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阿洛站在卧房门前看着傅姮的身影远去,直到很久之后,他才对着空荡的院子唤道,“宿二。”
黑影落至他身边,“主子。”
阿洛望着傅姮小院的方向,沉声吩咐:“派一队人去守着傅家小姐。”
宿二抬起头,眼神中划过惊异,“可是有人今夜会对傅小姐不利?”
“看好她,不要让她乱跑。”阿洛勾起嘴角,眼神里竟透着一丝无奈。
“是。”
“今夜傅元伯重伤,让北镇司多带点人去守着那个叛徒,切记不可再让不相干的人等靠近。”阿洛转身回屋,“明日一早本王亲自去审。”
黑影离去后,阿洛关上了门。
他走至床榻边,看着此刻已恢复气色的傅元伯,轻嗤一声,“老狐狸—”
复转身走向一旁的案几,拿起案面上的几本册子,一一翻过。
“此处也没有?”月光透过窗上的白绮印在他脸上,晦暗不明,“若不是你死了会很棘手,本王也不必浪费这一颗固元丹”
榻上的傅元伯胸膛微微起伏,尚在昏迷中。
次日一早,傅姮来不及用早膳便匆匆向傅元伯的院子走去,还未至门口,便听到娘亲喜极而泣的声音和爹爹尚显虚弱的回应声,她赶紧推开了房门。
“爹—”
进门便见到傅元伯倚在床边,抚着伤处,穆筠坐在床沿,手中端着药碗在喂他。
傅姮四下一扫,没有看见阿洛,许是已经走了。
两人见她来了,面上均露出了笑容,“姮儿”傅元伯看向她,伸出一只手召她过来。
傅姮顺从的走过去,坐在床沿,抬手扶住了他,“爹爹,现下感觉如何?”
傅元伯面上的气色已恢复常色,微笑颔首道:“感觉好多了,辛苦姮儿守着爹爹了。”说着拿大手抚着她的脑袋。
“不过,昨日太医开了何药,我竟觉得伤口几要愈合了。”傅元伯微蹙眉头,说出了今日醒时的疑惑,他年轻时常年在外征战,大大小小的伤受过不少,从未有一次像这般。
“是—”傅姮本想直说,可猛然想起阿洛说的,不要与他人说起固元丹的事,就及时刹车,见二人疑惑地看着她,忙补充道:“爹爹,也许是那陈太医医术极好呢。”
说完她不自觉的摸向胸口处的小药瓶,站起身去桌边茶杯倒了杯水润喉。
“那爹爹伤好后,定要向皇上好好褒奖他一番。”傅元伯虽仍有疑惑,但不再开口询问。
傅姮直接坐在了桌边,回道,“这可无需着急,爹爹尚需要卧床好好休息才是。”
“侯爷,可醒了?”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昨天那个中年副将。
“进来吧。”
傅元伯坐直身子,穆筠也走至傅姮身侧,将一旁的位置让出。
中年副将进屋后,向穆筠两人见礼后,凑到傅元伯身边耳语。
由于距离尚远,傅姮没有听清楚,依稀只听到“北”、“叶”等字眼。
说完后,中年副将站直,肃然地看着傅元伯,“侯爷,如何决断?”
傅元伯从听到之后便一直皱着眉,此刻一声不吭,面色不善。
“傅崖,你去和他说,可以,但我们的人必须在场!”沉默片刻,傅元伯想了个折中的解决方式。
“是,侯爷,那末将先行回营,您好生休息!”中年副将,傅崖领命后立刻离去。
傅姮捏了捏自家娘亲的手心,又看向傅元伯,“娘亲,我们去用膳吧,爹爹先休息。”
她猜傅元伯必被烦忧的事务所扰,想让他好好休息会。
“你们快去用膳吧,别饿坏了身子。”想到妻女还在身边守着自己,还未用膳,傅元伯心下一暖,面色稍稍缓和。
穆筠也有此意,便将药碗收了起来,又唤来丫鬟好生照顾侯爷,与傅姮相携离去。
戍卫营,诏狱。
此刻北镇司的人与戍卫营的人各占一边,互不相让。
北镇司那方为首之人,赫然是摄政王叶怀瑾,他穿着紫金长袍,面带鬼面,此刻正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曲指敲着扶手,看着挡在门口不让的戍卫营众人,眼神微冷,“这便是戍卫营的待客之礼?”
昨日在侯府的几位副将,相互对视一眼,最终最右侧的一位上前一步,给叶怀瑾行了一礼后,恭敬出声:“摄政王,并非我等不让您审问叛徒,而是此人涉及众多机密,需等侯爷做决断。”
“呵。”叶怀瑾冷笑,眼神锐利地射向开口之人,“傅侯爷此刻还在府上昏迷不醒,难道要本王等着他?京兆尹的人证死在戍卫营这一事还未了结,你们此刻还拦着本王,是不怕掉脑袋?嗯?”
“这我等并非这个意思已派傅崖前去侯府询问,还望侯爷稍待片刻。”那人额头滴下冷汗,踌躇道。毕竟摄政王是个硬茬,侯爷不在,谁也无权拦他的。
“嗤,本王并不是要与你们商量。”叶怀瑾俯下身子,摸着手上的扳指。“拦者不必—留情。”
他的话音一落,身边的北镇司众人正要出手,外面来报傅崖副将回来了。
傅崖入内后,向着上首的叶怀瑾,不卑不亢说:“摄政王,末将已将此事禀明侯爷,侯爷同意了,但我等必须在场看着。”
叶怀瑾听闻此言后,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他起身向诏狱走去,门口的戍卫营士兵面面相觑,纷纷让开了一条道,北镇司的人紧随其后入内。
傅崖看着同僚们,低声道:“跟上去吧—”,一时之间几人竟未有一人及时跟上。
诏狱内部最深的一间牢房,门口守着两位昨日来的北镇司士兵,身穿囚服的人此刻被四根铁链锁住四肢,琵琶骨被铁签穿透,蒙头垢面,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两人见到叶怀瑾入内,此刻下跪行礼,“王爷!”
一旁的宿一吩咐二人:“把门打开。”
宿一先行进入,拿剑鞘挑开他面上蒙的发丝,戳着他的脊骨,见他因疼痛面色微变,向身后的叶怀瑾回禀道,“主子,还活着。”
地上那人听到这声主子,撑开了眼皮,浑浊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紫衣青年,喉头干涩,哑然出声:“摄、政。王。”
叶怀瑾眯着眼,打量着他,半晌伸出长腿,拿脚尖托起他的下颌,俯下身靠近他,低声说:“啧,认识我啊。”
地上那人正想张嘴吐出一口血水,却被叶怀瑾一脚踹在心口,震碎了几根胸骨,“莫鸿老狗便是如此教手下的人的?”
那人身子一颤,吐出几口血水,夹杂着内脏碎末,颤声回道:“我、不认识左相。”
叶怀瑾似是被逗乐了,深邃的黑眸居高临下的盯着他,“陈生,原名陈平生,祖籍汾州洛阳县,永远二十三年进士,后被莫鸿收于其麾下”
陈生狡辩道,“我是陈生,并不认识什么陈平生、莫鸿。”
叶怀瑾也不恼,话音一转,“家中仅有一母,经年未见。”
“你!”那人暴起,却因琵琶骨被穿刺而无力站起。
“不如你说说,莫鸿手里的另一条粮道,接头人在何处呢?”
陈生咬牙切齿,狠道:“我不知道、莫须有的事情!”竟是抵死不说。
“宿一,送他们母子团聚—”叶怀瑾显然没那么多耐心,他扭着扳指,垂下眼皮,向外走去,似要放弃审问一般
“叶怀瑾!你不得好死!”陈生开始剧烈挣扎,吼声惊动了后面赶来的傅崖等人,“王爷—手下留情,不可杀陈生!”
“本王做事,何须他人置喙?”叶怀瑾已沉下脸,身上的气势散开,压得人难以喘息。
见自家主子动怒了,宿一忙接道,“若想你母亲无事,就速速交代了,王爷绝不会害其性命!”
陈生被压制在地上,粗粗喘气,他勉强吐出几个字,声音几不可闻,宿一忙蹲下去听,“滁、滁州、霍、霍霍”话未说完竟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他起身来到叶怀瑾身边,轻声禀报。
“走。”叶怀瑾抛下一个字,迈开长腿向外走去。
路过傅崖他们身边时,他似笑非笑道,“后面之事就烦诸位处理了。”
摆明了让他们处理烂摊子,几位敢怒不敢言,只得低声应是。
待叶怀瑾刚至诏狱门口,宿二寻了过来。
“何时?”叶怀瑾让他盯着侯府那边,若无事不会赶来。
“主子,三皇子去了定远侯府!”宿二忙回禀。
闻言,叶怀瑾眼神一暗,“可知为何事?”
“说是为了看望侯爷,还有、”宿二犹豫地看着他。
“说。”
“顺便登门拜谢傅小姐救命之恩”
“呵—救命之恩?”叶怀瑾又忍不住拧了拧扳指,冷声呵道。
沈溪到侯府的时候,傅姮正在自己小院里喝茶逗兔狲,准备过一会再去看看爹爹。
岂料,小丫头皎皎又慌慌张张跑进小院,喊着:“小姐!侯爷夫人叫你过去—说是三皇子来了!”
傅姮听见后恨不得把面前这壶茶丢沈溪头上,你一个男主好端端地不去走主线剧情搞事业,来她这干嘛?
可惜没有别的选择,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只得起身回绣阁换下常服。
心里想着,该是时候去外祖家避避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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