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耳光响亮
“谢谢贺总好意,Eric在家等我。”
季诺白停下,回头看贺卿,橘黄的灯光给她留下了一个美好的侧脸。
“哦?是吗?”
贺卿瞥过路边飞快驶过的轿车,淡淡的视线最后落在季诺白脸上。他和她始终保持着三步的距离,不肯上前又不愿退后。
“你说,若是此时回去看到你最爱的Eric和别人睡在一起……”
尘封的往事宛如心口的结了痂的疤,伤口被再次撕开,被人踩住痛处,季诺白气急败坏的爆粗口,手里的高跟鞋狠狠的砸在贺卿身上。
“滚!贺卿你~他~妈~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怎么?不敢想吗?”
贺卿耻笑,笑季诺白敢做不敢当,笑自己自作自受的撕开伤口拖着她一起痛。
尖锐的硬~物在下巴划了一道口子,他不甚在意。走到她面前,扼住她的左手,眼中压抑的痛苦与愤怒如吃人猛兽,恨不得将她撕碎。
她不敢想的假设是他的噩梦,折磨了他五年的噩梦!
“敢自杀,不敢想吗?”
“你放开我!”
季诺白挣扎,贺卿遏制住她的动作,步步紧逼:“不想说吗?那我给你说说我的感受。”
“我不听!”季诺白捂住耳朵。
她永远都记得那天,他红着眼问为什么,她冷漠的不言。他追问,她不耐烦的说腻了,不想在一起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眼中的光亮淡去,她知道他为了守护他们的爱情不惜与家人为敌,也知道他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而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选择了亲情,狠心的放弃了他。
他给了她机会,只要她说不是,他就会无条件的相信她。只是,她没有给他他想要的答案,把他的骄傲踩在脚底。
同样的,他给的三千宠爱随风消逝,再也找不到痕迹。
贺卿扯下季诺白的手,不准她躲,“你凭什么不听,五年了,五年来每当我闭上眼睛都会想到那天!你一声不响的走了,在国外过得潇洒,我呢?”
“不知道家在哪里,不知道什么叫活着……”
季诺白从未觉得如此煎熬,她不想听他的感受,却逃不开他的束缚,她拍打他精壮的身体,手脚并用,但腕上的力道丝毫未减。
“贺卿,你放手!我不听。”
“季诺白,是你自己说,我是你的,你一定会对我负责的。那你为什么走得那么潇洒?你的喜欢是真的吗?你对我负责,负到哪里去了?”
贺卿问,熠熠生辉的桃花眼红了眼眶,他就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孩,明知道一切已成定局,却固执的想要知道被抛弃的理由。
季诺白望着贺卿,心尖颤颤的疼,他的苦楚透过手腕传遍了她身体的每个角落,疼得叫嚣,却让她说不出半句话,只余眼泪顺着脸庞滑落。
五年啊,那些曾经的甜蜜已经酿成□□,让他们染上了瘾,戒都戒不掉。他们就像两只受了伤的刺猬,宁肯被对方尖锐的刺刺得痛不欲生,也不愿敞开怀抱展示自己的脆弱以及对彼此的渴望。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明明很短暂,却让人误以为过了几个世纪。
许久之后,贺卿死心般的闭上了眼,斑驳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衬得那张英俊的脸格外落寞。季诺白看到了他眼缝处有些许的晶莹,她想伸手,仅仅是手指轻轻动了动。
再次睁眼时,贺卿的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与方才的愤恨判若两人。他轻轻拭去季诺白眼角的泪,用她不曾见过的冷漠口吻对她说:
“女人的眼泪对于男人而言很珍贵,但季诺白,你的眼泪太过廉价。”
“廉价?”
季诺白哭得笑了出来,好像听了一个笑话。尖瘦的脸挂着两行清泪,嘴角放肆大笑,他捧着她时,她时玻璃杯子,别说眼泪,眉头都舍不得让她皱,他不捧她时,她就是玻璃渣子,哪怕为他流再多的眼泪,他都无动于衷。
“贺卿,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们为什么离婚,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自杀,你甚至不知道……”
“吱!”
刹车巨大的声响阻断了季诺白后面想说的话,一抬眼,她就看见祁蓁怒气冲冲的从车上下来。
“蓁蓁。”
季诺白眼泪汪汪的望着祁蓁等着她的解救,不想迎接她的竟是祁蓁结实的一耳光。
“啪!”
耳光响亮,季诺白被打得愣在当场,祁蓁破口大骂:
“季诺白,你他~妈~的不要命了是不是?上半年才做完切胃手术,今天喝这么多!你既然那么想死,当初干嘛打电话叫我去英国?!”
祁蓁恨铁不成钢,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季诺白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她心疼季诺白,也恨她作践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一个男人,贺卿。
“还有你,贺卿。”
祁蓁的那一巴掌来得太过突然,贺卿还没反应过来祁蓁就把季诺白拉到了身后,回神时,祁蓁正指着他:
“你给我听好了,季诺白她不欠你,这世上谁都会欠你,唯独季诺白不会!你现在已经有莫小染了,就不要来打扰季诺白的生活。”
“你现在纠缠季诺白做什么?重温旧梦?你他妈有多远滚多远!当初季诺白被你逼得无家可归得时候你在哪里?当初她割腕自杀的时候你在哪?当初她生……”
季诺白拉住祁蓁,泪水婆娑,“别说了,蓁蓁,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抽泣的哀求声正好盖过祁蓁的“生”字,但贺卿还是听到了。
生什么?生不如死,还是……
联想刚才祁蓁口不择言说的话,贺卿的眉峰不经意鼓起,他细细审视季诺白的脸,想要从她祈求的紧张表情里看出些什么。
祁蓁安静了,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此刻哪怕肚子里有再多的话她也说不出口。她知道季诺白的顾虑,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让贺卿知道Eric是他和季诺白的孩子,恐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而现在的季诺白,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
“我们回家。”
祁蓁弯腰捡起季诺白丢在地上的鞋子,牵着她从车头绕到左边的后座。
“妈妈。”
Eric小声喊道,他的声音正好被来往的汽车声盖过。他担忧的看着一身狼狈的母亲,如果不是坐在儿童座椅里,他一定会扑进妈妈的怀抱。
季诺白坐上车,祁蓁替她关了门,她轻轻抚摸儿子毛绒绒的脑袋,歉意的安抚道,“抱歉Eric,让你担心了。”
贺卿察觉祁蓁带着季诺白往左边车门上车有些不妥,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应该是坐副驾驶,就算是坐后面,也不会舍近求远绕到左边。
来不及深究,祁蓁的车呼啸而过,来来往往的车子中夹杂了孩子惊恐的哭喊声,贺卿不知道要如何形容那哭声,难以言表,只感觉心被剜去了一块,空落落的,全身被哭声折磨得发疼。
季诺白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在医院里。
三人间的病房里只有她一个病人,她睡在靠窗的床位,里面的两个床位是空的,干净整洁的床单上没有一丝褶皱。
头很疼,昨晚发生的事情只剩下片段,断断续续,拼凑起来也是支离破碎。她记得昨晚祁蓁开车带着Eric来接她回家,她想抱Eric,却怎么也抱不住,模糊之中她听见了Eric的哭声,他喊着,妈妈不要丢下Eric!
妈妈不会的,失去意识前她如是回答。
昨晚一定是吓坏Eric了,季诺白想,以后她再也不会把Eric一个人放在家,再也不要喝酒,再也不要Eric为她担心为她哭。
半夜胃出~血住院,祁蓁和Eric守了她一夜,见人醒了祁蓁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匆忙赶去机场,说是公派出国不得缺席。
一夜未眠,小家伙此时正在窝在母亲怀里睡得香甜,白~皙可见血管的小手紧紧的攥着母亲胸前的衣服。母子俩挤在小小的病床~上,地方虽小,却是无比窝心。
季诺白收紧胳膊让孩子更加靠近自己,空着的手拢了拢被子,生怕孩子后背空着着凉。望着儿子哭得红肿的眼睛,她心里无比的愧疚,暗暗做了一个决定,拿着手机编辑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窗外的天灰蒙蒙的,令人压抑的颜色。她突然很怀念在英国的日子,虽然那里时常下雨,她总是被淋得像个落汤鸡,但她知道雨过天晴会有彩虹。北京的阴天不一定会下雨,因为厚重的天空填充的不一定是积雨云,也许是霾。
霾散后会是什么?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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