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恶人2
门廷的守候,得到了庄风的信任;
除开信任之外,外带着自然是有着钱财随行的;
以门廷在跟随庄风多年以来,薪饷带绩效福利津贴,门廷早已成为平民眼中的富豪,除开平时虽好钱财,却并不吝啬的花销,手中储蓄现金超过两扎;
当然,这个与门廷好钱财有关,能够存下钱来,而不似其他人那样,到手的钱钱,那都是做过路财神,转眼就花销掉;而且庄风并不要求手底下的人都成为圣人,吃喝嫖-赌,一概不干涉,也就间接的让这些人,从领到钱,到花销干净,那也需要不了多少的时间;
以门廷这好钱财的行为,当庄风失踪之后,他是最有可能摆脱掉庄风的人;其因由是,门廷积攒下了足够打断腿,躺着也够吃几辈子的钱钱,而不似其他人那样的过路财神,在庄风失踪的十年里,在物质上过得那叫个悲催;
物质上的悲催,当然也是因为庄风失踪十年的时间里,没有半分钱钱的薪水发出,所有的人,都得自已动手去丰衣足食;这也是为什么,当庄风公然现身之后,那些侍卫重回庄风身边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也是因着在平民的世界里,完全不同的生存法则,自己动手,也没有办法丰衣足食;
当然,间接的也能看出庄风的御人之术;长达十年的失踪,没有半分钱钱的发放,却在庄风只公然现身,都不需要下达招集指令,这些人就自动的重又聚回到庄风的身边;
或许吧,庄风多年以来,在外的名声与庄风本人,还是有那么些不一样的;
实际上的门廷,从来没有想过要脱离庄风;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当年门廷全程目睹的事情,让门廷认准了庄风是个恶人,却也是个值得追随的主上;
庄风失踪十年之后,公然现身,门廷连念想都不带闪的就回到了庄风身边;
尽管这个时候的庄风,已然没有十年前来得权势滔天,甚至可以说落魄如斯;然则,门廷是不需要犹豫思考抉择的,甚至是哪怕到了这个时候,门廷依然还是没有能够坐上那侍卫长的位置,门廷却依然没有任何的情绪可言;
没有情绪表露的门廷,还是得到了他所想要的,比如说庄风的侍卫长的位置;尽管这个位置得来迟了些,但还是到了他的屁-股底下;
门廷心中其实明白,以他的那成为庄风第一名侍卫的资历,侍卫长这个位置从第一任的时候,就应该是他的;然而,却是门廷自己放弃了;
非主动放弃,仅是庄风第一次向他下达指令的时候,门廷没有执行;
当年的门廷,其实就已经知道,他这样的行为,将成为他一生的污点;或许,他门廷只要待在庄风身边一天,可能就不会有出头之日;
这事不怪庄风,这些年来门廷早已懂得了很多的东西,比如身上位者,最为忌讳的就是下属对命令的拒绝;
从门廷第一次拒绝庄风的指令,到现在而今眼目下,已是二十多年过去;当年的少年,也已是人到中年;
当门廷将匕首放在周况的咽喉上,再一次的看到庄风那对门廷来说,记忆深刻的浅笑,那谈不上杀意弥漫,却让人感觉窒息的气息,门廷毫不犹豫的割开了周况的咽喉,尽管周况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娃娃,也可以称之为少年,但是门廷没有丝毫的犹豫;
二十多年前,门廷不知所措,没有执行庄风的指令;二十多年之后,门廷再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也不会有不知所措类似的感想;
门廷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割开周况的咽喉之后,流露出了笑容,与当年那个少女,与庄风的浅笑,一模一样的笑容;
杀人之后,浅浅的笑着;
这样的笑容,门廷已压抑了太长的时间;虽然这二十多年以来,门廷总是将脸上堆着笑容,但是门廷却从未真正的笑过;现在而今眼目下的门廷,杀人之后,终有了二十多年不曾有过的真正的笑容;
门廷的笑容很浅,然而在其他的人看来,却是那样的可怕;
什么样的人,才会在杀掉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之后,还流露出那自心底的真挚笑容?
恶人?
对的,恶人;
门廷打从丐帮手中脱离,就想着要做个恶人;
因为只有恶人,才不会被人抓了去往眼睛里灌白沥,然后扔到街上乞要钱钱;
钱很重要,但却不是被眼睛里灌了白沥,扔到街上去乞要得来;
再年龄长了一些之后,或者说是在门廷第一次拒绝庄风的指令,目睹了那经常听人说的那句:打死了喂狗;
你看,做恶人多好啊;
庄风做了恶人,整个大院里的闲言碎语,私底下的笑话,背眼里逗弄傻子,全都消失无踪;每次见着庄风,那些人无一不是畏惧目光;
从那时候起,白廷就在心中告诉自己,一要成为恶人,只有成为了恶人才不会受人欺辱,还能随意心情打杀那些往人眼睛里灌白沥的恶人;
再后来长大成人,门廷跟着庄风见识了更加宽阔的世界,也见了更多的恶人;
然而,那些人却也都在庄风的面前流露出畏惧,哪怕是身居高位,权倾一方的镇侯,都会流露出畏惧;
那件事,门廷记得很清楚;
十年前那场乱战,庄风被人给逮了,门廷这些侍卫们自是惶恐不安,却还算是有序的展开是谓营救;
门廷心中惶恐,庄风被人逮了,那处境会比他门廷经历过的还要来得凄惨,而且如果庄风死掉,他门廷会更加的凄惨;
然而,当门廷与其他人冲破江州公共安全局的那间密室的时候,门廷看到的却是,庄风将江州合议会议长,兼州议会议长,兼恭党州魁,兼内阁成员,且即将升职成为缙国次相政务卿的古津贤,给掐着脖子,提溜着摁在墙上,面有畏惧;
纵数缙国权势,江州序列里的第一人,在缙国那也是有数不多的二-级大员,绝对称得上是权势滔天;然而这样的人物,却被庄风掐着脖子,提溜着摁在墙上,任其捏拿;
或许吧,从那时候开始,门廷才真正懂得了庄风是个什么样的人;
恶人;
恶人,门廷一直想要做的那个种人;
现在而今眼门儿前,门廷终于成为了恶人;至少是门廷自我认知了自己成为了恶人,尽管这二十多年以来,门廷早已是别人眼中的恶人;
自我认知成为了恶人,再看着那帮明面上称兄道弟,却又排拆着他的侍卫些,门廷终于也看到了这些人对他的畏惧,而非之前,哪怕他门廷成为了庄风的侍卫长,却依然流露着轻蔑不屑,能成为侍卫长,不过是庄风可怜他的施舍而已;
现在,这些人的眼中,再没有了轻蔑不屑,有的,只有敬畏,犹如他们敬畏庄风在门廷之前的几任侍卫长一样的敬畏;
门廷的浅笑,也是一种自我认知,承认自己的能力;通俗讲,只有自我承认其能力的人,才会表现出自信;
自信的人,无疑要比自卑的人更加的强大;
门廷的变化,可能除开庄风之外,没有其他的人察觉得到;
庄风察觉到门廷的变化,也无所表示,连多瞅一眼都欠奉,只是依然保持着那浅笑的表情,看着正抱着周况的左福亮,试图帮助周况止住喉咙里下往外流淌着的血液;
左福亮的行为,终究只是徒劳;
然而,左福亮没有其他的反应,或是下达命令将庄风击杀,或者是还没有来得及;也就导致了其他的人,也只能是看着;
面对这样的情况,庄风心中不得不由衷的赞叹左福亮对周氏家族的掌控力,也对已然逝去的周健,感到有些悲哀;
以左福亮在眼门儿前表现出来的掌控力,其他的人居然眼见着自家少主倒在血泊中,虽然面有激愤,却无一人激烈到不能自制,而是等待左福亮的话语;
就如庄风刚才在门后看到灵堂里的那一出戏一样,所有的人,都只是在演戏而已;真正为周氏着想的所谓忠臣,早已在十年前就随着庄风的打击崩塌而溃散,现在这些人,不过是左福亮的走狗而已,无非为利而聚,而非周健所在的周氏家族那般传承千百年的人心的忠诚;
所谓谁家无忠臣,其实不过自我赞扬而已;
庄风走神,想着些几儿不愣疼的事儿;
左福亮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徒劳,或者是他怀中的周况彻底的失去了生命迹象;
左福亮松开了周况,有些吃力的站了起来,看着庄风;
庄风依然是那浅笑的模样;
左福亮看着庄风,面色平静,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做了个手势;
随着左福亮的手势动作,站在左福亮身后不远的方,那手中提着通话器的老辈人物,对着通话器说了一句:“动手;”
那话,说得太过无力,一点杀气也没有;
话虽然是说得太过无力,然而随着那话音落下,同时从门外蜂拥而入的全幅武装的周氏侍卫,却显得是那般的杀气腾腾;
“跑啊;”庄风在看着那老人有气无力的说完的同时,就扔出去这么一句话;
随着庄风的话,原本还跟那儿伺机而动,想要顺手宰了左福亮的门廷,跟那儿迅速的移动到庄风的身边;
门廷知道,庄风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却也不全是说给门廷听的;而在门廷退回庄风的身边的转瞬间,也看着庄风手上做了个手势,门廷毫不犹豫的抓住筱鱼的手臂,将其整个人给提了起来,迅速的退走;
庄风的话音刚落,严威曾水浪都顺手宰掉了他们手中挟持着的人,迅速的移动到庄风的侍卫堆里,而距离左福亮最近的潘登,在听到庄风的话音刚起,也不知道从哪儿就手中多了一支匕首,顺势给了左福亮一刀,也不去看是刺中左福亮了没有,当然凭手感,肯定是有刺中,只是不知道死了没;
潘登这突然的一刀,也不去管结果如何,向前两三个大步,就移进了庄风的身后;
面对潘登这突然的一刀,左福亮没有想到,庄风也没有想到,甚至是门廷原本想来一刀的,结果看着潘登的这一刀,还是有那么些没有反应过来;
潘登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都是那个斯文的公益律师模样,哪怕是在左福亮身边这么些年,在这个圈子里,也是从来都不玩刀枪的,而是个玩心机的人物阴沉小人;不然,也对不起潘登那幅斯文模样;
这样一个从不玩刀枪的人,在这混乱乍起,居然给了左福亮一刀,这让看到潘登这个行为的所有的人,都有那么些恍惚愣神;
所谓咬人的狗不叫唤,大概就是指潘登这种人;
庄风也一时也想不了太多,甚至都没有愣神去看潘登的突然的自我,跟那儿迅速的退走,在侍卫的掩护下退回休息室;
随着周氏那全幅武装的侍卫入场,其他的人也都各自的有了行动,或是在侍卫的掩护下退走,或是接过侍卫递给的武器,加入战团;
庄风丢下几条侍卫的尸体,退回到了休息室;依仗着门墙窗户,与攻入灵堂里的周氏侍卫,跟那儿打得个热闹非凡;
而另一面,休息的入口处,原本留守的庄氏侍卫,也依着门墙窗户,跟外面的人打得个热闹非凡;
庄风一行人被堵在休息室里,前后两个出入口都是左福亮的人,双方也是交火着,听着很热闹;
是的,是很热闹,热闹得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休息室里,庄风没有参加热闹,甚至连腰间的配枪都没有抽出来;
簇护着庄风的是被其他人称之为庄风的影子的徐卫杨霖,两人到是神色轻松,手中提着步枪,却没有开火;
这时候的邹金凤,显得有那么些心灰的模样,有气无力的,似乎并不在乎外面打得有多么的热闹,也不着急这被人堵在休息室这样单薄的房间里,被外面的人攻破,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而这个时间也不会太长;
看着邹金凤那心灰的模样,庄风凑了过去,毫无风度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低着脑袋,从兜里掏出烟来,燃上,不过却不是一支,而是三支;
燃上烟,庄风直接递了一支到邹金凤的嘴里,又顺手递给了边上不远,也就两个身位的筱鱼;
庄风暂时还没有心思去与筱鱼接触,不过看着筱鱼那渗白的脸色,倒是有些心疼;
“伤心了?还是后悔了?”庄风燃着烟,看着邹金凤,半玩笑的问着;
邹金凤没有回应庄风,目光有些涣散;
“有些话不想说,因为说了让人厌恶,但是我还是要说,今天的事,十六年前我就说过,你不听,不信;”
这样的话,确实让人厌恶;早就说过,早就说过什么,早说过有今天,孟德;
邹金凤那有些涣散的目光,随着庄风的话,开始聚拢,落在了庄风有脸上;
邹金凤看着庄风,这让庄风心中有松下那么一口气;
其实庄风还真怕邹金凤就此而心灰意冷;
以邹金凤十六以前的那么些经历,再加着这十六年以来对庄风的情谊;庄风知道,邹金凤再也回不去平民的生活,只能死在这潭烂泥里边;
一旦邹金凤生出了退出之心,想要回去平民的生活,那邹金凤的结局,庄风用屁-股都能猜到;
要么被其他世家逮住,要么被缙都那帮贵族逮着;然后,就是那求生不能,求**,最终只求一死来个痛快,都无法得到;原因只有一个,她邹金凤是庄风身边人,也是庄风放在明面上的全权代言人;而这样的人,手中所掌握着的关于庄风的资讯,那足以让邹金凤求生不能,求**;也就是俗话说的,知道得越多,也就死得越快;
邹金凤就是属于这种,知道得很多,多到都不能死,得不惜代价的逮在手中,让其吐出所知晓的所有信息,为此而导致求生不能,求**;
其实很多人都不明白,以个人而言,无论谁,都是弱小的;所谓大家都只有几十百多斤,就算你胖些,有个二三百斤,可那又怎么样,干不赢,咬总能咬上几口吧,谁怕谁啊;
只有人与人相互报团,形成势力,那才有所谓的强大人物;
庄风就曾经见有那么一个男人,为了是谓心爱的女人,放弃自身的家世权势富贵荣华,与那心爱的女相守,过那梦想中的平淡生活;
在其家族还没有崩塌的时候,那确实是过着他所想要的生活;不参与家族那些乱七糟八的事务,双手也干净,同时又有着取之不尽的钱钱支撑,两个人整天游山玩水,住着平民眼中的豪宅别墅,开着平民眼中价值超过千个钱钱的名车,甚至还育有一儿一女,是谓好事成全;
然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其父母对子女的怜爱而已;当其家族崩塌,其自以为与家族没有关系,却在其家族崩塌的那一夜,就被人绑了,宰了扔江里喂了鱼;其那心爱的女人,全家无一活口,那女人更是被不知道被几多人给轮了不知几多遍,最后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至于那俩小的,还好,没有活受罪;因为某些有特殊爱好的人,就喜欢那所谓纯仔牛排;特别是所谓处牛排;
这就是庄风所在的这个世界的残酷,远超出平民的想像;
就如同平民做着彩-票发财五百个的梦,而在庄风所在的这个世界,五百个,还不够庄风未成年时,一个月的零花用;
庄风懂得其中的残酷,以至于庄风总是显得冷漠无情;
对于邹金凤,庄风最怕的就是她动了过回平民生活的念头;
是谓,我原本就是个平民,为什么回不去以前的生活?既然能从平民做到万人之上,那也能从去端回归青山;
说这样话的人,庄风不止见过一个,而无一例外,全都悲催结局;
邹金凤那涣散的目光有了聚焦,庄风深吸一口烟,有些霸道的说道:“无论你怎么想,我都不会放你走的;”
“本人是个混人,打小时候起,你就叫我小混蛋的;既然被认为是个混蛋,那就混蛋个彻底,无论生死,你都是我的人;”
说完,庄风习惯的将烟蒂弹飞,起身;
只是庄风刚起身,就被邹金凤一脚踢在脚踝处,以致庄风还没有站得起身,便又倒在地上;
“你教我的,枪林弹雨,把头埋进乌龟壳;”邹金凤颇来平静的说着;
有时候,庄风不得不感叹,女人确实要比男人来得更加的坚韧;
本来,庄风做出残杀一个十三岁娃娃的事来,确实足以让邹金凤这么多年以来的,支撑着她活着的支柱倒塌;
关于这一点,庄风其实知道;但是,也没有但是,庄风要做的,除非他庄风死掉,否则没有谁能影响他;特别是这失踪十年之后的回来,庄风更是在心中有着一份计较;
支柱倒塌,邹金凤虽然愿意与庄风有话语,但却并不代表邹金凤就此将这事儿给揭过去;不过,总好过邹金凤心灰意冷的就此退出;
邹金凤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就能回过心意,并没有心生平淡生活的念头,这就足能让庄风暂时的安下心来;
至于以后,庄风相信邹金凤会明白的;因为邹金凤这些年来,并不完全只有她一个人,也有那么一两个人,是属于她邹金凤舍命不要,也会放在心中的人儿;
只有邹金凤自己成为所谓有权有势的大人物,那么她所在乎的人,才能过着理想中的那种平淡而富奢的生活;
这个道理,庄风相信邹金凤是懂的;否则,也不会是庄风发出招令之后,邹金凤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庄风的身边;
嗯,虽然邹金凤在乎的人并不是庄风;但庄风并不介意,或者说庄风还没有自大到,自以为所有的人都只能围着他打转;
只要邹金凤有在乎的人儿,那庄风就相信邹金凤会留下来,而只要邹金凤留下来,对庄风来说,那自然是一大助力;
暂时的安抚住邹金凤,庄风凑到了筱鱼的身边;
绕是以筱鱼那远超常人的经历艰辛,心历磨难的百折心理;在见着庄风这样的杀戮的时候,也是承受不住的;
平民的痛苦磨难,终究于这个烂泥潭还是有着差距的;
好在是,筱鱼至少还没有吐,就已算是心志坚韧非常,不过也能理解,筱鱼所经历过的世事,也确实非常人所能想像;
庄风看着筱鱼那惨白的脸,也不太在意;毕竟筱鱼再怎么历经艰难,至少还没有杀过生;没有杀过生的人,第一次见着杀戮,总是需要一个心理经历去适应的;
“见识到了另一个世界,感觉如何?”庄风习惯的燃着烟,半玩笑的说着;
第一次经历杀戮,而且还是那样残忍的杀戮,筱鱼暂时是没有说话的欲-望的;
庄风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话说之后,也并不指着筱鱼还能闲扯几句;只是替筱鱼燃上烟,安静的坐那里,没有更多的话语;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只需要安静的呆着,而不定非要有千言万语;
庄风的安静,门廷自然是没有插嘴多言;
在现在而今的眼目之下,庄风周围的人,对筱鱼的了解都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所知的,只是习惯的将筱鱼认知成为了十年以前极为常见的某种情况,是谓庄风的女人;
然而,门廷对筱鱼的了解则要比其他人要多一些,嗯,虽然门廷其实也不了解筱鱼,但是门廷至少知道,筱鱼在庄风心中的位置,绝非是那所谓的庄风的女人而已;
在门廷看来,在庄风的心中,筱鱼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门廷之所以有这样的认知,那还是在大概四五年前的时候;
那一年,门廷一如继往的守候着庄风的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指令;
在庄风所谓失踪十年的时间里,其实有招来过门廷几次;
第一次是解决严威的事,第二次是解决曾水浪的事,第三次,……;
庄风失踪十年,却招来过门廷,这足以看出庄风与门廷之间,还是有着非同一般的信任的;
不过也不奇怪,门廷做为庄风的第一名侍卫,也是第一个真正属于庄风的人;
在如庄风这样的大家族里,所谓争位那不过是干饭过扒,稀饭过喝的平常应有之事;所谓少主,那也不过是诸人之一,这也是当年的门廷为什么会在私底下听到侍卫些对庄风的笑话原因之一;
正因着如此,门廷做为庄风的第一名侍卫,虽然有着少年时的污点,却依然得到庄风的信任,毕竟门廷那也是第一个真正属于庄风的人力资源,而非等同的庄氏;
有着这样的信任,在大概四五年前的夏季,门廷再又多一次的收到庄风的指令,让门廷到江州去接应庄风;
门廷不知道庄风出了什么,或是有什么事需要他;当然,这样的事情,门廷也不需要问,也不敢问;门廷只需要明白一点,那就是庄风招来,做到自己的本职就成;
那年夏季,门廷接到庄风的指令,赶到了江州;
门廷找到庄风的时候,庄风似乎还是处于宿醉未醒的状态之中;因为当门廷打开那间房门的时候,正看到庄风还躺在床上睡着,而躺在庄风身边的就是筱鱼;
当时的门廷,见着庄风与筱鱼躺在同一张床上,然而门廷却并未回避,只是叫起了庄风;
门廷当然是不需要回避的,因为庄风与筱鱼虽然是在一张床上睡着,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从何判断什么都没有发生?
很简单,庄风的身上衣着整齐,嗯,或者也不能叫整齐,因为庄风身上还有他自己醉酒之后的呕吐物;而筱鱼,自然也是衣着整齐,熟睡得连门廷打开了房门都不知道;
而且在门廷叫起庄风之后,庄风连看多一眼筱鱼都没有,直接的就随着门廷离开;
以门廷对庄风的了解,如果有了那狗屁倒灶的是谓一夜,那以庄风的习惯,还不至于连看多一眼都没有的,就直接走人;
而且庄风走得还极为的匆忙,连那么些平常人眼中的垃圾,而对庄风来讲,却是关键时刻救命的东西;
当然,这些都是鬼扯淡;让门廷真正确认庄风与筱鱼睡在一张床上,而没有事情发生,其原因只一个,那就是门廷见着庄风的第一眼,就看出来庄风身受重伤;其伤之重,只剩下半口气吊着,当庄风随门廷走出房间,并轻手将门拉拢关闭的瞬间,庄风就再无力量站立;
以庄风那般的重伤,就算是想要干点什么,那也没有办法从六点半走到十二点的,男人的悲哀莫过于此;
这才是让门廷确认庄风与筱鱼宿醉之后,并没有发生那狗-屁故事的真正原因;
除此之外,门廷也认知筱鱼是个神经大条的女人,嗯,也是个善良的女人;
连庄风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敢留宿庄风,这神经也有够大条的;
得知道,那时候对庄风的暗花,还是存在的,价值五千个;
如果知道当年的庄风的人头价值五千个,想来筱鱼就算是无心去挣这个钱钱,那也不敢收留庄风,就更别提留宿;
价值五千个的暗花,足以让人疯狂;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身怀价值五千个的人头,那自然也就成了罪孽;
为了这五千个,为了庄风的脑袋,筱鱼那自然是难逃一死;甚至可以说,如果真被人知晓,可能死,还算是一种解脱,生不如死,那才叫恐怖;
就算不知道外面的暗花,仅那时候庄风那幅留着齐肩长发的造型,那也不是个好东西啊;
门廷带走庄风,也可以说门廷是被招来护卫庄风的;
当天,门廷就与庄风离开了江州;
离开江州之后,庄风也没有什么着急事务需要门廷处理的,只是让门廷待在庄风的身边;
庄风从来都不是那种承受不了孤独的人,或者说,庄风从来都是那种,一个人呆上一整天,也不会说一句话,却也不会发疯的人;
所以,庄风是不需要招门廷过来解闷的;
门廷在几天之后,随着庄风在一个偏僻小城下边的更加偏僻的小镇,暂时的安顿下来,门廷也知道了庄风招来他的原因;
庄风被人袭击,身受重伤,其伤之重,或许真应那句话,只有半口气吊着了,以至在门廷见着庄风的时候,心中极为的震悚;
门廷的震悚来自于,以庄风的身手,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可没有几个人能伤着庄风,更别说让庄风伤得只有半口气吊着;
庄风虽然是一直以来,在外面的名声都很烂,最为人知的就是那句评语:狗-屎做鞭,闻不能闻,舞不能舞;
但是门廷却知道,那不过只是帝王术里的一个老掉牙的行为:藏拙;
打小便懂得藏拙的庄风,其实自身的武技绝对比他门廷这样的侍卫要来得高;或者说,其实在庄风的同辈侍卫或是这圈子里的其他的人之中,庄风的武技绝对能挤进前三;
以庄风的武技,居然被人重伤得只剩半口气吊着,这不得不让门廷感到震悚;
将庄风的伤稍有好转,嗯,至少能不需要门廷搀扶照料,也勉强可以站立行走;
然后,门廷就照着庄风的吩咐,去了几个地方,宰了几个人;这样的事,对门廷来说,就如同吃饭一样的;
饭不是每天都有得吃,但却也是三天两头得吃一顿,不然就得饿死;
对门廷来说,宰人,也是这样,再平常不过,多年以来,门廷早已习惯;
庄风为着养伤,与门廷就在那个偏僻的小镇暂时的安顿了下来;
期间,庄风与筱鱼倒还有着那么点君子之交浅淡如水的联系;
似乎是筱鱼也需要离开江州,虽然是没有明说,但门廷也知道,那是囊中羞涩;
然而,门廷也因此而明白了筱鱼这位在他眼中神经大条的女人,其实在庄风的心中有着极高的位置;
至少也是庄风那唯一,不是,唯二,嗯,好吧,最少唯九的女人之一;
门廷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那还得是筱鱼囊中羞涩,而庄风却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有寄出那么两分钱钱;
好吧,门廷在看着庄风寄钱的时候,真的很想跟庄风说一句:小的有钱,至少有两扎的存钱;”
因为庄风寄出的钱钱,着实是太少太少,少到连买张车票的钱都还差老鼻子远,甚至还不如他门廷的一盒烟来得够;
门廷看着庄风寄出那连他买盒烟都不够的钱钱,门廷心中那是真心觉着丢人,或者说门廷从来没有如同在那时候那样,感到丢人真是丢死人;
就算是你庄风与筱鱼的交情浅淡,可好歹你庄风也是世家出身,而且还是身为一家之主,不说其势下供养着的那几万人,也不说过手的财务多少,单只是庄风个人的零花那一个月也得有过千来个吧;
就这样的世家,还一家之主,居然也能拿得出那两分钱的手,真是将整个庄氏家族的脸都丢尽了,甚至是将整个缙国世家贵族的脸都丢尽了;
再退一步讲,当时的庄风就算是兜里半分钱钱没有,可他门廷有啊;以庄风与他门廷的关系,那还不是一眼神或是一个手势的事儿;
然而,庄风似乎知道门廷所想,破天荒的解释了一句:“别瞧不起这两分钱,那可是本座一天工作十二个钟,一周七天不带休息,转换班还得连做二十四个钟,给挣来的;现在,呃,就剩这么多了;筱鱼是局外人,一个善良而历经苦难的小姑娘,她还花不起咱们的钱;”
庄风做事,从来不需要解释,特别是对他门廷这样的侍卫解释;
然而,庄风解释了,这也是门廷第一次,由于门廷还活着,所以还不能说也是唯一的一次,或是最后一次;
但是,门廷却听懂了庄风的解释;
是的,他庄风身为那世家之主,只要想,那钱钱这玩意儿,庄风从来都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然而,在缙国这世道,或是世家贵族的这个圈子,那钱钱这个玩意儿,想要得到,也是需要付出的;
不说其他,就他门廷,虽然好钱财,除开花销也能存下两扎不差;然而,他门廷所付出的,却也是值得起这个价的;
门廷听懂了庄风的解释;
庄风那寄出的钱钱,就算是在平民的世界里,都是属于拿不出手,少得可怜的钱钱;甚至可以说,庄风与其寄出那两分钱,还不如不寄;
风气如此,钱钱借得少了,那分明的就是小气吝啬;这样的认知产生,自然而然的也就会导致原本还不错的关系,给彻底的掐断;所谓就这俩钱儿,打发叫花子呢?
然而,那个钱却是干净的;是庄风以平民的身份,用自己的劳动换来的;而非世家这个烂泥潭里,那每一分钱都是杀戮夺取,血腥浸透;
这样的钱钱,筱鱼确实花不起;想要花得起这个钱,那就得搅进这个烂泥潭;而庄风,不需要,也不想要将筱鱼给牵扯进来;所以,庄风那丢尽脸面的,打发叫花子的两分钱,却也是可以说是庄风倾其所有,只是着实丢人而已;尽管丢人两眼,但庄风依然这样做了;而能够让庄风这样相待的人,以门廷所了解的庄风而言,自然也就懂得了筱鱼在庄风心中的份量;
多年以后,当门廷见着庄风将筱鱼拐带回来的时候,门廷心中还真的有那么些震动;
四五年以前,庄风将筱鱼排斥在他们这个圈子之外,这个门廷可以理解;现在,庄风却又将筱鱼给拐带回来,扔进这个烂泥潭,这个门廷也可以理解;
之前庄风将筱鱼排斥,是因为动了心,不能也不需要让筱鱼卷进那些污七糟八的事;
杀戮死亡,或许对门廷或是庄风来说,那就与吃饭一样;不是每天都有,却是三天两头都得有一顿;
对于平民信奉的人命关天,与庄风门廷亲历的如吃饭般的平常,这其中的差距太大;
这一点,门廷也懂得;
如今,庄风又将筱鱼拐带回来,同样是因为动了心;或是说曾经的心动,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庄风将筱鱼拐带回来,门廷认知的因由是,他庄风不再是那十年间的颠沛流离,朝不保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给宰了,正如庄风被筱鱼收留的时候,庄风那一身的重伤;
现在庄风重新成为了那世家之主,尽管杀戮死亡依旧,但是庄风却有了能力去护卫他所想要护卫的人;
这本是门廷的自我猜测,然而门廷却又不那么确定;
以门廷对庄风的了解,或是按着庄风的行为习惯,那能走进庄风心中的女人,庄风是从来不让其去触碰杀戮死亡的,只会让其闲淡自在,或是身居高位的随意,或是授以权柄的忙碌,都是那些隐藏于幕后,只需要动嘴,而不需要动手,更不会亲眼亲历杀戮死亡;
门廷没有能够想得明白庄风的用意,也就不再去想;因为在门廷这活到现在这奔四的年龄段上,跟在庄风身边二十多年,早已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庄风的心思,没有人能够猜得透;
这也是为人主所必备的城府,关于这一点,门廷也懂;
无论庄风在外有着何种名声,但门廷做为庄风的第一名侍卫,却也知道些小范围才能了解的东西;
庄风与在外的名声相比较,其实完全是两个人,或是庄风在外的名声,其实不过就是那古老的心术之一:藏拙;
门廷猜不着庄风拐带回来筱鱼的用意,特别是在现在而今眼门儿前,庄风更是让筱鱼看着他残杀兄弟孩子,这让门廷更猜不着因由;
从来只有男人在女人面前装好人,操风度的;哪儿有自曝其短,展示残忍无情的;
门廷看着筱鱼那因为第一次杀戮而自然产生的惨淡模样,心中自是思量着;
庄风看着筱鱼那见识杀戮所必需有的心理经历,倒也不怎么担心;毕竟筱鱼那也拥着远超常人的坚韧,适应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https://www.tyvxw.cc/ty19392/8243947.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