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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行北多艰阻,临难救老翁


  

  帝少好谋,尝闻万人敌。每战必临阵,及势必谋全。――《汉志?帝王本纪》

  泉灵位黄河南岸,势抵东西,北望则夹于泰麓。石墨等人当日乘马北归,有护送吏者,不敢拷石墨。驿传常于大路设,三十里既一亭驿。时之民不得郡县凭信、上令不得随意流动,是以备民籍而制民。墨等至河北山阳郡边,亭长告言:“此地往北,崇峻多山,贼数流窜。不若宿此整备,以待明日正时行,可去侵扰之忧。”石墨道:“方才辰时,我等当以事为任。廷尉判以行官路,半月上下当至报备,吾等不累尉吏,请指行路,我当出发。”

  昔时为人争者,常在并州,并州过黄河而制壶关,南北相通,东西各制,历来为兵家所重。幽州通北地,辖辽东,西可扼云中,长城重地,既以此为亨重。武帝时卫青帅师发四郡而合一处,匈奴不得其制者,在雁门云中上郡西凉地也。幽州之所以为石墨看中,在北地虽少粮产,而多制南北交通之利。壶关虽厚,得云中幽州必失。大青山南北多牧草,匈奴赖以存之。如附乌桓于强沛鲜卑之边,则可预以先备,不至武帝时闻劫掠而后备。今虽仍有其利,而乌桓内外为患者,十四五。

  石墨非尽好书,书之用,不在谋一时之福祉。书可以谋一世,可以行万世,非得于一时也。如有一时兴起之书,必不久存。墨幼时常好学百家,曾不以儒士影响。萧氏家塾夫子皆拜孔孟,唯石墨好鬼谷言韩非。夫子常以异言告萧氏祖,祖临窗暇听,乃弗袖而去,后不以为意。

  时泛弟子者,皆好六艺。唯石墨萧统重工器及道德。少之月聚,众好辩以儒说,仅墨与统辩农。萧氏虽末,从藏甚厚,曾不以不习耕读难之。常绩禹功,石墨邻也。家分之地皆于其拢侧。墨佃萧氏归,常以钱济之。绩以墨尝言异志而随学,及长石墨离,常念之。臧云文龙,先祖臧氏臧宫,光武云台二十八将之一。后分家于青兖,至臧云时,家道中落,唯守族产以待。曾习武闻于萧统,统下车称以兄长,游必言墨之才能,故云图与墨见也。

  墨时好耕牧读书,河北何氏以请萧氏代牧,墨往去代,路见苍茫,道礼过翁,得其名字。其父少好耕种,田产为事之一也。不事病,墨闻往归。杀乡人,父求萧氏救,及判刑行徙,墨未得见父母兄弟。

  山路偏远,如无人指路,必迷于崇山峻岭。成帝时为世家州府樵采之地,桓帝后盗寇流于山,青徐幽并皆有联,郡县以不在其制而不渐。

  光和六年,幽州渐安于刘定之治。朝以表功,实防其聚,乃行以泰山守。敕书发昼夜,止十数人行,夜半为贼所侵,贼以众擒之。

  常绩年少好马,年长为人牧,偷骑牧马,主人以群马之领竟不狂野,见绩驯服,以钱谢之。沛时凡家皆备战,年秋练乡集,绩虽体瘦弱,以习马名之乡里。石墨等北上,皆以常绩为探。

  夜渐生,山谷之中不见日出日落。石墨见众人已然疲惫,方令生火造饭。常绩等看群山,辟无人处为营,从骑出探。石墨则坐于石台擦拭马槊。马槊乃当世新作,后世人皆以为剑戟为兵器之最,实则不然。马槊长丈八,刃长尺余,杆为复合,凡三年方成一金铁之音。戈矛之用,临战三次必崩坏,唯马槊可用一世。槊如贩卖,可换六骑兵之备,算马。然仍常有价无市,由此可以察马槊之重。

  臧云好勇,然更好谋行,临行散己余财以备其用。曾为石墨打甲二副,墨感其情,铭于心。至上郡时,墨见众皆传甲备边,军多简朴,乃分甲贩卖以备边兵。或问墨何以临战,墨笑对言:“吾有文龙之谋,禹功之勇,众心之所向,何以用亲临?”众人日益向之。

  方才埋锅,常绩奔回。厉声道:“前方山贼,众不下三十,兄长兵器!”石墨等闻,皆持兵上马,墨问:“贼可持有何等武器,可有探查我等之意?”“非有探查,其拥一人,似乎为州府之吏,身着服饰似大家。”

  一众人等皆登高临下,墨观贼未乘马,身无半甲,乃爆喝一声,拍马而下。众人皆爆喝,声如平地惊雷,贼等惊惧,不知是以官兵至。慌乱之间石墨已冲至面前,抬手一挥,人既拦腰斩。马槊之威,虽着铁甲尚一刀两断,况身无片甲。余众纷纷以为奔逃,众至拍马围,贼有数人带甲持刀欲死拼。臧云猛然一矛,挥手一挑,贼已去二人。贼见势不对,乃弃奔逃。

  石墨见贼逃窜,登高远望似乎贼人所属非在附近,乃亲解翁之绳缚。老翁整冠洁衣,作揖道:“吾为泰山吏,请以君名。”石墨见翁恭,亦恭敬,头以低于翁,“公堂堂之官,为何为戎贼束?”公等乃归营述,翁道:“我见君聪慧而善作,他日必为梁甫。上郡北平皆有闻,请以书信馈之,但请结,他日如可得见,吾必厚报!”墨见天色晚矣,说到:“天色见暗,恐贼乘我不意,请护送于青州亭驿。”

  臧云凑近曰:“我见戎贼之领,头皆以麻幘拢之,恐是贼众通之意。我闻教首杨氏兄弟常暗地挟持士庶官吏,又暗通于麓山贼众。天下之乱,恐已备矣。我等戍边,当早谋行。如卒于鲜卑乌桓之手,不为人耻笑耳?”

  石墨悠然道:“如无所能,纵家积富于国而必败。今君我同向,旦能谋,不畏其害也。”

  天已放晴,人才至青州境。翁以赠名贴,请他日叙。又道恐贼复归,当行沿海山路北往右北平归北平。众皆谢翁意,归于幽州。

  时朝堂命去天下州牧之之官,边郡屯重兵皆归宗亲。内地州府所库藏皆封不得动,又加刺史部及督邮笞政之权以制衡世家,世家尤甚敌对。又命天下搜捕党人,欲绝后患,置新南军三营,皆为宦官所制,宦官倚权杖杀外戚诸侯,外戚始恨夺权,朝堂几无世家,存者仅三公大夫。天下之势,向对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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