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为你所爱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
白女士到楠松苑的时候季诺白刚起床,正在漱口,听见门铃声,她迷糊着眼睛去开门,看清门外是谁,吓得她吞了一口牙膏的泡沫。
“妈,你怎么来了?”
季诺白赶紧让母亲进来,见她穿得单薄,满脸憔悴,十分担忧,“出了什么事?我爸呢?”
白彤望着焦灼的女儿,心口一个劲儿的泛酸。一夜未眠的眼睛十分干涩,此刻看见女儿左手斑驳的伤痕,眼泪一下子涌~入眼眶子。
“妈,你别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我爸欺负你了?我帮你说他去!”
哪里是你爸欺负我,是我的家人欺负了你,而我这个做母亲的,不仅没有保护好你,还帮着他们伤害你。
白彤做梦都不会想到,她心心念念的家人竟然会策划出这么好的戏,如果不是昨天季诺白的爷爷把她叫回季家,恐怕她永远不知道真~相。
“白彤,五年前丫头的事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代表着我们季家就是软柿子任你们白家揉~捏。”
“回去告诉你那几个兄长,你们家族内斗我管不了,但是,谁敢把主意打到季家身上,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季老爷子肃然的神情,白彤不敢怠慢,被打主意的又和白家有关系的,只有她女儿季诺白。
所以她回了白家便匆匆赶来季诺白这里,她在这,至少有些人总会忌惮。
“你想什么呢!”白彤很快收敛,打着哈哈,“前段时间我们所接了个刑事案件,当事人前几天死了,我作为代表过来吊唁,你爸哪敢欺负我,我这是在酝酿感情,到时候去灵堂流个眼泪。”
酝酿感情这事不是第一次,季诺白拍拍胸口也没把这事往心里去。毕竟,她家白女士是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主。
季诺白正愁不知道如何安顿Eric,现下白女士来了,解决了一大难题。
把人交给了白女士,季诺白化了个淡妆就出了门。
严东衡的婚礼是由他自己操办,无论整体还是细节,每一帧都温馨得让人欣羡。如同一部老电影,回放着他与米悠的曾经。
每一张素描都是一个人,落款是吾爱。每张照片都是一对人,背后写着时间地点以及彼此想说的话。
“……初二那年暑假,我是故意的,我没有亲错人,我就是想亲你。”
严东衡难得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见状,台下的人在起哄,“控诉”他早恋,居然那么早就把魔爪伸向米悠。
“我知道”米悠浅笑,她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
“以前我是故意把钥匙落在你家,这样我就有理由去找你了。”
“我知道。”
“其实家里阿姨做饭很好吃,说难吃,只是想吃你做的东西,在你家多陪陪你。”
“我知道。”
严东衡说了很多他以为米悠不知道的故事,却不曾想,他做的,她都知道,甚至他半夜能顺利翻窗进她家,都是她留的窗。
“米悠,我可以吻你吗?以你丈夫的名义,我等这天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
“为你所爱是我今生最大的荣幸。”
米悠幸福的落泪,撇下女人的矜持,主动上前,踮起脚尖亲吻。严东衡扶着她的腰,配合的低下头,轻轻的吻住她的唇。
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是什么?
不是腰缠万贯,也不是功成名就,而是有个人把她捧在手心,让她有恃无恐。
到了新娘丢捧花的环节,祁蓁抓着季诺白往前面挤,说是博个好彩头,奈何人太多,两人很快被挤散了。
季诺白悻悻的站在外围,很久以前她也向往婚姻,幻想着有一天她的心上人踩着七彩云来迎娶她。只可惜幸福一点都不符合牛顿的惯性定律,总是在最平顺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的无名指至今刻着“贺卿”两个字,而贺卿的新娘却不是她。
米悠没有丢捧花,眼睛平静的扫过在场的人,看到了站在边缘的季诺白,提着裙摆走下台,走到她面前。
季诺白没有想到米悠会站在自己面前,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的望着她。后者拉起她的手,将捧花放在她手里:
“季诺白,我相信,上帝会眷顾你。”
眷顾吗?
她不知道,也许吧。
婚礼上季诺白喝了些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出来的时候已是夜幕繁华。她晃晃悠悠的上了一辆公交车,关了手机,坐在最后一排。
土地招标第一轮评选在即,她应该回公司确认投标书万无一失,或者她应该回家陪Eric看动画片给他讲故事。
可是,她并不想回去,她只想跟随内心深处的声音,放纵紧绷的神经。
空荡的车厢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乘客,耳边仅剩嗡嗡的汽车声,霓虹灯照进来,留下落寞的剪影。窗外的街景缓缓倒退,就像青春悄悄流逝,哪怕再熟悉也拼不出那个曾经。
公交车停了,因为到了终点。
季诺白下了车,呼了一口热气,径直走进了熟悉的校园。
冬夜的校园了无生机,走在路上难得碰见一两个学生。寒风呼呼作响,吹乱了她的头发,白~皙的脸被刮得通红,手脚更是冻得麻木。
季诺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婚礼结束后跑到曾经的校园,是缅怀回不去的时光,还是单纯的想散散步?
诚然,若是散步,大冬天的何必跑来这里喝西北风,她只能自我安慰,说是被严东衡的婚礼刺激了,想起了校园的那段日子,想回学校看看。
一别多年,学校的模样未变,百年老校在昏黄的路灯下向莘莘学子述说她的沧桑。熟悉的教学楼,熟悉的礼堂,熟悉的操场,走过的景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而周围的人却换了一波又一波。
雪,毫无预兆的落下。
季诺白顿足,伸手接住飘摇的一片晶莹,冰凉的触觉落在掌心,还未来得及细看,雪花就化成了一滴雪水,就像她和贺卿的爱情,刚握到手心就消失了。
雪越下越大,逐渐模糊视线,季诺白依旧漫无目的的走着,脸上冰冷的湿意让她愈发清醒,清醒到她一眼就看到远处的公示栏站了人。
她本想绕道离开,但脚不听使唤的朝公告栏走去。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人转身望向季诺白所在的位置。
目光相遇那一刻,季诺白定定的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
贺卿没有想到会在学校里碰见季诺白,如果不是她俏~丽的短发他以为她还是十年前那个哭鼻子的小姑娘。
“一起走走?”
季诺白的脑海里闪过千万种可能,也没想到他开口竟是这句话,而她更是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他们肩并肩的走着,没有说话。
这是见面以来两个人第一次和平相处,没有剑拔弩张,没有冷嘲热讽,只是静静的走着。
“再过几天就是新年了。”
贺卿没有接话,不疾不徐的往前走,飘雪已经铺下一层薄霜,走着“咯吱咯吱”的作响。
“不知道今年新年晚会上会有哪些愿望。”
“愿望不一定成真。”如果愿望会成真,那为什么他许的愿望一个都没实现。
“是吗?那一年我许的愿望实现了呢。”
“考试高分飘过?”他回头,好笑的看着她。
“不,我要贺卿。”
她眸光婉转,笑容餍足,好像回到了大三的新年。
虽然那时她已经成了校学生会主~席,但她依旧没有逃脱当托的命运,站在五光十色的舞台上,主持人问着新年晚会必有的问题,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前面的愿望千奇百怪,轮到她时,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好。
“希望大家新年快乐。”
“大家都快乐着呢,换一个换一个。”男主持不认同道,太敷衍的答案没新意,好歹是跨年,总得让大伙乐呵乐呵。
“不对,浩轩,咱的问题应该这么问,亲爱的主~席,请问新年你最希望谁出现在你面前?”苏念欣一脸坏笑,瞧季诺白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八成是在思念大洋彼岸的贺卿。
季诺白心知苏太后是记恨自己把她送过来抛头露脸当晚会主持,为了满足太后娘娘的恶趣味,只得硬着头皮道:“我要贺卿。”
“什么?你说你要谁?”苏念欣不依不饶。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握着话筒,中气十足的大喊:“我要贺卿!”
枯木残枝落下斑驳的影子,她没有想到因为她圣诞节一句“我想你了”日夜思念的那个人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他们站在人群中拥~吻,他说,你的愿望我帮你实现了。
“贺卿。”
季诺白停了下来,而贺卿还是朝前走,雪花把他的背影渐渐模糊,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停下的时候,他站在路灯下,回头看她。
他说,季诺白,我好像欠你一个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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