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我怀孕了
回去路上赵敏生没了之前的开怀，一路沉默开车送女人到楼下，女人下车后回头看见赵敏生还在车里，原本愉快的笑僵在了脸上。“敏生，怎么不下车？”
赵敏生摇下车窗点了根烟吸了一口似是随意的说“我不上去了，你回吧。”
女人站在车旁怔住了，她以为今天气氛不错，她以为赵敏生对她还是有兴趣的，他们在一起很久了，她知道他是个重情的人。但此时，她竟然看不懂他了。心里的失落渐渐扩大，大到要把自己淹没，她抿了抿唇，眼里似乎还有泪光，低着头轻声说“如果有一天你要走，告诉我就好。”说完转身走了。
赵敏生看着窈窕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
“微微，”赵敏生下车，“我……”
“别说，什么都别说，我知道是那个女人。”高微微回身，那一眼望过来，赵敏生心里原本坚固的堡垒一点一点在倒塌，竟被看出来了。也是，高微微跟了他这么多年，他身边逢场作戏的莺莺燕燕她都不在意，她最懂他的心。
赵敏生点了一根烟，漫不经心地吐了一口浑浊的白色烟雾，高微微被他的样子迷住了，她喜欢他，无疑，她也喜欢他现在的样子，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他的爱都给了死去的女人，他还有能力重新爱上别的女人吗？
赵敏生缓步走到她身边，低头，嘴唇刚好碰到她的耳鬓，两人似是亲昵地耳语，气氛越发暧昧，高微微还想更近，但他始终掌控着距离，让人想靠近又不敢，只能生生战栗着等待宣判，“微微啊，你该是懂我的。”就一句，高微微在他温柔又冰冷的声音里彻底卸了力，惶惶地后退半步又半步，离开了赵敏生的势力范围她又不想，于是又上前软声细语“敏生哥，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他眼角扫过她嫩白纤细的脖颈，想起办公室那个女人曾经给他找文件时伸长的白皙脖子，“你回吧，我累了。”
高微微不敢再找不痛快，连忙点头，转身走了。这个人，多情时百依百顺，无情时翻脸不认人，她知道的，她本知道的，怎么不经意越界了呢！
赵敏生猛抽两口，把剩了一大截的烟扔在地上，用鞋尖碾了碾，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今晚的月亮很亮，照得赵敏生有点晃眼，树影绰绰闪过车窗，他瞥了一眼，似乎看见一只白色蝴蝶翩翩飞过，他突然很想见那个女人。前面的岔路口他突然转弯，他想，即使看不见她，能离她近一点也是好的。
当然，他不会上楼敲门说，嗨，我想你了。他只是把车开到她家附近，独自走了两条街，站在已经关灯的她家楼下，仰头看着。
“当晚的月光真好，我觉得月光洒在我的脸上的同时，自己仿佛是第一次恋爱的孩子，心里盛满了神圣的爱意，只希望你也能一同望一望天上的月亮，我那无望的痴痴的盼望便有了意义和归属。我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一颗诗一般的心，原来已经死了的心还有活着的气息，它还能跳，还能对这个世界抱有期待。“
李之青看着他的文字，心里百感交集，原来那个时候他已经有所觉悟。李之青合上日记本，摘掉眼镜，回身去屋里拿来了水壶浇花，水流从壶嘴洒出来的时候，她就认真看着，水给花儿带来了生机，但他们的生机却不是一壶水能浇灌的。
她想起来了，那时候，她没有看月亮，那时候她大概也在挣扎，挣扎着认清身上的重重枷锁并接受一切安排。那时候她凭本能升起的一点点斗争意识，却被突如其来的孩子生生浇灭了。最终，在一个漫长的无法入眠的夜晚，她一遍一遍给自己洗脑，说服自己，接受不完美的婚姻，接受即将为人母的命运，也接受失去一生中可能只出现这一次的心动。
水壶里的水一会就没了，但她的眼泪还在浇灌着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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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赵敏生的心里多了些期待也多了些决定。他把来帮忙的四个人的材料看了又看，最后盯着李之青黑白色的一寸照看了好久。
时间过的好快，他们半年的期限快到了。赵敏生希望能留住他们，全都留住，当然前提是他们愿意。
李之青并不知道赵敏生的计划，她在知道自己怀孕的第二天早上跟林国强说了，林国强瞪着眼睛不敢相信，看见李之青微笑着点点头才嗷的一下蹦了起来，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想抱她又不敢，站在原地手舞足蹈地自语“我要当爸爸了！”。看着兴奋的林国强，李之青心里堵的石头也松动了，毕竟这个人是孩子的爸爸，他什么也没做错，还是如初那般，合适。
周末林国强便硬拉着李之青又去医院确诊，大夫让去化验，结果证实了怀孕，就让回去养着。
林国强当即表示自己要戒烟戒酒，李之青总算从郁闷的情绪里有了一丝安慰。李之青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空蓝的一丝白云也没有，她抬头看着湛蓝的天，不知不觉竟然流下了眼泪，取化验单回来的林国强抹了一把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咧着嘴笑着说走吧。李之青顺着风的方向别身拢头发时顺势用手背轻擦掉那两滴泪珠，跟着林国强回家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赵敏生兴致勃勃地叫四个人来他的办公室。难得四人聚齐，赵敏生看起来很高兴，跟大家讲了现在公司的情况，很需要他们，并希望他们都能留下了，辞掉原单位的工作，并承诺加薪。
四个人都了解赵敏生的为人，更了解现在业务的发展情况，当即有三个人决定跟着赵敏生，只有李之青提出要回原单位。
赵敏生让另外三个人先出去，李艳文看了一眼李之青也出去了。
“为什么不愿意在公司继续干，如果你是因为我，”赵敏生看着低头沉默的李之青，心里无奈，“我想你大可不必……”
“不是的。”李之青低着头轻声打断他，“是因为我怀孕了。”她说这句的时候抬起了头，脸上带着微笑和坚定，她想让赵敏生看着她的脸，好叫他知道自己的喜悦和期待，其实也想看看赵敏生是什么反应，不知道是不是期待什么，李之青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而赵敏生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并没多余反应，长时间的沉默后他才轻生说了句“恭喜。”说完他便后悔了。这哪是喜事，这是他的悲啊！平时机敏的他此时面对李之青竟然说不出其他的话，只喃喃地分析着“那你要好好照顾身体，身体最要紧，我这里虽然工资高，但的确比你原单位辛苦，我理解。”说完他忽然盯着李之青的眼睛说“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啊！”
李之青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慌慌张张地说“我会的，谢谢。那，我什么时候回去。”
赵敏生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听见李之青问他。等李之青又大声说一遍才回神说“哦，过几天的，我跟你领导打声招呼。”说完李之青就出去了，赵敏生还是一个人在沉思。
一个礼拜之后，李之青回了原单位，原本说三道四的人都闭嘴了，而且听说她怀孕，都对她照顾有加。一个人大抵要多带几张面具才能适应人世间这般反复无常的态度，李之青开始不太适应，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学会人家天生自带的技能，虚与委蛇。
而赵敏生这个人，也好似从她的生活中剥离，再没什么消息。直到有一天，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纷纷，说他最喜欢的情人被人破相了，众多版本让人摸不清头脑。有人说是因为他别的的情人嫉妒，有的说是因为这女人脚踩两只船。
“哎呦，你是不知道，那女人脸上当时多血腥，整张左脸都花了！血滴答滴答地直流啊！看着都让人害怕，我连续做了两晚噩梦。”李之青自从怀孕后就坐单位的班车了，这天她刚上班车就听见八卦最灵通的张大姐跟她周围的几个女人说，“可吓死我了！”
李之青没太在意，在前面找了个靠门的不太显眼的地方坐下。
“你怎么看见的？”有人问。
“我路过的时候看见的呀！就几天前我下班买菜回去的路上，光天化日的，就在一个胡同口，说是犯人划了她的脸就逃跑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抓住。”
“我看够呛。”另一个人说“都敢这么干，背后肯定有人，就算没人只要像跑就抓不着。你看前些年那个用刀捅了人的，到现在也没抓住！那人不也是白死了。”
“啧啧，可不是吗，我说也抓不着。”张大姐说“可惜了这漂亮的女人以后就只能顶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了。”
“哎，你们说那赵敏生还能要她吗？”
“我看够呛。”张大姐说
“但不是听说两个人都快结婚了吗？”
“这样还结什么婚啊！”张大姐说“估计这个时候最郁闷的就是赵敏生，平时他虽然人花，但女人缘很不错的，现在那些女人都躲着他走，估计没人会嫁给他了。”
“白瞎了这么好的钻石王老五，可惜了。”有人说。
“你要是觉得可惜，你嫁啊。”
“我可没那福分。”那女人喏喏地说，惹得她们都不怀好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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