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新领导，新方向
我这口心火憋着难受，硬是没地方发泄，看赣北办事处范姐在玩小鳄鱼洗澡的游戏，觉得挺有意思，我也下载了一个在玩。
老赵从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几页纸，说了几条公司的指示，一再强调每天早上发给内勤的行程一定要言之有物，然后就拿我打比方。
“比方说小宫的行程，到哪哪帮助经销商搞活动，协助店里的销售人员，卖了几台机子，不能只说在哪，跟走过场一样，要有成绩才行。”
最重要的三条。
第一条，湘鄂赣分公司总经理换人了，换成了一个姓华的，这位华总经理还在湖北没过来，侯总经理下个月调去河北。
第二条，原赣南办事处主任王磊辞职了，由业务员张泽顶上。
第三条，回款，回款，让经销商回款，今年就这样了，来年再战。
我在江西呆的这半个月，对因地制宜这四个字有了深刻的理解。一个一年有200多天阴雨天的地方，买太阳能还真不如买热水器。
说起热水器，老赵说公司新出了一款电热水器，这又是一个卖点等等。
中午，找地方吃饭，老赵还是没来。我们业务员和南北办事处主任在老地方吃饭。吃完饭的下午，我们到南昌分公司的仓库。来干什么？来当苦力。公司新运来一批太阳能，让我们来当卸货的。
面包车上坐满了人，我坐不下，只好让另一个办事处客服小胡骑电动车带着我去仓库。小胡原本是德州农校的学生，也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兴许还是个孩子，我把手放在她腰上，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从下午1点多，一直卸货卸到下午4点半，晚上老赵请客吃饭。
包间里，赣北办事处主任王朝极力怂恿我坐在老赵身边的椅子上。饭吃到一半，老赵跟我说话了。
“小宫啊，跟你王哥喝一杯。”
我倒了一杯啤酒，起身跟王朝碰了一杯。
王朝还是跟平时一样脸上笑嘻嘻的，看着挺可爱，但是你只要仔细观察他的眼睛，你会发现他的眼睛是始终不笑的。
老赵又说话了。
“跟你张哥喝一杯。”
我又倒了一杯啤酒，跟新上任的赣南办事处主任张泽碰了一杯。
我寻思老赵这是要干什么，让我给两个办事处主任敬酒？
一旁的赣中业务员李汇民说话了。
“小宫啊，知道赵哥为啥让你敬酒不？”
我哪知道？却做起思考状，紧跟着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忙点头。
老赵呵呵一笑，胳膊肘放在桌面上，手上捏着筷子，不知道他要夹什么。老赵看了我一眼，眉头皱了皱，意思好像说这孩子怎么不开窍？
赣北办事处的范姐赶紧转动圆盘，把一盘板栗烧甲鱼转到老赵筷子底下。老赵这才下筷子夹起一颗板栗，放在嘴里嚼着。
那之后我才知道，是老赵往公司市场部解释了我之前去万安的事。那档口正好赶上公司大力整治业务员车票造假的问题，也幸亏老赵帮我说话，我才能在江西继续待下去。但其实江西分公司车票造假最多的就是老赵，他每天都在南昌办事处呆着，但是一个月下来车票和旅馆开的*遍布整个江西。
这顿饭吃到晚上八点多，新上任的赣南办事处主任张泽，我同学小贾，我三个人回到分公司附近的一家旅馆。但凡是我们公司的人来南昌，基本都是住这家旅馆。
张泽给我和小贾重新划分了区域，我负责信丰、赣州、新余、萍乡这几个地方。小贾是鹰潭一共3个地方的经销商。张哥自己包圆赣南剩下的地方。
我很高兴，这么多地方，这么多经销商，不愁干不出成绩。
分配了正式的区域，从实习业务员变成正式业务员了！当初我还在外面帮促的时候，问那些已经当上业务员的同学干的怎么样，一个个唯恐泄露了什么机密，三缄其口，说话含含糊糊，如今我也是业务员了，不比他们矮三分。
张泽说咱们赣南办事处人还是少，市场又比较分散，都上上心，今年就这样了，明年使劲干吧！
我跟小贾也都对张哥表了态度，一定尽心尽力，让经销商多回款，不给张哥丢脸。
第二天从南昌坐火车到济南，又从济南坐长途大巴回到家。
我打电话给晴子。
“我到家了，你在哪？”
“我还在徐州，今年估计回不了家了。”
“过年都不放假？”
“谁知道呢？”
“在那干的什么活？”
“在手术室里做记录。”
“害怕不？”
“看得多了就不怕了。”
“今年真回不来了？”
“嗯。”
那是我过得最冷清的一个年，最无聊的一个年，也是从这个年开始，中国人对于过年的味道开始变淡。
正月十六回到南昌，我坐车去了新余，新余经销商祝姐是个离异的单身女人，店面不大，但是位置不错，是在一条步行街的拐角处。我看了看她店内的摆设，和桌子上去年的旧宣传册。
“祝姐，要不我给你从南昌办事处发点新的宣传册过来吧！”
“好的，谢谢你啦！”
在新余呆了1天我就去了萍乡，萍乡经销商是个姓王的胖子，他们是兄弟俩合伙干，哥哥平时在店里，弟弟管着上门安装维修。
赶巧，赣南办事处主任张泽下午也到了萍乡，于是我们俩人就住在一起。
“王胖子这个人鬼心眼多得很，你要想玩得住他，你就要充分利用他的好奇心。”
我暗暗记下，心想张泽到底是比那个王磊好，最起码他能正儿八经的跟我交流，传授我经验。
有了新领导，那就是新的开始。
下午，我和张泽一起到了王胖子店里，王胖子从开始讲话，
张哥手里就始终拿着一个笔记本，隔几分钟就记录些什么。我在旁边看得清楚，王胖子好几次都想去看张泽笔记本上写了什么，但是脖子短，看不着。我心里一阵好笑。
傍晚，四个人一起找了个地方吃饭。酒桌上，王胖子像是
找到了主战场，一个劲敬酒。一共上了8瓶啤酒，我一个人就被喝了（注意是被喝了）4瓶。开到第6瓶的时候，张泽挡下了王胖子给我敬的酒。
“王总，这个月有什么打算，什么时候搞活动，让小宫在这帮帮你忙？”
这里面有个意思，按公司要求，业务员盯着经销商在月初搞活动，月末让我们业务员盯着经销商回款进货。
于是我们是月初当孙子，求着经销商搞活动，月末又来当土匪，逼着经销商回款。
王胖子知情识趣，也可能是出于他本身的需要。
“搞，搞，一定搞！”
张泽这才端起酒杯，我们四个人把剩下3瓶啤酒给分了。
吃完饭，我和张泽回到旅馆。
“小宫，你在萍乡等我几天，我去趟别的地方，然后咱俩一起去赣州信丰。”
于是接下来三天，我发给内勤张玉红的工作内容无非就是
在萍乡帮助经销商卖货，下午4点的时候再发一遍今天的工作成绩，比如卖了几台太阳能。
其实压根就没卖，我去了也就是在店里跟王胖子哥俩闲聊天，坐着喝茶水。
王胖子有预谋地说起上个业务员没给他报下来的广告费。
我对王胖子使了个眼色，高深莫测的说了那四个字。
“来日方长。”
王胖子笑容满面，连连点头。
三天后，我和张泽坐车到了赣州汽车站，然后又从赣州汽车站坐到了信丰。
在信丰经销商那里，这次我很自然的扮演了配角，把话语权交给了张泽，同时摆出一副作为下属谦卑的姿态。
我在大厅坐着喝茶，老叶和张泽去了二楼办公室不知道谈了什么。
不大一会，俩人出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容，看样子谈的
很融洽，也不知道张泽跟老叶说了什么，回头要好好学习学习。
我稍微有点奇怪，为啥老叶没像平常留我一样地留张泽在这吃饭呢？后来想想，可能是老叶怕张泽认为我和他走的太近，这是故意做出的疏远姿态。要知道，去年我在信丰那2个周的时间里，我是顿顿中午在他这里吃饭。
有一次从别的地方到信丰，正好赶上饭点儿，我一看桌上的饭菜，4个菜里就1个有肉，这可跟我之前在这吃饭的时候不一样。我在这吃饭的时候，五个菜一个汤，肉占了一半。
中午，我跟张泽找了个小饭馆吃饭，张泽没喝酒，我也没喝。吃的香干炒辣椒、腊肠炒芹菜、西红柿炒鸡蛋，外加一盆米饭。
回到旅馆，我洗完澡躺在床上看手机。张泽也洗完了，裹着毛巾出来。
“信丰县附近有个大余县，之前有个经销商，但是不干了，那片市场空了半年，小宫你有空去看看，找找有没有意向成为经销商的，把那片市场支起来！”
“行，张哥，我过两天就去！”
这又是新的工作方向。
我喜欢张泽，乐意跟他相处，其中一点就是他肯给我指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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