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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11.29正文已替换小修


  

  童笙对运动向来没有多大兴趣。相较全面发展的好学生杨峰,她目光比较短浅,认为成绩好分数高就足够了。所以高考失败之后,她再无长处。

  在锦中的日子她甚少去操场活动,若非学校逼着高三级每天晨跑400米,她对操场的印象不会那么深。只好学习不好运动人不少,金国伦就是其中之一。想想,两个学习不相上下,爱好厌恶也蛮统一,那结个伴互相督促上进也就顺理成章。

  童笙坐在阶梯看台,垂眼望着在下面篮球场奔跑跳跃的金国伦,不太习惯。

  她没有兴致去理解体育精神,跟她讨厌坐在电视机前观看两个小时但一个球都没有进的足球比赛一样。眼下童笙想得最多的,是场上的人呀都快三十了,有必要这么拼劲吗?当心骨折接不回来。

  不过就她与众不同,其他观众可是相当投入。

  十几支球队,分别抽签一对一。由于时间关系各自只打一场,不搞什么总冠军了,壕爹高兴,赢了都有奖金奖品。

  其实输了也会有。就一场锦上添花的项目,图个乐。

  邓嘉作为新任校董,刚才在礼堂西装革履地致辞,转眼就换上无袖短裤的赛服在球场上奔驰,高大结实,肌肉可见,瞬间风摩全校,秒杀少女心。况且他体贴地为女生宿舍安装热水器,众多女粉丝心甘情愿地涌到看台前球场边为他呐喊助威。

  情景有如当年童笙在操场做值日时碰上他比赛一样。

  不知道当年的她,脸上的欣赏与赞叹,眼里的着迷与炽热,跟现在球场边上穿着锦中蓝色校服的在校生是否相似?

  或者现在的邓嘉宝刀未老,跟当年一样击撼了一个又一个的少女心,遗憾不包括年长的童笙了。

  球场上,带球进攻的邓嘉被对方两个人逼阻,焦地瓜在前面跳着打手势,暗示邓嘉把球传给身后的金国伦。邓嘉视若无睹,自顾强行上位投篮,结果投篮成功!

  可惜一片掌声之中夹杂了裁判卢小仪的吹哨叫停,她打着手势作判:“撞人,进攻犯规。”

  邓嘉未来得及兴奋就蓦地黑脸,他朝卢小仪低喝:“你看清楚没有,我哪里犯规?”

  卢小仪不理他,示意比赛继续。

  接下来对方进攻投篮失败,好几人同时跳起抢篮板。邓嘉瞥了眼旁边的金国伦,暗忖无论如何他都要抢到。

  当他真抢到了,卢小仪又吹哨,判:“推人,犯规!”

  邓嘉怒了,把球往地上一摔,吼道:“卢小仪你他妈的会不会当裁判?”

  他甚至逼上前抬着手指骂,满腔怨气似要动手打人。卢小仪身后不知从哪冒出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对方微抬下巴冷着脸冲他警告,凌厉眼神不容小觑,邓嘉这才有所收敛。

  卢小仪对身后人无知觉,亦不怕来势汹汹的邓嘉。她有条不紊地掏出一张黄牌警告举到邓嘉面前。

  “擦!”邓嘉益加愤愤。

  卢小仪吐出哨子,不解道:“邓嘉,这只是校友之间的友谊比赛,别戾气这么重。”

  旁边几位队员亦安抚:“对呀邓少,没关系的,就一场游戏。”

  对手队员也笑着劝:“放心啦,我们实力不如你们,你们肯定赢。”

  六月末,太阳辣过指天椒。露天操场上不动不跑的人都渗着细汗,打比赛的人更是气喘呼呼满身水汗,有人毛巾已经抹湿了几条,也有人一暂停就躲树荫下。

  顶着烈日的邓嘉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他抽起衣服擦了把脸。

  这才不是一场游戏。

  他露出的腹肌惹场边的女生疯狂尖叫。在看台上的这时才觉悟到站错位置,饱览不了眼福,追悔莫及地直奔台下球场。

  比赛再度开场,一直默言的金国伦悄然窜到邓嘉身后,不紧不慢说:“求你别拖累大家,赶紧吃红牌下场吧,我们4个人照样能赢。”

  风轻云淡的语□□邓嘉霎时连球都接不住。

  擦他妈的!

  似笑非笑的金国伦则不知第几次望向看台,这回看到童笙身后冒出一个人。

  “班长!”

  身后人突然搭住童笙的肩膀,热情的招呼并无减缓她所受到的惊吓。

  童笙捂住胸口,怔怔地看着坐到自己旁边的来人。

  对方也一瞬不瞬地打量她,两人就这样对视起来。直至对方表情受伤,哀叹道:“唉,大家都认不出我,我可是没整容啊。”

  童笙怀着几分把握:“你真的是陆柳玲?”

  陆柳玲笑了出声,欣慰地把脑袋靠到童笙肩膀上,“很好嘛,这不就认出了吗。”

  童笙惊喜未定,满腔疑惑:“你不是在美国赶不回来吗?”

  “是啊,后来想想,赶吧。能有多少个50年。”

  看看,礼堂准备的椅子不够数就是像她这样任性的校友害的。

  陆柳玲抬起头,与童笙正视,用正式的口吻问候:“班长,好久不见。”

  童笙哽咽着感慨“嗯,真的好久了。”

  “你都好吗?”

  “马马虎虎,你呢?”

  陆柳玲耸耸肩,“半斤八两。”

  说至此,童笙竟觉眼底有一丝刺痛。她眨眨眼,把所有不适咽下肚子,三个字莫名地脱口而出:“对不起。”

  陆柳玲失笑,抬手把刘海拔至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为什么道歉?因为你以前笑过我龅牙痘痘多吗?是的话,我接受。”

  童笙跟着失笑,又说了声:“对不起,别生气了。”

  青春期的陆柳玲有点龅牙,青春痘有点多。若非她成绩好是班干又有老师撑腰,早就被爱生事的同学劈头盖脸的羞辱气死。

  同班的邓嘉公开私下嘲笑过她几次,更吐槽这么丑的人居然有情书收,对方是不是瞎了?幸好陆柳玲曾经的玻璃心已经钢化,毁不了。高中时她已经懂得用学习来武装自己,外貌的不足能用名列前茅的成绩弥补,很公平。

  不过最近不公平了,上帝终于偏爱她。

  “我带了牙套,牙齿纠正之后,你看,脸形跟着变了。我在美国认识了一位老中医,他对治痘很有一套,坚持了三年,现在皮肤也滑溜溜的。”

  陆柳玲拿起童笙的手,让她摸自己的脸,笑着问:“喜欢吗?”

  童笙不客气地摸了摸,赞叹:“真滑,你老公一定很喜欢。”

  陆柳玲笑着没回答,再次把脑袋枕在童笙的肩膀上,就像以前那样。尽管分开了十年,重逢的俩人仍然能凭回忆迅速突破隔阂,变得亲密。

  童笙起初不适应,肩膀发硬,但很快就调整过来,静静地任陆柳玲枕着,宛如回到过去。

  四周喧哗不断,就她俩人氛围恬静,心平如水。

  过会,肩膀上传来陆柳玲的问话:“场上那个人是伦gay吗?”

  她懒洋洋地抬手指了指。

  “嗯。”

  “他会打篮球啊?”

  童笙裂嘴就笑,“我也第一天知道。”

  场上的金国伦抢篮板,投三分,还有拦截等等童笙叫不出术语的进攻防守,哈,有模有样,他真的会!童笙抿抿嘴,想起金国伦在k记骂她时,拿潘阳做例子,说他高考砸了仍然自强不息。金国伦何尝不是个例子?

  那天与焦地瓜沟通召集的事,无意中提到原来金国伦也高考砸了,没法去第一志愿。童笙形容不出她当时的惊疑,她不知道!她连他的第一志愿是什么都没记住。

  而金国伦,即使考砸,父亲又不幸过身,却无自暴自弃。大学四年,他一改孱弱的体格,背尽英文字典,最终雅思考到四个9......这样的他,在温泉度假村载着她骑自行车爬大雾山,未曾歇过,脱光的他伏在她身上堪比马达……

  天,想哪了!

  陆柳玲:“打得不错啊,很帅。”

  称赞得漫不经心。

  童笙红着脸,眼珠子随着球场上那个跃动的身影流转。

  陆柳玲问:“你跟他一起了?”

  心污,听成“你跟他睡了”,童笙的脸刷得更红,红至耳后根与脖子。

  她讪讪问:“谁说的?”

  “焦地瓜啊!”

  非他莫属。

  童笙舔了舔发干的唇,呆呆地望着篮球场,不说话了。

  陆柳玲唉了声,羡慕妒忌酸:“也该了,他守得云开,不像我。”

  “什么?”

  “没什么。”

  没有先兆地,一个篮球横飞过来,砸到她们不远处的台阶。球遇阻力,又猛地弹落到球场上。

  下面传来卢小仪微愠的警告声:“砸到人直接红牌!”

  童笙与陆柳玲往球场看时,已经看不出是谁把球砸上来的了。

  这场比赛的结果正如赛前所料,06届赢了。得分最多的是邓嘉,接着是对手的队长,再是金国伦。

  校友对金国伦刮目相,有人认出他是之前网上闹过名气的突破金sir,旋即招惹了一批粉丝,阵容不输邓嘉。

  比赛组织者用小喇叭呼叫06届校友召集人代表领奖时,现身的是陆柳玲。

  邓嘉讶然,不善地瞪她,“阿笙呢?”

  陆柳玲不给好脸,“问你的谢咏儿。”

  邓嘉惊了惊,说不出滋味,转身见金国伦独自往哪跑,他掂了掂量,追着跑过去。

  谢咏儿有一张婴儿肥的脸蛋,嗓音娇嗲,看上去人畜无害。

  “班长,邓嘉不要我。”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哭诉,童笙哑了。

  谢咏儿咽了咽喉咙,“我是真心喜欢他的,这么多年了,没有放下过。但他不要我,他说喜欢你。”

  她朝童笙扯了扯唇角,似乎在嘲问“这可能吗”。

  “他当年也说喜欢你啊,事实上……”谢咏儿观察着童笙的反应,见她无明显波澜,语调低了,“都过去了,你跟他说别闹。”

  这里是操场后面的植物园,隔了一栏攀满紫色牵牛花的篱笆与几棵结满果的绿化芒果树,分贝当即减了一半。

  六月,正是芒果成熟时,每棵树都结满沉甸甸的芒果,酸酸甜甜的味道馋得人直流口水。两个高度相若的女人站在芒果树荫下,一个可怜楚楚,一个没表情。

  童笙盯着篱笆上某朵病恹恹的花,无力开口:“我没跟他闹。”

  “可是他说……班长,扪心自问,你觉得他会喜欢你吗?不可能的!”谢咏儿说,颇为得意:“你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他迟到是因为我。我生他气,他哄了我三个小时。”

  童笙的心猛地一抽,不过很快就缓了过去。

  她看着谢咏儿,不清楚邓嘉跟她说了什么,致使这个时候了她还来找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恻隐之心作祟,害她听了几句恳求就傻乎乎地跟过来。

  童笙笑了笑,平淡地说了个事实:“我早就知道。但他到底来了,不是吗?”

  换谢咏儿心脏一抽,抽搐不已。

  当年她本意缠得邓嘉无法赴约,无奈不成功。明知迟了三个小时,没手机没联络,谁还会傻等?心高气傲的班长应该早就走了,然而邓嘉依旧赴约。后来邓嘉跟谢咏儿说,童笙等了他三个小时,见面时却没有半句抱怨与怪责,更一味关心他是不是遇上意外有没有受伤。

  “她真傻。”

  邓嘉说这句话时,谢咏儿仿佛看到他有一丝丝悸动,令她恐惧。

  “你问我觉得他会不会喜欢我,我也不知道,”童笙继续说,“不过,我想他在说同意我陪他出国留学,一起考雅思,帮我交学费,允许我住他的房子用他的车……那时候他应该有一点点喜欢吧,否则谁愿意这样吃亏?”

  她的视线从篱笆上的花移至远处垂吊下来的芒果,说出来的话不轻不重,淡淡忧愁中有冷暖自知的苦笑。

  “你……”谢咏儿攥紧拳头,“你不是跟伦gay一起了吗?为什么吊着他!不要脸!”

  童笙愕然,“那你当年跟杨峰一起了,为什么又吊着邓嘉?”

  她真的好奇想知道原因。

  谢咏儿脸孔刷白,“我,我是……我逼不得已才跟杨峰一起,我真正喜欢的是邓嘉!”

  “杨峰拿枪逼你?”

  “这个与你无关!”

  “我的事也与你无关。”童笙不愿浪费时间,“我跟邓嘉分手十年,你要是喜欢他就用心去追。不要用假面具,真诚些。”

  说罢,童笙转身离去,哪怕身后的谢咏儿重复着“他不要我”,她也不作回头。

  金国伦从一株树杆后现了身,跟着童笙身影追。经过谢咏儿身边时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放了一句:“你他妈的敢再骚扰阿笙,我他妈的就敢揍你!”

  谢咏儿惊呆地望着这个满身是汗没戴眼镜,渗漏着荷尔蒙气息的男人,一时认不出他是形象斯文的金国伦。

  金国伦也不管她认出不认出,往前看时已不见童笙,他拔腿追上去。

  前面拐个弯是学生公厕,从外面看,可见女厕里五格厕所,只有第一格关上门。

  难不成像以前那样,在邓嘉那里受了委屈就躲进厕所哭?以前金国伦会叫陆柳玲去女厕找童笙,现在旁边没人,只能靠自己。

  金国伦回头张了张望,谨慎地摸进女厕。

  他走到第一格前,试探地敲了敲门,“阿笙?”

  听见里面悉悉索索的声响,金国伦无声叹了口气,道:“你刚才跟谢咏儿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她不是好人,说什么都是故意气你的,别上当。你要是上当,是不是因为还念着姓邓……当我没说!”

  金国伦及时刹制,掴了自己一个巴掌,大言不惭:“你才不会念着姓邓的,我知道你念着我!”

  厕格里传出一记似有若无的闷笑。

  受到鼓舞,金国伦继续:“我们之前的误会已经解得差不多,阿笙,能不能别生气了?我们憋来憋去,只会渔翁得利。你想想,我俩好好的,姓邓的和谢咏儿这对极品怎么敢靠近我们?”

  “我都示好两个月了,你却不理我……”想到童笙刚才与谢咏儿的对话,金国伦默了默,才说:“我知道你气什么,你气我不支持你出国……我是真不支持。你可以留在国内修研,为什么非要出国?以为出国好玩?无人无物孤苦伶仃,不是谁都能熬过去。你一个人,扛袋大米搬件家具都做不来,到时还不是要找男人帮忙。就算你没异心,也说不清对方有没有企图。帮着帮着,帮出感情我怎么办?这样的实例又不是少……又或者你留两年留出感情,要像许大姐那样移民不回来了,我跟谁哭去?”

  “我妈在,我不想乱跑,你懂吗?”

  厕格里没有了声响,赌闷气一样。

  金国伦再敲了敲门,“出来说行不行?”

  没动静,隔着门僵持。看谁硬气。

  投降的是门外人。

  “好了好了,最多,最多我让你出国……”

  很艰难的妥协,把她哄出来后,能不能反口?

  “但我不能陪你去,我不能丢下我妈不管。你两年后会回来吧……在国外别说自己单身,需要帮忙就找女汉子,别找男人!就算遇上条件好的倒贴门,你也不要劈腿,否则我知道了……”

  “出国前要领证!我跟你说,结了婚,我的属性就不会有离异这一项。如果不幸变回单身,那只能是因为丧偶……我不是咒你死!你明白吗……”

  金国伦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没有谱没有稿,想到什么说什么,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乱了。他烦躁地抓了把又短又湿的头发,好像怎么说都不对不妥!

  他又敲门,“你开不开门?不开我踢了!”

  里面的人慌了,连忙回应:“别别!我不是你们班长……”

  金国伦没听清,“什么?你说什么?”

  一把稍微耳熟的女声:“我说我不是你们班长!”

  “……”

  怕门外人不相信,当真要抬腿踢门验证,厕格里的女声主动自报家门:“我是2班的卢小仪,我在大号,你找错门了兄弟!”

  金国伦秒变石像,内心犹如被一万头草泥马践踏。

  whatthefxxk!!

  他立即逃出去,没一会就迎面撞上一个比他略高的男人。金国伦没心思理会,侧过身就跑了,拐弯时余光瞥到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竟然进了女厕!

  乱了疯了!

  回到操场,四处瞭望,忽感茫茫的校园比宇宙还大。金国伦冷静了片刻才跑回球场边,找到自己的衣服翻出里面的手机给童笙打电话。

  “喂?你去哪了!”

  “……没去哪啊。”

  “那是在哪?!”

  在锦中折腾了一天,晚饭时候大部队移师至王子饭店。有校友在外地工作急着走,有的要回家照顾老小,有的嫌吃饭无聊,自行组织唱k什么,在校生又不参与,形形式式,落实出席饭局的人数比白天少了许多。

  06届留下来的就8围桌。

  邓嘉坐在头桌,对一切不问不闻,木然地自斟自饮,未开席他就已经喝完一瓶人头马。谢咏儿坐在他身边,想找机会帮他倒酒,却捞不着。童笙坐在第二桌,两边分别是金国伦与陆柳玲。她有点饿,把上桌的各式餐前点心吃了个遍。

  见童笙特别喜欢吃那个酥炸芋圆,陆柳玲索性把隔壁桌的也搬过来。童笙羞窘死了,催促她还给人家。

  一来一回,跑前跑后,陆柳玲对童笙又粘又照顾。

  金国伦看不过眼,双手抱胸隔空警告:“已婚的人要守妇道!”

  “关你屁事。”陆柳玲朝他竖起第三根手指。

  金国伦作势要回击,童笙及时哄着:“你俩别闹!”

  也许累了一天的缘故,她看过来的眼神柔和许多,不像之前的故作冷淡,看得金国伦心一软。算了,不跟陆柳玲这个女人计较。

  他又想,白天在厕所对牛弹琴了半天,委实不甘!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话当面跟童笙说一遍。

  盛大的校庆饭宴,开席前免不了有校长致辞。听说本来也有邓嘉的致辞,后来删掉了。

  校长致辞完,到主持人活跃气氛。

  主持人在台上热情高涨地问:“各位都是锦中校友,包括我!相信大家在锦中的时候都是勤勤勉勉学习考试,那么,昔日用功的你有没有违反过校规?”

  “有!”

  “没有!”

  “违反的是哪条校规?”

  “随地丢垃圾!”

  “在植物园□□!”

  “半夜起来煮宵夜!”

  有人趁乱投诉:“食堂的饭菜好难吃啊!”

  “哈哈哈……”

  “谈恋爱!”

  主持人:“卧擦!终于有人敢说这一条了。今天主持人我要来个特别环节,就是邀请在锦中相恋,现在已经结了婚的一双双校友上台,好不好!”

  全场和应:“好!好主意!”

  主持人笑:“哈哈,台下的刘校长不乐意了。不怕啦校长,反正现在全是老校友,没有在校生,不会带坏未成年的。”

  “上!拍拖到结婚的,都上去!”

  台下有人喊话,一呼百应,全场起哄。刘校长招架不住,不拦主持人了,别过脸,没眼看。

  主持人:“好!那请在锦中开始相恋相爱,现在已经步入婚姻殿堂的校友们,一双一对地上台!大家鼓掌!”

  掌声炸了,比白天在礼堂的校长致辞校董致辞更要激昂。

  起初只有人喊话,没人敢动,主持人适时调出轻快的背景音乐,亲自下台拉了一对熟悉的校友站场,台下才陆陆续续有一双一对的校友站起来缓缓往台上集合,有二人行的,有怀着孕的,有拖着孩子的。

  粗略数一数,敢上去的有近百对!

  童笙张望着看热闹,跟着大伙鼓掌,很是羡慕那些一起走过青春年头又不离不弃的佳偶。

  现场气氛莫名的汹涌感动,牵动着所有人的心。恋爱过的,暗恋过的,那个谁,想一想都能对号入座。好些女校友已频频擦泪。

  童笙也有些眼湿。恍惚间,眼睛不经意地撞上邓嘉。他脸孔模糊,轮廓隐隐,眸光忽闪忽暗,仿佛喝了酒的不是他,而是童笙。

  “以后我们结婚,要至少生一男一女,男孩叫邓大童,女孩叫邓小童……”

  远古的声音越过时间,抵达到若有所思的人面前。

  童笙望向别处,移走视线,唇边有淡淡的笑。

  类似的约定在锦中的50年里一定有过许多,成事的不成事的,都不能怪谁。她的那个又算是什么。

  金国伦一手搭着童笙椅背,一手端着茶杯要喝不喝的,周遭的沸腾与他无关,没法给出表情。

  忽然,同桌的两个女生惊呼起来:“卧靠!是杨峰!”

  “他不是不来吗?白天不见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重点是他牵着的人!卧靠!我的妈啊!”

  童笙望向台上,在一叠叠人堆里果真搜见杨峰的身影。而他牵着的,卧靠……是他初中时的女友康子瑶。

  杨峰穿着正装,康子瑶套着连衣裙,小鸟依人地靠着男人。他俩不时相视而笑,张合着嘴聊什么,也会头顶头的让台下的摄影师帮忙拍照,十足一对相互熟悉又恩爱无比的情侣。

  “我的妈呀!他们几个意思?上台了代表结婚了?”

  脑后又传来同桌两位女生的议论。

  “康子瑶不是初中毕业就去了意大利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问我我问谁?我以为杨峰跟谢咏儿……”

  “小点声!在前面桌。”

  “卧靠,我太震惊了,已经脑补出一部大戏。估计是康子瑶回来了,杨峰就甩了谢咏儿。”

  “天,谢咏儿蠢死了。看来杨峰一直当她备胎,难为她当年抛弃邓少!”

  “才不蠢。听说谢咏儿早就喜欢杨峰,只是初中时杨峰有康子瑶,不搭理她,她才去跟邓少凑一块,敢请也是借机接近杨峰。”

  “康子瑶知道吗?”

  “鬼知道!不过当时她俩关系不错。想想挺恶心,趁康子瑶出国了就撬人家男朋友。那杨峰也不是好鸟,女友不在就上备胎。”

  “靠!我们去告诉康子瑶吧。”

  “管那么多干嘛,嫌不够乱?”

  童笙的双手鼓掌到生麻生痛,她放下手不再鼓了。生物课本里的食物链知识浮于脑海,一级一级俘虏,一环扣一环。

  她下意识地望向邓嘉,他的座位却不知何时已经空了,剩下旁边的谢咏儿脸如死灰巍颤颤。

  金国伦放下茶杯,端起茶壶给同桌的人添了一遍,绅士风范赚来数声谢谢。

  这顿漫长的饭不知怎样结束的,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烂醉有人走。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只盼后会有期。

  离别的时候,陆柳玲依依不舍,“我明天就回美国。”

  “这么快?”

  这一趟真的很赶。

  “嗯,能看到你,我很高兴。”陆柳玲抬手抚上童笙的脸,“今晚去我酒店聊通宵?”

  “不了,她明天要上班。”

  应话的是金国伦,又冷又硬。童笙耸耸肩,没否定。

  陆柳玲的失意尽写脸上。站在饭店门口,她出奇不已地亲了亲童笙的唇角。

  童笙始料不及,硬生生给凝固了。

  轰轰作响的大脑听见陆柳玲若即若离的声音:“班长,你要幸福。”

  眼前陆柳玲混沌的背影渐行渐远。旁边的金国伦骂了一句:“whatthefxx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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