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赶海之“海虹”
自从有了渔船后，都好久没有赶海了。
正好饭店的存货也不多了，程小芸便欣然同意了赵磊的提议。
第二天，两人拎着工具来到了海边。
海水逐渐退去，将各种海货都遗留在了滩涂上。
像海肠、蚬子、蛏子、生蚝这种东西，用渔船可捕不到，只能靠人工赶海。
程小芸在滩涂上寻找着熟悉的孔洞，专找那种又圆又大的，因为里面藏着她要找到的——海肠。
看准了之后，掏出了一根长长的呲水枪。
赵磊在旁边看到，忍不住乐出了声，“你怎么把小孩子的水枪拿来了？是打算在海边玩儿水吗？”
程小芸摆了摆食指否认，神秘一笑，“这是我的秘密武器。”
赵磊这才发现，她手中拿的是抽水式的简易水枪，吸水的一端被截下去一段，变成了直上直下的宽口径。
“这东西能用来干嘛？”赵磊还是不太懂。
“你看着。”
程小芸说着，将水枪宽大的开口处对准刚刚找到的海肠呼吸孔，直直地插进去，接着慢慢拉动抽水杆，将泥沙都吸进舱内，再一起和水枪从滩涂的泥沙中拔出来。
赵磊大致看懂了，“你用这个东西来抓海肠？”
程小芸点了点头。
“能吸出来吗？”赵磊持保留态度。
“那就看看呗。”
程小芸对准一片空地，将抽水杆用力按回去，水枪里连水带着泥沙都被喷了出来。
“也没有啊……”赵磊只看到一团褐色的泥沙，并没有看到海肠的踪影。
可那团泥沙却忽然动了一下！
赵磊不可置信地看向程小芸，程小芸一脸胜利地笑了。
她抓起那团东西，在海浪里轻轻涮了两下。泥沙退去，赫然露出了一只粉红的大海肠！
“真是神了！”
赵磊连连惊叹，没料到程小芸能想出改装水枪捕海肠的好主意！
他好奇地拿过抽水枪，也想试一试。
“哪个是海肠的洞？”赵磊迫不及待地在滩涂上找着。
“这个。”程小芸指着一个圆圆的洞口道。
赵磊学着程小芸的方法，将水枪对着孔洞插进去，再一抽一拉拽出来。果然，一根大海肠就出现在滩涂上来回扭动着。
“真的可以！”他惊呼着，兴奋地像个孩子一般。
赵磊又试了几次，几乎每次都能成功，除非有那种藏的特别深的海肠，但只要再接着抽一杆，海肠便无所遁形了。
这可比玩儿呲水枪有意思多了！
见他抓海肠这么起劲儿，程小芸便拿着长夹子去一边捡起了海胆。
一个个海胆浑身长满了又长又黑的尖刺，很容易被发现。或是没在水中，或是躲在岩石的缝隙里，它们靠着长刺行走，根本走不快，非常好抓到。
程小芸几乎是一夹就是一个，扔进左手拎着的水桶里，不一会儿就沉得要拎不动了。
她将水桶放下，刚想休息一会儿，就见一块半没在水中的大礁石上长满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贝壳。
“海虹！”
程小芸惊呼一声，赵磊闻声也跑了过来。
“发现什么了？”
赵磊就见礁石上附着着一大片乌黑发亮的贝壳，一个挨着一个的长着，特别像是加大版的瓜子被一枚枚地插在了岩石上。
他用手想拽下一颗，却发现不管用多大的力气它都不会松动。
程小芸见状，递了把镰刀给他。
“用这个。得把附着在礁石上的足丝割断才可以。”
“足丝？”
赵磊不明所以，但接过镰刀按着她说的办法一割，果然成片的海虹就摘了下来。
程小芸指着贝壳上像绳子又像稻草一样的东西道，“这个就是足丝，是海虹分泌出来的一种凝胶，遇到弱碱性的海水就会变成足丝，它就可以将海虹牢牢地粘合在礁石上，任海浪如何拍打冲刷，都能抵抗得住。这样，它就能过上‘饭来张口’的日子了，只需要微微打开壳，就能汲取到海水中的养分。”
“不只是礁石，足丝可以将海虹固定在任何硬质的东西上，像是那种大型船舶的船底下，就会附着上满满一片的海虹。每次航行回来都需要有人清理，清理下来的海虹能高达几十吨呢！”
赵磊一阵感叹，原来不管外界条件多么艰难，海洋生物为了生存下来都会有自己的办法。这顽强不屈的精神，倒是和某人有些像呢！
两个人一人一把镰刀，割起了礁石上的海虹。可奈何海虹太多，直接“爆桶”了。于是他们干脆换成用麻袋装。
收获虽然不少，可初秋的天气却一天比一天凉，更别提还要在海水里泡着了。
“阿嚏——”
一阵秋风吹过，程小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赶紧上岸吧！”
赵磊这才注意到，她连衣服都被海水打湿了。连忙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不用，你穿吧。”程小芸见他里面只穿着一个工字背心，连忙推脱道。
“没事儿，我正挖得有些热呢。”
赵磊不容分说地将衣服给了她。又不知去哪找了堆稻草和木材，在滩涂上生起了一堆火。
“你先过来烤烤火，湿衣服穿在身上最容易着凉了。”
程小芸看着那一团燃烧的火堆，还没烤上呢，心里先是一暖。
“你先烤着，我去把那些海虹挖完就过来。”
也不等她拒绝，赵磊转身就又淌进了海水中。
一挨近火堆，程小芸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一阵阵暖意向身体四处蔓延。不一会儿，连衣服都干得差不多了。
可再看向不远处的赵磊，只穿着个背心泡在水里正埋头挖着海虹呢。
两厢一对比，程小芸忽然有些良心不安。
她环视四周，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当瞥见带来赶海的搪瓷盆时，忽然有了主意。
程小芸搬来几块礁石，将火堆团团围住。将搪瓷盆架在上面，把海虹用海水简单清洗了一下就扔进了盆里。
不用加一滴水，也不用放任何的调料。
随着下面火焰的炙烤，搪瓷盆开始不断的升温。而盆里面的海虹也随之慢慢溢出了汤汁。
不一会儿，盆底就出现了一层奶白的汤汁，“咕嘟咕嘟”地沸腾了起来。
而原本紧紧闭口的海虹，一个个陆续张开了口。
蒸腾的热气裹挟着海鲜的香气，被阵阵海风吹向海面。
连正在岩石旁忙碌的赵磊都闻到了，回头冲着程小芸喊道——
“什么味儿这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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