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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杖刑


  容后不动声色地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出,谆谆告诫道,“昭儿,你和驸马纵然感情不好,也不该如此羞辱他。你父皇平日极看重他,如今你却公然圈养面首,还是那么个腌臜地儿里出来的,这不是狠狠在打你父皇的脸么。母后今日若是不仗杀了他,便是害了你,改日你父皇必然要责怪于你的。”

  慕容昭知晓其中厉害关系,心中亦是后悔。只怪她当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才做出这等荒唐事来。她擦了擦泪,哽咽道:“但、但他是无辜的啊...”

  “谁不无辜?”容后语气一转,眼神锐利,如暗藏刀锋,“驸马爷难道不无辜?好好儿的被你戴上一顶绿帽子,天下有几个男人能忍受得了?”

  容后今日是铁了心要惩治她一番,婚前任性还能推脱道她是天真烂漫不懂事儿,如今成了亲的人,却依旧这样肆意妄为。薛陌许是顾忌皇家体面不敢惩治于她,她作为阿昭的母后,岂能看着她给皇室添黑。

  慕容昭眼见求情无望,看着雪言被人拖上刑凳,念及自己两次因他获救,今日他有大难,自己却束手无策,心中悲痛。额前的碎发挡住了雪言的眼眸,慕容昭看不清他神色,心中想他此刻也是被吓坏了吧,居然连反抗都忘了。

  也不知哪来一股力气,慕容昭冲下去扑到雪言的身上,用身子护着他,嘶声哭道:“母后,人是儿臣买的,一切都是儿臣的错,您要打就打儿臣吧!儿臣替他受刑!”

  雪言身子一僵,在她看来如此危急的关头,他却有些走神。

  从他记事起,他就没体会过被人保护的滋味。在雪言的字典里,从来只有弱肉强食这四个字,那些弱小的人,不过是强者成功的垫脚石而已。

  幼年他被送入圣火宫的杀手营训练,每年年末的考核教官都会命他们互相厮杀,以此来淘汰那些虚弱和没有天赋的人。往日里同吃同睡的伙伴儿,下一刻就有可能将匕首从背后插入你的心脏。

  星海冢的桃花鲜艳一日胜过一日,树下都埋着杀手的尸骨。有死在同伴手中没通过考核的,亦有刺杀失败死在仇敌刀下的。

  临到终了,连个墓碑都没有,草草往树下一埋,这一生便算是结束了。

  他一路手染鲜血脚踏尸骨而上,登至顶峰亦不觉寒冷,只因不知温暖是何物。如今被比他弱小百倍的女孩儿护在身下,竟有一种陌生的情愫涌上心头,连她的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上,烫的他似乎感受到了人间的烟火气儿。

  “嘭!”容后摔碎了手中的瓷盏,气的发抖,她这是捏准了她下不了狠心打她吗?她这个女儿,从小到大没吃过半分苦,一直千娇万宠地养着,金尊玉贵地供着,其中也有她和烈帝的原因。烈帝皇子虽多,却只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又是嫡出,恨不得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宠着,养成了她如今的坏脾气。

  皇后身旁的大宫女春桃觑着她的脸色,对着下面叱道,“还不快把公主拉开?”

  “不,”容后沉声阻止,“她要替他挨板子,那便挨吧。”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皇后并不信她能有这份胆量儿,左不过吓唬她一下,逼迫她放手罢了。一个男宠而已,值当什么。她理了下衣袖,从容地坐了回去。

  这下可苦了执刑的人,眼瞧着公主垫在上面,板子高高举起,落也不是,放也不是。瞥了一眼皇后愈来愈冷厉的眼神,慎刑司的严嬷嬷咬了咬牙,对着执杖的太监点了点头。

  小虎子也不知造了什么孽,今日被派来执刑。不管是杖杀公主心爱的男宠,亦或是杖打公主本人,他的好日子都算是到头了。

  低低念了一句“神天菩萨”,小虎子闭着眼睛打了下去。

  这一板子打的极轻,轻飘飘地落在慕容昭身上,跟瘙痒儿似的。

  严嬷嬷暗叫不好,转头一瞥果见容后阴沉的脸色,“你若是不好好打,本宫便送你去暗堂再学学该怎样打板子?”

  暗堂那是什么地方?凡是犯了错的太监宫女进去了,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小虎子一哆嗦,力气也上来了,抬起木杖又狠又准地打了下去。

  慎刑司的刑具最是精致狠毒,这木杖上带着凹凸不平的小尖刺,几板子打下去便能把人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容后预想中的情景并未出现,自己养尊处优的女儿居然未曾躲开。她死死地抱着那个低贱的男宠,闷哼了一声,硬生生受下了这一板,鲜血瞬间在雪白的衣裙上弥漫开来。

  容后似乎被那抹深红刺痛了眼眸,护甲深深地掐进肉中。

  “为什么要护着我?”雪言低低问了一句,他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有一瞬间的怔神。

  慕容昭并未听清他的话,她的身子微微发抖,腰上传来的剧痛让她想马上晕过去,但依旧咬着牙抱着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母后定不会杀了她的,她一定要护住他!

  “明明很害怕,为什么又要护着我?”雪言被她紧紧圈着,能感受到她身体传来的阵阵战栗。这个素来寡情冷血的杀手此刻眼眸居然清澈如同孩童,固执地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未曾等来回答,第二道板子便又落了下来。雪言眼眸一闪,手指微动,一道气劲便从指间迸出。

  “哎呦!”小虎子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膝盖便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重心失衡,歪在了地上。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威严肃穆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压抑,夏烈帝方才下朝,袍服还未来得及换,听闻了这边的动静,便急忙赶了过来。

  太子跟在他的身后,亦是一脸的急切,待看向殿中被打的血迹斑斑的慕容昭时十分想奔上前去,只是碍于皇帝在场,勉强把持住自己。

  夏烈帝的心中比慕容钰更痛,他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想将慕容昭扶起来,又怕碰着了她伤处。慕容华抬头看向容后,眸中怒火翻腾,“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年来夏烈帝虽专宠惠贵妃,却一直对皇后礼让有加,这样声色俱厉地对她说话,还是头一次。

  容后对着怒气勃勃的慕容华,又看到慕容昭白衣染血的模样,心中又恨又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帝身旁的大太监安德喜最先反应过来,他尖着嗓子对身后的人道,“快去宣太医!”

  夏烈帝轻轻地将慕容昭拥入怀中,只见他的宝贝女儿微微咳嗽着,呼气间都带着血腥气,却死死抓着他的衣袖,恳求道:“父皇...咳咳...求你不要处死他...”

  慕容华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刑凳上的红衣少年,女儿和驸马的事儿他昨日便听说了,这件事确是昭儿做的不对。只是为人父母,一向偏心自己的儿女,再加他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一向是千娇万宠,半点苦也舍不得让她吃的。就连选婿,他也是择了自己最为欣赏的臣子配与她。如今看她伤痕累累的模样心疼不已,倒觉得皇后的惩罚过了些。

  “父皇...”慕容昭拉着皇帝的衣袖又弱弱呼了声,像极了一只气息微弱的小猫。

  慕容华将目光收回,轻柔地扶着女儿被汗水浸湿的青丝,“好,但是你要答应父皇,日后再不可任性胡来。”

  慕容昭高兴的连连点头,皇帝看着她带着泪花傻笑的模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皇后立于一旁,看着父女俩温馨粘腻的样子,有心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只是这父女二人一来一去,全然无视了她的存在一般。

  太子机敏,见慕容昭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微微松了口气,转而来到皇后身侧,低声问,“母后,您怎么打起皇妹来了...”

  容思柔觉得自己很委屈,握紧了掩在宽大衣袖里的手,有些气息不稳,“本宫以为她会躲开的...哪知道这傻妮子竟生生替他受下了!”

  太子低低叹了口气,唏嘘道:“看来皇妹真的很喜欢这位公子。”

  容后剜了他一眼,心中仍是有气,“什么公子不公子的,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

  这会父皇正因皇妹受伤气头上,太子有心想提醒她收敛脾气,却见夏烈帝目光冷冷扫来,他一噤声,登时闭了嘴。

  太医院方院使带着一众御医颤巍巍地赶来,安德喜忙张罗着人小心把她扶了进去。

  慕容昭伤在腰上,方院使哪里敢看。只隔着帘子粗粗瞧了一眼,用悬丝细细地掂了脉,便朝烈帝拱手道:“公主受的是皮外伤,所幸并未伤及筋骨。卧床细细调养一阵,近日就不要下床走动了。”末了觑了觑烈帝脸色,又添了句,“想来是没有大碍的。”

  夏烈帝神色缓了缓,容思柔趁机凑上来道,“昭儿这孩子也是死心眼,臣妾不过是要给那男娼一个教训,她倒好,死也要护着——”

  这话说得极难听,听到男娼那两个字时,慕容昭的脸色白了白。

  “你既知晓她死心眼,这样喊打喊杀的是做什么?”慕容华打断了皇后的话,语含责备。皇帝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向来护短,在他看来只要她高兴,莫说是一个男娼,便是个楚馆替她买下来也不值当什么。唯独值得思虑的是薛陌那儿,少不得又要他去开解两句了。

  容后被皇帝呛了一句,心中发堵。好歹两个孩子还在,他言语间却一点都未顾及她的脸面。皇后目光一转,投向暖塌上的女儿,只见她眼眸中满满的都是对慕容华的感激,竟是一点余光也未分给她,心中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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