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三日雨
那人带着面罩,一脚踢翻我的脸,抢走我手上那块带有裂痕的青玉羽,向着睿喻修走去。
我抽出飞刀对那人刺去,却被弹开。
那人回头看了我一眼,烟雨黑暗中的死神冷笑,我尽全力爬到了睿喻修的身边,这,他这支箭和我中的不太一样,他这箭只是刺伤手臂,但上面涂有大量药物。
呵,这算什么。
我走不动了,唉,虽然很麻烦,干脆还是。
我从内口袋里拿出一支烟花,试图点燃。
……可惜,引线湿透了。
从月心峰到主殿,就我们两者状况,我稍微想一想都喘不过气,我胸口的伤口进一步撕裂了。
要留下睿喻修么……还是,直接……
不!怎么可能,那可不是我干得出来的事。
唉,慢慢下山吧,不然明天睿喻修又一个被狼拖走了,搞不好我是被影湖诅咒了。
这次不是罚跪半个月可以解决的。
走了好久,我头一次觉得月心峰这么远。
都说了我有点怕黑的啦,唉,回想以前一个人跪在殿前,那个天色暗下去的感觉更可怕,还好有大师兄的蜡烛。
现在师父不在了,没人罚我了,算好事还是坏事。
熟悉的声音:“你还带着这个累赘?这样还能下月心峰?你真以为会有人救你么?”
我扛着睿喻修的手总算可以放松了:“炔城主你这不是来了么。”
“一个人受这么重的伤往月心峰跑,可真是,不要命啊。”炔城主一边命令人救助睿喻修,一边凑到我身边:“你能自己走不。”
我垂着头:“青玉羽丢了。”
“没有别的要说的?”
“还有。”我揪着炔城主衣角:“捉住白鸿风。”
“师伯,您,为什么!”白鸿风不知道从哪带着一队人冒出,一脸惊恐:“我怎么了,我师父怎么了,我刚刚一直都和炔城主在一起。”
“炔城主,白鸿风一直和你在一起?”我目光扫过白鸿风,难道是我猜错?总觉得哪里不对。
炔城主摇摇头:“不知道,他说你们上山,我就来找你了。”
我松开手瘫在地上:“找我?城主您之前不是还说我不值得一杀么,怎么反倒救我来了。”
炔城主蹲于我身侧:“你大师兄临死前这不是叮嘱过我照顾好你么,虽然我很想把你丢到个荒郊野外自生自灭,但我总不能让你死在他的墓前吧。”
“所以城主,您能不能先帮我回去,我体力不支。”
炔城主带点小嫌弃:“我衣服很贵的,脏了不好洗。”
“那您派人,扶我一下。”
“那不行。”
我干咳两声,我都不知道在僵持啥,但是我拒绝接着问。
不是白鸿风,那刚刚,雨里的人是谁?
是谁伤了睿喻修……
武功在睿喻修之上的人不多,我脑海里浮现出二选一——炔城主和……二师兄?
“睿修师弟!止言师弟!”蒲冬师兄轻功三两步靠近。
边上白鸿风众人正在替睿喻修止血,我还独自瘫软在泥地里,炔城主站在一边观望。
蒲冬师兄首先冲到睿喻修那边,反倒对我嚷起:“止言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我正要讲述刚刚的事情,哪料到那白鸿风比我迅速,面朝我径直跪入泥地:“师伯,我求求您,饶过我师父吧,我们都知道您想当掌门,但,您一定要做到这地步么?”
我:“喂!你别血口喷人!”
白鸿风委屈依旧:“那为什么我师父重伤,您还好好的?”
我那内心怒火一下窜起:“我好好的?你看看,我胸口这个是你刺的吧,明明是你小子要我的命,明明是睿喻修先动手的。”
“所以这就是您?对师父的,反击?这根本不是师父的意愿!”白鸿风攀近:“我师父根本就没有任何伤害您的意思,您却此般?”
远处一众门生都带着怀疑眼光看着我,我:“若是我伤的睿喻修,我肯定不会把他带下月心峰。”
白鸿风继续嚷嚷:“我师父受这么重的毒伤,就算能活下来,还能顺利成为掌门么?如果真的要杀害我师父,为什么独独没有伤害师伯你分毫?还是说,师伯你……只是观望那人,根本没有考虑救我师父?”
“那毒箭明明是你的专长,你却!”我闷气不禁开始剧烈咳嗽。
“我的?您说是我伤了我师父?”白鸿风带着血和泥的拳头眼看着就要朝我挥来。
蒲冬师兄夹在我们两中间,一把挡住白鸿风,却目光打量我:“止言师弟,你。”
我不知道蒲冬师兄这什么意思:“师兄,你难道也不相信我?”
蒲冬师兄:“青玉羽在哪?”
我垂下头:“被那黑衣人拿走。”
蒲冬师兄顿时哽住,他直愣愣看着我:“所以,青玉羽,果然这么多年在你手上?或者,你一直知道青玉羽下落。喻修师弟他不可能知道的。”
“等睿喻修醒来再说吧。”我眉头紧皱撑着地站起:“青玉羽不在我这!”
“止言师弟,我真不希望你再骗我们。”蒲冬师兄拦住了我的去路:“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所以师兄你是觉得是我杀睿喻修,就为取回青玉羽!?”我扼住师兄手腕:“师兄你一直怀疑我,从我进山门就一直在怀疑吧,我说了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不需要青玉羽,这山上也没几个人需要青玉羽。”
蒲冬师兄甩开我的手,逼的我连退三步:“茶止言师弟,你的指认是我?”
我站不稳摇摇欲倒,一个个怀疑的眼神都看着我。
望着倒在地上昏迷的睿喻修,我突然有一丝恐慌,如果睿喻修醒了,真的会说有黑衣人的存在么,如果睿喻修咬死了是我害的他,茶山倒真有了置我于死地的理由,类似的事情,倒不是从未出现过。
胸口的疼痛蔓延,明明,明明先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是睿喻修,这么说来,我刚刚倒是还不如……
不,这是我的气话。
我看不清了,黑衣人到底是谁。
我步伐不稳呢喃着:“我今夜就下山。”
倒是炔城主扶住了我,我并不感激。
人群中不知道谁嚷了一句:“你下山又能代表什么,师父要是死了,你难道以为我们还会要你上山?”
“下山怎么,保不成你还会回来。”
“都是你来了才那么多事。”
“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什么师叔师伯。”
“干脆关起来,等师父醒来再说!”
睿喻修,你倒是有了一群忠心的弟子。
“住嘴!”蒲冬师兄手杖锤地:“你们胡言乱语什么。”
白鸿风怨然指我:“可是!”
“先回去安心养伤!”蒲冬师兄就像看无药可救之人般回头看了我一眼,向着被众人拥护抬下山的睿喻修走去。
有几个门生向我这边走来,看起来不怀好意。
“你们若是再走近半步,怕是十来天都会无法下床。”炔城主丢下这句话扶着我决然离开。
我咧咧跄跄走着,炔城主在我左侧扶着我,我两都没说话。
我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上山?睿喻修才这般遭受?
我不该回来吧。
我低声呢喃自言:“我真的,不想当掌门。”
炔城主猜到我心底纠结思绪:“我没杀睿喻修。”这回复让我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茶止言,你要是没当这掌门,我输在你大师兄手上,你如果当了这掌门,我输在你手上,那我还是,选择第一个吧。”雨水依旧,落在两侧竹叶,这会倒能听清楚滴答声。
“没必要救我。”
“你大师兄已经死了。”炔城主总是能挑起一些事。
任由那雨声又落了会,我想起往日立春,我随大师兄下月心峰,还挖过笋。
“那是我师父,我师父不该让他去。”
“你师父也死了。”
我止住脚步,用掉了剩下一半力气:“炔城主,请你一定要救救睿喻修!”
炔城主没说话,我以为他会说什么类似“我已经救过你大师兄。”“茶山事务与我无关。”“凭什么?”“他有什么救头。”“他醒了会反咬你。”
我甚至都想好了每一种可能后,我下一步回什么。
我没猜到他说的是:
“现在说救,未免晚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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