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遗嘱
庄风看似又分裂精神的装疯看着热闹,心中却是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焦虑;
看似一切顺利,庄风也成功的将左福亮给激怒,退入休息室里暂时的坚守,本就是计划之内的状况;
然而,到这个时间点上,庄风原计划里的增援,却已然迟到了五分钟;
五分钟的时间,也就不到一支烟的功夫;然而,现在庄风被左福亮困在这里,不要说五分钟,指不定下一秒钟就死得邦硬;
庄风心中焦虑的时候,总是习惯不停的燃上烟;而在这样的时候庄风是不需要用燃烟器的,一支烟燃到只剩烟蒂,便用烟蒂又接着燃上一支,直到庄风也不知道第几多支烟,只是发现烟盒空掉,似乎是习惯的皱起眉头;
杨霖守在庄风的影子位,自然是发现庄风的烟盒空了,习惯的递给庄风一盒烟;
庄风自也是习惯的自然接过,熟练的拆开;正在这个时候,庄风突然停下了拆开烟盒的动作,从腰上取下一支通话器;
庄风压制着心中的焦虑,颇为平静的对着通话器说了一声:“说;”
“已到达预定攻击位置;”通话器里传来声响;
“开始;”庄风依然是颇为平静的下达指令;
“是;”
庄风没有去责问迟到的因由,只是心中的原本的焦虑,算是勉强的松下半口气儿来;
庄风将将放空心中的焦虑,这就听到外面那与之前左福亮的人手些,有着明显区别的武器声响;
庄风知道,增援到了,嘴角也明显的有了弧度;习惯的燃上烟,深吸一气;然后,看着徐卫;
徐卫自然是有听到外面明显与之前不同的武器声响,对于徐卫这样精通枪械,习惯了枪林弹雨的人来说,自然是知道有了新生力量加入,甚至还能听出武器种类型号,以及使用武器的人是菜鸟蛋-子,还是老油条;
只不过,这股新生力量来自何方,徐卫一时没有猜到,因为那武器声响,似乎并不是缙**用或是军警类的制式武器,而且武器很杂,并非统一制式,不过使用武器的人,却全都是老油条,而且使用的都是当今单兵武器装备类的所谓高档货;
徐卫的习惯,遇着想不明白的问题,只要问过庄风就能够知道,于是乎似是习惯的转移视线看着庄风;
徐卫带着那么些疑惑,转移视线看向庄风,正好碰上庄风的视线;
徐卫看着庄风跟那儿燃着烟,小弧度上翘的嘴角,顿时就反应了过来,知道外面的新生力量是庄风的人;
至于庄风上哪儿找这么一帮武器驳杂,却又都是使用当今武器类的所谓高档货的老油条,这个徐卫就懒得去猜想的;因为想不明白,而且庄风事先没有招呼的情况,问也不会说;
明白过来的徐卫,将潘登给扶了起来,一并带到庄风的面前;
“现在可以让你的人动手了;”庄风看着潘登,还是那笑笑的模样说着;
绕是潘登不曾经历过枪林弹雨的成规模战斗现场,在这时候也是听到外面那明显比之前更加响劲的枪炮声,不需要他潘登自己去思量,只看着庄风那张让人厌恶的笑脸,就知道这是庄风的增援到达;
现在再听到庄风让他可以动手的指令,潘登自然是听命行事;而对于庄风的谨慎,潘登自然是在心中高看一眼;人最难得的就是得意而不忘形,大势已定时依然谨小慎微;
潘登领命,也真如之前所说的那样,移动到窗口边上,也听着庄风的话,将身子放矮,只伸出手腕在外,手指也做着之前潘登所说的手势;
因着庄风增援到来,而导致灵堂室内攻击急速的增加;只要弄死庄风,所谓增援,自然溃散;
世家什么德行,这个左福亮再清楚不过了;想想十年前,庄风失踪,就导致了五州地面在手的大好局面,在转瞬间崩塌;
现在,庄风被围困;只要干死庄风,增援也就会自行溃散去了;
只不过是,左福亮并没有注意到那窗口边沿上伸出来的手腕,也没有注意到那手腕伸出之后,所做出的手势;更没有注意到,随着那手势的出现,原本还算是挺认真的做着本职工作,跟那儿将枪打得个热闹的几幅人物些,在不觉间调转了枪口,并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
如潘登之前所预估,左福亮死得不明不白;
最先发现左福亮中枪身亡的,是那原本拿着通话器,负责指挥的周氏老仆周群国;
面对左福亮不明不白的就死掉,周群国的第一反应是下令停火;
以左福亮身处的位置,自然不会被庄风的反击射界给打着;眼前的情况却是,左福亮身中数枪,死得不能再死;
对此,周群国自然是心中明白的,他们这边出了叛徒;
既然是出了叛徒,周群国却并不着急去找出叛徒是谁,而是下令停火;
现在的处境是,无论所谓叛徒是谁,那都是全幅武装在身;就算刚才有发现干死左福亮的几个人,那也不代表就再没有其他的人存在;
因为他周群国面对的是庄风,一个自少年时代起就是以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著称,却在家族内乱,独身一人被放逐之后,只花费了半年的时间,便又夺回了家族的掌控权;
庄风重新夺回大权之后,但凡有份参与放逐,甚至是仅仅是因为没有在庄风被放逐时为他多句话言语,而并无实际参与其中的,那帮所谓庄氏老臣,一并的也没有能够活下来,真正的做到了斩草除根;
那一年的庄风还处于是谓十八未满的年龄;更让人尴尬的是,放逐庄风的借口就是庄风未成年,还需要多加历练,待到成年时,再回来接掌家族;
在周群国眼中的庄风,不谈其他关于年少时代,还在他周群国门下学习过军事课程,所展现的关于什么扯淡三岁看终身的所谓先兆超能力;
仅此一事,周群国便将庄风视为,不谈庄风的心机城府手腕,也不去谈庄风在被放逐在外的所谓疯子的行事风格,但庄风至少是谓一个合格的世家之主;
而一个合格的世家之主,所拥有着的实力,关于这一点,周群国自然是心中自有计较的,心中自然也是有着畏惧的;
有此顾忌,周群国自然不会在面对庄风的时候,还去心存侥幸,而是将身边的所有侍卫,无论这些侍卫跟了他有多长的时间,但在现在而今眼门儿的周群国眼中,那都有可能是庄风的人;
既为庄风的人,那么也就可以随时的让他周群国也跟着死得不明不白;
同群国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更不想像左福亮那样死得憋屈;
随着周群国的下令停火,原本打得热闹的灵堂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对此,庄风表现得颇为的平静;
安静下来,庄风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习惯的燃上烟,平静的走到休息室与灵堂之间的通道口处,不过庄风并没有直接出去,而是站在那门框边的墙后面,说了一句:“周老,有话说;”
庄风当然是认识那周群国的,想那少年时代还听过课来着;
现在而今眼目下之下,明眼看着左福亮不明不白的就死掉,就算是反应慢半拍,还没有知道具体是哪一个所谓内鬼所为,还以为指着是庄风干死的左福亮,那周群国的反应,无论是做为相处一生的同僚,还是上司,无论报仇也好,自己退走也罢,这时候的周群国都应该加紧攻击,而不应该是下令停火的;
周群国的反应偏却在左福亮不明不白的死掉之后下令停火,没有立即去找后账,干死那几个所谓叛徒;那么这就足以让庄风相信,周群国是有话讲的;
“难为庄少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周群国努力的让自己表现得平静;
周群国做为当年的幸存者之一,对于周氏家族的感情归属,那自不用说的;
这十年以来,周群国看着重伤在身的周健费尽心力重振家族,其心中自然也是敬佩;
然而,周健毕竟是重伤在身,很多的事务没有那份体力精力去亲历亲为,自然而然的就都交由了左福亮处理;继而左福亮坐上了那周氏相执的位置,成为了周氏家族内部只周健一人之下的权势人物;
有的人,骤然高位,其野心也随之膨胀;
比如左福亮,在原来的周氏家族里,属于那类不上不下的人物,骤然高位,有些行为,以周群国的眼中还算是能掺得进少子的人,那也是有看不过眼的;
只是家族处于绝境之中,周群国也不能在这时候还去整个内部争斗不休的局面,只能是看着左福亮,当有某些事着实过火,周群国才会出面说几句话;
特别是关于左福亮与周况之间,那左福亮更是将周况看作是自己的孙儿一般;这样做,如果仅是以周氏老辈家臣来讲,在周家经历那般的悲催时间之后,左福亮这样的做法,其实还可以称得上忠仆;
然而,周群国的眼中,左福亮这样的做法,是夹着私心的;所谓主少臣壮,古往今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特别是周健重伤缠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撒手人寰;
在周健弥留之际,庄风的到来;左福亮更是借着所谓庄风这个外人在周健临终时到来,必定没有好事之类的话题,与周群国有过那么些半玩笑的话语;
左福亮那似玩半玩笑的话语,其话中的含义,周群国自然能听懂,无非是周况年少,他左福亮及他周群国,应该倾心竭力的辅佐周况;而周况正因着年少,更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学习;
所以呢,他左福亮就想着能与周群国一起,让周况能有个相对纯粹的少年生活,也有助于周况健康快乐的成长;
左福亮的忠诚或是野心,周群国心中自是有一杆秤去称量的;
人生的无奈就在于道理都懂,却无能为力;所谓明白归明白,偏却是无法做到;
如周群国明白,当周健逝世之后,左福亮必定成为家族的实际掌控着,至于那小周况,或许他周群国还活着的时候,还不至于闹出什么事来,可他周群国一旦死亡,那周况必定也会随之死亡;
或许这就是世家间流传的那句老话:内斗从来比外争来得更加的残忍;也可以用某位哲人所言:没有人会喜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人都只喜欢至高无上;
主少臣壮,左福亮有野心,实属正常;关于这一点,周群国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可世事之难就在于,道理谁都懂,却又难以做到;为此,周群国只能用性命去保住周况;
周群国自负自己只要活着就能保住周况,只是因为他周群国当年既为周健西席,虽然并没有实际掌的权力执掌;但是周群国在家族里的地位,却也算是超然;
在庄风扫溃周氏家族之后,周群国做为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也从当年的军事教习,成为执掌家族武装力量的掌控者;
掌着枪,那周群国自然可以保证只要他活着,周况就能活着;
然而,当周群国已然做足准备以保住周况,为此甚至是不惜来个内斗,将好容易又算是重新崛起的家族给弄得四分五裂,但只要周况能活着;
人只要活着,那就万事不愁;最多又再一次的重新来过罢了;
偏却是,周况没有死在左福亮手中,却死在了庄风的刀下;
很奇怪,当周况死在庄风的刀下,周群国的心中除开那份悲痛欲绝,却又并没有多少的对庄风的痛恨;
或许吧,周群国活到这把年纪,所经历过的死亡,已太多太多;
周群国是典型的战争孤儿,出身于缙国建国前,是谓生于旧社会,长在红日下的那一辈人;
在缙国开朝太祖还没有发疯之前,传承几百上千年的世家,都还有着正大光明的身份家世;
周群国就是长在周氏家族,成年结婚生子;然后到太祖发了魔怔,缙国进入长达十年的黑暗岁月;
在那十年之中,如周氏家族这样的是谓世家,那是属于重点的打击对象;而作为世家,既然能够传承几百上千年,那也从来都不是什么是谓良善人家;
良善人家,那对应的是另一句老话,富贵不过三代;但凡能够传承几百上千年,甚至是几十上百代人的世家,没有哪家是善茬;
翻开煌煌史册,世家最强盛的时代是什么?管他国朝兴亡,只有世家传承;
既然缙国针对世家做出清扫打击,那如周氏家族这样的世家,自然是不会坐以待毙的,与是谓缙国当局,那自然是有着武-装争斗;而作周氏家臣的周群国,那自然也得是搅进那个黑暗的混乱时代;
十年之中,周群国失去妻子以及四个子女;而周氏家族则更加的悲催,几百年的基业,繁衍而出的过千人的是谓周氏子弟,最后只活下来那么小猫两三只;
这样的结局,实属正常;既然能打下这片江山,不论其他,仅以军事暴-力力量来讲,其实力自然是强悍无匹;
虽然是在那黑暗降临时,是谓开元悍将些,都给打整得没有了个人形;
然而,兵却还打下江山的那帮在杀戮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几二十年的老兵油子;只要将兵之人,脑子被没有被驴踢过,智力能够达到平均水准,那就足够将所谓世家战力,给打得找不着北;
恰巧不巧,新一辈的人物里,智力都达到了平均水准;于是,世家就悲催了;
悲催之后,或者也可以说正是因为那个黑暗的混乱时代,所以在那个黑暗的混乱时代结束之后,在世人的眼中,再没有了所谓传承世家的存在;而侥幸活下来的那么小猫两三只些,也将自己隐藏了起来,彻底的脱离开世人的视线;
至此,缙国无世家的基调,结出定论;
黑暗结束,新的开明时代也随之到来,那侥幸活下来的那么小猫两三只,才又开始重头来过;
世家被称当时掌权者称之为老顽固不化的该死的臭封建主,那自然是得有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顽固不化;比如,家业没有了,但人还活着几个,那就得重头再来,撑起一份新的家业;
开明时代,同样是一个大时代;缙国上下都是飞速的发展;到这时候,那世家侥幸存活的小猫三两只,也发现与他们同样悲催的另一帮人,那就是同样侥幸存活下那么小猫两三只的缙国开朝勋贵;
不同的是,世家彻底的脱离世人的视线,而这些侥幸存活下来的缙国开朝勋贵些,却得以重掌权力;
或许是被那黑暗的混乱时代给整得有了心理阴影,同样侥幸存活下来的勋贵们,尽管得以重掌大权,却也都是将自己给隐藏了起来,变得极为的低调;
其低调程度,与是谓世家一般,脱离开世人的视线,仿佛并不存在一般;也或许是为了体现是谓民-主,不能再存有贵族阶层;
反正就是,在缙国,再没有了传承世家,也没有了勋戚贵族的存在;在世人的眼中,似乎真正的到来了人人平等的太平盛世;
然而,太平盛世的背后的阴影里却是,那些开元勋贵家族们一改自古以在京为高官权贵的习俗,改为扎根地方为实力;既能挟地自重,亦有贵族高位,外派家族子弟几名出仕,赴京玩那权力游戏;而世家之根本基业,却是任由权利游戏输赢,我自藏拙逍遥;
这样一来,就导致了侥幸存活下来的世家小猫两三只,与侥幸存活下来的勋贵们,在地方上有了利益冲突;
开明的大时代,在平民的视线之外,争斗同样的残酷血腥;
在开明时代到来时,周群国侥幸存活下来;而到这个时候的周群国,也还算是正值壮年;
人,不能总是沉浸于过去的悲催日子;周群国在开明时代的到来,走出阴影,又重新的娶妻生子,然后又重新有得子女七人;
新的时代,新的争斗,到周氏家族被庄风扫灭之前,周群国的妻子以及子女七人,又再一次的一个也没有剩下;
人生最悲催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就是全家死光了,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而周群国,全家死光,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的悲催生活,经历了两次;
两次的悲催生活经历,周群国的年纪也步入老年;再一次的娶妻生子?嗯,好像已经走不到十二点了都;
周群国经历过太多太多的死亡,对周家也算是偿尽当年的收留恩养之情;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过去,周群国对周况的死亡,那自然是悲痛欲绝;却也因为他已经经历过全家死光,就剩他一人,两次;对于周家的小辈,自是有着一种对子侄的亲情慈爱;
同样,也因为周群国经过太多太多的死亡,对于周况的死,除了悲痛欲绝,却似乎并没有多少针对庄风的痛恨;
世家与当-局之争,世家与勋贵之争,世家与世家之争,世家内部之争,人与人之争,其实不过就是那么点事儿,权势利益,输赢人命,仅此而已;
周群国不能让周况死在左福亮手中,是因为左福亮与他周群国一样,都是受周家恩养才能活下来,才能拥这一切平民眼中的荣华富贵,事实上的锦衣玉食;
人得懂得什么恩;
周况死在庄风的手中,也不过是世家与世家之争,生死由命而已;
“怎么说,本座也勉强算得上您老的学生不是,虽然不成才,却也不至于健忘吧;”庄风的话语腔调,似乎还真是跟那儿鬼扯师生情谊;
“说笑了,老癫恸了都;哪敢为人师表;”周群国亦是一幅鬼扯闲淡的语调;
“也是,想当年我与开心,少不更事;如今,崽儿都快成-人了都;”提及旧事,庄风似是有些虚情假意的感慨;
“是啊,都快要成-人,结果被您庄大少给宰了;”周群国是感慨的话语腔调,却又是那般的血淋淋的事实;
“我不喜欢周况,一点也不像开心;还是另外那几个好,跟开心小时候一个模儿;”庄风不以为意那血淋淋的事实;
庄风的不以为意,在周群国听来同样的是不以为意,就庄风那话语之中,不像周健,难道就活该被宰?如今到这吃古稀饭的年龄了都,因为一句话而血气上涌,早就过期了都;
“你和少主一样,都不是好东西,好-色成性;”周群国不以为意的回应着;
“是啊,都不是好东西,四处留种;”庄风颇为感慨的模样;
鬼扯闲淡,周群国一时没有去回话庄风;
听着庄风那鬼扯闲淡的话语,周群国反应过来,之前庄风说过,周况不是唯一;
现在跟庄风鬼扯闲淡,周群国也想起更多;确实,周健不是什么好东西,关于女人,绝不止是谓发妻一个女人;
庄风没有等到周群国的回话,大概猜到周群国是有听懂了,他庄风跟那儿鬼扯闲淡的话;
“想通了?”庄风不咸不淡的多了句嘴;
“都在你手中?”周群国有了回应;
“你知道的,当年开心一个人跑来江州;做兄弟伙的,本人自然会抚养生在江州的种;”
听着庄风的话,周群国明白;
当年庄氏老爷子亡故,庄氏内乱,做为唯一指定继承人的庄风却被一帮老辈人物放逐;
当时所有的人都选择观望,包括各勋贵世家以及庄氏内部;唯有当年的周健,跟那儿玩年轻,讲兄弟义气,一个人偷摸跑去了江州寻找庄风,然后两位所谓落魄的世家少主,整天的自甘堕落的瞎混,跑去江湖黑-道还混出那么点烂大街的名号;
以周健的德性,当年要在江州留下些庄风口中的种,那再正常不过;
豪门少主,年轻气盛,热血方刚,而江州的女人,那又是出名的**豪爽;
关于这一点,周群国可以确定的;毕竟怎么着也可以算得上是看着周健长大的人;
以庄风后来重掌家族的势力,要在江州地面上,寻找那么几个还是跟他庄风两个人一起瞎打混时所接触过的女人些,那确实是不要太简单了;
“条件;”周群国明白了庄风的意思,也就不需要再鬼扯闲淡;
“做兄弟的,总得为开心留下后代;而你,做忠家的,相信也会愿意抚养;所以呢,本座可以让你带走他们;”
听着庄风的话,周群国陷入了沉默;
不是庄风的条件苛刻,而是跟本没有条件;
不说世家与世家之间的争斗,仅是人与人之间,那也没有平白无故的钱钱拿的;
俗话讲天上不会掉馅饼,因为天上没有开披萨店;
庄风没有提出条件,周群国却反倒是拿不准庄风又是唱的哪一出;
其实周群国知道庄风想要什么,不就是如今掌在他周群国手中的实力吗?
今夜之争,随着庄风的增援到来,看面上是他周群国输了;但是,别忘了如今归他周群国掌控的周氏家族,手中还有三州之地,手中能调用的枪杆子,也还有好大几千根呢;
只要周群国今夜能活着离开,那么接下来,庄风想要吞并周家,那也得付出他庄风所不愿意承受的代价;
以现在而今眼门儿前的处境,或许今夜调动过来的近千人都会死在这九麓莲山上,但是他周群国只要愿意,那都可以毫发无损的离开;
如今不是太祖时代,在三十万大军没有兵败溃散的情况之下,下到军中历练的最有机会继承太祖之位的皇子,或是说太子爷,在没有直接上到战场前线的情况之下,而是待在那三十万大军的总部,跟在大将军身边做个随军参谋;
结果却是,兵没有败,大本营亦是毫发无损,偏偏就太子爷和几名参谋,外带几个侍卫,就那么所谓的英雄般战死掉了;嗯,想来也就不怪太祖会发了疯癫怔,毕竟老年丧子,着实悲催,导致长达十年的黑暗混乱年代了的;
周群国对属下的控制,自是不会让本朝的旧事在他自己的身上重演;而且这么大一片九麓莲山脉,现在所处位置又是山阴,丛林茂密;只要周群国带着人硬冲,打个缺口,出得这间殡仪馆,背后就是茂密丛林;想要藏个人,不要太简单;而想要在这九麓莲山上找一个,那就太难为了;
或许周群国会狼狈逃窜,但却可以活下来;
至于手底下那近千人的死亡,关他周群国有何相干,只要自己活着就好;
什么死生兄弟手足,干,今年的周群国可就差那么几口饭就古稀了都,哪儿还有这类情绪存在;
周群国明白,庄风也明白,所以庄风希望可以与周群国聊几句;
“我可以将少主的遗产给你,但我要先见着人;”周群国想了许多,给出了话;
“我说,周老师,您老癫恸了吧?本人是过来接手你所说的遗产的,你觉得我会不会带着几个小屁孩子一起?”
说完,躲在墙后的庄风,习惯的随手弹出手中的燃蒂;
周群国被庄风的话给呛着了;
不是周群国这么年纪了还玩天真,而是庄风这摆明了讲条件交换,那么就应该带着交换物的;结果却是,庄风话里的意思,那周健的几个子女跟本就在没有在他庄风的身边;
以前周群国听闻过,庄风最擅长干田起水;现在看来,玩这空口白牙,还真是挺顺手的;
“那就恕不奉陪了;”
听着周群国那直接的话,庄风不由得有些苦色;以前在与周群国接触的时候,听讲的那军事理论课,觉着就是个老学究来的;现在看来,还真应那句话,人都是会变的;
“那就不送;”庄风就要试试看,周群国倒底是变成了什么样子;
庄风呛回话来,周群国嘴角上弧:“何必呢?庄少,你本也不是多话的人;而且增援都到外面了的,再拖着废话讲,有什么意义;”
“您老懂的;”庄风废话继续;
听着庄风的话,周群国忍不住的低声暴了句粗;最烦你懂的,懂个几儿;
当然,这只是周群国个人的情绪发泄;事实上,庄风要什么,周群国当然知道;不就是如今就掌在他周群国手中的三州之地吗?
周群国当然也知道,庄风想要的是和平交接;而非像十年前那样,武力夺取;
想要和平交接,如今的周氏家族,掌权话事的就是他周群国;
“你们江州有句俚语,端人碗就要服人管;我吃了周家六十几年的饭,现在你想要这个碗,本人,递不出去;”
莫名间,庄风听着这话有那么点苦涩,话似乎也变得有些柔软:“您老真的不想守护周家血脉长大成人?”
就周群国个人来说,他很想看着周健的子女长大成人;然而,周群国现在而今对庄风的话,已不敢轻易的相信,原因也很简单,就在将才,庄风宰了周况;
或许庄风只是要他周群国一句话,然后他周群国就可以死了;
见着周群国不言语,庄风大概能猜到周群国的顾忌,唉,谁让他庄风在外面留下那么滥的名声呢;
“好吧,为表诚意,本人退一步;”庄风想了想,说得颇有诚意,跟真的一样;
听着庄风这看似诚意的话,周群国下意识的让身边的侍卫些提高警惕,防备着庄风又不知道横生哪出;
果不其然,周群国刚让身边的侍卫些提高警惕,话音都还没有落地儿,这就听到庄风那抽风的声音响起:“怎么做生意的,都打起来,也不出个面劝说个架什么的,不怕死人啊,还做不做生意了;”
听着庄风的话,周群国没有由来的扯动嘴角,有那么点苦笑的味道;
好吧,这间殡仪馆确实不是他们周家开设的;愚昧也好,迷信也罢;如周群国这样的所谓世家,所涉及的所谓生意,那所谓三百六十行均有涉及,唯独这烧死人灰儿的殡仪馆,没有去涉及,原因也很简单,不吉利,晦气;
不过为了周健的葬仪,之前的周群国自然是有派出人手,将这间殡仪馆给进行了整理;
在今天,这间殡仪馆只有他们这一单生意,至于其他的人,都强硬的拳头大加上钱钱的道理之下给推掉;除开葬仪所必需的几名工作人员,其他的人都给清理了出去,没有什么所谓闲杂人等的存在;
现在,庄风又跟那儿装疯;周群国就知道,那几名所必需留下的工作人员,或者说这间殡仪馆本就是庄风不知道哪天又发了疯,让人跑过来的开设的;
随着庄风的话音,那原本所谓职工区域,严禁入内的地方,出现了不算多,也不算少,照着周群国的习惯计算,一个排人的武装人员,只多不少;身着殡仪馆的职工制服,就那么的插手进来;
或许是因为没有得到庄风更多的话,这些身着殡仪馆职工制服的武装人员,并没有直接的就开打,只是做出攻击姿态,似乎在等着庄风的一声令下;
“怎么样,本人够诚意了吧?”庄风那装疯的声音又是响起;
周群国本是习惯的在想着,明明之前有派人清理来着,为什么又突冒出现这么多人来,这就听到庄风又在装疯的声音,一时没有忍住,暴了句粗口;
似乎是见着周群国没有回应,庄风的声音又继续的响起:“周老,您是明白人,这馆子里藏着的人,已经堵死了突出去的通道,没有希望了的,也别再挣扎了,好歹给个话呗;”
庄风似乎是在逼迫周群国就犯,而身为庄风影子的杨霖,却是有注意到,自庄风与周群停下火来,跟那儿鬼扯闲淡的过程之中,不时的就抬起手腕,似乎是在注意时间的变化;
不过,庄风的这个行为,也只有杨霖有注意到;或许是因为杨霖性格就属那心思细腻之人,同时也因为庄风这人太过于擅长掩饰;
庄风平时里,其实没有佩戴腕表的习惯,也就偶尔戴着玩玩;
庄风平时也是习惯将烟挟在左手的中指与无名指之间,也就出现了与一般人那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在吸烟的时候,手腕抬起落下时会有一个更大的弧度;
当然这之间其中区别其实并不大,但如果非要仔细去区别开来,庄风的夹烟习惯,每一次抬手放下,都能够完整的看到腕表的表面,而用食指与中指之间,却无法看到;
再加之,庄风的烟瘾很大,而且这也是人所共知的一件事;以至于在其他的人看来,庄风就是跟那儿燃着烟,一边与周群国展牙巴劲儿,逼迫周群国就犯;
杨霖性格使然,属于话语不多,却心思细腻得比女人还要来得察微入致;而且面对的又是已失踪了十年之久,再次现身的庄风;无论是作为庄风的侍卫,还是自小与庄风所结诚的情谊,都让杨霖对庄风的关注,极为的细致入微;
以杨霖对庄风的了解,能让庄风这样不停的观察时间,那必定是有着极为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而且庄风自己也知道,却又是不能公之于众的;
庄风面上的装疯,让人只会注意到庄风又跟那儿玩疯了;而不会去注意,庄风跟那儿不停的燃着烟,脸上那玩味的浅笑之下的其他东西;
周群国的视线无法看到庄风,却在庄风所谓退一步的表现诚意时,心中有了那么些无力感涌起;
不是突然多出那么二三十号人,也不是多那么几杆枪,更不是这些人就真正的堵死了他周群国突出去的生路;
让周群国感到无力的是,庄风似乎什么都计算到了,连这间殡仪馆都早早的开设在这里;
莫名的,周群国想起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一个人男人未成熟的标志是他愿意为了某些人或事而英勇或慷慨地去死,而一个男人成熟的标是他愿意为某些人或事而卑贱的活着;
十年前的事件,周群国在后来的时间里,也得知到其中的是谓真相;
当年的庄风,鲸吞西南,看似是因着年少而心大,实则能力不足,导致功亏一篑;后来,周群国与周健更加的亲近,也就得知了看似面上因由的隐藏事实;
那就是,当年的庄风,其实并不是因为年少而心大,却又是能力不足;这样的情况,其实很常见,庄风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只能算是诸多不计其数的众人之一;
后来,周群国知道了隐藏事实;其实当年的庄风,并不是因为年少而心大,能力却又不足才导致庄风崩塌;
隐藏的事实是,当年因为庄风平定家族内乱,在半年时间里重夺家族掌控权,继而连带产生的给予其他世家的印象太过强烈,再加之当年庄氏那帮参与放逐庄风的老辈人物的所谓余孽人物些,以庄氏内乱为因由,虽然庄风重新掌控了家族,但其实庄氏已然被内乱给打整得筋疲力尽,伤筋动骨,正是趁人病,要人命的大好时机;
庄风以未成年为借口被家族老辈人物放逐,却又凭一已之力,仅半年时间就重新夺回家族掌控权,所展现出来的能力以及庄风的嗜杀的行为风格,自是让与庄氏同处西南的其他世家心有忌惮;
于是乎,西南五州世家,加之庄氏参与放逐庄风的所谓老辈余孽,一拍即合,联手上演了一出暗杀大戏;
其结果是,暗杀是成功的人,人也有死掉;不过死的不是庄风,而是庄风的妻子;
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庄风的丧妻之痛,直接导致了庄风尽起家族力量,闹出一场震动天下的鲸吞西南的作为;
然而,又因为其损失惨重,导致庄风心境破碎,来了个一走了之;最后,就是所有的人都看到的一场闹剧,庄风鲸吞西南,却又功败垂成,导致家族崩塌;
在周群国看来,当年的庄风,尽管那般的年轻就已展现出了一个所谓世家合格家主的能力;但是,庄风毕竟太过年轻,还没有成为一个是谓成熟的男人;
就为了一个女人,就将家族给弄得崩塌掉,虽然是发妻的情感,却也值不得这样的代价;
对于世家子弟来说,打小接受的观念就是,对女人可以付出感情,也可以一生只有一个女人的专注;但是,却绝不能用家族的利益来交换;
所以说,当年的庄风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去死,明显的就是属于不成熟的行为;
然而,时间流转,十年之后,庄风再次现身;转到现在而今眼目之下,周群国看到的庄风,却已不再是当年的庄风;
不仅仅是因为庄风连今夜这间殡仪馆都算计到了计划之中,更多的却是因为,庄风苟活十年,悄没气息的重又将庄氏家族给撑了起来;
周群国不知道庄风这十年是怎么过的,但是却是看着周健是怎么过的;
不去说庄风与周健,谁比谁更惨;仅是周群国看着周健为了重新撑起家族所付出的代价,就能猜到庄风大概也差不了多少,或者说庄风付出的更多;
因为到现在而今眼目之下,庄风又再一次的谋夺西南诸州,进至周健逝世之前,庄风已悄无声息的拥地三州入囊;
再自负一点讲,庄风将他周群国再一次的逼迫到了角落,犹如十年之前一般;以此算计,其实力自然是比周健要来得强;这也是最直观的实力比较,付出越多,实力自然也就越强大;
特别是庄风行为上的转变,卷土重来的庄风,其手腕也不再是十年前那般的大张旗鼓,弄得个天下皆知;转而就如同现在的庄风,行事都遵循着世家与勋贵及当-局,这些年以来多方争斗之后所形成的传统,不惊动平民,偷摸着干;
其实遵循规则,也是一个人成熟的表现之一;
就如同每个人都会有成长的叛逆期,不言叛逆其的行径如何;只是所谓叛逆期的年龄段,都是处于所谓半大不小的年龄,在那个年龄段,都处于人生理生物学之中的未成年阶段;
在叛逆期,以打破规则为傲;长大之后,才会懂得遵循规则,其实才算是成熟;
虽然世间所谓规则并不完善,而且很多的规则都是在限制人的本性天良,甚至是泯灭人的天性;但是,人却又是群居的物种;
群居物种,也就必定得遵循一定的规则,否则就会被群居所排斥;那怕是所谓动物群,也会有头狼领头羊的说法;
特别是狼群,如果无法合群,不会是驱逐,而是群起攻之咬死分食;
这就是群居物种的规则,虽然人的群居与狼群不一样,事实上人群的排拆比狼群来得更加的残忍;
十年之后的庄风,再次的浸吞西南,却是学会了在规则之内行事,这也是庄风自现身到现在,已经一年有余的时间里,其他的世家,如勋贵,当-局,各州官方,都没有太大的反应的原因之一;因为庄风的行为,都是在他们所制定的规则之内;
或许吧,十年之后的庄风终于成为了一个成熟的男人;
不再为了某人或事而抵死相拼,转而是卑贱的苟活;
苟活到现在,当年的闹剧,这一次或许没有人会再将其看作是又一场闹剧;
一个不再为红颜冲冠一怒,转而为了家族,为了家族所剩不多的人命些的安全,而让自己卑贱苟活的庄风,比之十年前,来得更加让人忌惮,或者不再是忌惮,而是恐惧;
庄风面对沉默不语的周群国,没有再着急着进一步的催促或逼迫,只是习惯性的燃着烟,看着腕表上的时间,强制压着心中的焦虑;
当庄风再一次的发现烟盒空掉的时候,习惯性的将烟蒂弹飞;却没有习惯的去看着杨霖或是徐卫,让其再拿烟给他;
庄风习惯的扯动左脸颊下巴,形成那左边脸颊颤动,连带着整个左边身架都在颤抖,偏却是右边脸颊却又是毫无连带的颤动,平静得就如同是两张脸,偏却又是在一个人的脸部出现;
杨霖看着庄风又出现这个动作,心中顿时一紧,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的武器;
因为庄风一旦出现这个表情模样,也就是说庄风杀意已起,只要有话音出现,那就是一场杀戮盛宴;
杨霖熟悉庄风的习惯,自然是做着准备;而就在这个时候,杨霖听到了周群国的声音:“开心确实有遗嘱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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