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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要凶!


  一阵冰凉的夜风袭来,吹打着孟烁英俊的脸庞。借着月光,只见他神色冷冽的远远望着脚下一座座耸立的谷堆。在他的身后是两千多名埕国的敢死之士,士兵衔枚、战马勒口、棉布包蹄,虽然是许多人马,却是一丝声息也无。

  孟烁一挥手,身后百多人向他一拱手,隐入夜色当中。这百多人都是穿着黑色夜行衣,背负单刀,随身都携带着引火之物,先行潜入了屯粮大营。

  孙诚是粮草大营的一名百夫长,此人不到三十岁年纪,相貌英伟。已在军中数年,但是郁郁不得志,神情显有些冷淡。

  一想到今夜军中那如此儿戏的口令,微微叹了一口气,在亲卫前来告知已到巡夜时间后,抓起身边的一口战刀,起身向帐外走去。

  忽地瞧见一队步伐整齐,精神昂扬的巡夜士卒从身边行过。孙诚皱了皱眉,心中不禁生出疑念。自从被贬为百夫长,接手的粮营士卒大多都是跟随过胡千夫的兵士。这个胡千夫是个溜须拍马、贪生怕死之辈,手下的兵也被他带的军纪松散非常。

  再看这队士卒们面上的神情,是一种自傲、自信的神情,这绝不是在粮营军中随处可以见到的麻木和茫然神色。更重要的一点,这些人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气,这是孙诚绝不会忽略的。

  孙诚突然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他轻轻传下军令,让身边的亲卫们整理好甲胄兵刃,缓步向那队巡夜的士卒走去。

  “站住!”

  孙诚正欲上前盘问一番,不料那队士卒中的一个青年突然拔刀砍来,这一刀如同惊鸿掣电,本来孙诚是万万难以躲过,孙诚早有防备,身子向后便倒,急猛非常,但后背离地不足一尺之时,突然停止,仿佛斜插在地上一般。

  青年见状挥刀下斩,这时孙诚的身躯便直直挺起,同时拔刀反击,“铮”一声刀鸣,孙诚被震退了几步,青年见孙诚已经脱出他的刀势控制,眉头一皱,立即挺身而上,另外几个士卒此时也已是散开,将孙诚和几个亲卫隐隐围住。

  青年眉峰一扬,郎声道:“行长好武艺,勐虎帮燕英特来请教!”

  孙诚虽早有预料,但仍是神色一惨,勐虎帮的名头自己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据说这个帮派经常游走于各个诸侯国之间,国君们也经常将一些非常之事委派于他们。

  帮中大多都是一些桀骜不逊,身手一流的江湖人。他们不甚习惯军规国法,拘束极轻,手段狠辣。若有他们出现,便说明对这粮草大营是势在必得。

  但孙诚毕竟也是出色的军人,他立刻想到既然对方是来偷营,那么所带人马决不会超过千把人,想到这里,孙诚振臂高呼道:“杀!”

  呼喝声中,两方开始了血战,粮草大营的重要,双方都是心知肚明,谁都没有丝毫犹豫,这一交锋,孙诚不由更是担忧,他这边人数虽众但战阵不熟,武艺不精。而对方虽然人少,却是个个骁勇善战,更有燕英武勇过人,连杀数名粮营士卒,一时之间,战况居然胶结在一起。本想速战速决,想不到反而被缠住了。

  ……

  “杀!”

  孟烁高呵一声,一马当先,顺着被先行潜入大营兵士破坏的道路,他首先冲进了屯粮军后营,两边都是烈焰,捡起一杆长矛左右挥舞,将已经着火的帐篷挑翻,顺便将它们丢到还没有起火的营帐上面,两千死士则四处杀人放火。

  一名死士哈哈大笑着将前面拼命前来拦截的一个联军士卒砍死,高声道:“杀,杀他个血流成河!”埕军气焰大涨,也都是高声喊杀。每人都想在自己的功劳簿上多添上几笔战功,好让自个家人多领点赏钱、多置上几亩田地,能够潇洒快活上好一阵子。

  ………

  在大营陷入一片混乱后,熊兖面带喜色,风尘仆仆的回到樰小卉身旁,将两个长得磕碜难看的圣一教青衣小徒往地上一扔。

  这两个小徒的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渗着一丝鲜血,正惊恐的看着俩人。

  熊兖脑袋一歪,迈着嚣张的步伐走到两小徒面前,眼角一拉,做出一副标准的市井无赖状呼喝道:“我就想知道你们抓走的树精被关在哪这么一件小的事,你们居然支支吾吾推脱搪塞了半天,还有没有一点身为天下第一名门大教教徒的自觉性?”

  两小徒听后,立刻连滚带爬地向熊兖扑去,跪伏在地,哭丧着个脸道:“这位爷求求您别再打了,像我们这样的低阶身份的弟子也是看人脸色吃饭的。”

  其中一名小徒眼中似乎带着泪花,一脸委屈:“以前没入教时,听别人说只要入了圣一教以后定是吃香喝辣,潇洒快活。没想到入教以后,却是这般。受尽了欺负,就是连教中的猫猫狗狗过得也比我们滋润。”

  两人说完,尽然相拥在一起,抱头痛哭起来,哭的感天动地,就连一旁的樰小卉闻言也是眼眶湿润。

  熊兖摸了摸有些发胀的脑壳,上前一把将一个小徒拎小鸡似的提起来往地上狠狠一掼,就小徒那体格儿哪经得住这样一摔,当场被摔得差点背过气。

  接着一把揪起这瑟瑟发抖的小徒,对一旁的樰小卉言道:“把那个人先带至一边,等我问完他后再来向他对证,若是他们回答的不一样……”说完,扑的一拳打向被揪在手里的小徒鼻梁上,鲜红的血液随即奔涌而出。

  那小徒再也忍耐不住,嚎啕起来,立马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了熊兖。

  熊兖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另一个小徒带了过来。还没开口问,这早就吓得魂不附体的小徒见到熊兖那略显兴奋的神色,连忙哀声叫道:“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小爷别再打我就是了。”

  熊兖一皱眉,不悦道:“你身为圣一教人怎的这般没有骨气?不行,你若是不也挨上两拳,我信不过你的话。”

  这时熊兖眼角一撇,发现樰小卉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充满了惊惧和带着一丝敬佩。

  轻轻一笑,一语双关地道:“这样吧,我再问你,如果你能够找到他的疏漏,我就放过你,若是找不到,我可是还要“招呼”你的,现在,先请用一下小菜吧。“说罢,一个大耳聒子,扇的那人脸上顿时红肿的老高。

  片刻之后,熊兖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只留下两个还剩半条命的圣一教小徒。

  俩人来到粮营一处较为安静的地方,看着眼前耸立的七座帐篷,按照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正东“生门”进入,往西南“休门”离开,再从正北“开门”进入。

  只见在七座帐篷的连接隐秘地藏着一口地窖,熊兖与樰小卉相视一笑。

  进到地窖后,樰小卉拉住身旁的熊兖疑惑道:“你就没有怀疑过这俩小徒会在破阵之法上动什么手脚吗,一点也不担心他们报复你?”

  熊兖闻言,哈哈一笑,自信道:“这点你个小雪妖就有所不知了,这些道力弱小的教徒本身的存在感就低,还一直被压迫和欺凌。为了证明那微弱的存在感,只能去欺负那些比自己还要弱小的平头百姓,来抚平自己所受的创伤。

  这些人大多都是些胆小心虚之人,你表现的很强势,一副吃定他的样子,他们必然对你是毕恭毕敬,俯首帖耳的。况且,他们心里多多少少也期望着那些霸凌过他们的人被一个像我这样的狠角色来收拾。”

  樰小卉看着眼前这个并不算宽大的背影,心中想到,这个家伙,每次给她的感觉都不一样,第一次,他身手矫捷,实力高强,在危难时刻救下自己,给人感觉可靠自信。第二次,他狡言诡辩,口若悬河,把自己全身看光了还有无数道理。而现在……

  待俩人行到地窖深处时,一股足已让人作呕的怪味扑面袭来,放眼向里望去满目狼藉。

  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素色襦裙卷缩成一团,窝在角落里,一条裂开的大口子从背部一直延伸到大腿,露出了那一抹雪白。再向她面上望去,圆圆的杏仁小脸上虽然满是污垢但并不难看出原本标志的五官。些许是太过疲倦,她就这样睡着了,一双裸在外面的玉足上满是零零碎碎的小伤口。

  樰小卉捂着嘴巴,惊诧看着这遍体鳞伤的女子。

  熊兖低声啐道:“这群人渣。”

  这时,女子似乎被惊醒了,睫毛微微一动,扭动了下有些麻痹的身子。睁开眼睛向四周望了望,当看到熊兖时,这女子浑身一颤,挪动着身子急速向后退去,身子缩成一团,惊恐的盯着熊兖。

  熊兖见状,连忙摆手道:“别怕,我跟那些人不是一路的,你看我这和善的笑容也知道我不是坏人。”说完,咧嘴一笑。

  女子怯怯懦懦的瞄了眼一脸傻笑的熊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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