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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荆州随郡


作者有话要说:</br>太难了~喜欢的就点个收藏,点了收藏的常冒个泡,感谢,感谢。

        所谓老地方是嘉诚县南城一处小院,喜娘在城里的宅子。

        等竹一和伍炽的伤口处理好,喜娘便汇合来了。这速度之快,显得竹一和时寻常这一大早的打斗特别无用。

        “喜娘,不,女侠,您到底何方神圣?这么快便全身而退了?”伍炽崇拜的意味难以遮掩。喜娘却是兰花指轻摆:“老身不过是逃跑的法子多些,不值一提。”

        “若晚辈没看错,喜娘您擒下杨叟那招,是‘碎骨掌’里的招式。而‘碎骨掌’是‘五侯’中唯一的女侯,“阳侯”郗浅浅郗前辈的独门绝技。”时寻常嘴里蹦出这一句话,竹一很迷茫,他行走江湖以来,从没听说过什么五侯。伍炽也是不知道这厨子在说什么。

        倒是初晴,两眼放光,激动地拉起喜娘的手,尖声道:“二十年前,天下三分,氐族、鲜卑、汉人相互斗争。有五个来自各国却梦想天下大同的武者,劫富济贫,抱打不平。他们武功各有千秋,喜欢效仿竹林七贤在竹林里饮酒放歌。江湖人称他们为‘林下五侯’。只是不知为何突然间销声匿迹了。喜娘,你真的是郗女侠吗?”

        “还是你小子眼尖。大哥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身子骨还硬朗罢?”喜娘握了握初晴的手,转头问向时寻常。

        “回师姑,师叔,还是老样子。离不开酒和笙。身子骨硬朗的很,骂起小侄来,一刻钟不换气。”这会的时寻常已经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给喜娘行礼回话。

        在场几人一合计,这般说来,时寻常的师叔便是五侯之首,人称“管城侯”的夏阳子,夏前辈。那这时寻常来头不小阿。

        “时寻常,没看出来,你来头不小阿。避尘谷的高徒阿。咦,不对,避尘谷的弟子都不让行走江湖的,除非是,人字辈首徒。”初晴越说眼睛睁得越大,表情愈见夸张。“那可是能当谷主的人阿。”说这句时,在时寻常右臂狠狠拍了一下。

        五侯什么的伍炽没听过,这避尘谷可是如雷贯耳。伍炽看时寻常的眼神也变了。只有竹一,眼眸深邃。他独自思揣:时寻常熟悉我派武功。难道师傅师出避尘谷?那为何独自立派?莫非

        竹一清空了思绪,不敢再想。还是得寻个机会亲自问一问师傅。

        时寻常和喜娘唠着家长里短,初晴和伍炽在一旁听得晶晶有味,时的目光在竹一身上流转,突然开口说道:“师姑。竹兄二人得罪的是大秦权贵,想来在大秦已无立身之地,小侄想,让他们去南朝,您意下如何?”

        这话看起来突兀,可这伙人聚在这里不就是因为被杨叟杨弢两兄弟追捕么。以喜娘的武功对付这两小子不难,就怕他们出动官府来抓人,这边陲小地,人蛇混杂,喜娘既然隐居在此,必定有她的理由。实在不宜树大招风。

        “嗯。在理。你二人怎么想的?”喜娘问向竹一。

        “多谢前辈救助。我二人实属不该多番叨扰。今日小伍身体不便,明日我们便启程。绝不留下痕迹。”竹一一字一句,轻轻说道。

        “竹兄误会了。时某并非此意。在下的意思是,阿爽由我来送,你二人尽快南下。师姑和初晴也需离开。”

        “对嘛。姓杨的两兄弟迟早是要找来的,手都动了,难道还会放过喜娘不成?不如,趁这个机会,喜娘你跟我回家。我阿翁定会非常欢喜。”初晴接过时寻常的话。话里话外连时寻常的影子都没有。

        谁的眼神有些幽怨和无奈,又有些宠溺。

        晋地随郡北城门。

        随郡地处秦晋交界,原荆州州府襄阳郡被秦国占领,桓冲于大江、沮水交汇处建上明郡,为新荆州州府。随郡在襄阳东南,大洪山以东,与秦地仅隔沔水,属军事重地。

        城门口的排查非常严格。刚出秦地,竹一和伍炽便卸掉了伪装,商队头领苏毗林是羌族商人,来自吐谷浑。喜娘为他们二人寻的护身符。

        守门兵士拦住了商队,苏毗林拿出通关文书和两锭碎银子。守门兵士问了些情况,又查了查货物,没发现什么不妥便放行了。本来就是真的商队,一路从吐谷浑经大秦来到晋朝,贩卖金银器皿、首饰,还有少许牛羊。当然没什么可检查的。动手脚的只有商队随行人数罢了。

        羌人商会会馆。伍炽握着苏毗林的手,千恩万谢之后,正式告别。苏毗林知晓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没有挽留,大方告别。

        师徒二人出门时,撞见一队行商,没有走远的苏毗林听到动静,回身询问,待确认无事之后,他看着行商一行人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大晋地界,羌族人、氐族人都一样的,何必要扮成羌族哩。

        随郡城内城方圆五十里,地处两国交界,按理说应该呈战乱之象。可是在伍炽眼中,这大街上沸沸扬扬,人丁兴旺、沿街店铺,令郎满目,物产丰富。果然是个做买卖的好去处。

        时值晌午,两人找了家客栈住下,又大吃了一顿。许久没见过这般繁荣的伍炽,不禁玩心大动。这些日子是如何过来的,竹一心里清楚,不忍搅了小伍的兴致,师徒二人便四处游玩。

        入夜时分,城中华灯初上,人不见少,好像大部分都往一处而去。伍炽好奇心起随着人群来到一处宅院。

        伍炽指着大门上的招牌一字一句说道:“胡、萃、馆,师傅,这地方兴许有点意思,咱进去瞧瞧。”说完也不等竹一回话,便闪身进了大门。

        胡服小二立刻引着二人到了内庭,一边问:“二位客官,看着面生,新来的罢,摔跤、听曲、看戏还是射覆呀?”

        “射覆?没听错罢。那可是汉人书生的玩意,咱这也有?”伍炽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客官说笑了。到了晋地,自然入乡随俗,哪里还有胡汉之分?只不过咱这馆中的射覆可与一般不同,好玩着哩。”小二陪着笑解释着。

        伍炽嘴上不说,心里犯嘀咕:那你这叫胡萃馆作甚!

        “行,那就瞧瞧这射覆能玩出个什么不同。”

        小二应承着,将二人带过七拐八弯的长廊,来到一处别院。厅里坐了不少人,胡汉穿着的都有。细看打扮商人居多,也有江湖打扮的人。大厅正北有一方台,几个胡姬正在跳舞,安顿好二人坐下,顺道问了所需吃喝,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又进来几人,厅里的座位全都坐满了。这时,一个胡人打扮的大胡子男子上了方台,摒去胡姬,清了清嗓子,众人也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身上。伍炽知道,小二口中的"射覆"要开始了。

        “射覆,现在开始。有请来自乌孙的科斡奇和他的宝物。”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白衣,头裹白巾的老年男子,手上拿着一个长瓷盘,上面覆着黄布,所谓的宝物,不用猜就是在那布下面,你看不到。伍炽收回方才伸了老长的脖子,极其失望:“不还是汉人的射覆。师傅,您累了不?要不咱们回罢。”

        竹一没有回话。一个苍老的声音用不太流利的汉话说道:“金木一。”

        伍炽一头雾水。身边开始嘈杂起来。不一会儿,一个江湖打扮的人抬起手,口中道:“弓。”老者点了点头,把布掀开,是一把弓:“有。中。这位仁兄让百。”

        “师傅,这会儿徒儿算品出点味来了。这就是个竞卖场呀。”竹一嗯了一声。男子问过三声,除了那位猜出来的男人,再无人出价。

        几次过后,伍炽越觉无味,要走,竹一轻轻说道:“小伍,你看那是谁?”伍炽循声看去,新上去献宝的不就是苏毗林嘛。原来那老头也来这地方卖宝呢。

        有熟人面子,伍炽好歹又坐了下去。苏老头带的东西在一个小碗下边,谜面是:“闪。”

        “师傅,这也太好猜了,不是金镯子就是金簪子。”果然,马上就有人猜:“金首饰。”

        苏老头面露微笑,掀开碗回道:“中。这位仁兄让半百。”

        按之前的理解,这是五十两起卖。每次叫价加五两。伍炽抬了两回手,帮苏老头抬高价钱。得手后还冲着他挤眉弄眼,竹一眼神示意,他才收敛下来。

        接下来又是熟人。是他们离开会馆时撞上的那队行商中的一人。那人两袖挽起,可以很明显的看到肌肉线条,青筋暴起。他手中拿的也是个长瓷盘,上面被布覆盖,谜面是:“香草。”

        这个谜面是伍炽听到现在最一头雾水的,他搔首挠腮,冥思苦想,不知道是什么,在座的也差不太多,答错了好几个。竹一低声说:“美人。”伍炽听到声音问:“什么?师傅,您说什么?”

        “美人。屈子性情高洁,以香草、美人自比。这香草的谜面,谜底自然就是美人。想必,阁下这粗布之下多半是一副美人之画罢。”这嗓音柔和,带了稍许酒意。

        说话的当然不是竹一。伍炽循声望去,一个身穿雪白长衫,头戴玉冠,身形消瘦的男子正手持酒壶,小饮了一口。

        台上之人,面无表情,掀开粗布,果然是一卷画轴。“有,中。这位小哥让二百。”说着,将画拿了起来,一幅胡姬策马图映入众人眼中。画上的少女一袭红衣,□□棕马,矮脚,小耳,健硕,两眼间有一撮黑毛。她身姿丰盈,凹凸有致,高鼻深眼,正笑着挥鞭。

        伍炽看呆了。怔怔问竹一:“师傅,谜底明明是画,为什么美人算答对了?”

        “他卖的是画上那胡姬。不美吗?”

        恍然大悟的伍炽赶忙抬起手,抢在要成定论前加了价码。这一举动让全场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向了他,那感觉就像你是一只猪,看到隔壁很热闹,兴高采烈跑过去一看,原来人们正兴高采烈地吃猪头肉,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兴致,又来了兴致。

        伍炽被看得打了个冷战:“师、师傅,我,我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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