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谜底
薛陌不知道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是谁给他下了蛊虫，又是谁怂恿着他的小娇妻去买了个面首？这是当他死了吗？
慕容昭一步步蹭上前来，“那...那个，这个是七哥的...人。”
“阿绝？”薛陌眉头微皱，他本来神志刚清醒，这会又受了刺激，只觉得有些眩晕。
慕容昭连忙扶住他，“你没事吧？”
薛陌推开她的手，“阿绝怎么了？”
慕容昭老实地站住，“七哥买的花魁，被我截胡回来了。”
“嘭。”
只听一声重重的茶盏磕碰声，雪言合上茶盖，补了一句，“一万零一两截的。”
一万两！他二十年的俸禄！
薛陌气得眉心直跳，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气的到底是慕容绝花天酒地还是慕容昭花钱大手大脚这事了，这两个人都让他很愤怒很崩溃！
他下意思地想叫常副将，但意识到常副将已经不在了，他眼神一黯，看慕容昭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冰冷，面无表情道：“阿昭，你给我下的蛊？”
慕容昭气得跳了起来，“你为什么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怀疑我？”
薛陌淡淡地扫了一眼坐在桌旁的貌美丽人，又看了一下气急的慕容昭，冷笑道，“不给我下蛊，你怎么将人领进来呢？”
慕容昭觉得他从未如此陌生过，从常副将死了以后，这一切就再也回不去了吗......
有种被冤枉的委屈，慕容昭捂着脸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是！就是我！我毒死了你才好和别人在一起！”
哭了半晌，却没有想象的劝慰声，慕容昭抬起脸，房里哪还有薛陌的半个影子。
“早走了。”
慕容昭听到这个声音，一股火气兜兜直蹿，风一般的冲过去，用拳头锤他，“都是你！你这个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是这么用的吗？雪言一面闪躲着她的拳头，一面沉声道，“方才窗外有人。”
慕容昭一下子静了下来，连泪也止住了，轻声问，“是谁？”
“不知道，武功很差。”
“走了吗？”
“走了，听气息应该是个男子。”
“男子？”慕容昭认真想了想，却没有想出思绪，“你怎么能听出气息？”
雪言微笑道，“你也可以啊，闭上眼静静感受，你也能听到气息的。”
“真的？”慕容昭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跃跃欲试地闭上了眼睛。
“感受到我的呼吸了吗？”
“没有。”
......
“噗哈哈——”雪言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慕容昭猛地睁开眼，怒道，“你又骗....”
她顿住了，他本来微笑起来就好看至极，此刻放开大笑着，眉眼间的阴郁尽散，整个人竟像一团跳跃的火焰，耀眼地让人离不开眼睛。
美色误人，古之人诚不我欺啊！
雪言发现慕容昭一直盯着他看，笑却渐渐凝了下来，又恢复了以往漫不经心的神色，随意问道，“好看么？”
“好看。”慕容昭老老实实答道。
“噗，”小丫头实在太好玩了，雪言想起了他多年前养的一只猫，逗它生气会时炸毛，挠挠下巴就撒欢，“好看你可以多看看，说不准以后就没机会了。”
那只猫后来死了。他再也没有养过活物。
“为什么呢？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呢！”
你看，又炸毛了。
雪言对上少女清澈如水的眸子，语气轻佻，“是啊，你买了我的身契，现在当然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慕容昭睁大眼睛，摆手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他一脸不以为然，她急了，“天啊！你不会以为我买你是想做什么吧！”
雪言沉默不语。
慕容昭跳了起来，对上他的脸，“你怎么不看我的眼睛呢！真的，你看我眼睛，我没有说谎！”
雪言瞥了她一眼，只见少女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羞的，此刻大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对着他，急于求证自己清白的模样。
在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雪言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像是有些刺眼一般，微微撇开了头。
门外传来白芷的声音，“公主，到用晚膳的时辰了。”
慕容昭有些纠结，带着他去吃饭吧，薛陌得气死；把他留在房里饿肚子吧，她良心又有点不安。
幸好白芷补了一句，“驸马爷不在，晚膳只有您一个人...”
慕容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禁为他担心起来，“他可有说去哪？”
白芷有些结巴，“奴婢...奴婢听外院的四儿说，将军去了七皇子处。”
慕容昭此刻的表情十分古怪，作作作，叫她作，把人给气到别人那里去了吧。但是让她奇怪的是，她好像并不怎么生气。
带着雪言来到用膳的暖阁，慕容昭没想到在这见到了她最不想见的人——薛钟意。
钟意看到了她敷衍地行了个礼，随即眸子便落到了她身后的红衣男子身上，她打量了一番，随即娇笑道，“公主好艳福呀~”
慕容昭看到她一点胃口都没了，回过头去见雪言正看着钟意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气不打一处来，低声道，“好看么？”
“比你好看。”雪言同样低声回到。
“啪。”慕容昭重重地将银箸放下，硬邦邦道，“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白芷和墨意面面相觑，公主还一口未吃呢，怎么就饱了？
慕容昭气鼓鼓地从房里冲出来，却没见到某人跟上来，“他人呢？”
白芷觑着慕容昭的脸色，喏弱道，“还在东暖阁...”
“呵，”慕容昭冷笑一声，“男人都是这样，见色思迁的。”
白芷被她的抱怨搞得莫名其妙，忍了一肚子的话，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公主带回来的这位...这位公子是？”
慕容昭回到闺房，一屁股坐到暖塌上，气道，“他谁也不是，我这就把他卖身契烧了，让他自由自在招蜂引蝶去。”
白芷觉得公主这气来得好没道理，又不是驸马爷在外面花天酒地，一个男宠而已，至于发这么大脾气么...不合心意丢开便好了。
这厢东暖阁中，雪言大咧咧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罢，你在这里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薛钟意”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双肘托着下巴，一双桃花眼眨巴眨巴地看着他，“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反倒送上门来了。”
雪言轻酌了一口，随即皱了眉头，一把丢开银盏，“呸，这什么酒，真他妈难喝。”
“薛钟意”嗤笑一声，“忍忍吧，这里的酒可比不得星海冢私藏二十年的桃花酿，这将军可穷了~”
雪言将手伸到了对面黄衣女子的面前，直接道，“给我。”
“薛钟意”拍了一下他的手，“这么久不见面，见到人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药？”
这句话带了十足的婉转柔媚，酥到人骨子里。然而对面的人脸色愈发阴沉起来。
“薛钟意”见他生气，却愈加开心起来，“这次玩脱儿了吧，要不是这个公主半路杀出来，你现在被七皇子买到府里逍遥去了吧。”
“乔玲珑，你想死么？”雪言虽是坐着，女子却注意到他手中的银箸出现了裂痕，“想死不用这么多话，我最喜欢捏死话多的鹦鹉。”
乔玲珑退了两步，却不依不饶道，“你冲我发火作甚，下令处罚你的是教主，有什么想法直接同他说去。”
雪言冷笑一声，“不就是他下的命令杀人吗？”
“他只让你杀方御史一人，你为何杀了他全家？连他家的一条狗都没放过？”
“那天心情不好喽。”
乔玲珑倒抽一口冷气，“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吗？我们这次来大夏，本就是秘密行事，且不能打草惊蛇的。你倒好，将方御史家直接搅了个天翻地覆，惊动了夏烈帝。你知道这件事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吗？夏烈帝万一起了疑心，教主的行动就要全部被你打乱了。”
雪言厉声呵斥，“所以他就为这个给我服下化功散，让人把我丢在妓院门口？”
乔玲珑倒退了一步，下意识地推脱了一下，“我怎么知道，怎么决定都是上面的意思，我就是个搓药的。”
她顿了顿，问道，“你那天怎么了，怎么心情不好？”
“与你有关系么？”雪言坐了下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皱着眉喝了下去。
“行行行，没关系，”乔玲珑在他杯旁轻轻放了个小银瓶，“这个月的药在这里，最近暂时没你任务了，随你呆在哪，别妨碍我做事就好。”
雪言扭过头去，“你有甚么事做？杀那个公主？”
乔玲珑转过身来，脸上戏虐，“怎么了？怜香惜玉了？”
雪言回过头去，自顾自小酌。
“随意。”
乔玲珑掩嘴笑了一下，“我就说嘛，咱们圣火榜赫赫有名的第一杀手、冷心冷情的天煞公子什么时候学会怜香惜玉了。”
她平日在教中难得和雪言多说几句，每次见面他都是视她为空气。今日见他主动问她，忍不住想要巴结几句，便回到桌前接着刚刚的话题道，“我本来准备留这个小妮子一段时间，奈何她好像发现了我身世的秘密，索性借薛陌之手除掉她，这样一来，夏烈帝必然会惩处薛陌。薛陌手握大夏三十万兵马，就算他服，他手下的将士不一定服，他们最好是吵起来，当然是越乱越好。今日正要动手之际，我通过薛陌看到了你，所以便没有动手。不过看来薛陌并不信任慕容昭，所以似乎不用我麻烦也能......”
乔玲珑见雪言头也没拍，只晃荡着盏内的清酒，对她说的这些半分兴趣也没有的样子。乔玲珑有点对牛弹琴的感觉，教中这么机密的事，他居然连一点八卦心理也无，她有些受挫，起身道，“你慢慢喝吧，我先走了。”
雪言坐在那里，自斟自饮地喝完了一壶酒，才将小银瓶收在怀中。雪言走出暖阁，庭院中的寒风吹得他衣衫烈烈似火，他响亮地吹了个口哨，潇洒又恣意地朝慕容昭的闺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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