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八章
791最后期限
叶林斯基计划从詹宁斯侧翼的另一条通道突破,势必可以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很快好消息传来,先行出动的侦察部队已经突破到了山谷外的开阔地,没有交火。他振奋地爬上坦克,站在猎猎山风中握住通话器。
“诸位,我们一旦突破出去,不必等待、集结,自行组织向斋普尔前进,弗林斯将军的油罐车会在中途等待……如果等不到燃油,也可以抛弃车辆。很快我们就能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回家了。”
叶林斯基说完,钻进坦克,重重盖上盖子。他已经委托了指挥权,这在情报、指挥优势历来明显的美军中,是绝少有的;不过他现在受到了绝对强势的对手围攻,必须化整为零地钻出包围圈。他预判会遭受一些空袭,但是敌人一定吃不掉自己。
新德里的总理府地下室内,四周此起彼伏的爆炸震动,已经可以穿透厚厚的混凝土层,传到这里。
地下室里正在举行军官授衔,以及颁发奖章的隆重仪式。为了振奋士气,获得勇士奖章的军官很多,甚至有不少中下级军官,但是前来捧场的高官不多,好歹有卡汗亲自出场。
军乐队演奏完毕后,由反对党党魁,上院联邦院议长克里纳西甘地讲话。他其实根本不想来参加这出灭亡前的闹剧,尤其那么多军官聚集到总理府地下室,说不定中国人会以这个借口袭击总理府。不过人民自卫军的一名少校,带着1个排的人到他的家里来砸门,他没有多余的选择。
他他已经从留在城内的一名美国外交官那里,得知了自己的儿子平安无事的消息,相信很快就会飞去意大利亲戚家暂避一时。
议长讲话时,可汗和屈指可数的几名战时内阁成员站在他身后,大部分官员面露恐慌之色。
城里最近有传言说,躲在地下也未必保险,中国人对付地下设施很有一套,他们会炸塌出口和通风设施,然后活活闷死下面的人。
会场内等待嘉奖的军人倒是个个兴致不错,他们中间大部分是自卫军,另有一些近卫联队的陆军军官。
身材高大的穆亚尔少将笔挺站在最前面,他是卫戍司令部下辖陆军的代表,马上就要提升为中将,以后就不必担心再被帕斯阿德阴阳怪气的奚落了。
“……值此艰难时刻,我代表印度人民院,希望诸位不负军人荣誉,奋勇杀敌,直至将所有敌人赶出我们的领土……让他们在我们的枪炮前战栗发抖……”念到这里,甘地声音不自然地颤抖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份稿子是卡汗的哪个秘书写的,显然乐观的有些胡言乱语了,“……我希望军人们继续实践自己的誓言,追随伟大的卡汗总理,坚守这伟大国家的首都,坚守这民主世界的铁脊,坚守这人类普世价值的桥头堡……绝对不允许压迫与黑暗肆无忌惮地进攻。”
他尽量不去多想,硬是把这段肉麻的文字念完了,他开始怀疑这份稿子可能是卡汗自己改过的。
卡汗慢慢走到前面,为穆亚尔带上勇士勋章,没有说什么,只是简单握了握手;然后走向第二位:自卫军上校哈拉迪,他马上会提升为准将。
哈拉迪头上还绑着绷带,早上在赖比托堡垒的战斗中刚受的伤,据他的参谋部统计,战斗中,大约有150辆敌人坦克试图从赖比托城堡以及吉尔吉清真寺一线杀进市区,而自卫军凭借惊人的勇气,有血肉抵挡住了钢铁的进攻,并最终消灭了所有来犯的坦克。
“哈拉迪准将,如果我的身体允许,我真想亲临前线,看看那些燃烧的敌人坦克。我知道,敌人越接近新德里,印度人心中的愤怒越会积聚起来,最终,这种愤怒会爆发出来的。”
卡汗伸出一只枯干的手,与眼前的大胡子英雄握手。他身后的甘地翻了个白眼,上院议长有时候真的搞不懂,卡汗到底是入戏太深还是太过天真。
“是的总理阁下,敌人必须感到害怕,他们现在知道可能已经晚了,我们自卫军没有孬种,而且我们不留俘虏。”准将昂着头骄傲地说道,矮小的卡汗仰视着英雄,几乎看不到他的扬起的脸,只能看到两个鼻孔。
总理走向下一位授勋者,突然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次地面剧烈的摇晃。穆亚尔警惕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细小碎屑掉落到了他的肩头和衣领里。
“是500公斤炸弹?就在一两个街区内?”有人小声说道。
“也许更大,更近?”
军人们躁动起来,文官们开始向后退缩,只有卡汗完全不为所动,甚至他那只因为中风,而时刻都在颤抖的右手,都变得更麻利些了。他迅速完成了在场所有人员的授勋仪式,勇士轮型勋章,原为人民院颁发的,授予军人的最高荣誉勋章,而之前30年颁发的,都没今天下午发出去的多。
卡汗完成授勋,毫不停留地立即回到前面,站定后,他突然想即兴说几句。
“是的,我们之前是遭受了一系列的挫折,但是城外那些人以为靠大炮和炸弹就能吓唬住我们?那他们是打错算盘了。”
“我向您保证,敌人会遭遇到迎头痛击,我们已经招募到了数百名死士组成了特别行动队,随时做好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准备,”刚刚提升的哈拉迪准将说道。
“很好,说的很好。新德里已经成为了强者的战场,让那些懦弱的人逃走吧,我们不需要他们。”可汗说话时紧握住拳头,最终又轻轻放下了。他提及的懦夫,原本是指早上突然撤离的联军,但是突然间触动心事,联想到了辛格,这让他眼前一阵迷糊。隐约间,他似乎感觉,辛格其实就在会场某处坐着,微笑着看着自己;他的笑容很自然,似乎并不怨恨自己。
穆亚尔看出总理站在台上紧紧撑住桌子,似乎要摔倒,他干净大步流星走过去扶住卡汗。
“你回来了?我……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卡汗在恍惚间说道。
“我一直在这里啊?”穆亚尔说道。
卡汗迅速从幻觉中恢复过来。他停顿了片刻,突然抡起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
“我们必须告诉敌人,他们可以摧毁我们的首都,甚至可以夺走我们的生命,但是……他们永远无法夺走我们的自由。”
“没错,共产党夺不走我们的自由。”
军官们闹哄哄地大叫大嚷起来,他们显然被总理的话鼓动起来了。
甘地默不作声,他猜到卡汗还是很有一套能裹挟这些人去送死。印度就是太多这样没脑子的人,所以卡汗那些逻辑混乱的煽动性演讲,永远能得逞。他不由得想起辛格最后出逃时可笑的伎俩,也只有穆亚尔这样的蠢货,会被辛格耍的头头转。当然,辛格还是一个明白人,他是看到了前途的绝望。
120公里外。叶林斯基的队伍未受阻挡地山谷中一路狂冲出来,甚至没有碾到一颗地雷,他以为自己就要得逞了。车队在喇叭口山口处开始收拢队形,由于这支部队以极好的军事素养,机械化部队井然有序地通过狭窄地带,完全没有半点拥堵。
突然间不计其数的发烟雾弹落在前方,遮挡住了部队的视线。
威力巨大的榴弹炮弹随即从空中落下,在坦克后方炸开,仅从大地的剧烈摇晃中就可以判断,这不是迫击炮弹或者中等口径的榴炮,而是155毫米大口径炮弹。
中国军队以前还不曾具备过,迅速翻越群山将这样重火力的武器迅速部署到前沿的能力,但是现在有了。
低空无人机从敌人车队上方快速飞过,为炮兵指示目标。仅仅9公里外,刚刚部署到阵地的炮兵部队,正在用最快的速度发射火力,每门炮周围都有一个9人的炮班,正在连轴运作,这种完全人操的简单火炮,其实除了空运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优点,人的爆发潜能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大增加其急促射击的火力,而自动装填装表的火炮不具备这种潜力。
发射时,2名装填手一左一右用提弹器将沉重的炮弹送到炮闩后,立即有第三人从后面,用长杆将炮弹推进炮膛,紧跟其后的另一人则见缝插针,将分装的药包塞进炮闩;关闭炮闩后,再从炮闩后的小孔装入引火管。发射前所有的装填动作一气呵成,精确到毫厘。
没有开火的指令,装填手后退后,就有人拉响火炮,山崩地裂的发射后,所有人继续重复之前的一系列动作。凭借紧密高效的运转,这支炮兵将每分钟的射速,提高到了5发。
密集炮火将落在后方的轻型战车一顿猛敲,这些威力巨大的弹丸爆炸时产生的弧形气浪,足以将四周的车辆摧毁掀翻,联军还未与主力接战便损失惨重。不过,随着急促射击后炮膛必须进行清理以及炮班体力下降,火力逐渐开始减弱。
叶林斯基当然应该猜到敌人有所准备,但是他仍然存有侥幸心理。前锋从烟雾中钻了出来,车长们迅速转动周视仪观看,大约1公里外,远远多于他们的坦克呈扇形散开,正等着他们。
这次贺凡没有继续以机动队方式避敌锋芒。他的所有坦克一起向冒头的敌人开火,随后发起了向心冲锋。他很少用数量压倒对手,不过对付装甲厚重的M1A2,数量不失为最好的解决办法。
冲在最前方的几辆M1a2SEP迅速经受到了最严酷的考验,在奇迹般地抵挡住了一两发正面炮弹后,更多的穿甲弹从各个方向钻进坦克。
动能穿甲弹击中装甲时,都只会腾起一小片烟雾,无论击穿与否;但是却可以迸发出异常骇人的金属撞击声。
一时间各种金属碰撞声充斥着战场,联军坦克顷刻间落到下风,胜负在此刻已经分明。
贺凡的70辆坦克,毫不留情地向最先露头的15辆敌人战车开火,大约30秒内,就全歼了对手,己方无一损失。
他故意在敌人前进通道上发射了烟雾弹,固然使得己方视野受限,但是却延缓了敌人展开兵力的动作,这有利于他发挥数量上的优势。
叶林斯基的指挥坦克也被击中一次,摧毁了一侧的负重轮,他在电台里大喊后撤,然后开始放烟。几架飞机赶来,无法透过烟雾看到目标,于是直接向烟雾投弹。
叶林斯基干净利落地输掉了这一仗,他在看到四周敌人坦克数量的一刹那,就知道这个结果。
于此同时,詹宁斯的另一路突围也撞了一个头破血流,残兵正在向后退却。贺凡的火力延伸打击一直追击退却敌人打倒山谷内,然后停止了。
叶林斯基,再次退回出发阵地,终于与詹宁斯的残兵汇合一处,中国军队放松了炮击,他们得以喘息,并再次召集军事会议。
叶林斯基注意到,与会的军官少了一半,剩下的也有不少挂彩的。从手下的神色看,敌人猛烈炮火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恐慌,大口径榴弹炮除了可以摧毁金属,也可以轻易摧垮军人的意志,巴克中校甚至无法拿稳水壶,因为他的手一直在抖。
会场内一片寂静,没有人站起来提出自己的看法,继续突击无疑是送死,敌人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强,而他们只会越来越弱。
“我们该怎么办?他们在这几个钟头来调来的兵力远比我们想象得多。”叶林斯基自己打破僵局说道。
“也许我们可以到晚上再突击一次?把伤员和医院留在这里。”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说道,随后会场再次陷入寂静。
“报告,敌人在我们的频道上……直接呼叫……我们的指挥部,”通讯兵站起身报告,“而且直呼了你的名字。”
叶林斯基木讷地走向电台,伸手要去接通话器。
“当心是他们的计策,也许他们会测量到我们的位置,然后扔下一颗炸弹。”巴克提醒道。
叶林斯基想了一下,还是接过通话器。
“我是指挥官……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他放下通话器,茫然对着全体军官:“中国人说暂时停火,他们要派一名军官来谈谈,我同意了。”
“谈谈也无妨,也许他们会允许我么放弃重武器离开?不失为一个办法?”巴克说道,显得如释重负。
“这只是他们早上提出的条件,现在么,情况大大不同了。”叶林斯基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辆吉普车,小心穿过遍布残骸的战场,向敌人据守的山口开过去。傅小光带着一部电台,坐在车上,他主动向贺凡提出了前去劝降的任务。
车辆开到山前,立即有2辆悍马拦住,然后傅小光一个人坐上这辆车进了山谷,敌人仍然控制着60平方公里的山区,似乎还有坚守的余地。不过贺凡并不准备进行任何的讨价还价,他只提出了一个期限,过了时间后果自负。
792亚希尼的新兵
傅小光一路疾驰在山谷中,两边停着大量的坦克,敌人似乎故意调动了还能装门面的兵力给他看看,但是还来不及将损坏的武器隐藏好,这些坦克后面,各种冒烟的车辆堵在一起。没有人用一块布什么的来蒙住他的眼睛,要么是敌人忘记了,要么他们还想显示一下实力。傅小光心里暗笑,真有实力何必谈判?
南方的战事渐渐平息下来,而一百多公里外的新德里,这一天的各种试探性攻击也在入夜前告一段落。巴基斯坦陆军当然知道帕斯阿德和卡汗是完全不可能投降的,所以最后一战不可避免。
白天时,第1装甲师再次进行了攻击,阿米尔的部队急不可耐地对外围印度军队结合部进行了3次猛攻,为的是抢占总攻时,比较有利的出发阵地。
师部直属炮兵为配合其行动,3个钟头内打掉了4000发炮弹,阿米尔终于迎来了一个小胜仗,他的战车向市区推进了1.5公里,据说最前沿的部队,已经可以看见远处的印度门了。师部将这次意义很一般的胜利,上报给了集团军,奇怪的是,阿米尔旅由此获得了一次集体嘉奖。当然对于阿米尔本人而言,嘉奖仍然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占据了原先分配给亚希尼的,最为平坦的一条进攻通道,犹如起跑时占据了对手的跑道,这让他得意了一阵子。
师部打来电话,协商让其让出部分通道,这当然是不可接受的。其实何止是亚希尼,如果在最终攻占新德里的战役中表现出色,他势必可以将独眼龙尤尼斯一起赶出师部。不过,今天困扰阿米尔的问题在于,亚希尼根本没有出面和自己据理力争,就如同懒得和自己争论一样,这难免让他有些失落。阿米尔不由得想,亚希尼这个家伙不会是害怕挑战了吧?
实际上,亚希尼根本不在乎阿米尔的行动,也不在乎正面平坦的进攻通道,印度人又不是傻瓜,一定会在明显的进攻路径上,布满了各种反坦克地雷,如果放任他进攻,他也会选择绕过那个地区。
当然阿米尔的行动,对他不是没有负面的影响,他新车组刚刚扩充到了30个,正需要一些简单的练习,但是因为前线急需各种物资,他得不到多余的燃料让这些生手们进行前进演练,也没有炮弹来练习打靶。他的大部分炮手只在大约半年前,卡库尔装甲兵学院毕业前射击过1、2次。那时候巴基斯坦证处于存亡关头,他们就是这种速成法训练坦克车组,用来操作中国人紧急提供的库存59式坦克,没有指望这样的车组能活太久。
他现在只能将车组按排为单位分散开来,以免被阿米尔派出来的侦察人员发现,驾驶员们只能坐在座位上,练习简单的启动动作,而炮手们不停地进行模拟的瞄准。但是他还是将车长们集中到自己的指挥部,对着沙盘来推演各种战术;当然希望靠这种办法,让这些人迅速成长起来是不切实际的,但是至少可以让他们知道面临各种问题时应该采取的措施。
几天来,他一直试图颠覆这些人在装甲兵学院学到的那一套,而将自己总结的:观察、判断与友邻配合的思考方法灌输给这些家伙,好在这些人在炮灰速成班只接受了几天训练,也没有在错误指导思想下进行过作战,那些错误的思想还来不及扎根。
他在沙盘上插满了各种小旗子,代表敌我双方态势,用一些水杯来表示建筑物,并且不时改变建筑物的排列,来给自己的新手们出难题。
“如果步兵告诉你,这栋房子后面有一辆敌人坦克,处于怠速状态,炮口对准5点钟,而你正好在5点钟,你该怎么做?迪赫亚曼你来回答。”亚希尼问道。
“我么……我会绕过去,从它的后面打击它?”新人车长迟疑地回答道。
“错,如果敌人处于怠速状态,他们会在一个街区外洞悉你的存在,而你一旦靠近,他也会提前知道。在防御战中,大部分车长都会把头伸到外面,以增加观察能力;当然,另一个问题是,他们的步兵可能就在房子上面,专门打那些把头伸出炮塔的我方车长。”
“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要指望一对一解决战斗,你们还没到那个火候。我给你们的建议是,对着墙体连续开上几炮,那样就足够分散敌人坦克的注意力,更重要的是,逼迫他们的车长钻进炮塔,这样他们就陷入了被动;然后从几个方向,慢慢向他靠近,逼迫他做出选择,他从任何一个地方冲出来,都无法抢先开火。”
“也就是说我们始终要保持数量上的优势?”另一名车长说道。
“是的。不夸张的说,如果你们做出错误的决定,那些打过一年仗的印度坦克兵,可以在1对1甚至1对2的情况下,轻易干翻你们。每个人第一次面对坦克,都会因为紧张而出错,而敌人都是老兵,老兵知道什么时候退却,什么时候出击。所以,必要的退却并不可耻,将敌人引出来,暴露给空军和步兵,也不失为好的战术。交战时,我会先让你们执行一些简单的任务,然后才投入真正的战斗。”
“旅长,你第一次面对敌人坦克发怵了吗?他们说你第一次作战时,靠一辆车挡住了敌人一个师的进攻?”
“第一次么,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是那个时候印度人也都是些新手,显得比较笨。”
亚希尼假装忘却,草草避谈这个问题,他当然不会忘记那个夜晚,他躲在沙丘后面伏击了整连的印度T72时的情景,不过那时候,他的车组占据了相当的夜视仪方面的优势,另外,他的第一次作战恰恰是相当莽撞的,实在也没有太多的借鉴意义。他也知道,一名优秀车长的产生,具有一定的偶然性,关键的一点事,必须活得够长。
“好了,城镇攻占的推演今天告一段落,现在都坐到座位上,我们一起来看看阿米尔旅前天在火车站附近作战的录像,录像播放时,我会把他们的错误一一指出来。”
所有人落座后,有人关掉灯,投影设备开始放录像,这是阿米尔部队的一辆坦克的部分作战视频,由炮塔上方的摄像机录制。
录像开始后,可以看到一辆豹II坦克沿着街道前进,炮口微微指向左侧,偶然转动一下。坦克没有借助任何一侧的掩护,基本从道路中间行驶,行驶了一会儿,突然间炮塔附近火星乱窜,一个什么东西从摄像机前迸飞了。
“看,这是第一枚RPG。可以从侧面房屋顶上发射的。”亚希尼平静地讲解道,如果不是指挥部内一片黑暗,还可以看到他嘴角不屑的笑容。
坦克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前进,很快炮塔第二次被击中,此时炮管才开始转动,显得很盲目。
“看,这是第二次被击中。车长还完全不知道敌人的方位。你们在车里的时候就会发现,找到这些散兵游勇是很困难的,如果你伸出头去,会有一名狙击手等着你。”
坦克开始向着周围建筑开火,然后停在原地,等待炮火支援。这期间,侧面有一团螺旋翻滚的火焰击中了坦克。
“你们瞧瞧这名车长有多么的迟钝?他在公路中央停了6分钟,看……这是第三次被击中,可能是一枚短号导弹。在这个位置上,有很大的机会会被击穿。”
“豹II可真扛揍啊?”黑暗中有人小声感叹起来。
从炮管的指向看,大致可以看出这两豹II的指挥官和炮长的注意力一直击中在左侧,确实有些迟钝。直到几分钟后,大量的炮弹从天而降,将印度军队隐藏的房屋炸得千疮百孔。
“引导炮兵的方式是对的,这是得分的地方,但是这名车长仍然没有在这段时间注意隐蔽,”亚希尼说道,“我们的炮兵反应没有中国人快,甚至不如印度人,所以等待炮火的时候,你们应该先行后撤,同时加强与友邻车组的联络,不同的车组可以看到更多的方向,以便于你们了解周围的情况。”
视频突然剧烈的摇晃了一次。
“这次是被敌人坦克穿甲弹击中,从公路尽头的12点钟方向打来了,我要为印度车组打80分,如果他的炮手能瞄准更要害的部位,就可以报销这辆豹II了,相信我,豹II没有你们看起来的那么强。如果距离近,可以射击它的座圈。”
豹II炮塔开始转动,炮口指向大约600米外的一辆印度坦克。这期间,底盘仍然没有进行任何移动。过了大约15秒,印度T72第二次射击,这次打偏了,随后豹2火炮才开火,击中了远处后退不及的T72。
坦克终于开动,沿着公路笔直前进,前进了200米后停车,向着从一侧居民区内无头苍蝇般逃出来的印度步兵战车射击,顶部武器战似乎也开始射击,可以看到弹壳不断地从边上滚落进摄像机视野内。
在被一辆负隅顽抗的BMP2的机关炮击中了几十次后,豹2终于回过神来,转而摧毁了那辆目标,至此前面横七竖八一共5辆燃烧的车辆。
“印度人的撤退有些仓促,让这个我方车组捡了便宜。但是豹2车组没有优先射击危险目标,他第一时间在在向吉普车和卡车开火,简直大错特错。”亚希尼说道。
坦克继续前进,突然再次剧烈震动,最后视频歪倒一边,并被浓烟遮蔽。后面其余的豹2超越了这辆坦克,继续勇往直前,视频结束,突然间灯火通明。
“这次是碾到地雷了,摧毁了履带和几个轮子,炮手轻伤。这辆坦克简直把战场上所有的反坦克武器打击都凑齐了,也很不容易。”
亚希尼冷笑着说道。
“你们看到了,这就是阿米尔旅长特意提交给上级的视频,显然他认为这样的作战很完美,这名车长早上得到了勋章。你们知道我看了这段视频后怎么想?我觉得这名车长很幸运,不是因为得到了勋章,而是因为他竟然活了下来。”
亚希尼环顾四周,见大家面面相觑,继续说下去。
“我不希望我的部下中,出现这样的庸才。你们一定注意到,这个家伙在短短30分钟内犯了七八次错误。由于这些错误,他每一次都被对手先行击中,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是的,他凭着勇敢得到了勇士勋章,但是谁能保障他能活过下一个30分钟?”
现场一片寂静,车长们知道旅长说的是对的,他们修理战场上那些损毁的坦克时,已经见识了大量被击穿的车体和炮塔,一些车体内甚至还有死者留下的残肢,坦克远不是什么保险箱,实际上,他很容易被各种反坦克武器摧毁。
叶林斯基的指挥部内,傅小光坐在大约20名气势汹汹的美军军官面前,他显得气定神闲,并不急着说话。
叶林斯基已经将那些挂彩的军官藏了起来,以免助长敌人的气焰,他故意让这名中国军官来的时候,看到了自己最后的能打的部队,希望敌人意识到自己还有强有力的底牌。
“继续僵持显然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尽管我们不同意贵国在印度的所作所为,但是我们在印度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们奉命撤出战场,以后也将不再参与战事。如果贵军放开道路,我们可以留下一部分重装备。”巴克中校首先发表开场白,语气上显得强硬,不过留下装备的提议,本身就说明了他其实没什么底气。
傅小光抬起手,看了看表。
“还有3个小时,你们还有3个小时考虑我方的投降建议,所有人离开武器,开出阵地,你们不能自由离开印度,不过我方给与你们战俘身份。这就是我们的条件。”
“让我们投降,这绝不能接受。”叶林斯基抢过来大喊道,“我倒是很愿意奉陪到底,看看你们还有多大能耐。”
傅小光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如果叶林斯基真的有实力,他大可不必说那么多废话,当年101空降师师长面对类似场合时,就只说了一个词而已。语言本身,只是掩盖本质的手段,话越多,越虚弱;就如同他来时,发现叶林斯基在路边故意摆放了几部指向天空的防空导弹,显然正是惧怕空中打击的心里,让他做出这种过度反应。
会场僵持了一会儿。
“其实,我方仍然有很强的空军,可以掩护我们的突围。”巴克说话的时候,天空响起战机轰鸣声,几架中国战机从山谷上空飞过。“继续作战的话,无非是两败俱伤。”
“你们的空军不会起作用的,斋普尔的美国飞机正在转场向南;我方已经对该机场进行了几次袭击,很快就会瘫痪那里所有的跑道。另外,阿格拉的联军也已经开始撤退,我们探测到弗林斯的指挥部南移了40公里。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一点你们也都清楚。”
傅小光说着站起身来。
“好了,我也该走了,我会将你们拒绝投降的情况通报给上级。至于两败俱伤,我们并不惧怕,几个钟头前,我本人指挥的坦克部队,已经在山谷内与你们狠狠打了一仗。如果你们想打,那就继续较量一番。”
傅小光说着,真的起身往外走,甚至没有通过电台询问上级,显然他根本不可能接受叶林斯基的条件。
“慢着,你站住。”叶林斯基叫住傅小光,他多想像前辈那样,将这个劝降的家伙痛骂一顿赶走,但是他知道那是自杀。
“……好的,我们接受你们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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