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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女娲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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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屋?倒也贴切。”高郁鸢应了一句,半点没有觉得尴尬。直至沧月小声的提醒,“小姐,他是寨老呢。”

  高郁鸢这才恍然反应过来,收回四处转悠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这一次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心中忍不住暗咐,身上竟然带着内似灵气的气息,可见果真是有些本事了,如此也难怪小小年纪占据着寨老之位。她下意识的转头朝北辰无忧看过去,却见北辰无忧和长安竟然被变成了两只小白羊绑在那里,高郁鸢这惊讶一瞪,吓得它们张口就咩咩的叫着。

  小白羊这一叫,众人顿时反应过来,刚才竟然扛了两头羊咩咩上来,难怪感觉会这样轻。

  蹲在地上的寨老也站起身来,瞬间一抹暗色从他指尖妖娆的化开,似水如蛇,瞬间将整座桂屋盘踞。

  “几位既然已经来我桂屋,又何必躲躲藏藏?”随着这带了几分阴鸷的声音从这小广场荡开,一白一蓝两个身影从众人后面的绿色桂丛中显现出来。

  只是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白色的身影忽然在所有人的眼前一晃,待看清楚之时,却见他已经站在那里,只是身旁多站了一个紫衣女子。

  高郁鸢不满的将那层层叠叠的绳子从身上褪下,不满的嘟着樱色的红唇抱怨:“什么时候使的障眼法,竟然都不带上我。”

  长安折扇掩唇笑开,与旁边冷若冰霜站在那里的悲惨无忧一对比,显得无比的俊逸洒脱,“几次想叫你来着,可看你们几个丫头在前面聊得那么开心,实在是不忍打扰。”说着,不忘朝高郁鸢倾身弯腰靠过去,只是一双眼睛却往那脸色并不大好的寨老身上瞟去:“无忧同他,你更想嫁给谁?”

  高郁鸢不由得朝他翻了个白眼,不过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北辰无忧身上犹如冰霜般的冷意,随即没出息的伸手朝北辰无忧的手臂拉过去:“谁也不能同无忧比。”

  这话果然是取悦了北辰无忧,他身上那压迫得人连气都不敢喘的凛然威慑也慢慢的淡了下去。

  “给他们松绑,来者既是客,不可怠慢了。”年轻的寨老收回目光,脸上浮出爽朗的笑意,试图将眼中的侵略敌意掩去。

  第一时间被解开绳子的俞千岚便想问乌老身上的那件衣裳从何而来,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将心中的疑虑压了下去。

  既然来者是客,那按照苗疆的热情,这歌舞烤羊是要有的,小广场中央的火塘一下被架上了干柴,烈火一点便熊熊而起。

  桂屋之中,还是有些老人会汉语的,虽然不多,但是普通的交流是不成问题。

  从大家的聊天中,众人也得知寨老名曰司翊,他是无所不能,而去最重要的是,他一直都是这样年轻,村里和他统领的人如今都是花甲之岁了,唯独他还保持着年轻时候的容貌与体魄。

  随着火架上的烤肉香味飘散开,夕阳也落了下去,夜幕缓缓上来,篝火显得越发的辉煌。

  广场上很是热闹,几户桂屋所有的人都来了,围着火塘跳舞的年轻人,以及跟着水生追逐打闹的小孩,一个个穿梭期间。

  恍然间,真的有种醉于世外桃源的感觉。可是高郁鸢有一个习惯,对于陌生人,她一般都是以面相来决定可否深交。

  至于这个司翊,那是一点深交的必要都没有,那刀削般的山根过于薄弱,次此等面相之人,大都是心狠手辣之辈。所以不但不能深交,还要防备。

  他们一行人倒是不必担心,大家都带脑子出门的,倒是这俞千岚,跟那司翊不过聊过片刻,便又引为知己了。更是深深被那司翊之才折服,便是此刻都一直在称赞司翊。

  至于对于他容貌不变,只当是苗疆的神秘秘术,并没有多在意。更是完全将他自己的来意给忘记了。

  高郁鸢本来是不想管,可是俞千岚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是北方人,姓俞,又是生意人。

  那他必定是北方俞家之人,关面相又是主事者,那么在俞家应该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不过高郁鸢插手此事,倒不是因为他是自己外祖家之人,而只是单纯因为他是北方俞家之人。而她的目的也直接,她就是要俞千岚欠下自己一个人情,倘若哪日北辰氏中真有什么变动,兴许他能帮上什么忙呢。

  她在北辰无忧面前虽然是跳脱了些,但北辰无忧却是知道她的本意,因此由始至终都没有发言,就这样放任她胡玩。

  倘若她真的办不妥这件事情,那么还不是有自己吗。

  酒香四溢,在沼泽中心惊胆战经历了这么久的俞千岚一行人很快就沉醉于其中,陈香的桂花酒让他们连怀疑的心都还没生出来之时,就将一个个灌醉。

  北辰无忧一脸生人勿进,不过好在他旁边的长安谦虚道谢,接下了劝酒人一波又一波。

  桂屋最高的树屋中,乌老不知道什么时候拄着拐杖上来,见司翊一身冷然站在窗口,目光正朝下眺望而去。不过乌老的那个角度,根本没有看到司翊眼中灼热的视线,锁定的是何人。

  “都沾酒了么?”他缓缓的转过身,随着这动作,黑色的披风煽出一阵细细的风。

  可是乌老却觉得心头一阵冷意。一面回禀着他的话:“寨老放心,桂屋的桂花酒,别说是寻常凡人,便是神仙也抵挡不住。”

  司翊幽幽一笑:“那是,神仙嘛~”他们又不是没有杀过。当年正是自己胆子大,动手杀了那个闯入此地的中年男子,得了他的传承,怎会有这不老容颜。只是,要维持这容颜,却不断的需要生命……

  嘴角的笑容慢慢的定格,他颇有的得意的转过头,再一次朝下面的广场中望去。

  人影翩然,醉卧桂花间。满意的将嘴角那凝固的笑容扩散开:“都带到祭坛。”

  高郁鸢他们这些人,恋人带鬼就这样被扛到了桂屋另外一处更大的平台。

  平台中央供奉着一座高十来丈的****蛇身的石像,各六角分别是一丈多高的蛇像,这些蛇都盘在一根权杖之上,哪怕有的上面已经布满了青苔,但是晃眼看过去,那些蛇却都犹如活的一般。

  一行人被依次放在蛇像之下,司翊高高举起祭祀用的牛角走上祭台。

  在以往,但凡有闯入者,都是将女人嫁给族中人,男子则用来祭祀。可是今日寨老都让他们把人抬到这里,连女人都不放过,不禁有些好奇,所有一般极少围观的人也跟着上来一探究竟。

  却只听乌老说道:“今日大家也看到了,那两人还有这个小孩都不对劲,所有寨老为了族中安危,只得一一的将他们放到祭祀台,若是心灵纯净者,便将他们留下,若是心有不轨,便将他交给女娲娘娘。”

  他的话音落,那祭祀的芦笙调也婉转而起,在这芦笙音中,一团团沾了油的火把从神像前点燃,将这并不算黑暗的夜光照得更加明亮。

  但见司翊此刻已经将牛角中的酒洒在了神像前,拿起了他的法杖,口中念起了古老咒语。白天出现过的那种暗色的光芒从法杖中射出来,分别罩着了高郁鸢一行人的身上。

  司翊探究到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气血十足的气息,心中不禁有些满意,但没等他收,就被乌老打断。

  “快看那是?”随着乌老吃惊的叫声,众人看到了女娲神像上的晦暗忽然退了下去,整座石像相视渡了一层金般,发出金色的光芒。

  而在神坛下的蓝冰楼身上此刻也泛起了同样的光芒,昏迷中的她正不受控制的朝神像前飞过去。

  相传,每次女娲祭祀之时,女娲会在所有的苗疆少女中选出后人的转世,那场面大约就有如此刻一般。

  所有此刻见到这一样一幕,无人不激动,他们时隔多年之后,他们总算找到女娲后人的转世了,那么他们这一族是不是不用在躲在此处?那些被抓走的守护者是不是能救回?

  这一刻,乌老心中无比的激动,那些曾经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一一在他心头浮起。“是女娲后人,是女娲后人的转世!”

  村中也有不少老人,见此也是无比的激动,虽然说这里与世隔绝又不必担心在受欺负,可是村中里的人一代比一代少,再这样下去,他们自己都清楚的明白,从哪里将来只怕会灭亡。

  所以,若是他们找到了女娲后人的转世,那就可以离开这里,他们的儿孙后代不必在为寻找妻子而担忧,他们是苗人,更不应该窝在这桂屋,而是应该进入属于他们的十万大山,过着苗人本应该的过的日子。

  可他们却忘记了,此刻注册祭祀的是司翊。因为上一次的胆大而得到了这长久的青春,但司翊知道这还不够,还还不够强大。如果他真的够强大了,那么他当时怎么没一眼看出那幻术呢?所以他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念叨着咒语。

  他需要新的生命来支撑自己的年轻,这个村里乌老他们这一辈都是知道的,但从来没有点破,任由着他以祭祀的理由吸食这些外来人的生命,只是因为给儿孙们留下一丝希望,让他们觉得女娲娘娘还在守护着他们。

  可现在既然已经发现了女娲后人的转世,那么就不用司翊在继续吸食生命了,所以见司翊没有听下来,乌老不由得着急起来,当即大声喊道:“寨老,快停下,她是女娲后人,你不能在继续了!”

  但司翊相视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继续念着咒语。

  村中的年轻人第一次看到这样奇怪的现象,正是好奇这是什么,忽然听到乌老的话,一个个都无比的震惊,当然更多的欣喜,他们所信仰的女娲娘娘终于找到了后人,那么他们以后就不用永远的待在这里了。

  他们也是向往外面世界的,多么想去看看,可是寨老一直说,他们出了这里,就没有女娲娘娘的庇佑,会死在那些人的手中,除非能找到女娲后人的转世,可是现在终于找到了,如此他们如何不欢喜?

  可司翊没有半分停下的动作,让他们疑惑不解,一个个面面相觑:“这……寨老怎么了?”

  看着蓝冰楼身上的金光越来越淡,乌老心急如焚,也顾不得许多,便朝司翊冲了过去,可是却被司翊四周的暗色光芒挡了回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几个年轻男子见此,立即过去扶他起来。

  “快阻止……快阻止寨老,不能让他伤了女娲后人!”寨老没有想到,自己才碰到那些暗色的光芒,五脏就被震得险些破碎。

  其他几个老人发现,也分分冲过去,只是下场跟乌老都是一样的。这时但见乌老的孙子小五带着几个年轻人冲过去,却发现他们竟然不受那暗色的半分伤害,竟然就这样靠近了司翊的身旁。

  几个老人先是意外,随即一脸恐惧,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司翊,颤抖着沾着血色的双唇道:“这……这不可能……不,不可能!”

  小五等人虽然能靠近司翊,却不能伤他半分,因为他们竟然可以穿透司翊的身体,又或者说司翊穿透了他们的身体,而两方都是完好的。

  能坐到这样,只有灵体,汉人说的鬼魂。

  小五等人面面相觑,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倒是司翊得意笑道:“乌达罗,你也知道我需要生命来维持这一切,那你怎会如此天真,以为几条性命就够我所用?”

  乌老听到这话,那口憋在喉咙里的死血反而一口吐了出来,当即悔恨大骂道:“司翊,是我乌达罗瞎了眼,可是你怎能当着女娲娘娘的面杀了她的子孙们呢?”

  没想到司翊冷冷一笑:“一块废弃的破石头,也只有你们这些白痴才会把她当作神来供奉,也难怪你们守护者如今死的死伤的伤。”他得意的看了一眼满脸痛苦的楼冰蓝:“待我吸食了她身上的力量,我便拥有更强大的法力,到时候我比你们的女娲娘娘还要厉害,你们是不是也该奉我为神?”

  他说到此处,看到被他隔绝在另外一旁的紫色身影,将手中的做样子的法杖一扔,一手朝高郁鸢伸去,顺着他的五个指尖,飘舞出暗色的光缕,将高郁鸢笼罩在其中,带到了他的面前。

  “待你也吸入这些力量,你我便是一样的人,不生不死永相随!”他看朝那张有着勾人摄魄精致面容的女子,说话的口气以及那目光都放软了几分。

  可那双此刻紧闭的眼睛,睫毛微微颤动起来,像是蝴蝶的翅膀一帮,猛的睁开,然后司翊在那双明媚妖冶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倒映,她清脆调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得看我家无忧答不答应咯。”

  他猛地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时将她即将逃走的身影拥入怀中,那紫色的影子便从暗色中脱离得干干净净,退到几丈远的地方。

  与此同时,原本昏迷中的北辰无忧跟着长安也都忽然一闪,从他布下的阵法中轻轻松松的退开,更是长袖一挥,硬生生的叫将他好不容易才凝结出来的那些暗色一扫而去。

  蓝冰楼逃出禁锢,拉着沧月一并朝高郁鸢几人靠过去。

  至于昏迷中的俞千岚几人,此刻司翊没功夫管,倒不必在担心他们的生死,反而是这桂屋的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脱离了司翊的预想,这让他很是暴躁眉头间浮出一抹抹浓浓的暴戾:“竟然骗我!”这些人根本没在醉。

  “是你太傻。”高郁鸢会以一个鄙夷的眼神,“初时我就察觉到你身上诡异的灵气。”她看了一眼如今被确认为是女娲后人转世的蓝冰楼,“可是冰楼与你一样同为苗疆人,甚至在巫术之上小有成就,气息与你完全不一样的,你身上的气息反而像是中原修道之人。”虽然说修道之人已经绝迹几千年了,但在杂记之中多有记载这点高郁鸢不会判断错,在趁着篝火晚会之时与长安确认之后,更加确定这桂屋的诡异。

  最重要的是,水生能同那些孩子玩,可按理说水生是鬼,小孩子与之相处久了,必定身体发虚等症状,可是这小孩却没半点的异样,这让高郁鸢不禁生出疑惑来,带她静下心来,不由得被这桂屋的人吓了一跳。

  整片桂屋中,显示着有生命特征的,竟然只有几个老头。

  司翊有些意外,他怎看高郁鸢都是个普通人,可是没想到她竟然管自己身上的力量叫灵气。不过事到如今,一切都被捅破,那他又何必在继续伪装这个德高望重的寨老呢?当即哈哈一笑:“不管如何,今日你们没有任何一个人逃得出去。”

  “谁想逃了?”长安都忍不住开口了,他不知道在自己这个真正不生不死的人面前,这司翊哪里来的自信。

  这会儿被沧月喂了药醒来的俞千岚正好听到这句话,爬起来正好看到一脸杀气居高在神坛上的司翊,一时间茫然起来,“这……这发生了什么事情?”

  沧月有些头疼的一把拽着他们一行人的衣角,硬是将几个壮汉一起拖到北辰无忧等人的身后,没好气道:“这司翊就是怪物,这满村子里就几个老头是人,其他的都是鬼,也亏得俞先生也是走南闯北之人,竟然三言两语就把人当知己。”

  俞千岚听到这话,不由得一脸惊吓,身旁的文武等人更是一脸懵逼。目光茫然的朝这广场看去,却发现已经换了地儿,这不是篝火那里,而在看这桂屋中的人,此刻几户都跟北辰无忧他们站在一边,乌老几人更是满身仇恨的看着司翊:“你这个恶鬼,我要杀了你!”

  且不说乌老本来就不是司翊的对手,这如今受了重伤,卖出去没两步,人就一个跄踉倒在了地上,口中鲜血止不住的溢出来,反而引得司翊张狂无比的大笑。

  俞千岚见此,忽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转身朝北辰无忧几人看去,当即求道:“几位,在下求你们救救乌老。”乌老身上有那种布料的衣裳,定然知道那血书的来历。

  其实司翊这个样子暗算他们,不说北辰无忧性子就摆在那里,便是高郁鸢看到他那副相貌之时就想宰了他,杀他救这些人也就是顺带的。但此刻俞千岚开了口,高郁鸢不由得反而收回了刚准备伸出去的手,璀璨一笑:“好啊。”

  答应得太爽朗,这让身为商人的俞千岚觉得只怕没有这样简单。果不其然,只听高郁鸢笑道:“三千两白银。”

  她一时兴奋脱口而出,见俞千岚没反应,心里以为他是嫌贵了,于是又添了一句:“包疗伤。”

  “好,好,就按照小果说的办。”俞千岚刚才只是没反应过来,此刻听到高郁鸢的话,连连答应。他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若是他们愿意帮自己查清楚这件事情,自己更愿意出大价钱。不过看他们这些人,举手投足间都是不凡贵气,想来不缺银子吧?

  所以他以为高郁鸢开口要自己付银子,想来是闹着玩。

  “长安你去。”高郁鸢收了人家的银子,却使唤着长安去。

  长安哪里敢时候不,不过却瞪了北辰无忧一眼:“你欠我的。”

  没想到北辰无忧回以一个冷冷的笑:“你欠她的少么?”

  长安顿觉得无比心塞,却还是招呼着休息了许久的水生上前去。

  沧月趁机把乌达罗拖过来,如今他五脏已伤,就算是医治好,可他已是耋耄之年,实在是不值得浪费世子爷的这些良药。不过在高郁鸢的注视之下,还是有些肉疼的拿出药来。

  小五等人此刻已经反应了过来,只是依旧接受不了他们已经死了的事实。

  这样大规模的鬼魂生活在一起,而去没有发现异样,想来是因为这结界的关系,而去他们又是大多在睡梦中死去,因此一直没人发现也是正常的。

  看到自己的祖父一副频临死亡之境,方颤抖着身子跑过来,“爷爷……爷爷?”

  “爷爷没事。”乌达罗虽然已经九十多的高龄了,但之前一直都是精神抖擞的,此刻却是目光暗淡,神色苍白,他艰难的抬起手,示意小五到跟前来。

  小五哭着凑到他的面前,纵然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还是湿润了眼睛,喃喃的唤道:“爷爷,小五在,小五在。”

  “都是爷爷的错,如果不是爷爷疏忽,你们怎么会……噗……”他一脸自责,可话还没说完,又吐了一口鲜血。

  见此,急火攻心的小五顿时被恨意吞噬,一双看起来平淡无奇的目光,眼珠子顿时出现一抹血红,吓得沧月连连退了两步,大喊道:“小姐救命!”

  她虽力大无穷,但是对于鬼魂,还是敬而远之。

  “去!”高郁鸢抬掌一推,一张黄符飞出去,直接贴在了此刻满身煞气的小五身上。

  被仇恨吞噬了大半的小五一阵痛苦嚎叫,面容扭曲的叫了两声,双膝一软,便跪倒在他爷爷的跟前。

  乌达罗刚被孙子的变化吓得不轻,连忙紧紧的攥着他的手:“小五!”

  此刻小五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脑中依旧混沌一片,挣扎着抬眼看了乌达罗一眼,便昏死了过去。

  而那边的司翊,在长安和水生默契的攻击之下,竟然无处逃脱,高郁鸢负手站在那里,抬头仰望而去,觉得他今日必定是死定了,没想到此刻自知不敌长安和水生的司翊忽然扔出一物,发出轰隆隆之声,便是高郁鸢等人站在下面,都被那霸道无比的声音震得心慌意乱,沧月和俞千岚一行人更是吐了不少血。

  至于上空的小水鬼,直接惨叫一声,顿时直线坠落下来,好在长安将他拉住,可却已是身体变得苍白干瘪。

  而神坛四周的小五等人,更是变得虚弱无比,软绵绵的趴在地上,身体也越来越淡。

  “不好,他们有飞灰湮灭的迹象。”北辰无忧从长安手中接过小水鬼,与长安默契的给他疗伤。而这话则是对高郁鸢所说。

  高郁鸢也没想到那司翊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法宝,而去对于鬼还有这样强大的杀伤力,此刻也顾不得去追他,试着聚灵,可却没有什么用。不禁着急起来,情急之下只听北辰无忧提醒道:“他们是鬼,自该待在他们待的地方,你试一试可否送他们入轮回。”

  “不行,结界力量太大,轮回路打不开。”只是顷刻间她就急得满头的冷汗,这些无辜而死的人绝对不能飞灰湮灭,不然定然以后会成为他们的心魔。而去这些都是些善良的人,若是这些人死了还要飞灰湮灭,那么……然就在这时,高郁鸢忽然想起上次在山中遇到的那个自称在奈何桥边卖阳春面的,可是自己却不知道他的名字,情急之下,召出自己的金色小毫,急速在女娲神坛前画起符咒。

  这其实是高郁鸢开启轮回路之时常用的开路符咒,不过往时她只要念下法诀就可以了,连符咒都不用画,但此时非彼时,她不但得画符咒,还得用上自己的精神气。

  “小姐,你别着急,我可以暂时稳住他们的魂魄。”蓝冰楼也不知怎的,看着这些人的魂魄即将飞灰湮灭,她竟然会觉得心疼愧疚,更是不要自主的飞到了祭坛上空,一串陌生的咒语从脑中浮现。

  高郁鸢抬头朝上空的蓝冰楼望去,却见她此刻身上散发着绿色的生机,乌达罗等人既然说她是女娲后人转世,那么想来这便是所谓的大地之母,女娲之力了。她收回目光,集中精力继续画符,待画得差不多,便站在符咒中央,收起金色的小毫,转而咬破自己的指尖,画下那最后一笔,喝道:“开!”

  一阵阴阴飓风顿时从树底下卷起来,四下忽然变得凉飕飕的,所有都觉得像是跌入了地狱般的阴寒。

  就在俞千岚等人的惊骇表情中,但见符咒中忽然多了两个身影,一白一黑。

  “黑白无常!”

  “妈的,好不容易休息,是谁不想要命了,竟然把我黑白二爷唤来?”黑无常把玩着手中的索命绳,一面打着哈欠抱怨。

  话音才落,就被旁边目瞪口呆的白无常推了一把,“老黑……你……你看!”

  “看啥?”黑无常揉着眼睛,满不在乎的朝前面看去,顿时吓得身体一软,哭丧棒顿时掉到了地上,一面还不自觉的扯着白无常的衣角:“老白,我没看错吧?真的是这祖宗!”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鬼差们看到自己似乎都一副畏惧的模样,不过高郁鸢才没想那么多,见着快要支持不住的蓝冰楼:“赶紧把他们带走,不然该魂飞魄散了。”

  黑白无常听到这话,连连哈腰点头应声,“是是,祖宗吩咐的事情小的们立马就去办。”这会儿哪里还敢嫌弃鬼多啊,一个个的招呼着上了路。

  本就受了伤,在被魔音重伤的乌老被这阴冷从昏迷中惊醒过来,也顾及不了眼前的索命鬼,拉着要走的孙儿老泪纵横,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最后只得不甘的将他放开:“小五,爷爷对不起你啊!”于是嚎嚎大哭起来。

  其他的几个老人也跟着痛苦,却不敢挽留自家儿孙半步,就怕晚了片刻,害他们飞灰湮灭,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

  黑白无常办事效率也是极高的,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将所有频临飞灰湮灭的魂魄送到了阴间,正欲朝高郁鸢告辞之时,看到她站在北辰无忧的身后,顿时惊得那本来就跟白面糊过般死白的脸上表情扭曲。

  向来性子不算沉稳的黑无常更是鬼叫起来:“完了,阎君要哭死了,祖宗又同他在……”

  旁边的白无常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急忙一把捂住他的嘴,赔着笑朝高郁鸢告别道:“那个祖宗,咱先回去了,您有空过来坐啊!”

  高郁鸢听到这话,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坐你大爷’!这才朝水生担忧的看过去,“怎么样了?”

  方才黑白无常的那句话声音不大,但北辰无忧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当即蹙起了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高郁鸢问,才回道:“他替长安挡了一击,只是他是似乎根本没有魄。”

  “啊?”这怎么可能,高郁鸢是抓了十几年的鬼,小水鬼跟她认识了这么多年,自己怎么没发现?

  北辰无忧一脸你不信你来感应的表情。高郁鸢还不信了,当即手伸到水生的头上,脸色顿时一遍,吓得连忙缩回手:“不会是刚才打散的吧?”

  “不是。”北辰无忧一面跟着长安给小水鬼疗伤,一面同她聊天,倒是游刃有余。

  高郁鸢再一次将手伸过去,这次多停留了一下,果然如此。“竟然只有一魂。”所谓三魂七魄,他却只有一魂。不过这似乎也很好的解释,他为何如此之笨了,他只有这三魂之一的人魂,也难怪了。

  可若是人的话,三魂七魄纵然是分裂了,但至少也要有三缕同时在,而且都是疯傻之辈。

  可水生尚有一魂,却没任何痴颠,只是傻。这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缕魂也能自成一体?

  不过现在没时间给高郁鸢思考这些事情,现在蓝冰楼元气大伤,沧月等人又被那魔音所伤,北辰无忧跟长安虽然跟自己一样没什么大碍,却要给水生疗伤,所以她只得替众人稳固伤情。

  这一折腾,等大家身体有所好转,已经天大亮了。

  只是所有的人都还没从昨晚发生的事情中走出来,这一切的一切比起当初在沼泽中求生,就好比恶梦一般,而对于高郁鸢这个被鬼差称为祖宗的少女,更不敢有半分小视,一个个见她的眼神都敬畏无比。

  昨晚她用女娲之力救了那些鬼魂,所以乌达罗等人已经很确定她是货真价实的女娲后人转世,那便是南疆圣女。

  只是可惜现在圣女的位置早已经被大祭司所替代,而去他们的守护者也所剩无几。

  说起此事,还得从几十年前说起,女娲后人的转世迟迟寻不到,所以巫月教便兴起,在短短二十年的时间里就将女娲庙压了下去,更是得到了南蛮王的加封,成了所谓的大祭司。

  而在一次交锋之中,女娲守护者中出现叛徒,三十多个守护者,只逃出了乌达罗和其他几人,如今其他几人已经过世,只有他一人尚且偷生。

  乌达罗拿着俞千岚的那张血书,虽然写的是汉字,但他一眼就能认得,那是他弟弟师末的字,在加上这布料,他可以更加确定。当即有些激动道:“他们,他们也许还没死。”虽然俞千岚说这血书是梦后收到的,但乌达罗知道,师末的能力一直在自己之上,他神游入梦求救,应该不在话下。只是让乌达罗赶到担忧的,即便师末已经这样厉害,却还是被巫月教的人囚禁。

  他们这些守护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以活到一百五十多岁,因为他们身上有着比寻常人还要旺盛的生命力,所以从被选择成为守护者,当初巫月教的人没少在他们身上用巫术,妄想将他们的生命力夺取。

  不过这只是他的猜想,一切还要等高郁鸢等人出了沼泽后才能调查。只是有点尴尬的是,蓝冰楼这个女娲后人的转世,居然是巫月教教主的弟子。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在高郁鸢一行人离开此地之时,乌达罗等人并愿意离去。这里是他们子孙出生之地,也是他们魂归之地,而且他们这几个老头也时无多日,所以打算就死在这里。

  既然如此,高郁鸢也没在劝说。只是俞千岚一行人是无论如何都甩不脱了,更是想要跟他们一起去巫月教。

  这和高郁鸢想的不一样,不是说好给银子,这事儿他们来办么?繁华的京城,那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中,一个青衣秀才模样的男子一脸委屈的垂着头,小声的嘀咕着:“当初我说来这里,你自己也答应了的,现在又怪我,就知道怪我。”

  不想这声音叫身后冷艳的红衣女子听到了,当即一把揪起他的耳朵:“你的意思是怪我了?”

  青衣秀才吓得连忙把头凑过去求饶道:“夫人,在下错了,在下错了,您快些放开,这大家上成何体统?”

  “体统?在本夫人面前,你还摆什么丞相架子?”红衣女子嘴上虽然如此说,但还是恨恨的放开了手,但已寄回不解气的责斥道:“亏得你背上背了那样大一个甲壳,竟然不知如何用。”

  “这哪跟哪?”青衣秀才不知道夫人又扯到自己的龟壳上去了。虽然六界中不少人神魔都用龟壳占卜,但这并不代表有龟壳的他们会占卜啊。

  红衣女子发了一通气,最后无奈道:“罢了,立刻去南疆,这一次势必不能在错过。”

  青衣秀才哪里敢反抗,连连点头:“都听夫人的,都听夫人的。”不过却有些担心道:“此番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咱们所发现的是三殿下的人魂,可是其他的一魂七魄呢?”

  他如此一说,红衣女子也担心起来,沉默片刻便道:“实在不行,螺音传消息回去禀报龙君,必定要尽快找会三殿下。”

  青衣秀才连连点头,当即从宽大的袖袍中就拿出一只特别的海螺,正要传音,却一把被旁边的红衣女子抢过去:“你疯了,这是人间的大街上,不是咱们四海水域。”这样当街用法术,是想被人围观么?

  “为夫错了,这不是一时担心给忘了么。”青衣秀才一脸委屈啊。哪怕到了人间这么久,他依旧还没习惯。

  瞪了他一眼,红衣女子道:“咱们去鳞江吧,一路走一路传信。”

  一听这话,青衣男子眉间堆积了几日的郁色顿时一消而散。当即同自家夫人找了条分流跳了进去,一入水便成了一龟一虾。

  可岸边洗衣服的妇人却吓得连忙丢去手中的衣裳,扯着嗓子大声喊:“救命了,救命了,有人跳河了~”

  岸边很快就聚集了不少人,也有几个水性好的下河救人,可是却没看到半个人影。

  旁边观望的人群里不禁声音四起:“我瞧着都年纪轻轻的,怎就如此想不通呢?”

  “我看那秀才文文弱弱的,那姑娘却是长得美又有气势,兴许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吧。”这种情况不都是小姐恋上穷秀才,家中长辈不答应,然后纷纷殉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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