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三人玩得手上都是黝黑色才肯回去。
“你回画室吗?”林汜星手里还捏着一团焦乌的柴枝在途径的墙壁上瞎划拉。
“嗯。”
“寒假也要画,你可比我们辛苦。”
“寒假之后市里有个比赛。”
林汜星手中的小柴枝掉在地上了,她懒得弯腰再去捡,径直往前走着。
余洲却低下头将那小段柴枝捡起来,他随手在白墙上画了个女孩的侧脸。柴枝断的不能再捡起了。
“余洲洲,你干嘛呢。”廖云川走在最前面唤余洲。
余洲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段纸巾擦了擦手,小跑着跟了上去。
离开火堆之后,三人很快又感受到了南方充满恶意的寒冷。湿冷的空气被北风吹成了冰锥,穿过皮肉,刺着人的骨头。
“阿切!”林汜星打了个喷嚏,她的鼻子冻得通红。
“噗,大猩猩,你鼻子跟我姥爷的酒糟鼻一样红。”廖云川指着林汜星的鼻子就开始笑。
林汜星条件反射的伸出手要去打廖云川。
可是男孩像弹簧一样,被她一碰就跑了好远。
“滚滚滚,”林汜星又打了一个喷嚏,一时间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出来,“余洲洲,我们走。”
余洲递给林汜星最后半截纸巾,然后走到她的身前,想给她挡挡风。
“你这小身板,别给风吹走了。”林汜星看着比自己还瘦的余洲有些于心不忍。
说罢,她伸手拉住了余洲的外套衣摆,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往家里走去。
在虎城林汜星和徐吟吟不曾一起回家,虎城很大,两人住的地方相隔遥远,坐公交车也需要二十分钟才能到。
大城市的繁华和小城市的亲切,林汜星开始渐渐分不清哪一种更好了。
外婆家附近的麻将馆里聚集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廖云川最害怕的就是经过这家麻将馆,因为王娟也是麻将馆的常客。
塑胶门帘前面站着许多在看麻将的中年人,暖气晕的玻璃都变得模糊了。廖云川这才敢上前去。
“廖云川!”
王娟的声音不大,在嘈杂的麻将馆里甚至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唯独廖云川被她这一喊,吓得一抖。
“走走走,咱们走。”林汜星拉着余洲往外婆家楼下跑。
廖云川被王娟扣在了麻将馆训话,王娟大概是输了钱,语气比平时要严厉一些。
林汜星和余洲就捂着笑脸,一路小跑回了画室。
画室里亮着灯,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孩子,她手里拿了一把小刀和一只铅笔,脸上挂着泪痕,屋里开着空调,可是女孩不住的抽泣,看着心凉。
林汜星见画室里有人,主动停在了画室门口。
“那我上去了,你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
“那你走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林汜星想了想,“你有我电话吧?”
“嗯。”
余洲目送林汜星上楼去了,转过身之后看见那个女孩一直盯着自己。
他也没又动容,走进小房间洗了手,随后擦干净双手,从自己的抽屉里拿了画纸,熟练的夹在了自己的画板上,继而就开始自顾地削铅笔。
林汜星回家地时候,正碰上了林琴和邓杰坐在客厅里。
“阿姨好,姨夫好。”林汜星礼貌的和两位长辈到了好。
邓希婕似乎在林汜星的房间里玩电脑。
走进房间之后,邓希婕扭头瞟了林汜星一眼,林汜星突然觉得有些尴尬,迅速拿了手机和一本数学辅导材料就走出来了。
她不太擅长了邓希婕呆在一起,于是又踏上鞋子要走。
“星星,这要吃晚饭了,你还出去啊?”林琴开了口,有些委婉地问。
“我去楼下画室找同学。”林汜星随口扯了一句,“他要我教他数学题。”
“细伢子学习重要,去吧。”邓杰难得和林汜星有这么一句交流。
林汜星点了点头,又道了一声再见,才关上门出去了。
楼道里穿风,林汜星伸手想要拉自己的围巾,发现自己手脏脏的,刚才出来的急,手也不记得要洗了。
她只能往楼下画室去了。
画室里和之前一样,亮着灯,虚掩着门,小女孩坐在沙发上一边哭一边削铅笔。
“怎么了?”
“楼上有点不方便,我能在这写会作业吗?”
余洲探出头看了一眼林汜星,余光里看见了她脏兮兮的手。
“你先坐。”
余洲站起身想了想,往休息室里走。
房间里传来了倒水的声响,不一会儿又有水龙头冲水的声音。
林汜星没有在意,把数学辅导资料往沙发上一摊,随意地蹲在沙发旁边开始写作业。
班主任之前买的新辅导资料的确比林汜星买的那本要难上一些,她刚写两题就不确定地翻开了后面的答案。
林汜星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沙发上,一旁的小女孩以一种诡异的目光注视着她。
女孩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忍住了,只是用复杂的眼光看着林汜星。
林汜星也不明白她的意思,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准备和女孩说话的意思。
“进来,洗手。”
余洲在房间里用不大的声音说了一句,林汜星却听得清楚。
“诶。”
林汜星本能的答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思考余洲为什么要喊自己去洗手这件事。
女孩继续看着林汜星,眼睛里透着一丝的不可思议。
林汜星走进房间里,昏暗摇晃的灯光下,余洲站在洗手池旁,提着一只热水瓶。
“水是温的。纸巾在外面。”
说完,余洲就放下热水瓶又走出去了。
林汜星将手放入水中,温度刚好,不烫不凉,一旁还有一瓶洗手液,贴着一张黄色的标签,写着一个“余”字。
这个人居然还有专属的洗手液。
林汜星纠结了一刻,终究没有用那瓶洗手液。
走出来的时候,余洲就像一尊石像似的坐在画板前,看不出来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
林汜星从来不去看余洲的画作,听廖云川说余洲不喜欢别人看他画画,也不喜欢别人看他的画。林汜星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她正想往沙发边上走去,却被余洲叫住了。
“林汜星。”
“诶?”
“手。”
林汜星有些不知所措,却还是把手递给了余洲。
余洲的脸凑到林汜星的手心前,嗅了嗅,温热的鼻息触到了林汜星的手掌心,痒痒的。
“重洗,用洗手液洗。”
“?”
“快去。”
林汜星咬了咬牙,又转身回去洗手。
经过余洲的第二次检查之后,林汜星才得到了通行的资格。余洲很满意的让她回到了沙发前。
于是,她继续蹲在沙发前埋头和数学题战斗。
不知不觉中,她耳后的碎发就滑落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林汜星一边把碎发夹到耳后,一边想站起身,活动活动。
“啊。”
因为下蹲的时间过长,林汜星想挪动身体的时候,却发现腿脚不听使唤了,双腿麻痹,血液像被排空了一样。
余洲立即推开自己的画板,往林汜星身边冲了过去。只可惜余洲的力气太小,只是徒然被林汜星压在了地板上。两人一起狼狈地躺在了瓷砖地板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林汜星立刻站起来给余洲道歉。
余洲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走进房间里去洗手了。
林汜星脑子里还是刚才那道没有解完的题,拿起教辅看着解析,然后用另一只手扶起了余洲的画板,他的画板上还是只有一张白纸。
“林汜星。”余洲又喊了一声林汜星。
“诶。”
林汜星屁颠屁颠地走到余洲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指手画脚。
“热水,洗手液,洗干净点。”
“好。”
余洲走出去之后,林汜星开始仔细的洗手,顺便观察了一下这间房间的构造。
因为是居民楼,这间房间原本应该是厨房,被改造成了休息室,有水池,热水壶,橱柜上摆着许多的碗盆茶杯。
贴着黄色标签的东西都异常的整洁,摆放在橱柜的第一层,水杯上有盖子,盖子一尘不染。
余洲不是天蝎座吗,怎么跟处女座似的。
林汜星在内心里吐槽了一句,闷闷地洗完手,重新走进余洲画画的房间的时候看见余洲在搬一张画板。
在余洲原本画板树立的地方又放了一张板凳和一只小藤椅。
林汜星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藤椅了,林汜星记得小时候在外婆家也有这么一张藤椅,早扔了。
余洲已经将画板铺在了板凳上,画板像一张小桌子似的立在大厅间。
“你这是?”
“你坐着。”
“啊?”
“坐着写。”
余洲说完,从藤椅后边走了过去,林汜星被他挤到了角落里,他就像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坐在自己的画板前发呆。
沙发前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跑开了,她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离开了大厅,躲在了房间里,临走前还不忘同情地看了一眼林汜星。
……
林汜星拧着眉头坐在余洲身边,虽然也有和余洲并肩玩游戏的经历,像现在这样安静的坐在这一起的时候却是第一次。
余洲手里捏着一只6b的铅笔,眉头紧锁,好似有人欠了他百八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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