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殇——抉择

　　“看她举剑自刎，我心中大惊，急忙往离雪那边扑去。她那如带着露珠的粉色月季一般的面庞上满是怨恨和不甘，晶莹的泪水像星星一样散放光芒，让我不忍直视。我只想着千万不能让她就这样死了，即便不是爱人，可她还是像妹妹一样的人啊。

　　岂料，离雪看见我飞扑过来，嘴角突然一勾，带起一丝诡谲的笑容。只见那道轻紫色的光华忽然向左一偏，错开我，朝你疾刺而去！

　　调虎离山！

　　我竟被她骗了！可是此时的我，已然在空中成飞扑之势，不能迅速回身，待落地了再回头时，那柄纤细锋利、泛着淡紫色柔光的长剑已经将你贯胸刺穿！

　　你脸上还是保持着惊讶之情，似是为刚才看见离雪要自尽而发，也像是讶异于离雪向你刺出的这一剑。而我，在看见你胸口渗出的鲜红时，已经心痛地不能动弹。

　　‘哈，既是我得不到的，就凭你，也配得到吗？！’离雪的声音里既满是痛苦，又有些得色。她将抽回长剑，将纤尘不染的紫雪收回剑鞘中，又挥手给我施了锁身咒，这才缓缓蹲下身来，‘论长相，你那及得我天姿国色；论才学，你不过是个粗通文算的山野村姑；论才能，你除了采些寻常的药草，便一无是处；便是论性情，你也鲁莽无礼、蛮横不堪。若是整个来看，你连我的一缕头发也比不上，为什么珞珈会喜欢你？为什么？！’她使劲捏着你下巴，迫使你昂起头来看着她。而你，似是被那一剑伤了心肺，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吐出一口血沫，而后又被血沫呛到，不停地咳嗽，带出更多的血。

　　虽因身形被锁，故而不能动弹分毫，但她为了折磨我，并未锁了我的五蕴六识，所以你的每一分痛苦我都真真切切看在眼中，痛在心里。我紧紧咬住牙关，忍住汹涌而出的眼泪，只怕泪水模糊了视线，不能多看你一眼。因为我，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既不能施法救你，也不能将你拥在怀里安慰，就连抓住你伸出的手都不能够……

　　我，只能看着……

　　看你吐出好大一口血沫，然后，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挣开离雪的手，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我，那时，你的眼中写满的竟全都是爱意、留恋和后悔，没有丝毫恐惧。

　　离雪顺着你的眼光也看过来，本来满含怨毒目光又变得清晰可人，眉头轻皱，杏眼含泪，雪白的贝齿咬着柔嫩湿润的下唇，微圆的小脸上满是委屈，看起来如往常一样，是个单纯娇俏的美丽少女，然而此刻我只觉得她的脸无比可恶，让人恶心。

　　她用依旧甜脆娇憨的声音说：‘珞珈，你若是发下毒誓，今后只和我在一起，再不见她，我便放她去轮回。若是不依我，你……可想看看真正的魂飞魄散是何等惨烈、壮观？’离雪啊，总能笑的这么甜，再说出毒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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