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恢复精力糖
“栾队。”老九低声叫他。
没有回头。
栾洋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咳了一声示意听见。
老九环顾四周，安静地抬手比了个手势。
示意暂停前进。
栾洋默契地上前两步，挨个拍了中间三个新人的肩膀，看他们吓得猛然一颤，摆摆手示意跟上。
五人安静地在一处隐蔽的阴影角落站定。
因为老九负责领路，对环境的观察最为仔细。
他说明自己停下来的原因：“我们在原地绕了三圈了。”
栾洋也同样有了预感。
其他三人倒是一惊，两男一女的年轻人组合，其中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生反应最大。
惊声说：“你不是说跟着你没问题的吗！怎么现在迷路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活着出去！？”
身边高个子一点，运动系的男生立刻捂住他的嘴：“闭嘴！”
“呜呜！”眼镜男挣扎着还想说。
另一个穿着短裙的女孩子见状，也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她害怕极了。
三人的【精神】已经出现了一丝丝污染。
再加上他们本身【精神】强度就不大，同样一点点的污染，栾洋和老九可能只是有些不适，却都会让三人走向崩溃的边缘。
栾洋见状，只好无奈地安抚民心：“放心，我和老九都是会保护你们的。现在认真听我们说。”
老九点头：“详细的规则我们还不清楚，只能听到刚进来的时候，传来的四个字。”
他谨慎地没有重复，只继续说道：“但这其中肯定还有更准确的触发机制，如果触犯规则，就会立即死亡。”
“但同样，一直待在游戏里也是会死的。我们必须找到出口。”
老九环视四周：“这片废墟是一座巨大的迷宫。”
并向栾洋投去求证的目光。
栾洋肯定点头，身为队长，他见过的危险更多，直觉也更准。
灰白底色调的废墟中，杂乱又规矩地遍布整个区域，除了远处高高的塔楼，被烟雾笼罩得若隐若现，其他的一切他们都看不到。
他说：“或许走出这座迷宫，我们就能有机会出去。”
接着，老九和栾洋对视一眼，老九岔开腿扎起马步，双手交叉放低，栾洋则一脚踩上他的双手，一个借力的弹跳，就跳上了废墟高高的墙壁。
他迅速环顾四周，还没等他看清，一股极寒之地才会有的寒意袭来，能将血液凝固的冰冷让栾洋一瞬失去了身体的控制力。
好在他锻炼有素，下一秒便强迫自己的身体动起来。
仿佛过了几秒，几分钟，几个小时，栾洋艰难缓慢地挪动腿部，一个踩空才从墙壁上掉下来。
“栾队！”老九一个箭步接住他。
温暖的人体温度让栾洋回神，他青紫的嘴唇开合：“你们感觉到了吗？”
老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栾洋的情况便能得知一二。
“没有。”老九和三个年轻人都摇头。
眼镜男颤巍巍地碰了碰栾洋裸露的小臂，被冰地一抖。
“他可能会被冻伤，这是急速冷冻才会出现的情况。人体无法自动回温的。”看样子他是学理科的。
老九急了，连忙起身拿起背包，那里装了他们各种官方装备，将厚实的外套和暖贴都给栾洋用上。
栾洋贪婪地吸收着温度，却还是感觉身体难以轻易回温。
生怕耽误其他四人行程，裹着大衣的坚毅男人颤抖着声音说：“带着他们先走，去找出口。”
老九自然不同意：“栾哥！我不可能抛弃你先走！”
“他自己愿意让我们先走的！”眼镜男又插话，“你还得保护我们呢，不然他一直不能走，咱们就一直陪着他吗？”
老九怒视他。
其他两人却同意眼镜男的话，默默地看着老九，也表达了态度。
老九恨恨扭头，看向栾洋。
男人摆了摆手，让老九靠近，低声和他说了几句，是刚刚他那几秒种看到的景象。
便又缩回厚大衣里，让他们赶紧动身。
老九无奈，只好给他留下一个背包，自己带着三人，安静地沿着废墟墙壁前行。
短裙女孩和运动男对扔下栾洋的行为都很愧疚，几次回头看向男人，但也没停下脚步。
知道四人走远，脚步声都听不见。
栾洋才安下心。
专心恢复身体的温度，希望能尽早追上他们。
合眼养神的他，却突然听到一个人声。
“帮帮我。”
小孩儿的声音稚嫩又颤抖，带着些恐惧。
栾洋反射性睁眼，下一秒就觉得不对。
这里的五个人类，没有一个是小孩儿。
这道声音是谁的？
他顺着声音看去，非常远的拐角处，居然一闪而过一个人形的身影。
矮小瘦弱的背影不难看出，身影的主人可能就是一个孩子。
责任感突然涌上心头，哪怕前方可能是陷阱，栾洋也不能冒着真有一个小孩儿陷入【恶魔游戏】的可能性而放任不管。
他沙哑着声音喊：“过来！危险！”
简单几个字就让他的嗓子像是薄脆的冰片，下一秒就要碎裂。
但眼看那小孩儿没有回来的意思，栾洋急了。
趁着体力恢复了一点，刺骨的寒冷还在骨缝儿里肆虐，但他还是艰难起身，挪着脚步向前走去。
边走还边喊：“小朋友，这里危险，你快过来！”
却只能听到悠悠长长的叹息声：“帮帮我。”
顺着声音走，栾洋马上就要到极限了，脚下不知踩到什么东西，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吃了一嘴灰不说，栾洋觉得自己可能无法爬起来了。
可那个小孩儿……
男人恍惚中透着焦急，手冻得青紫，却很尝试着撑起身体。
伏在地上，栾洋突然摸到一个小硬块。
拿起一看，居然是一小颗包装漂亮的糖。
栾洋感觉到舌头已经冻麻了，甚至再这样下去，身体没有丝毫的回温征兆，他只会冻死在这里。
诡异的环境和危机感，让他顾不了许多。
只能剥开糖纸，将来路不明的糖塞进嘴里，试图增加一些能量。
含进嘴里的一瞬间，栾洋就意识到了变化。
从嘴部和脑部开始，随着糖块的融化，甜意带着能量，流遍整具身体。
那股刺骨的冰寒，从他的骨子里飘走了些。
虽然仍然冻得发抖，但栾洋总算有些力气爬起来，又艰难地往前走。
试图寻找那个小孩。
可就当他跟着孩子越走越远，每隔几百米，他就能在地上捡到一块糖。
不知道走了多久，栾洋跟在那道永远触不及的背影后，吃了十几块糖，总算恢复了全部体力。
他佯装吃下最后一块糖，却技巧极高地藏在掌心，揣进了裤兜里。
在他身后观察的牧宙，谨慎地发现了这个动作。
她抿了抿唇，站在原地没动。
这种情况，再没有发现异常和疑心，栾洋这个队长就白当了。
脱了厚大衣，背起背包，整理好一切的男人站在迷宫中，稳重沉静。
他低声开口：“出来吧。”
四周一片寂静。
他也不气馁，只静静地站在原地，轻声解释：“我知道你帮了我，这些糖。”
他掏出了一兜子的糖纸。
闪闪的童趣感和男人完全不符。
牧宙看在眼里，嘀咕一句：“9号，这是你的审美吗？”
胖水母迅速飘了两下：【回答：不好看吗？】
倒是没否认。
恢复精力糖是课堂任务附带奖励，牧宙知道，栾洋一直无法恢复体温的原因。
是他受到的是冰山艾思的攻击。
那种来自精神层面的能量攻击，带着无法消除的混乱之力和冰寒，导致栾洋的【精神】湖不断结冰。
人才会感觉如此寒冷。
是【精神】传输给大脑的。
哪怕栾洋本身无法意识到这点。
精神层面的攻击，不是一件衣服一些温度就能抵抗的。
好在，恢复精力糖能消除这种攻击带来的负面影响。
听不到她们对话的栾洋，还在轻声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请尽管说。”
他也意识到了，引诱他往这里走的，可能不是人类。
想起上次老九从游戏里出来，提起的那个未成年女npc，栾洋升起了一丝兴趣。
接着，他便安静地站在原地几分钟。
周围仍然没有动静。
觉得不能再这样耗下去，栾洋解释说：“我的队友还在迷宫里，我不能放下他们不管，如果没有我能帮忙的，我就去找他们了。”
说完，作势要走。
就当他抬脚即将转身的一瞬。
身后突然袭来一股极为强大的危机感，像是第六直觉，栾洋不顾一切地躬身、前滚翻、翻身掏匕首，回身欲要攻击的样子，就像是一头黑豹。
敏捷又强大。
可他没想到，定睛后，眼前空空一片。
就连刚刚的危机感都消失不见。
栾洋却不认为刚刚的恐惧感是错觉。
他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警惕，将之前因为接受善意而放低的警惕心成倍的加回来。
哪怕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位，是帮他活下来的人，但那股足以瞬间致他死亡的力量，决不能当做纯良。
就当他仔细思考刚刚的一切时，一道声音伴随着那股危机感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
【不要动，不要回头，不要出声。】
三个要求，清晰又简单。
冷汗瞬间浸湿了栾洋的工字背心，他确实一动都不能动，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那股轻轻感知，就足以让他头痛欲裂，精神恍惚的力量告诉他，如果不想当场变成疯狂的傻子，就不要动。
引他来的，居然是个npc！
栾洋将刚刚矮小的身影，迅速和老九提过的神秘npc对应上。
如果是祂，自己可能暂时还是安全的。
但真的会这么巧吗？
牧宙用黑色能量覆盖自己的全身，显示出npc的非人形态。
以防万一，她还是站在栾洋的背后。
轻声说道：【向前走，不要回头。我不喊停，不要停。】
栾洋听到了，僵硬地点了点头。
试探着迈开脚步，缓慢地向前走去。
牧宙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不发出一丝响动。
只在岔路口时，她才出声指引方向。
眼看两人离迷宫出口越来越近，栾洋可能放松了些精神，刚想开口。
一股刺鼻腥臭的鱼腥味，顺着风飘了过来。
一起传来的，还有无数坚硬鱼鳞碰撞摩擦，发出刺耳的金属撕拉声。
【哦~牧宙，你给我送来了美味！】鱼人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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