要避孕药的样子也证明他并不愿意生下战家的孩子,那现在为什么又会怀孕呢?这一点林勋有点想不通。
而且看样子,现在战北仿佛对阮信格外上心,单单看刚才那舍不得离开的样子也看得出来。
林勋灵光一闪,他关了手电筒,明白了阮信为什么会突然顺从于战北了。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和自己在一起的男人是战北。
阮信眨眨眼。
林勋拿了几片退钱药出来递给阮信:“吃了。”
阮信没有接,“对孩子,会不会有影响。”
“特制的,不会有影响。”林勋又继续说:“再烧一会,你说不定会早产。”
阮信赶紧接过,拿了水将药片吞下了。
幸好自己一早备着孕者能吃的退烧药,否则这么晚了还真不知道去哪里买。
林阮说着,俯身凑过来,摸了一下阮信微微隆起的肚子,看起来也就四五个月。
“我建议你可以查查,自己身边的男人,到底是谁。”他微笑着直起身体,看着疑惑地阮信,“不过看样子他对你挺好。”
阮信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低下头:“范停……对我很好。”
果然。
林勋猜对了。
不过他也后悔了,不该戳穿这件事的。
虽然阮信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可他这样一个软弱的人,知道了,那种无能为力可能反而会毁了他。
不过,阮信仿佛很难再恢复记忆了,因为林勋检查的时候也看见了他耳后植入的芯片。
他也就当说出来求个心安吧。
“对了,孩子有点小,多吃点。”林勋最后嘱咐了一句,留下退烧药,背着医药箱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华洋和战北正站在门口沉闷地吸烟,华洋抬眼看林勋出来了,赶紧掐了摇扔进垃圾桶里,“宝,出来了。”
林勋走过来看了一眼华洋,又看了一眼垃圾桶。
“他怎么样?”战北打断林勋的目光。
“给他吃药了,一个小时烧就能退了。”
战北掐了烟,抬脚碾了碾摇头,“行,今天麻烦了,报酬我会让人打到林先生卡上。”
林勋没说话,转头径自走了。
“我也走了奥,改天来找你喝酒。”华洋拍了拍战北肩膀,匆匆跟上下楼的林勋。
战北推门进了卧室,阮信正盘腿坐在床上走神,即便是怀孕七个月,阮信的肚子也不大,这样坐着,宽松的睡衣一遮,也和没怀孕一般。
大概是听见了动静,阮信转过头来看向战北,拍了拍自己旁边,“范停,你过来。”
战北走过来,坐在阮信旁边,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阮信拿过了战北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肚子上,“刚才他动了。”
战北抱着阮信的腰俯下身去,将耳朵贴进了阮信的肚子,孩子确实在动,战北也听见了心跳的声音。
阮信摸了摸战北的头发,他记得,范停的后颈有一处红色的印记。
他拨开战北的衣领,偷偷的看,看见那道红痕后偷偷松了口气。
那芯片的功用就是如此混乱阮信的记忆,让他不记得范停的任何事情,只记得战北的所有特征。
所以战北在阮信让他摸肚子的时候就立刻明白阮信想要做什么,他也自然不担心,因为阮信检查那道本来就是他的红痕。
阮信心里愧疚自己居然对范停起了疑,赶紧把战北的衣领折好,又轻轻地按摩他的肩膀,“最近看你总是头疼,是不舒服吗?”
战北就这样趴在阮信腿上,闭上眼睛休息,十分享受地轻声回答,“没有。”
阮信的手很软,按摩的力道也轻,可战北很是沉迷其中,觉得温馨又舒服,因为阮信已经很久没有给自己按摩过了。
战北躺了一会儿就起来了,摸了摸阮信的头确定退烧了,就关了灯抱着阮信上床睡觉。
第二天阮信睡到好晚才起,他逼着自己吃了一堆补充营养的药,又喝了两口粥,就坐在垫子上做一些简单的运动。
战北在监控里看着他,最近公司的事情不少,他也不能总是敷衍了事,等会议开完已经是下午了。
阮信中午也在房间里乖乖地吃饭,按时午休,战北也一直关注着他,直到等公司的人走了他就赶紧上楼了。
一进屋阮信正抱着小猫睡着,小猫不老实,时不时用脑袋顶一下阮信的脸,阮信也不恼,侧过脸继续睡。
战北换个套衣服,拉上窗帘上床,把小猫抱起来放在在地上,那小猫也是听话,悠闲地出去了。
阮信感觉到了,伸手过来让战北握住,他缓缓抬眼,又阂上眼睛,懒散地问,“吃饭了么?”
“吃了,和公司的人一起吃的。”战北说完亲了阮信脸颊一下,“开了一天会,累死了。”他轻声抱怨,拉着阮信的手凑近了直接抱住了他的腰。
“嗯”阮信应着轻轻摸了摸他的手臂,没一会就不动了,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战北不再动,闭上眼睛低下头,亲吻了一下阮信的嘴唇,很轻的一下。
以前他们接过那么多次吻,可没有那一次是这样甜的,战北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回忆刚才的滋味,他觉得不够,低下头又要去吻,可那片柔软的嘴唇居然是自己贴上来的。
阮信被吻的脑袋晕乎乎的,只知道环着战北的脖子配合。
一吻结束,阮信感觉自己像喝了酒一样,他把头窝进战北怀里,他轻轻地说,“我喜欢你吻我。”
战北心跳加速,搂紧了阮信,撩开衣服轻轻抚摸,阮信觉得羞臊忍不住窝的更紧,不愿意从他怀里露出头来。
阮信睡不着了,偷偷的乐,战北轻轻摸了摸他最怕痒的时候,阮信赶紧抖了一下,从他怀里出来,笑着推开他的手,“别闹了……”
战北停下,搂过阮信让他躺下:“睡会儿。”
阮信虽然不困,但还是枕在战北的手臂上侧头躺下。
战北没一会就睡着了,阮信摸了摸他的眉毛,伸手轻轻费劲地环过去轻轻拍他的后背,像在哄孩子一样。
他看的出来,最近他的范停有点累。
阮信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战北,从他怀里轻轻地出来,穿上拖鞋下楼了。
等做好了玫瑰花饼,阮信端着上楼战北刚刚醒,正摸着自己旁边的床铺想阮信干嘛去了。
战北的头发也因为睡觉变得乱糟糟,根本不像平日他刻意整洁干净的样子,他盯着门口,果然阮信回来了,同时他也闻见了一股淡淡的玫瑰花味。
阮信端着盘子放在床头柜:“刚好,你快尝尝。”
战北拢拢头发坐在床边,把阮信圈到自己环起来的手臂空间里,摸了摸阮信的腰和后背,又软又香,这才是他的糕点。
阮信抓了抓战北的头发,突然想起什么,他最近网购了小皮套,“你等我一下。”说着他从战北怀里出来去浴室里找。
战北见他进去了,目光自然落在了喷香的玫瑰花饼上。
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却咽不下,不是因为不好吃,是又勾起不好的回忆来。
阮信以前总会做了糕点从家出发之前给他带着,可他一次也没有吃过,每次都随意扔给保镖处理,最过分的一次,是他当着阮信的面扔进垃圾桶里,那也是第一次阮信真的不理他,他们冷战了三个月,也是自那之后阮信就渐渐地不粘着他了。
后来战北第一次吃,还是宫羽邮寄给他的那次。
那段时间,他每天都等着宫羽给他传阮信的消息,就靠着那两块糕点撑着精神等着时机抓人回家。
战北囫囵吞枣,等阮信拿着小皮套出来的时候,手掌大的玫瑰花饼都吃点三个了。
阮信走过来,赶紧阻止战北拿第四个,他认真地说:“吃多了难受。”
战北收回手,回握住阮信的手抱着他,耳朵贴着他的肚子,嘴里还含着半块糕点含糊地说:“我爱吃这个。”
“爱吃也不能吃这么多……”阮信摸了摸战北的后颈,心里觉得范停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他摸了摸战北的头发,“我给你编头发。”
战北立刻仰头看他,“编吧。”说完又自觉地低头,任阮信摆弄。
战北的发丝粗,所以不好控制,阮信只好选又长又偏软的来编,他动作很轻,即便薅断头发这点痛对高级alpha不算什么,阮信也不想让自己怀里的人不舒服。
这是对伴侣最起码的尊重。
战北闭上眼睛,刚要享受阮信在自己头发上抚弄的感觉,就被肚子的小家伙踢了一脚,那力气不小,倒像一个男孩子似的。
阮信掐住战北的小辫子,抽出手摸了摸肚子安抚小孩儿,战北却贴着脸,没被踢够一样。
阮信给战北编了五个小辫子,战北一照镜子,觉得自己颇有种嘻哈歌手的感觉,阮信站在他旁边也看了看,“挺好的,显得你年轻。”
战北心里的喜悦瞬间少了一半。
无论怎么样,范停也比他足足年轻十岁,所真的比相貌和身材,战北没有自信能赢,他已经三十七了。
阮信没看出来战北怎么了,拉着他的手下楼吃晚饭去了。
战北去喂小猫了,阮信玩战北手机的时候,刚好有电话进来,“周自华……”
好熟悉……
在电话铃声的催促下阮信接了电话。
“喂,是战总吗?”电话那头的男声有些急促,似乎有什么急事。
“您打错了。”阮信礼貌地说完就要挂电话。
男人顿了一下,试探地问:“阿,是……阮先生。”
“你……认识我。”阮信问。
“珍珍的朋友,我当然记得。”周自华语气爽快地说。
阮信突然想起来了,“珍珍!他怎么样。”
“他很好,阮先生有时间吗,我带他去拜访您。”
“好,我们家在……”阮信脑子一空,环顾四周,不禁自问,这是哪里?
周自华听出了阮信的不对劲,“对了,我想找一下你丈夫,麻烦您把电话给他。”
“哦。”阮信回神,拿着电话上楼,战北刚抱着小猫下来。
“范停,周自华的电话。”阮信把电话递给给他,高兴地把小猫抱过来,全然没注意到战北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周自华也听见了,阮信管战北叫的是什么。
阮信抱着猫去客厅了,战北轻轻眯眼,看见了来电显示,他缓缓抬起,对着电话冷冷地说了一句,“你有事?”
“阮信他……失忆了?”周自华听说过这项技术,甚至有段时间,他也想给陈珍用来着。
“你刚和他说什么了!”战北不客气地低声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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