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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议定


  觑了个空,薄昭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给了魏媪和文姜:“阿母,姊姊,大事不好了!魏王被杀了!魏国又亡了!”

  魏媪乍听魏咎死讯,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青白了脸,头昏眼花,直眉瞪眼地逼视着薄昭:“胡说!魏王怎么会死!魏国怎么会亡!”

  薄昭被吓了个趔趄,文姜忙凑上来边为魏媪抚胸顺气,边问薄昭:“昭儿,你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薄昭这才定了定心神,缓缓道来。

  时间倒回大半个月前,秦将章邯围攻魏王魏咎,魏咎派周市向齐、楚两国求援。齐王田儋与楚将项它率军随周市援救魏国。章邯在临济城下大败齐、魏援军,杀死田儋和周市。 

  魏国相国和援军尽皆在临济城下被章邯所灭,城内士气低落,孤城难守,即使临济城固若金汤,魏咎也不再抱希望。

  章邯命人继续包围临济,一面频频遣使与魏咎及其部下接洽,意在劝降,瓦解魏军军心,好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临济。

  魏宫,魏咎与魏豹相顾无言,魏豹心焦:“哥,你难道真要举城投降吗?咱们不如拼一把,说不定还能突围出去呢。”

  魏咎摇头苦笑:“罢了,还是别作无用功了。你瞧瞧,这临济城里还有多少人愿意与秦军一决死战呢。相国被杀,兵无战心,粮草无多,秦军势盛,我拿什么去拼呢?一死容易,可我身在魏地,魏国的土地上都是魏国的子民呐。我若死战不降,秦将势必屠城。生我者魏王,养我者魏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家乡父老枉死啊。”

  魏豹拳头松了又紧,低下头颅,无言以对。

  魏咎仰面,将双目中的血泪逼了回去,叹道:“大势已去,天要亡我啊!”

  魏豹从腔子里逼出了一声悲痛的低吼:“哥!”

  魏咎摆手:“别多说了,我叫你来,是要跟你交待三件大事。”“但凭兄长吩咐。”

  “其一,章邯已经答应我,只要我投降,他决不伤魏国百姓一人,便是放下武器的兵卒,他也等同百姓视之。我不能活着去咸阳任二世皇帝羞辱,我死后,尸身会被秦军送去咸阳交差,你不得拦阻。章邯若毁誓屠城,我要你代我报仇,上天入地,须诛此贼!若不然,两军对阵,战场杀敌,本属分内之责,你不得寻仇!

  其二,你的嫂嫂姚氏夫人已经身怀六甲,我派亲信将她藏匿于民间,你若能回到魏地,就帮我好生抚养这点儿骨血。若是不能,也不必强求,我已许她另嫁。

  其三,魏国亡于王兄魏假之手,我复了旧家邦,不过区区一年,竟又败于秦国,此乃我心头大恨。你要逃出去,夺回魏地,兴我故国。你复国之日,便是哥的魂灵升祔宗庙之时。哥未竟之大业,就全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活着!”

  魏咎殷殷嘱托,魏豹只唯喏喏称是,七尺的汉子伏在魏咎肩头哭得像个孩子。

  是夜,魏咎遣散宫人,站在高楼之上,一把火烧了下去,焚宫而亡,只余一具焦尸。

  同时,临济守将奉魏咎之命大开城门,迎秦军入城。

  临济城不远处,数骑隐在郊野处。魏豹看着魏宫内冲天的火光,须臾之间泪如泉涌,情不自禁地吼道:“哥!”声音还没发出来又硬生生止住,满腔的嚎啕悉皆和着苦泪吞下。他若无其事地拭净唇边血迹,语气平静地道:“走!”

  魏宫,章邯确认了魏咎已死,具折上奏灭魏之事,派人将魏咎的尸身和奏章送回咸阳,又命兵卒不得扰民,这才开始处理善后事宜。

  这时,章邯部将带来一人:“启禀将军,末将将魏咎的亲信旧部带来了,他有要事回禀将军。”

  魏咎叛徒言毕,章邯冷冷一笑:“原来还留了这么大一个后患呐,赏他!”

  ......

  薛地,沛公帐内,刘邦与张良盘膝相对而坐。刘邦面色复杂:“子房,你果然要离我而去么?”

  张良叹道:“秦王灭了六国,如今燕、赵、魏、齐、楚五国相继被复辟,独有韩国复国遥遥无期,我祖上共岀了五任相国,世受韩恩,我如今只盼着早日复辟韩国。”

  刘邦涩然:“如此,我也不好强留你了。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张良一笑:“沛公待我之心我不是不感念于心的,我与公言谈投契,志同道合,又受公诸多恩惠,若是有的选,我也不愿意弃公而去。只是人人肩上都扛着重担,一为故国,一为先祖,复辟韩国,我都义不容辞。沛公这样豪爽,待小可至诚,公且放心,若有什么难处,我不会和你见外的!”

  刘邦大笑仰头闷了一大口酒:“自家兄弟,有什么好见外的?子房,自在投奔楚假王景驹的路上,与你一见如故之后,你的许多见解都叫我茅塞顿开啊。入我麾下这段时日,你助我良多啊!我谢谢你!”

  张良也不在意形象,捧着酒坛大口饮酒:“提‘谢’字太言外了,我帮你做事也是一展宿年所学嘛。倒是你如今实力愈壮,有朝一日我混不下去了,你可不能把我拒之门外啊!”

  刘邦呵呵傻笑:“什么实力?一年前,我还是沛县一个老流氓呢,个把月前,我还在发愁,打雍齿那个王八蛋打不过他,往哪儿借兵呢。刚发达没两天,欢喜劲儿还没过呢,兜头一盆冷水就浇下来了。时也命也,我也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诸侯之中,我实力最弱、出身最差,这些贵族里就你看得上我,就冲这个,我也盼你好。说不定将来,我还要沾你的光呢,你可一定得收留我啊!”

  张良笑道:“我观你沛公就不是池中之物,再怎么差,你也差不到哪儿去的!”

  “嘿嘿,这话儿听着舒坦。”刘邦歪在榻上,笑得恣意。

  稍晚之时,张良觐见项梁:“多谢武信君拨冗召见。”

  “子房,见外了不是。”项梁佯恼,“早在下邳之际,我们之间便有旧谊,你又救过项伯一命,你来这一套,太看不起我了。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快坐下说。”

  张良作答:“正有一事,我家祖上世受韩恩,如今六国复了五国,独缺韩国,故而我前来薛地,就是为了找机会跟你拜托此事,我想借兵复国。”

  “这有何难?”项梁笑道,又问,“只是,复囯之事事关重大,你心中可有成算?”

  张良大喜过望:“实不相瞒,我离韩之时,已在民间寻到韩国王孙韩成,只待借到兵马,我便率军北上,迎立新王。”

  “好你个张良,什么都叫你算到了。”项梁笑骂。

  张良又道:“若是此行顺利,我能收复韩地,将来楚军北上入关之时,我便可助你们一臂之力,早日破秦!”

  项梁作势拱手笑着称谢:“如此,我便在此先谢过韩相的好情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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