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安鹿坐着的沙发位置正好在最边上,旁边就是陆以殇。
她能够闻到,陆以殇身上传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有点像是茶叶的浅淡清香。
耳边不断传来霍怀息和黄毛的求饶声音,喊到后面都有点沙哑了,跟放了一坨沙子在喉咙里面一样。
安鹿闭了闭眼,移开了视线,余光不自觉的就放到了陆以殇的身上。对方神情寡淡,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很平静的喝着茶水。
地面上还有一片酒渍未干,上面被踩了好几个脚印,看着黏糊糊的,视觉上不是那么好受。
安鹿微微动了动身子,缓解关节的僵硬难耐。她吐出一口气,手指陷入皮质的沙发上,正要撑着手往里坐一点,瞥见陆以殇往她这边扫过一眼。
她将动作放到最轻,在被陆以殇扑捉到目光时,又迅速别开了眼。
十分钟过去,霍怀息和黄毛两个小丑,被要求换姿势。
倒立贴着墙壁,双手按压在刺球上面,然后被喂着喝酒。
这个姿势喝酒,酒水都灌进了脑子里去了,黄毛口齿不清的说着胡话,酒水流下来,从鼻子里进入,将两人呛得不轻,手一下没撑住,翻倒下去,保镖又重新将他们的腿抬上去按压在墙上。
两人的表情都抽搐得有些扭曲诡异,安鹿看得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满地,对陆以殇不知不觉产生敬畏之情。
这个女人,在玩弄人方面,也很绝。
陆以殇却从始至终都没去看墙角那边一眼,自顾自喝着茶,好似这当下进行的一切,两个男人惨不忍睹的模样,都与她无关。
甚而,她好像一并将安鹿也给忽视了。
安鹿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她都没敢去看。
又过于了十分钟左右,两个男人已是不成样子,头发扁塌,额角湿濡,沾满不明的液体,五官有些变形,喉咙里闷闷哼哼的,人在颤抖。
样子看着真的很搞笑,但安鹿笑不出来,只是眼角抽动了一下。
保镖将两人提到安鹿的面前,将其脑袋狠狠按压下去,脑袋砸在地上的声音,带有点沉闷。
四舍五入,两人是在安鹿面前分别磕了个头。
不过陆以殇手下的保镖也太狠了,估计这一磕,把两人的脑袋都给撞傻了,嘴里也不哼唧了,像团多肉,曲弓在地上,头也抬不起来。
安鹿肩膀颤抖了下,抬了下脚,惊恐未定的眸子往旁边匀去一眼,陆以殇没什么反应,明明下命令的人是她,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如果放在武侠世界,安鹿会觉得陆以殇是那种鲨人不眨眼,手段极其残忍,燕过不留痕的神秘黑衣人。
目前为止,安鹿是这么认为的。
很快,她这种想法就得到了对方短暂的言语认证。
陆以殇兴致缺缺的抬起眸子,将安鹿一扫入眼,红唇动了动,安鹿便听到她说:“轮到你了。”
轮!到!你!了!
多么可怕的四个字。
意思就是说,陆以殇同样不会放过她。
她不知道陆以殇折磨霍怀息和黄毛是不是纯粹为了帮她出气,但她知道,霍怀息和黄毛都没惹陆以殇什么,都被折腾得这么惨,而她,是实实在在的,欺骗过陆以殇。
完了!安鹿心中冒出这两个字。
紧接着,她就被带到了另外一间包厢里。
这间包厢不似前面那间那么乌烟瘴气,保镖在外面,里面就只有她和陆以殇两个人。
空气很安静,陆以殇只是沉默的看着她,将她从头发打量到鞋子上,仿佛好像第一次见她,要将她刻印在脑子里一样。
安鹿被看得忍不下去,主动说话:“你要干嘛?”
陆以殇神色柔和下来不少,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你觉得那两个人惨吗?”
安鹿点头,咬着下唇,沉吟片刻,又补充道:“不过是罪有应得。”
“怎么是罪有应得了?”陆以殇问她。
安鹿征愣住,说不出话。
陆以殇性格很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别人不回答她的问题,她就不会主动再说下去,哪怕当下气氛十分的沉默,急需有人开口来打破尴尬,但陆以殇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似什么事情都不能纷扰了她的心。
安鹿憋了很久,才憋出几个字:“因为他们让我”说到这里,她不说下去了,陆以殇肯定都知道是什么。
陆以殇羽睫低垂着,红唇翕动:“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吗?”
“出气?”安鹿试探着轻声吐出两个字。
“出气?”陆以殇有点惊奇的看向她。
安鹿眼睛眨了眨,不明所以。
“哦,我给忘了,你在我那有过当奸细的黑历史。”
“”
安鹿怎么觉得,自己好像间接的提醒了她呢?
陆以殇悠悠道来:“小骗子,要怎么惩罚你呢?”
安鹿眼神急了:“你也设计了我。”
陆以殇当时明明都知道她的目的是奔着她书房的文件而去,结果还故意放她进去,给了她一个假的。
“若不是你先有那些小心思,我为什么要设计你?”
“我”安鹿无话可说。
确实,她当时主动接近陆以殇,就是带有目的性的,这没法反驳。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安鹿耷拉下眼皮。
陆以殇眸光凝在她身上:“很简单。”
安鹿捏了捏手指。
“踩小刺球就不必了。”陆以殇的视线落在她衣服上,扬了扬下巴。
安鹿瞳孔地震:“你要让我tuo”
得到的却是对方一个肯定的“嗯。”
她鼻子酸酸涩涩的,有点委屈的看着陆以殇:“这样你就能解气了吗?”
“嗯,或许。”
安鹿差点想哭了,什么叫做或许啊。
“你保证,我如果按你说的做了,等会就放我走。”
陆以殇想了想,答应了。
安鹿捏着衣摆下方,将布料揉搓得皱巴巴,犹犹豫豫了很久。
虽然这里只有陆以殇一个人,但她还是有一股羞耻感。
最后她手指拿捏着衣角,温吞的撂起,陆以殇动作一顿,似乎意外她会真这么做。
对方动作很缓慢,手都有点在发抖,在恰恰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腹部时,陆以殇及时过去的按住了她的手,将她的衣摆给扯了下去。
安鹿愣住,看着对方抓着自己的手腕,眼眶开始泛红。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啊。”
“不然呢?”
“你难道不先试着稍微求我一下,换种其他方式吗?”
安鹿喉咙滚动,看着她:“有用吗?”
陆以殇被气笑:“那刚才如果不是我赶过来,你就真的要按照他们说的做?”
安鹿耸了耸鼻子:“不然我还能怎么办?”
两人挨得近,中间隔着不过一拳头的距离,陆以殇能够感受到对方因啜泣而有些乱了拍子的气息。
“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
“这种玩笑不是很好笑。”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开这种玩笑。”
面对陆以殇突如其来的道歉,安鹿有点懵。
陆以殇用面巾纸轻轻给她擦拭眼角,有点无奈的语气:“你不是有我的联系方式么?需要帮助为什么不找我?”
“刚才,要是我晚一点到,你真照着他们说的做了,你这辈子,都会有心理阴影,而且我”陆以殇吞咽下后面要说的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安鹿抬起眸子,偏侧了下头,看着门那边,静静的说道:“我不会真照着他们说的做的。”
“那你要怎么办?”
“我会一头撞死。”安鹿莫名对她说出了心里话。
说完后,她看陆以殇的反应好像有点吃惊,顿了好久,陆以殇张张口,一时没了语言表达。
陆以殇有点后怕的用手拨弄起她的头发,将其挽到耳后根。这个看着有些亲昵的动作,令她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她没躲开,在那么几分钟里,陆以殇已经敛起刚才的神情,又回到了贯常的冷静平和状态,只是这次,对方好像想到了什么,唇角弧度莫名提高了点,凑近了安鹿身边问道:“那为什么,我让你这么做,你就这么做了呢?”
“啊。”安鹿脑袋“翁”的一声,仿佛回到了与禾子待在仓库房的那个夜晚,蚊子多到她心神不宁,不断的在她耳边吵闹着。
此刻她的大脑状态就跟那样的差不都,一片空白,不断的嗡嗡响。
就像是,在一个寂静的夜晚,陆以殇突然心血来潮,抚琴一曲,而她大脑神经就是对方手下的琴弦,被拨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有点乱糟糟的。
是啊,为什么陆以殇让她这么做她就这么做了?啊,回想起刚才的举动,她顿时觉得好羞耻,却没有任何厌恶。
不似她在面对霍怀息时,她会生出一阵反胃来,甚至会觉得那是她这辈子都不能接受的羞辱,会让她产生轻生的想法。
可是她在面对陆以殇时就不会有这种想法,难道只是因为,对方看起来很良善的样子?
要是陆以殇真良善,就不会将霍怀息那两人给整成那副样子了。
安鹿微张着嘴,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什么。
“啊,这个我”她眼神慌乱的飘着,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最后,她一咬牙,说道:“这是什么问题!”
“嗯?”陆以殇挨得更近了些,安鹿只要稍微动一下,就能碰到对方的唇,她心跳突然加速,全身都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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