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剑舍陋宅汲汲情

　　院外阳光明媚，由于处于高山，凉风嗖嗖地送来，午时艳阳当空也不感觉闷热。每到这个时候山庄会变得很热闹，派中弟子练功习武，或者聊天嬉乐，每个地方都见人来人往。如果走在路上碰到彼此混得熟的师兄弟，不免吆喝几句打个招呼。

　　剑派内竞争很大，弟子之间的身份区分得格外严明，谁是得宠派谁是特权派大家心里有数，因此往往以某个人为中心大家聚一块，互相说些奉承的话，所以树下檐下小集团处处可见，更见得热闹，只是旁人看来这个剑派的向心力未免不足。这一点也跟掌门与派内几个元老的权利有关。

　　这天早晨柳三变与玉香偷偷从地牢里溜了出来，老人罗东贺没有跟他们一起走，一来是柳三没救不了他，因为牵锁他的那些铁索都是精钢铸造，柳三变都无可奈何。二来也是老人自己不愿离开，他已经看通了许多事情，觉得自己这么一个半死之人出去也没意义，反正该干的事情都干了，心里已经没有留下什么遗憾，留在地牢里等死反而是最舒服的选择。他并不怎么恨取走他两条腿的师弟顾仲吕，还劝柳三变以后尽量多躲着这个人，不要肆意去寻事。柳三变笑了笑，明白罗东贺没有出去的意思，于是他也不多勉强，叩谢了老人之后就带着玉香离开。

　　铁牢是他自己用神功冲破的，在罗东贺的略微指点下，柳三变再次催发“龙皇”的狂兽意志，以熊臂虎力生生将铁栅掰弯，手腕粗的大铁条被他折成可容人侧身通过的弯弯月牙，惊得旁边观看的玉香掩嘴惊呼，真真正正被自己的少爷吓到了。

　　就连柳三变事后抹抹泪，看着两条弯弯的栅栏条，他自己都感觉像在做梦，傻傻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罗东贺微笑道：“你不必怀疑了，这就是你的力量。可能你觉得自己以前只是一个弱质书生，绝无可能在短短十来天里力量暴涨到如此程度。不过老夫告诉你吧，这些力量本来就潜藏在你的体内，只是平时无法利用而已。而狂兽意志法诀就能开发出这种人体的极限潜能，这就是龙皇根基的神奇之处。”

　　“极限潜能……”柳三变似有所悟，喃喃自语。

　　罗东贺又道：“别小看这门法诀，当年的‘龙皇’身踩轻云蝶，持握巨鲸掌力，徒手格杀白苍山险涧的黑水龙，他是武林中第一个屠杀巨龙的强者，也是唯一一个将武力之‘轻’与武力之‘重’完美地融于一身的天纵奇才，这部法诀的神奇你就慢慢领会吧。”

　　柳三变本来对武功没有什么概念，他知道四皇诀是很厉害的武功秘笈，但并不知道其厉害程度竟远远超出自己所料——能徒手格杀巨龙，这到底是什么境界？柳三变十分激动，他一直渴望成为一名旷世强者，而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这是无论如何都要把握住的。

　　两人别过了罗东贺，终于离开这个昏暗枯燥的地牢。老人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久久才将眼睛闭合，回归到以前不言不动的木头人状态。此时他心里却在想：老夫这辈子算是废掉了，但是那个少年人却很有希望去追随四个老家伙的脚印……仙岛蓬莱，这世间真有那种地方吗？

　　老人的一番话令柳三变对自己有了信心，同时也点燃了成为强者的决心，这一路和玉香闯出地牢，途中遇到不少阻滞，但都被柳三变强力突破。

　　逃出地牢后，柳三变觉得当下之急是寻找一个安全隐蔽的落脚处。现在岭南剑派是他们的敌人，在这敌人伺环的环境下，想找个落脚的地方绝不是简单的事情。不过在逃离地牢的时间里柳三变已经想妥了，岭南剑派里唯一还算安全的地方只有一处，那就是黄泉的破出处——剑舍！

　　剑舍是派内弟子不敢靠近的禁地，那儿几乎没有任何守备，他们藏混在里面绝对是最佳选择。虽然掌门人和派内元老有权自由出入剑舍，但是现在黄泉都在他们手上了，想必他们也不会再对剑舍有什么兴趣了吧。

　　唯有令柳三变担心的是那个扫地老人……也即是后来从罗东贺口里得知的顾仲吕，他会不会还在剑舍里呢？柳三变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不必太多顾虑。他知道顾仲吕比蒋鸣山等人危险得多，但正因为此他才觉得过多思虑，那顾仲吕精通“天机算术”，如果想对付他们的话他们躲在哪都没用。所以柳三变不再瞻前顾后，带着玉香偷偷向剑舍溜去。

　　有玉香指点几条幽偏小径，两人很顺利地避开了人群，成功跑到剑舍里的小院。院里还有一间小的檐房，柳三变和玉香推门而入，发觉里面有床桌椅柜等物，虽然是久无人住的模样，物具上都蒙满灰尘，但还算该有的东西都有，收拾一下就可以休息。

　　看到长长的一张硬木床，玉香都有了一种想流泪的感觉。每天都躺在霉腐扎身的茅草上想睡个安稳觉都不行，现在就是躺躺木板床也是奢侈的享受啊！

　　玉香二话不说，动手先将大床收拾干净。在她忙呼的其间，柳三变溜出去一遍，现在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信心，知道只要不碰到蒋鸣山等高手，剑派内的普通弟子是奈何不了他的。但是他不必惹麻烦，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从牢里逃跑出来，所以一路上他还是小心翼翼，尽量不让人发现自己。

　　西庄的大厨老李一手拿铲一手托锅在敲敲打打，他手艺熟练，一口烧得半红的铁锅在他手里上下翻飞，锅里的菜肴炒得香味四溢。这道油葱豆腐是他的拿手绝活，炒出的豆腐热呼呼的软，香喷喷的辣，连平素不沾油腻的柳君惜都爱吃。西庄住的是柳君惜和钟大楼，两人平日的吃喝都是由老李负责，所以老李的厨艺虽然不敢说是山庄里最高的，但绝对称得上是最精细的。既要满足柳君惜的清淡又得照顾钟大楼挑剔刁钻的胃口，没有点功夫绝对不行。

　　他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今天一共做了九道菜，每一道都是精心烹制，绝不出什么差错。看看时间，觉得该上菜了，老李取了只白瓷碟，将锅里的油葱豆腐倒下去，转身随便搁在厨桌上。他刚回身放好大锅，听到身后有异响，转头看去，恍惚见到一只大黄猴从窗口跳了出去，而桌上的那九道菜已不见了六道！

　　“喂，狗畜生！给我站住！”老李扬着铁铲子冲到窗户前，却哪里还看到一丝影子。

　　现在他可愁死了，辛辛苦苦做了九道菜被偷了六道，这可怎么办？没有办法，挨骂是肯定的，与其在这害怕还是赶紧将菜做出来补过吧。

　　三道菜摆上桌，柳君惜看了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钟大楼却是悖然大怒，晃着粗大肥硕的脑袋向老李吼骂：“怎么只有三个菜，你这是怎么办事的？啊，三个菜连塞牙缝都不够，我这么瘦了你还想饿死我呀？”他腆着肚子骂了老半天，终于骂累了才气喘吁吁地坐下来。

　　老李一直低着头挨训，这刻赶紧捉住机会道：“我……我现在马上将菜做出来，钟师伯不要生气。”

　　“现在才去做？等你做出来我都快饿死，黄瓜都凉了，你……”钟大楼气一来又要骂。

　　柳君惜皱起了眉头，她略微向老李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看到老李如蒙大赦跑出去，她摇摇头道：“别难为他了，一顿吃少点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咱们山庄什么时候闹过猴子……”

　　钟大楼愤愤道：“什么猴子，我看多半是他偷懒不干活，找个籍口罢了，哼，这次就看在师妹面子上放他一马。”他脸色忽然变得和悦，用筷子挟了一块鱼肉放到柳君惜碗里，笑眯眯道，“师妹尝尝这口鲜鱼，老李那家伙虽说办事不够利索，不过烧这手‘江鱼夹儿’倒是一绝。”

　　柳君惜摇了摇头，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却问：“事情查得怎么样？”

　　钟大楼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点了点头回答：“已经查到一些，那个坞头帮的帮主果然不是个一般人物。”

　　“哦？”柳君惜目光闪动，“查到了些什么？”

　　钟大楼：“我没有查到他的师承来历，不过可以确定消息有三点。一，坞头帮帮主武功高绝，使得一手好剑，那剑法武林中无人能认。二，‘湖中大侠’百里飞曾经找过坞头帮的麻烦，经过是怎么样我们不清楚，不过据说百里飞已经两个月没有出过家门，据说他派人去请过‘药师子’由人济……”

　　听到这里柳君惜明显动容，百里飞是什么武功她最清楚，此人虽然喜欢沽名钓誉、卖弄侠名，但是一身轻功身法在武林中少有人能敌，那坞头帮帮主居然伤得了他？

　　“第三，坞头帮帮主来历神秘，但已经确认是个女子。”钟大楼看了柳君惜一眼说道。

　　柳君惜沉默一会，才深深道：“不管是多么棘手的人物，她这颗人头我们收定了。”

　　钟大楼嘻嘻笑道：“那当然，有我与师妹合作，天下还有谁对付不了？”

　　柳三变回到剑舍时，那矮檐小屋已经被玉香收拾干净，她见柳三变回来，喜道：“少爷你可回来了，真是担心死人，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出去！”

　　听她语气里有埋怨的意思，柳三变笑嘻嘻道：“香儿来看，看我带回来了什么！”

　　他将怀里大大一个布包往桌上一放，房间里顿时香气四溢，玉香愣了愣，回过神来叫道：“少爷你……你去偷东西了？”

　　柳三变忙将她的嘴堵住，低声道：“别叫别叫，傻丫头，被人听见怎么办！”虽然知道不会有人发现，但是第一次做贼偷了这么多吃的回来，柳三变还是有点心虚。

　　玉香不敢叫了，指了指桌子丰富的菜肴。柳三变拉她坐下，笑道：“快点来香儿！这是热呼呼的食物，可不是冷巴巴的馒头哦！”

　　玉香还是个少女，年轻人哪有不馋嘴的，这些天来都吃馒头早感觉涩得难受，现在见有这么多好吃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虽然知道这是偷来的赃物，不过玉香还是陪柳三变吃得很欢。干坏事都有一种快乐刺激感，不是说堕落并快乐着么？

　　“以……以后……不许……了哦……”丫头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都有点说不清楚。难得见她有这样的吃相，看来是真的饿坏了。

　　柳三变当然知道她挨饿只是为了自己，心里感动，伸手抓了一只酥香的全鸡就塞到玉香手里。

　　“少……少爷？”看到这么大一只鸡玉香都吓得有点发呆。

　　柳三变板着脸道：“全吃掉，不然打你屁股！”

　　两人海吞狂啃了一顿，终于满足地打了个嗝，倒在床上动弹不得。两人对望了一会，忽然都哈哈笑了起来。真的好久没有这么开心！

　　柳三变去捏玉香的脸，玉香挡不住，脸颊火辣辣吃了一记。

　　“少爷！”玉香尖叫一声。

　　柳三变小时候起就喜欢这样去欺负玉香，谁叫她最好欺负啊，无论是怎么作弄她她都不会去母亲那里告状的。现在柳三变一时心起便欺负了她一下下，谁知道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心里热燥燥的，有种憋得难受的感觉。

　　本以为过一会就好，谁知道越憋越难受，柳三变大叫一声：“我要打滚了！”然后像个球团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

　　玉香本来好好躺会，见这顽闹的少爷滚来滚去，还时不时碰到自己，不由取笑道：“害不害羞，长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不安分！”

　　柳三变嘿一声，道：“你懂什么，吃饱饭后当然要多打滚，这样才有助消化嘛！香儿也来滚几个！”

　　玉香做了个鬼脸道：“不，我才不跟你胡闹哩！”她本想躲开一点，却见柳三变滚得太猛忽然扑到了自己的身上，将她抱得紧紧的。

　　见柳三变神异有点不对，玉香吃吃道：“少……少爷？”

　　“香儿来对个嘴。”根本不容她反抗，柳三变已经压住了她，狠狠噙咬住她的嘴唇。

　　玉香嗯嗯反抗几下，便随柳三变闹去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只是她觉得今天的感觉似乎跟以往有点不一样，心里痒挠得很，只被亲了一会眼睛就很不争气地泌出泪液来，羞得她紧紧将眼睛闭上。

　　温享过后，柳三变依依不舍地离开玉香的嘴唇，此时玉香还是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眼角两行亮晶晶的水液。柳三变知道她毛病又犯了，不由轻轻一笑，待见她娇楚怜弱的模样，又是一愣。

　　玉香闭着眼睛，呼吸有些急促……神使鬼差间，柳三变竟然控制不住自己，慢慢解开了她的衣裳。待玉香光洁白皙的身体暴露于眼下时，柳三变才恍然惊觉自己干了什么事。

　　他不是没有看过玉香的身体，小时候一起玩耍时，他就因为出于好奇心而将玉香的裤子解了下来。那一次玉香是真正哭了，哭得很伤心，不停哽咽着说柳三变在欺负她。那次之后柳三变再也不敢和她这样闹，有时好奇得很也只是隔着衣裳去探摸一下，却不敢再真将她弄得大哭。

　　这一次……这一次玉香没有哭，只是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除了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之外，她连一丝的反抗都没有。

　　柳三变心跳得厉害，有些东西他是懂的，他从自己肚皮的那副艳宫图里看过不少的东西，只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所以非常好奇。这一次玉香的身体完完全全暴露于他的眼前，一时之间反而搞得他束手无策。

　　幸亏他和玉香自小玩大的，感情非同一般，愣了一会便恢复了镇定。他手掌轻轻落在玉香的胸膛上，抚弄一会，故意道：“香儿，你这跟我不一样的。”

　　玉香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磨，光着身子摆在自己的少爷前面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少爷摸她的胸再用这种话来逗她，羞得快要晕绝。

　　柳三变见她身体微颤，眼缝间晶晶莹莹的泪滴不断涌出，知道她有了反应。他心头大乐，亲了亲她的眼睛道：“可怜的香儿，你睁开眼睛求我放你一马，我便饶了你。”

　　玉香摇了摇头，根本不敢睁开眼睛。她知道自己正在被人欺负，闭着眼睛有点自欺欺人的感觉，不过闭着眼总比睁开眼好。她熟悉自己的少爷，他只是在逗自己睁开眼睛，因为这个少爷最喜欢盯着她那对丢人的眼睛看的。

　　柳三变也不急，玉香被他欺负惯了的，所以有什么弱点他都一清二楚。柳三变手掌在她胸膛轻轻揉动一会，慢慢地就向下移去……慢慢就移到了平滑的小腹……而且还在下移……

　　“怎么样香儿，你还不认输么？”他只知道下面是玉香的弱点，却不知道那几乎是所有女人的弱点。

　　果然玉香再也受不了这种作弄，终于睁开了水汪汪的眼睛求饶：“少……少爷，你……你放过香儿一马吧……”

　　看到她这双浸泡在晶液下面的黑亮眼睛，看到那羞涩怜苦的眼神，柳三变终于得到了满足，重重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打趣道：“嗯，看在香儿这对漂亮的眼睛上，今天就放你一马！至于下次嘛……”他笑了笑，不说话，拿衣服将玉香的身子盖了起来。

　　玉香却恨死了自己这双不知廉耻的眼睛，如果不是老天爷给了她这么一双眼睛，少爷也不会常常欺负自己吧？可是假如少爷不再欺负自己的话……她摇了摇头，一时理不清心头那种奇妙的感觉。

　　柳三变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边向外走一边对玉香说：“我出去打探一下情报，你先留在这儿不要乱动。”

　　“少爷！”玉香急叫道，欲站起身来，但是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无力，根本无法从床上爬起。好不容易穿好衣服时，柳三变已经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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