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入宫闱
楚思这时忽然停下, 抬起头,却看到胭脂红冰冷着脸望着自己,她心头一紧,松开了她的手。
胭脂红不动声色地坐起身, 理了理胸前的衣物。
楚思怯怯地看她, 轻声唤, “滟儿……”
胭脂红眼神幽暗, 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许久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举动, 楚思开始惶恐起来, 她宁可胭脂红再给她一个耳光,也不愿她这般不声不响。她以为胭脂红没有推开自己, 便是妥协了, 可看她的脸色这回好像真生自己气了。
楚思紧张地拉了她的手, 惴惴地说,“姐姐……”
胭脂红一言不发地下了床,大步走了出去。
“姐姐!”楚思想追她, 但双腿依然麻痹着动弹不了, 懊悔地瘫坐在床上。
胭脂红风一样回到自己房中,用力甩上门。时舞一惊, 不解地问,“大姐, 怎么了?”
胭脂红走到茶几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一口闷下,然后阴沉着脸坐下,一声不吭。
时舞奇怪地上前看她, 过了一会儿子,忽然说,“你受伤了?”
胭脂红茫然地看她一眼。
时舞拿了一面铜镜到她面前,指了指她脖颈上一块深红色的印痕。
胭脂红“腾”的一下红了脸,急忙捂住脖子,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时舞被瞪得云里雾里,看她脸上绯红一片,旋即才反应过来,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她一时没想到谁敢对胭脂红做这样的事,只觉得她是被人暗算,才留下的伤。她方才只去过楚思的住处,难不成是她做的?
时舞脑子里山路十八弯,胭脂红怒斥了一声,“出去!”
“……哦。”时舞喏喏地走出去。
走到门口,胭脂红又说,“回来!”
时舞转身回来。
“告诉楚思,我这几日都不想再见到她,让她别来烦我。”
时舞心神一凛,回答,“是。”
胭脂红再次叫住她,“等等!”
时舞将踏出门槛的一条腿收了回来,回过头看她,等她的吩咐。
胭脂红食指指尖在桌面上不轻不重地点着,“送点吃的到她房中,她要还不吃,你就动手。”
时舞挑眉,不是不管了吗?
胭脂红踌躇半日,又补充了句,“别伤着她。”
时舞:“明白。”
第二日一早,胭脂红穿戴整齐地问时舞,脸上挂着那么几分不自在,“还能看见吗?”她指的是脖子上的红印。
时舞凑上去仔细观察了会,摇摇头,“看不见了。”
“嗯。”胭脂红面色平静地坐下,端起碗筷吃宫女送来的早膳,吃了几口,问,“她来过了?”
时舞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回道,“没有,我照您的吩咐一大早便在门外守着,楚姑娘没有来。”
胭脂红有些意外地挑了眉,又不是那么意外。昨晚那兔崽子到底看出来自己发火了,不敢再来打扰,不过照她那厚脸皮的程度,不过半个时辰,最迟午时之前,便会趁着午膳的机会赖上来。
“她鬼主意很多,你多提防着她点。”
时舞颔首道,“是。”
到了午膳的时候,院子里不出所料地传来异动,胭脂红冷笑了一声,放下筷子,看了眼时舞,时舞起身走出屋。
不过多久时舞回来了,拍了拍手说,“是宫中李娘娘的猫跑出来了,方才抓走了。”
胭脂红诧异道,“猫?”
“是的,几个月大的小猫,出来觅食,走丢了。”时舞重新坐下来吃饭。
胭脂红:“……哦。”
又过了几日,直到接近寿宴当日,楚思都听话地没有再来打搅。胭脂红意外地问时舞,“她近来都在做什么?”
时舞想了想说,“在屋子里看书写字,有时会去御花园赏花,哦……我方才回来时,看到她在院子里遛鸟。”
胭脂红拿起桌上一块点心捻在指尖,迟迟没有放进嘴里,心道:欲擒故纵?
楚思对着笼子里两只相亲相爱的鸟儿叹气,她找来一只新的鸟笼,抓出其中一只鸟关进去,恶声恶气说,“你们俩不合适。”旋即拎着一只笼子远远放到另一角。
她不是不想去找胭脂红,只是那晚实在做的过头了,这几日胭脂红正在气头上,她不敢再去拱火,怕对方一生气再不理自己。
楚思一路踢着石子走出院门,远远看到一列侍卫跟着领头的将军走在前头,她用力一脚将石子踢了出去。领头的司徒空小腿挨了一下,左右环顾,“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袭击本将军?”
楚思走上前道,“是我。”
司徒空见了她忙换了副面孔,笑说,“思思?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楚思偏头看他身后十来名侍卫,“你这急匆匆的是要往哪去?”
司徒空说:“皇上寿宴马上开始了,我得去筹备筹备。”
楚思漆黑的眼珠子转了一小圈,皇上寿宴胭脂红定会去的,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见她?她嘴角上挑,忙问,“寿宴几时开始?”
司徒空抬头看了看日头,“约莫半个时辰后吧。”
楚思裂开嘴笑,“那你带我去。”
司徒空思衬半日,“带你去可以,但你得安分点,否则皇上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没问题。”楚思满口答应。
寿宴在永安殿外举行,这条大道是去往永安殿的必经之路。
胭脂红和时舞前后走来,远远就瞧见楚思同司徒空两人在谈话,两人有说有笑,举止很是亲昵。她眯了眯眼,脚步略微停顿。
时舞见她放慢了脚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心下便明了了。胭脂红盯着他们看了片晌,微仰起脸,大大方方朝两人身边走过去。
司徒空最先发现她,笑着打了声招呼,“秦姑娘。”
楚思回过头,大喜,“姐姐……”
胭脂红没理他们,目不斜视地往前面走。
司徒空疑惑地同楚思对视一眼,楚思丧气地耷下肩,果然还在生她的气。
胭脂红走了一段路,突然回过头。
身后的时舞卒然一惊。
只见楚思依旧同司徒空肩并肩走着,远远跟在身后,两人交头接耳在聊着什么,时舞看了看他们,又斜睨了眼面无表情的胭脂红,眼观鼻鼻观心,心观丹田。
胭脂红冷漠地转身走了。
寿宴如期举行,来往的都是些官场上的人,职位有高有低,还有几位富甲一方的商贾,及他们的家眷。
楚思正是以司徒空家中女眷的身份入的宴。宴会两旁隔了有三丈远,楚思便远远地看着胭脂红坐在自己斜对面,正与人交谈。
楚思:“……”她推了推司徒空,指了指胭脂红右侧的一个男子,小声说,“你去和他商量一下,同我们换个位置。”
司徒空说:“这宴会的位置都是拟定好的,哪能说换就换?”
楚思脸一沉,“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你去不去?”
左右两侧的人同时看了过来,司徒空尴尬地朝他们笑笑,低声道,“小姑奶奶,不是说好来了都听我的吗?”
“我听你的,你让我坐那边,我便听你的。”
司徒空不解,“你为何非坐那边去不可?”
“那边风景好。”
司徒空:“……”最后迫于她的淫威之下,只好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那人是个富家子弟,似乎是宫中某个嫔妃的弟媳妇儿的远房表弟的堂兄,凭借这层身份侥幸混了进来。
身旁坐着的是大泱第一美人,那人自然不同意换位置,只恨不得将眼珠子贴在胭脂红身上,看的直流哈喇子。
楚思三两步上前,横在两人中间,没好气道,“看什么看?”
胭脂红正与左侧的人交谈,闻声转过头,发现楚思正背对着她,双手插腰,指着右侧那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二人有来有往,对骂了有半个时辰左右,那位公子哥终于败下阵来,面红耳赤地被逼到对面的席位上。
楚思心满意足地落座,扭头对上胭脂红震惊的目光,立马换上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扬起自以为最好看的笑容,冲她咧着嘴笑。仿佛方才那个将人骂的脸红脖子粗的悍妇是另一个人,变脸速度之快比起茶楼里演川戏的戏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胭脂红捧着手边的热茶喝了一口,对时舞说,“我有点冷。”
时舞离开了一会儿,很快找来一件披风替她披上。
楚思不动声色朝胭脂红身边挪了挪,伸手戳了戳时舞的胳膊,时舞见她有话要说,便附耳过来。
楚思在她耳边说了句悄悄话,时舞不着痕迹挑了挑眉,将她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胭脂红。
胭脂红面色赧然,连忙扭头看了眼楚思,楚思笑意盈盈地回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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