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鬼馁
陈梓歌睁大眼睛：“六卒？”
徐影点头：“六卒。”
陈梓歌专注地看着徐影等他的解释。
“其实楚庄王作为一代霸主，扫平的贵族，吞并的国家不计其数，但只有一家的私卒赫赫有名到被记入史册，就是若敖家的若敖六卒。”徐影说明。
“是不是类似于戚家军、杨家将之类的？”陈梓歌问。
“对，你可以这么理解。若敖六卒是一个完整的作战部队，可以和王卒配合去攻打其他国家，也可以和其他国家的军队联合去和其他联盟作战，但无论在楚军还是在联盟中，六卒都是绝对的主力。”徐影说。
好，她明白了，若敖家的部队很强大。
“关于六卒的具体信息，我知道并不多。但早上绛月告诉我，六卒大致应该是若敖家族的核心。若敖家族有一个类似于王的领导者，就是家主，他身边则会有六卒辅佐。我理解六卒不仅仅是若敖家部队的名称，也是他们家军队的一种组成方式。”徐影思索着。
陈梓歌对军事没有兴趣：“那六卒到底是部队还是人？”
“现在她要找的六卒，是六个人。这六个人应该是家主的护卫。”徐影说。
“等一下，那你刚刚不是说若敖族已经被灭族了？怎么可能还有家主和他的护卫流落在外面，还有绛月她不也是什么私卒吗？她是怎么活下来的？”陈梓歌困惑。
“若敖族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家族，不仅仅包括家族本身，还包括效忠于他们的家臣，在春秋时期，家臣和后来的家臣不同，家臣只效忠于家主，并不效忠国家。想要完全杀光若敖族的所有成员是不可能的。但是若敖族的最后的族长，也就是家主，就是前面说的导致若敖全族覆灭的令尹子越，以及他的核心六卒肯定死了。依我推测，绛月要找的应该是培养中的下一代家主，就是相当于太子的角色，少家主。”
“少家主？”陈梓歌重复，她现在除了划重点也没有什么别的可反应了。
“这个少家主也许在战事不利的时候，被提前转移了，因为某种机缘巧合和他的护卫通过和绛月同样的方式来到了这里。并且，他来的时候，很可能还只是一个孩子。”徐影说。
“等等等等，”陈梓歌觉得她需要整理一下现在的信息，“你是说楚庄王时期最大的叛臣家族的接班人，以及他的六个护卫，穿越了两千多年，来到了现代？”
“是的。”徐影肯定地答。
“六个，不，七个，还有一个是小孩子？”
“不，他们七个应该都是少年，作为下一任家族的核心成员接受培养训练的贵族少年。”徐影澄清。
“七个贵族少年？”陈梓歌嘴也跟着张大了，“现在散落在70亿地球人里？”
“他们现在应该不是少年了，他们很可能跟我年纪相仿，在27、28岁左右。”徐影纠正。
“那就是青年，等等，你才28？”陈梓歌找到了一个题外重点。
“有问题吗？”徐影看着她，有些莫名。
“没有。”陈梓歌收回注意力，感慨为什么就差一岁，她的名片和徐影的可以差这么多。不止是名片，还有历史知识，还有成语水平。
不不不，现在不是嫉妒的时候。
重点是，重点是……是什么来着？
啊！对了！
七个穿越少年！
她的表情再次纠结起来：“你真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穿越？”
她强调这两个字。
“穿越做为一种言情小说都已经out很多年了。”她语重心长地说。她大概从初中起就不看这些故事了。
徐影摇头：“我觉得先不要用一些先入为主的概念去理解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肯定不是穿越两个字可以解释的。我们先不去讨论这个事情是怎样发生的，不要从原因层面去怀疑它的合理性。首先我们要弄清楚的是，绛月说的重点是，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在其他人身上也发生过，并且在不远的以前。这一点到底是不是真的。”
“等一下，等一下。”陈梓歌再次打断他，“假设这件事情确实也有别人遇到过，那人确实从古代到了未来，你怎么能确定他就到了这个时代，也可能他去了唐朝，或者明朝，或者公元3000年呢？”
徐影看着她好一会儿说：“因为我可能遇到过她说的那几个人中间的一个。”
陈梓歌怔住。她觉得她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她是在做梦吗？如果这是一个故事的话，今天这一个早上，信息量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什么叫你可能遇见过？”她疑惑地问，声音都低了下来。
“我之前跟你说过，有一些特殊的病例，跟她的情况有些相似。”徐影说，“其中有一个病例并不是我从资料上读的，是我身边的一个人发生的变化。”
徐影开始讲述他同学的事情，陈梓歌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她觉得脑中有一团迷雾混乱不堪，但现在似乎慢慢有了一丝头绪。
徐影、绛月、消失的七个少年，还有最近发生在她身边的古怪事情……
“……那个同学的父母在他初中毕业之后去了其他城市，他也跟着转学了，我们之后再没有过联系。”徐影说完。
陈梓歌默默听着，她看着徐影，犹豫了一下说：“我想问你一件事。”
徐影有些诧异：“你说。”
“我买房子的按揭贷款没批，月底前需要付两百五十万给卖家，你觉得有可能帮我一把吗？”陈梓歌看着他，并不是在请求，而是在观察他的表情。
徐影有些莫名，但还是说：“可以，具体差多少，我叫吴秘书去安排，给我一个账号。”
陈梓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怎么了？”徐影感到不对劲。
“你没有给我打过钱吗？”陈梓歌一字一句地问。
徐影思考着这句话，奇怪地说：“打过？你是说之前吗？没有。”
陈梓歌打量了他一会儿，没有说话。
徐影靠在椅背上看着她问：“有别人给你打过钱吗？”
陈梓歌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徐影皱起了眉头。
“你来过的那天晚上，那天早上银行通知我贷款没批，我没跟任何人说，晚上却收到了一笔钱，不多不少刚好两百五十万。填上了我的资金缺口。”陈梓歌说。
徐影没有说话。
“而且这笔交易非常奇怪，是用我的名义在一个网络平台上借的，有一个陌生人以5%的年利率把这笔钱借给我30年。我没有提过这个申请，交易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了。”陈梓歌压低声音说，完全不可思议。
徐影的眉头紧锁。
“我原先以为是有人搞错了，现在我觉得这件事情看起来更像有个人在暗中帮助我，或者说不是在帮我，是在帮她。帮绛月。”她说，“而他又不希望让她知道他是谁。”
“这件事情是很奇怪。”徐影默默地说，有点像自言自语。他抬起眼看着陈梓歌：“你完全看不见贷款方的信息吗？”
“完全看不见。他简直就像，天使，或者幽灵。”陈梓歌郁闷地说，随即又感觉有点恐怖。
“你介意把这笔交易的信息给我吗？”徐影说，“我有一些类似私人调查机构的服务商，也许可以找到一点线索。”
“可以啊。”陈梓歌立刻同意。
她一边在手机里截着图一边说：“对了，你说的那个初中同学，你有可能找到他吗？你不是说你们的父母以前是同事吗。”
徐影说：“我可以试一试。”毕竟现在有了网络之后，想要找到一个人容易了许多。
陈梓歌随即又说：“你说这些人如果现在作为普通人在生活，他们看到微博，知道了绛月的存在，会不会来找她？”
徐影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们可以等一等，也许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叮——
门铃响了起来。
刘晓京从房里冲了出来，打开门，外卖小哥抱着午餐走了进来，一盘一盘在桌上摆好后才离开。
徐影站起来说：“我让吴秘书随便叫的，意大利菜，你们尝尝，喜不喜欢。”
“意大利菜啊。”门刚要关上的时候又被推开，陈一十走了进来。
“我就说怎么外卖小哥都看上去比其他送快餐的帅出好几个层次。”他说着直接在上次的位置坐了下来，拿起了筷子。
“陈一十，谁让你进来的？”陈梓歌抱着手臂看着他。
“哦，不好意思。”他忽然反应过来，叼着筷子站起来，走到徐影跟前，双手握住徐影的手，“徐总，你真是中国好领导，到员工家里监督她加班，还管饭。”他转向陈梓歌，“梓歌，你要好好干啊，多好的领导。”
陈梓歌刚准备拍他，被他一缩头躲过去了。
“姐，你别一天到晚动手动脚的，师父年纪大了，再打出问题来了。”刘晓京说着也坐了下来。
“你们脸皮怎么这么厚，就知道吃吗？”陈梓歌觉得以后绝不能让徐影在家吃饭了，把这帮人惯出毛病就麻烦了。
这时绛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对徐影和陈梓歌点了点头，也坐下了。
“陈小姐，我们吃吧。”徐影说。
陈梓歌无可奈何地坐下，拿起筷子。
“晓京，下午打大战吧。”陈一十一边吃一边说。
“好的，师父，没问题，诶，我看上次咱们帮会新来的那个妹子是不是对你有点崇拜？”
“那叫有点崇拜吗？我跟你说——”陈一十筷子点在空中，刚准备开口，陈梓歌凌厉的目光扫过来。
“那什么，吃完饭再说。”他打了个哈哈，去夹眼前的菜，绛月的筷子伸过来，和他的就要碰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筷子忽然转了方向去夹另一道菜了。
绛月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
陈一十看着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女士优先。”
说完，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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