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离雪的悲恸

　　“‘珞珈，珞珈，你没事吧！’离雪的呼喊远远传来，焦急而仓促。

　　这时才恍然想起，我过时未归，他们便知道是有棘手的事情耽搁；后又燃了保命符咒，肯定是我遇着大麻烦了。这符咒的最大作用并非攻击，它之所以能保命，主要在于给师门的警示和求援，所以离雪才能顺着符咒的指引迅速赶来。师傅曾发誓绝不下山，能来找我的，也只有离雪了。

　　而所有的问题，便都是从这一刻起。

　　‘她是谁？’离雪看见了我怀中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满脸泪水的你，一个被我紧紧拥在怀里的陌生女子。

　　离雪平时的样子你是刚刚见过的，我那时也和你一样，认为她是个娇俏活泼的少女，不过平日里喜欢娇嗔两句，我和师傅也都宠着她、让着她，从不在意。

　　可是此刻，她眼中的怒气如火一般熊熊燃烧着，‘珞珈，这女人是谁？！’她的声音变得尖如鹰啸，带着穿刺耳膜的力量向我袭来，可是这力量对我并无作用，明显是要攻击我怀中的你。我只好先用内力结出一层屏障，不料，这更是激怒了离雪。绯红衣衫无风自起，整个人像只快要飞起来的鹈鹕，‘珞珈，她是谁！’

　　看着她清澈、明亮的眸子中充盈着泪水和愤怒，我十分不解。她既然是来救我的，看见我安好，不是应该放心欢悦吗？

　　‘离雪，你闹什么？既是来寻我救我的，现下看着我安好，你便先回去吧！’这是我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当时我惊魂甫定，又怕她伤着你，言语不免有些凶厉。

　　‘你竟为了这贱人，这样凶我？！’她眼中的怒火几近化为实体，浑身的绯色衣衫也变得火红。我也正在怒中，便说：‘你可知道她是我最心爱之人，你要是再出言不逊，休怪我翻脸！’

　　离雪闻言一愣，周身的红光渐渐黯淡下去，眸子也变得清亮起来，‘她，是你最心爱之人？！’

　　‘是，她是我最心爱之人！’既然已经出口，我也并不隐瞒。其实，之前也曾猜测离雪对我有男女之情，但是看她一副小女儿模样，似是并不懂情爱为何物，故而，我也从未明言。

　　她缓缓抽出紫雪剑，眼中满是悲情，语带哽咽道：‘珞珈，你可知道从那日雪中一见，我便喜欢上了你。我以自己的血为引，带你化为人身，带你拜入师门，带你每日修炼，你可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着你啊！

　　你可知，我看你日夜吐纳数百年，终于化为人身时的喜悦？！你可知，我看你千里寻人，处处碰壁时的担心？！你可知，我如何苦苦哀求师傅收你入门？！你可知，我遵从师傅之意刻意刁难你进山的矛盾？！你可知，我亲手布下融火咒，看你困在陷坑中不得脱身时的焦急？！珞珈，你真的从没有爱过我丝毫？’她说的十分悲恸，让我心中愧疚万分，然而，情爱一事从来就不是公平的。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又何必欺骗，我沉沉的摇了摇头。

　　她仰天大笑，‘哈哈，也罢，你即不爱我，那我便死在你们面前，要你们便是在一起也不得安心！’话音刚落，只见离雪举剑向颈上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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