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坐着拖拉机进省城！
事情就这样谈成了。
周队长的媳妇儿更是一改之前的态度，对程小芸笑容满面。
毕竟，谁能和钱过不去呢？
第二天一早，木匠师傅早早的就来了。
明明是个大晴天，可他脸上却阴云密布。
“赵叔，现在这情况不好办吗？”程小芸见他这脸色有些担心地道。
“这几天的大雨下的太不是时候了，小船刚粘完，还没来得及晾干，就接连下了这么多天的大雨。”木匠师傅皱着眉，摸着小船粘合的地方道，“你看，这几处都有些松动。就这样下去，不得散架子咯？”
程小芸没想到这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那怎么办？需要重新找粘匠师傅重新粘合吗？”
赵叔摇摇头，“表层的胶没办法彻底清除，重新做恐怕也粘不牢了。”
程小芸闻言，有一瞬的失落。
她现在的生意遇到了瓶颈，正需要一艘可以捕捞的小船来赶紧解决现下的困境。
可却忽然因为一场连日的大雨打破了自己的计划，灭掉了刚燃起的一丝希望。
这些木材和请人工的钱，已经耗费了自己不少的积蓄。如果要重新再来一遍，不只是时间问题，还有金钱上的问题。到时候她恐怕连买发动机的钱都没有了。
程小芸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事已至此，再想什么都是多余。要是需要重新做，那就得赶紧再去买木材。
“赵叔，既然做不了，那我——”
程小芸话还没说完，木匠师傅忽然灵机一动。
“我忽然想起一个老办法，我试一试，如果行得通， 你这船就还有救！”
“真的？”程小芸一脸惊喜，“那太谢谢你了赵叔。”
两个人正说着，就听“突突突”的拖拉机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程小芸一看，果然是约好的拖拉机来了。
拖拉机手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旁边还坐着周队长。没想到他也跟着来了。
“您怎么也来了周队长，这小兄弟怎么称呼？”
等拖拉机停下，程小芸上前和两个人打招呼。
“我这不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吗？”周队长从车上蹦了下来。
程小芸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哪里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恐怕是想看看自己想往省城运什么东西吧？
“来，我给你介绍，这是小冯。小冯，你今天就负责帮小芸搬运拉送货物。”周队长给两人介绍着。
小冯年纪轻轻的，还没见过像程小芸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连正眼都不敢看她，十分腼腆。
他帮着把一桶桶的海货装上车，周队长站在旁边一桶一桶地打量着，不像是来帮忙的，倒像是来看热闹的。
“这东西在省城销路好吗？”他似无意地打听着。
“我也不知道，这不是第一次试吗？”程小芸谦虚地笑了，她还没傻到什么都和别人说呢。
周队长闲不住，看他们搬了一会儿海货，又转悠到了茅草房不远的空地上。看到正中间一艘已经成型的小船，不由得一份惊讶。
“嗬，我就听别人说咱们村有人造小船呢，原来是你啊！”
前两天他就听说了，村里居然出了个特别有魄力的人。大张旗鼓运来了木材，又是请木匠又是请粘匠，不少的人都来看热闹。
他当时心里还没在意，以为是哪个农户攒了几代的钱，才有资本造小船。
现在一看，居然是个十几岁的年轻女同志！
周队长不由对她刮目相看。
“对了周队，这是说好的车费。”
程小芸见小冯和赵叔都自顾自地忙碌着，偷偷将两张大团结塞给了他。
周队长大小是个村里的干部，心里有十分高兴，面上却也只显露两分。他接过钱，冲着程小芸点点头，其他多余的什么都没说。
等所有的海货都装上车，程小芸也跟着坐上了拖拉机。
“路上慢着点！”周队长嘱咐开车的小冯道。
小冯一脸兴奋地点点头，能去省城转一圈，还有工钱拿，搁谁谁不高兴啊？
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响起，出了村，向省城进发。
“今天就麻烦你了，小冯同志。”程小芸客气地笑道。
“不……不会。”小冯窘得差点不会说话，只敢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
还好八零年代，省城还没有实施限行。不然他们这种农用车，怕是进不了城。
小冯显然之前就帮周队长出过私车，熟门熟路地就开到了省城。又按着赵磊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个蘑菇加工厂。
程小芸让他将车停在一边，递给他一包烟，“抽烟吗？开了一路，歇会儿吧。”
小冯推却了几下，到底收下了烟。
程小芸又掏出一包下了车。
这些烟，都是她提前准备好的。
两世为人，这些人情世故她都是懂的。
一路打听问路，不得递根烟？司机帮忙开车，不得给包烟？
人就是这样，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拿了你的好处，先不说能不能帮你办事，但对你的态度首先就不一样了。
果然，程小芸不一会儿就攻陷了加工厂的门卫大爷。
“大爷，这厂子这么大，生产量应该不小吧？”
她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不但还孝敬了一包烟，还虚心地在这儿请教问题。大爷正一个人闷得慌呢，就将厂子的事儿大致和她讲了一下。
反正又不是什么商业机密，主打的就是一个唠家常。
“我也想请咱们厂子加工些食品，能进去找负责人聊聊吗？”程小芸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大爷为难地“啧”了一声。
“那恐怕不行，咱们这个厂子啊，是搞对外出口的，管理的相对严格一些。不是我不让你进啊，没有工作证是真不让进去啊。”大爷特别实在地还和她解释了起来。
程小芸自然不能为了自己的目的，让人家大爷丢了工作，便也不强求，干脆换了另种方法。
“那我能在这儿等你们厂长出来吗？”
那大爷抽了程小芸的烟，心里就想着一定要帮上些什么忙。听她这样说，连忙点了点头。
“那没问题啊！出了厂区，就不归我管了！”
大爷说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正好，快到午休时间了。我们厂长都习惯去拐角的那家小饭馆吃饭。你可以碰碰运气！”
程小芸连连点头。
管它在哪见呢？能见到正主就行！
“我们这厂长啊，嘴刁着呢，食堂的饭菜都吃不惯。要我说，吃食堂多经济实惠啊！”
大爷滔滔不绝地和程小芸唠着嗑，直到厂长出来。
“这个！就是穿蓝色衬衫这个！”
大爷给程小芸指认了一下，程小芸立刻了然，转身就守在了厂子门口。
就见出来一个穿着蓝衬衫、黑西裤的中年男人，正是她要找的厂长孙有福。程小芸立刻就跟了上去。
“您好，是孙厂长吧？我有笔生意，想和您的厂子合作。”程小芸有礼貌地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孙厂长脚步一顿，回头打量了一下跟在身后的年轻姑娘。说起话来和她一样的客气，可一出口，却是拒绝的话。
“不好意思啊，我们厂接的都是外贸生意，不和私人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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